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孫悟空看著觀音菩薩,欲言又止道:“你近日可遇上何事?”
菩薩幽魂似的歎了一口氣道:“何出此言。”
看他眼下的黑青,幾乎凹陷的臉頰,憔悴之色溢滿臉,只要是長眼睛的就能看出他的狀態低迷,更不要說孫悟空還有火眼金睛:“見你面有疲色,怕是休息不好。”
觀音菩薩疲憊道:“我等仙人與凡人不同,早就不需夜眠。”他的疲憊是心靈上的疲憊,想到昨晚饕餮逼著他聽其與莫大郎共做吃食之事,就感到腦袋昏昏沉沉,彷彿被魔音貫耳。
莫大郎與我做吃食我們做得很是美味那物乃是豚肉所做作法並不簡單我一次便成了果然很有縱橫廚道的天賦故此就能幫他一把……
閉起眼睛腦海中就浮現出大黑羊嘴巴一張一合不斷開口的畫面,菩薩痛不欲生地閉上眼睛,試圖驅散那些畫面。
孫悟空看他模樣,伸手撓臉上的猴毛,冷不丁一聲道:“可是饕餮做了什麼,爾才煩惱至斯?”
觀音菩薩驚訝道:“你怎知?”怎知我是為饕餮所煩惱?
孫悟空了然於心道:“是否為先前所知男女之煩惱?”
菩薩呵呵,心道男女之事就好了,可惜他所煩惱的是男男之事,還偏生要說給自己聽,真是不知自己是出家人?
孫悟空看菩薩表情又冷不丁道:“莫非是龍陽之事?他心悅莫大郎?”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菩薩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咳嗽聲,心說這孫悟空也能猜到?他的猴耳怎麼會聽說龍陽之好這四字?
“我說中了。”孫悟空很是篤定。
觀音菩薩也不問他怎麼猜中的,剛才一連串問話讓他頗為信服孫悟空的本事,便道:“此事應如此解決?那饕餮夜夜尋我說此事,我乃出家之人,他便說了我也不知如何解。”
“如何解決?”孫悟空試探道,“依我看來若他如願以償,一切問題便豁然開朗。”
那是要莫大郎從了饕餮?菩薩一激靈,橫眉冷對道:“豈能如此,佛家之人便不渡化他人,也不可將其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獄,若令莫大郎與饕餮好,我便真對不起他。”
孫悟空點點頭,似對現狀了然於心:“菩薩果然高潔,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一臉很懂道,“往好了想想,饕餮既夜夜同你話,自然也沒得閒功夫找莫大郎,菩薩你多擔待些,卻可讓他倆無甚大事,豈不很好?”
觀音菩薩一聽,竟覺得孫悟空說的很對,看他的眼神難得帶上一絲溫情,心道不想這潑猴也能說出人話來?
“你說的是。”
哎,為了莫大郎,他就先在地獄呆段時日吧!
……
淮揚羅城內,莫文遠毫不知曉菩薩為他做出的犧牲。
一頭豬做出了無數罐的午餐肉,最先被分配的是忙碌的匠人、夥計,還有李三娘食肆內做長工短工之人,他們的口味不似大黑羊般挑剔,吃了後都稱讚味美,又聽聞簡單的作法與低廉的價格,驚訝不已。
莫文遠道:“現罐頭既已可存放倆月,不若先賣一批試水。”
匠人道:“然開罐之法,依舊很不通達,我等常是磕破了陶罐才可將其打開。”
莫文遠思忖道:“無妨,此些問題之後改進便可,先賣一波試試水。”能放倆月的肉食,想來懂行的行商都是願意買的。”
何止是願意買,簡直就搶瘋了!
江南一帶商賈很多,在食肆放出消息後都接二連三上門打聽,此時此刻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真理得到了實踐,最先上門的是食肆常客鑫二郎。
鑫這姓氏本就充滿了金錢的氣息,此家在江南也是經營了幾代的大族,不過與真正的高門望族迥異,他們乃商賈起家,現因地產頗多,又兼之養了幾座茶園而不被人小覷,家中兄弟不少,每人各司其職,將家打造得井井有條。
二郎走南闖北,與撂地賣貨的小商賈小商隊不同,做的都是大買賣,聽聞此肉可存放兩月有餘,當即眯起眼睛。
“兩月,便是在炎炎夏日也可?”
