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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爺的女婿》第23章
☆、23

  就在我們的蔣三公子無所事事玩賞揚州大好河山之際,慶賀太后壽辰的詔書下達了,繼「大赦天下」之後,此次的恩典是——加開兩場恩科,先設童試,選拔秀才,後設鄉試,選拔舉人。此恩令由巡撫衙門一級一級傳達到各府州縣。

  第二天,府學教授進了知府衙門,直截了當地說:「知府大人,聖上加開恩科,從今日算起已不足十天,餘則輕便,只是這八股的題目,按歷來慣例,還請大人示下。」

  龍慕一聽,腦仁都疼,十幾年來倒是沒少見著考題,但是——那是想當初,背著書箱跋山涉水進貢院抓著毛筆對著人家出的考題乾瞪眼!現在天地倒懸,啵,變成出題官了,龍慕一時半會兒還真蒙登轉向繞不過來。

  府學教授見龍慕臉上明一陣滅一陣,笑了,說:「事關重大,牽涉全府萬千讀書子弟,屢試不中的儒生難得有通天之路,確實該慎重考慮。」站起來深深一禮,「下官不便打攪,明日再來。」

  等教授一走,龍慕一巴掌拍在桌上,「耀武揚威!你不就是個進士嘛,還不照樣在我這捐來的官手底下當差!」

  發洩完,癟了,一頭躺倒,腦袋掛在椅背上嘟嘟囔囔:「取完秀才還要取舉人,還要我出題,唉……」

  師爺在旁邊冷不丁冒了一句,「我就是舉人。」

  龍慕斜視,「要不你來出考題?」

  師爺趕緊滿臉堆笑,「老爺,何必捨近求遠?」朝東邊努了努嘴,「隔壁住著個狀元。」

  「狀元?你見過哪個成天怠忽職守的狀元?」

  「也對,那為老不尊的老禦史瞧著都比他著調。」

  「那你還慫恿我去隔壁找他?」龍慕起身,背著手朝後衙走去,「要去也是去瘦西湖!」

  師爺一頭栽在門框上,心中鄙夷:您倒是把他老底摸得門兒清啊,還知道人家在瘦西湖!

  到了瘦西湖,門房小廝跪地上陪著笑說:「知府大人,我家公子在湖東,要不小的領您去?」

  「又釣魚?你家公子真是溫雅雋永啊!」龍慕摸出倆大錢塞他手裡,「起來吧,我自己去。」

  過二十四橋,沿湖堤穿花過柳,繞了半個湖,眼前一片開闊,一人正在挖坑,旁邊放著一捆樹苗,十幾個小廝遠遠圍著。龍慕心中大樂,笑呵呵地說:「你還挖什麼坑啊?你衙門裡一堆大坑。」

  此身影一頓,直起身來,溫潤一笑,「體仁。」

  龍慕轉目環視一周,一片柳樹林已具體而微,「這些都是你種的?」

  「過來,幫我挖坑。」

  龍慕往靠椅裡一躺,拿起蔣初的摺扇,「唰」打開,「啪」又合上,蔣初說的話直接被當成了耳旁風。

  蔣啟鴻莞爾,扔下鐵鍬,走過來拉起他的手,「躺著看我勞神費力你忍心嗎?」

  「我有什麼不忍心的?哎哎哎……你放手!放手!」連拖帶拽把龍慕拉到坑邊,龍慕扭頭就走,蔣啟鴻從背後攔腰抱住,悄悄耳語:「你是唯一主動親近我的,一而再再而三……」

  沒讓他說完,龍慕手起扇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一而再再而三!」

  「啪」一聲抽在蔣初手背上,頓時泛起兩條紅彤彤的痕跡。龍慕大樂,「啟鴻兄,過來,我幫你吹吹,回頭再流血了可如何是好?」

  見蔣初盯著紅腫的手背,龍慕哈哈大笑,蔣初也跟著笑了起來。

  之後,一個接著種樹,一個躺在靠椅裡吹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龍慕說:「啟鴻兄,能不能……」

