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失望

　　蔣馳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把留在他家的衣服，鞋子，護膚品一件件打包，裝進行李箱裡。

　　「接下來半個月我會很忙，避免吵架，我回宿舍住」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淡，沒有等他回應，她已經開始收拾起東西。

　　蔣馳雖還想留她，但心裡有氣，於是也不再搭理。

　　收拾行李的時候，西西一直趴在她腳邊，好似已經感覺到女主人要走，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看，直把她看得心軟。

　　「西西我想帶走」她把狗抱起，聲音總算帶了點溫度。

　　「宿舍不讓養狗，西西就放我這兒」他突然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穴，起身，繞過她身，直接進了主臥。

　　進房前，他說：「走的時候不用跟我說，記得把門帶上」

　　姚希詩點頭，把西西放在地上。

　　「別這樣看著我」她揉揉它身上細軟的毛髮：「以後你要乖乖的」

　　眼底濕潤，姚希詩仰起頭，眨了眨眼。

　　陳彤的中考在六月底，姚希詩這半個多月盡心盡力，之前和陳晏保證過，讓她有一個質的飛躍。

　　考前測試，陳彤考了全班15名，這個成績不僅把陳晏嚇到了，姚希詩也覺得驚喜。

　　這件事帶來的成就感讓她實實在在開心了好幾天。

　　這天早上起床，姚希詩從上鋪下來的時候，腳剛搭上扶手，一陣暈眩，差點摔了下來。

　　秦斐看她臉色蒼白，關切地問：「病了？」

　　她搖搖頭，站穩了腳。

　　天氣太熱，昨天已經鋼彈40度，室內外溫差太大，可能有些中暑。

　　去給陳彤上課前，她掰了兩片感冒藥吃。

　　一路上身子有些發虛，硬撐著到陳家。

　　陳晏見到她，問了和秦斐一樣的問題。

　　「沒有，外面太熱了」她答，換過鞋子，直接進了陳彤的房間。

　　這種不適感持續了一整晚，胃開始抽搐，呼吸也變得不順暢。

　　艱難地熬過漫長的三個小時，陳彤合上書本那一刻，姚希詩終於忍不住，捂住嘴，小跑至浴室。

　　她趴在馬桶上嘔吐，這兩天吃的東西幾乎都要吐出來，吐到最後剩下乾嘔。

　　陳晏趕來的時候，見她表情痛苦，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輕輕地拍她的背。

　　「喝點水」他把溫水遞給她，看她喝了一小口。

　　他把水杯放在洗手臺上，去扶她：「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她垂下眼眸，手按住衝水的按鈕。

　　「你還說你沒事走吧」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扶起。

　　車內，姚希詩昏昏欲睡，躺在座位上，身上忽冷忽熱，肚子裡像密密麻麻的針在紮，疼得她直喘。

　　陳晏見她發冷汗，關了空調，搖下車窗：「忍忍，很快就到」

　　肚子越來越疼，身上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光，姚希詩坐也坐不穩，閉上眼，按著肚子一陣陣抽搐。

　　到了醫院，陳晏將她一把抱起，掛好急診，好在人不多，很快就到她。

　　「急性腸胃炎家屬去繳費」

　　輸液室裡，姚希詩看著頭頂幾個藥水瓶，輕輕歎了口氣。

　　陳晏接完電話，見她眼神放空在發呆。

　　「有沒有好點？」他問。

　　姚希詩點點頭，扯扯嘴角：「沒剛剛痛了謝謝你」

　　「不用這麼客氣」他坐下，看著輸液瓶：「應該還要兩個鐘，餓不餓？想吃什麼？」

　　「不餓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每次生病，姚希詩都覺得自己特別脆弱，平日裡再怎麼偽裝堅強，一到生病就打回原形，她吸吸鼻子，閉上眼。

　　陳晏沒有錯過她紅了的眼眶，哄女孩他沒經驗，但是哄妹妹的經驗他還是有一些。

　　每回陳彤病了也是這樣，躲起來哭。

　　「以前彤彤生病，她最怕打點滴，每回打都要哭，其實不疼，可她就是自己嚇自己，所以每次打點滴，我都會跟她交換條件，如果她不哭，等病好了我會送一份禮物給她，禮物任她挑」

　　姚希詩看向他，黯然道：「我很羡慕彤彤，你是個好哥哥」

　　「你想要什麼禮物？」他問

　　她回過味，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又傻傻愣愣地開口：「你又不是我的哥哥」

　　陳晏被她逗笑：「你也可以把我當哥哥，在這個城市你沒別的親人，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和我說」

　　他說得真摯而誠懇，姚希詩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眼淚唰地就掉下來。

　　陳晏見她哭，刮了刮眉心，遞了張紙巾給她：「好了，別哭了，我原本就是不想你哭，反而把你弄哭了」

　　「謝謝你」

　　陳晏又有電話進來，他又抽了張紙巾給她，才到一旁接電話。

　　而姚希詩，捏著手機，搖擺不定。

　　這個時候，她想念蔣馳，如果他在身旁，好歹有個肩膀可以靠。

　　打開他的電話號碼，直直地盯著螢幕看，突然一滴淚水打在他的名字上，她胡亂擦著淚，又拿紙巾去擦拭螢幕，沒想到電話就這樣撥了出去。

　　才猶豫了那麼一瞬，電話已經被接起。

　　「你好？」一個女聲傳來。

　　「我找蔣馳」姚希詩愣了一下。

　　「他在洗澡」

　　掛了電話，姚希詩笑笑，把手機扔一旁，筋疲力竭，她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