“不若說正因是在炎炎夏日,才只能存放兩月。”莫文遠道,“工匠還在做嘗試,倆月已是最短時日,若是得當,存放三月四月也未可知。”
他說的數字可是駭了鑫二郎一跳,在與莫文遠說後當即開了一罐,用勺子挖肉吃。他吃的物什多了,知其並非純肉,但無論是口感還是香味都實屬上乘,更不用說還能存放二月有餘——
莫文遠的話他是信的,次年間無論商賈小販都以信譽為重,品質不齊坑蒙拐騙之人有,然做的都是一筆頭的買賣,想來莫大郎定是試驗多次,才對他說了倆月之數。
鑫二郎道:“此物價格幾何?”他端起一沉甸甸的罐頭,陶罐並不很小,重量也不輕,內裏是滿滿的肉,他猜不定要有十五文二十文。
然而莫文遠卻道:“一罐十文。”
十文?!
此數實在震到了鑫二郎,十文是何概念,李三娘食肆的蒸餅若是加了餡也是要兩文的,也就是說這滿滿一罐肉不過只抵五塊蒸餅,這……
他是個實在人,還挺為莫文遠擔憂:“此價是否太低?”
莫文遠笑道:“鑫二郎不必擔心,此罐中雖加肉泥,然有近一小半都為兌水麥面,不過是攪拌得均勻些,你吃不出罷了,我這價格,不僅不虧,還很有賺頭。”誰叫自家養殖豬,研磨麥粉一條龍服務?成本甚是低廉。
鑫二郎大手一揮道:“有多少我便要多少。”
鑫家郎君來得最快,也就在他走後不久,其他行商陸陸續續上門詢問,夥計們只可抱歉答道:“都被買走了。”
“全買走了?誰家郎君買的。”
“乃是鑫二郎。”
商賈圈子不大,但凡是大行商都相互認識,一聽他的名字,眾人便確定李三娘食肆的定然是好貨,紛紛在心中唾棄那人,不給他們留點餘地,又轉頭詢夥計道:“那肉罐合適還有?我等先交訂金可還成。”
夥計為難道:“此事問我,我也不知,還等與莫大郎說過才是。”
“勞駕勞駕,切要好好問問莫大郎。”
……
莫文遠才從忙碌的後廚出來,就見夥計迎面而來一臉無奈,他這麼多年也是修煉出來了,見他面帶苦色便道:“可是來詢問肉罐之人太多?”
“大郎真神機妙算,我來便是通報此事。”
莫文遠伸手摸摸下巴道:“訂金且別收,只同他們說先到先得,我後日還會做批肉罐,只這樣回復便罷了。”
夥計連連連頭,往前院去了,而莫文遠則直接帶人去豬圈掃蕩。
他們家開的店多了,賣的副食品也多,正如那豬肉鋪,自打出現以來就備受歡迎,其他人家也非無豬肉脯,不過滋味沒他們家好罷了。物美價廉,又味好,買的人自然也多,需求量上來後,要用的豬自然更多。
然後,他們養的豬也更多了。
大黑羊跟在莫文遠身邊,儼然一司令官,咩咩幾聲,豬便魚貫而出,雇傭來打理豬圈的長工嘖嘖稱歎,言他“很有一番神獸風度”。
莫文遠在旁邊聽了乾笑,心道聽起來怪難過的。
羊卻沒有感覺,對其土味吹捧,盡數收下了。
午餐肉製作方法簡單,不很需技術含量,故而莫文遠便帶著後廚的學徒還有打雜之人一同做了,眾多商賈如同嗷嗷待哺的小雞,排隊在食肆門口等著。
加工完畢的罐頭被一箱一箱裝上貨船,隨著四通八達的交錯河道,被運往大唐的各個角落。
……
李三娘把玩瓦罐,面帶若有若無的笑意:“想不到此物還真給大郎做出來了。”
趙二娘躺在床上,懷中有一繈褓,嬰孩正在安睡。上月趙二娘產子,母子平安,又因家中富裕,她在孕期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故而雖還沒出月子,她氣色卻很不錯。
“大郎向來聰慧,只要與吃食相關,做何物都難不倒他。”趙二娘笑盈盈的。