  蔣初打斷,「不能。」

  龍慕吧嗒吧嗒直眨眼,再接再厲,「事關……」

  蔣初又打斷,「事關天黑前能不能種完。」

  龍慕坐不住了,跑過來,拍拍他後背,「小家子氣!不就是種樹嘛……」低頭見蔣初已經挖好坑放上樹苗填滿土了,龍慕的後半句活生生卡在喉嚨裡,「呃……接下來幹什麼?」

  「去湖邊舀水,或者接著挖坑。」

  龍慕權衡片刻,覺著挖坑似乎是個力氣活,於是主動請纓,「我幫你挖坑。」

  蔣初側過身輕輕地說:「早點主動多好,何必大繞圈子?難得有人親近我,你以後更主動些好不好?」

  「舀你的水去吧!」龍慕一把推在他肩頭上,「要不是求你辦事,我會來找你?」

  蔣初故意癟嘴,彎腰撿起水瓢,邊走邊說:「你會主動的,自願的也好,被迫的也好,對我而言,區別微乎其微!」

  龍慕吧唧吧唧滋味,疑惑著問:「我要是不主動,你難道還打算逼著我主動?」

  蔣初沒說話,彎腰舀水。

  龍慕越想越不是滋味,走過來,剛碰到蔣初,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轟隆」一聲,定睛細瞧,好傢伙,我們的蔣三公子轟然落水了,龍慕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摺扇伸進水裡攪了攪,「禦史大人,您真客氣,款待客人還麻煩您親自下水抓魚,下回可不許這樣了。」

  話音未落,遠處的小廝一片大亂,叫嚷著飛奔而至,雨墨大喊:「我們公子不會游泳啊!」

  龍慕激靈靈回過神來,見蔣初在水裡載浮載沉,離岸越來越遠,眼瞅著湖水要沒頂,龍慕慌忙扯掉帽子跳下水,奮力向蔣初遊去。

  十幾個人在湖裡攪得浪裡泛白花,撲騰來撲騰去,一群乘船游湖的王孫嬌娘可下逮著新鮮的了,喜滋滋地圍了一圈,就著這罕見的題材又是吟詩又是作對,當真是風雅之極!

  蔣初被狼狽不堪地救了上來,七手八腳抬到靠椅上,疲憊倦怠大口大口喘息。

  龍慕驚魂不定,心臟一陣一陣揪痛,握著蔣初的手,嘴唇直哆嗦,「你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別出事!」

  不知過了多久,蔣啟鴻氣息漸漸勻細,睜開眼,對龍慕露出個蒼白無力的笑容。

  所有人頓時長舒一口氣。小風吹來,顫巍巍猛打寒戰,龍慕心神放鬆下來,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手背青筋暴露,都紫了,蔣初握緊他的手,「回寒舍換件衣服吧,春寒料峭,容易傷寒。」

  小廝抬起靠椅,龍慕跟著步行,兩行腳印一路水漬回了家,沐浴更衣,臥室裡放了個暖爐,屋裡檀香氤氳,龍慕捂著被子坐在床上,捧著紅糖生薑水,想喝又嫌燙。

  蔣啟鴻坐在香爐邊,幽幽長歎,「這似乎是我第二次落水。」

  「才第二次?你就是落得少了,多灌幾次水肯定能學會游泳。」

  「多落幾次?我至今還餘悸未消。」停頓片刻,蔣初撐著額頭笑出聲來,「很久之前,大概四歲。也是春天,跟長輩泛舟游太湖,一時不慎,掉進湖裡,沒嗆水也沒沉湖,只是覺得腳疼。」

