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你在乎我

　　姚希詩踏進餐廳，燈光太暗，她看了一圈，沒見到他，服務員見她東張西望，上前問：「你好，幾位？」

　　她點頭微笑：「我找人」

　　往裡走，終於見到正中間四人卡座上的蔣馳。

　　他一個人，喝著酒，身旁一個人都沒有，她走過去。

　　頭頂一片陰影罩下來，蔣馳捏著酒杯，抬起頭看她：「來了」

　　姚希詩微微蹙眉，餘光瞄向四周，見不到肖吟吟的人影。

　　「不是來找我？」他問

　　姚希詩收回目光，坐了下來：「你讓肖吟吟拍那張照片發給我？」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她轉身就想走，他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輕輕一拉，她坐在他身旁。

　　「人都來了，不吃個飯再走？」

　　「沒胃口」

　　「和別人吃就有胃口，和我吃就沒有？」他淡淡地笑問。

　　姚希詩扭過頭看他：「你想說什麼？」

　　前幾天，她和陳晏在這兒吃過飯，他看到了？

　　「今天不想吵架」他搖搖頭，緊緊箍住她腰，招手叫來服務員，點餐。

　　「吃什麼？」他問

　　她不答。

　　他把一個個菜名念出來，那服務員站在一旁，禮貌而尷尬地笑著。

　　姚希詩終究還是覺得丟人，隨意報了幾個菜名。

　　「就要那幾個，再上兩杯酒」他說

　　「我今晚還要上課」她想阻止。

　　「我記得你的課表，今晚你沒課」

　　「我要去給學生」她沒再說下去，因為他的臉又沉了下來，完全沒了笑意。

　　氣氛凝重起來，他鬆開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姚希詩坐立不安，倒了杯水，喝了口，猶豫著開口：「如果你還是沒辦法接受我們不如分」

　　「分手？」他把話接過去。

　　她咬住唇，不語。

　　「剛剛，你看到那張照片，不到40分鐘，你就來了，從學校到這兒打車也要半個鐘，這說明什麼？」他緩緩開口：「說明你一看到那照片，沒有猶豫，立刻就來了，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是來捉姦，還是什麼，至少都證明了你心中有我，你在乎我」

　　「見到你來，我很開心」他眼神看向一處，無法聚焦，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是，你一來就說要分手，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你要我怎麼做？」

　　「蔣馳」她輕聲開口：「我想要的，很簡單，我希望我們的關係是平等的，你尊重我的選擇，我尊重你的決定，遇到事情我們有商有量，而不是以為對方好的名義，強制去幫對方做決定」

　　「這份兼職，我很珍惜，我既然有掙錢的能力，你為什麼不能讓我去做？難道你喜歡一個什麼都不會做，只能依賴你，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女人？那樣的人有什麼人格魅力？久了你會膩，你相信我」

　　「你是在給自己留後路？」他打斷：「因為你一直設好一個前提，我們會分手。因為有了後路，所以你可以說分就分，就像剛剛」

　　這便是他不能容忍的地方。

　　「那你覺得，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沒有意外會發生？別說你我，這世上哪一對夫妻敢說永遠不離婚？」她覺得不可思議，話說著說著不自覺提高聲音。

　　在蔣馳看來，他的女人，就應該全身心投入到他們這段感情來，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示好。

　　而不是像她現在這樣，不僅給自己留好後路，還找好備胎。

　　菜上桌，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待服務員離開，姚希詩平復好心情，語氣淡淡地說：「我今天也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也不想爭辯，如果」

　　「你知道，我在意什麼」

　　她怔了一下：「陳晏？」

　　不只是陳晏，凡是出現在她身旁的男人，他都在意。

　　這大概是報應，蔣馳有時候想，以前不懂情為何物時，對愛情這檔子事常常感到不屑，並加以嘲諷。

　　對於女伴「無理」的要求，荒唐的佔有欲，他通常嗤之以鼻。

　　如今他總算懂了，這種又酸又甜，苦中帶澀的感覺，應該就是戀愛的滋味。

　　「我和陳晏」姚希詩看著他，歎了口氣：「不可能會有什麼」

　　她欣賞陳晏，喜歡陳晏，也不過是對「哥哥」般的喜歡。

　　陳晏和現在的她，雲泥之別，怎好妄想。

　　而蔣馳想的是，即便你真的沒有什麼，可你無法保證別人不起二心。

　　每天對著一個鮮嫩的小美人，一般男人能忍得住？

　　這又是一場不愉快的約會，姚希詩敷衍地吃了幾根菜，起身離開。

　　蔣馳看著她的背影，心一次感到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