  「被水草纏住了?」龍慕吹了吹薑糖水,這話題提不起他的興趣。

  「被一個大河蚌夾住了。」

  「河蚌?」龍慕驚愕,「有那麼大的河蚌嗎?」

  「何止河蚌大?從裡面還剖出來一顆大珍珠。」

  「有多大?」

  「鵪鶉蛋那麼大。」龍慕驚得雙眼圓睜,蔣初微微一笑,接著說:「從此以後,世人皆傳,我是龍王爺的女婿。」

  龍慕呆了好一會兒,端起碗咕嘟咕嘟把生薑水灌了下去,嘴一抹,問:「那顆珍珠難道是訂婚的信物?」

  「訂婚信物何止是珍珠?還有其他的。」

  「哦?」龍慕心中大樂,裹著被子下床,跟蔣初擠一起,樂呵呵地慫恿:「說說,說說。」

  於是乎,我們的蔣三公子把兒時的光輝業績用言簡意賅的春秋筆法徹底演繹了一遍,比如:

  湖州的粽子自古出名,某年端午節,蔣府包了成山成海的粽子,搬到鬧市口施捨給過往的貧苦民眾。蔣老爺命令三公子帶著粽子扔太湖裡,三公子笑問:「喂龍王爺?」老頭急眼,「孝敬你老丈人!」我們的蔣三公子多虔誠啊!路過鬧市口,直接把粽子喂了貧苦百姓了,老丈人真多!乘船在太湖裡繞了一圈,釣了十幾條魚,回家跟他爹說:「我岳父大人的回禮。」蔣老爺四處打聽魚是不是釣的,小廝們答:「自己跳上船頭的。」於是乎,蔣老爺珍而重之地養了三四天,全死光了,煮熟了叫人給三公子端去,三公子倚著窗臺挑起眉梢,管家訕笑:「公子,老爺吩咐老奴伺候您吃魚。」

  再例如:遠離塵世寄居在棲梧觀,與孔瑜相鄰而居,孔瑜練武,蔣三公子讀書,閒暇無事跟道士學個一招半式,六年下來,別說廟裡的道士,就連山上的猴子都混熟了。某天,用完晚飯,幫小道童打掃臺階落葉,一隻皮猴子沒事瞎起哄,摘果子往下砸,沒人理它,猴子急眼了,突然從樹梢上飛撲而下,瞅准三公子腰帶上的大珍珠直奔著就去了,得手之後落荒而逃,我們的三公子就跟沒看見似的,頭都沒抬接著掃地。得!龍王爺的女兒跟猴子訂了婚了。

  某年深秋,蔣三公子生日,父母命他中午先上廟裡祭拜龍王爺,三公子把這事忘記了(請不要深究是真忘還是假忘)。晚上,壽酒也喝了,小戲也看了,長輩官宦也拜訪了,晚輩奴僕也磕完頭了,熄燈就寢。於是乎東窗事發了,蔣三公子被發配到廟裡給龍王爺賠禮道歉。話說,三公子還是頭一回三更半夜到龍王廟來,燭光明滅中,龍王爺面目猙獰形同鬼魅,風一吹,寒氣森森,幾個膽小的家丁抱一起大氣都不敢出。三公子命人用衣服把龍王爺腦袋包上,動靜有點大,把神像後面一個常年棲息在此的乞丐攪醒了,老頭生氣,破口大駡:「真會為你老丈人著想!你還怕他凍著?」

  龍慕哈哈大笑,「整個湖州都知道你是龍王爺的女婿?連乞丐都知道?」

  蔣啟鴻哀歎一聲,「整個浙江都知道。」

  龍慕撞撞他,擠眉弄眼,「你老丈人來頭不小啊……」沒說完,神情一凝,老丈人?老丈人?試探著問:「你老丈人是龍王爺?」

  「是啊。從小定的親,浙江盡人皆知。」

  龍慕「騰」站起來,眼瞅著被子要下滑,趕緊又坐下,「你沒結婚?」

  「沒結婚哪來老丈人?」

  「廢話!少打馬虎眼!上哪兒給你找龍王爺的女兒去?」

  蔣啟鴻促狹地眨了一下眼,湊過來輕聲說:「龍王爺的兒子我也來者不拒啊。」

  「啊?」龍慕徹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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