“據他信中所言,罐頭存放時日,二月為少,待真做出成品,怕是能放半年前後。”李三娘已陷入思考,“可保存半年多的吃食,在產地上需動些腦筋。”
南北氣候差異大,食材的產量價格也很不相同,就比如說涼州等地十分荒蕪,西域之人以畜牧衛生,那地的羊價格就十分便宜,而南海一帶的水產價格比之長安,連一半都不到。
“北地的羊,南海的魚……”
趙二娘道:“還有中原地帶以及南方的蔬果瓜茄。”她補充道,“於我等而言,那些瓜茄乃是日常之吃食,然我與小狗初次至北地,才見那裏羊肉價賤,蔬果卻十分昂貴,蔬菜且不說,若是把南方之國帶到那賣,定能賣出許多。”
“我等在中原一帶人脈廣博,北地以及南海一帶卻無甚根基,不過有幾間醬油鋪子,想要在那地置辦產業,收貨做罐,還需費一番心思。”李三娘一錘定音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再過些時日,待大郎回京,我等定要好好論此事。”
……
江南的秋天很短,沒穿幾日單衣,居民就感涼意深重,換上了薄皮襖子。
然今歲,出薄皮襖子之外,還多出了另一項選擇,那就是棉衣!
自貞觀十九年帶棉花歸京後,聖人便大力推廣種植棉花,他推廣的方式同明代的皇帝類似,與其說是推廣,不如說是強制種植。
而成果也是十分喜人的,即便是在江南,莫文遠都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白絨絨的棉花。天竺棉花在本地適應良好,並沒有出現少結果之類的問題,摘下來的棉花成果更是十分喜人。
他路過店內大堂,便可聽見三三兩兩圍聚一桌的食客討論白疊子之用處。
“那物的價格確實不高,便是最薄的羊皮也比它巨些。”唐代因主吃食羊肉,羊皮很多,價格也相對便宜。
“我聞那貧苦鄉間之人,也可花錢買二兩白疊子填進布衣內,不管怎說,總比填碎衣角料好。”
莫文遠聽著笑咪咪的,他一點都不顧形象,尋常二十幾歲的郎君最多身穿皮襖,江南文人更是只將襖貼身穿了,外還要裹寬袍廣袖,走起路來大袖帶風,很是瀟灑。
而他則不一樣,簡直將凍死鬼三字刻在了額頭上,他買了八兩棉花,送給繡娘拾掇出一件蓬鬆而寬大的棉衣,套在身上,雙手還母雞似的揣在左右倆袖口中,即便是夥計看了都汗顏。
秦蔚山今日恰來食肆買吃食,看見莫文遠如此,嘴角一抽道:“莫大郎你冷?”他記得莫文遠不是練得身好武藝,即便是在寒冬臘月也不見得冷?
尤記去歲,六出蔽空,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至地面,即便屋內生上了火,火燒得旺,人也不免瑟瑟發抖。
便是江南文士也不敢在雪日赴湖心亭看雪,更不敢穿的飄逸瀟灑出門,可見天寒地凍。
當時莫文遠卻反其道而行之,光膀子做菜,顛鍋時二丈高的火焰將他白淨的面龐映得通紅,汗滴佈滿額頭,好一派熱火朝天景象。
當時秦蔚山哆哆嗦嗦問他可還冷,莫文遠卻答:“我練武已久,丹田內有熱氣源源不斷流出,再加上烹飪時心中火熱,一點都不冷。”
秦蔚山:敬你是條漢子!
此歲莫文遠卻一改去年在他心中樹立的宏偉形象,裹在大被似的棉襖中,敢問他怎會無甚想法?
莫文遠卻慢慢悠悠道:“冷,是肯定不冷的。”
“那你為何……”
“我雖不冷,卻也不憚更暖些。”莫文遠滿足地歎口氣,“白疊子與皮襖不同,甚是輕薄,裹在身上,並不很重,讓我倍感安心。”
現代人冬日時穿著打扮兩極分化,一部分似深處初秋,在零下的天中腳踝外露,不穿襪子,只耷拉拖鞋,穿薄薄大衣;還有一種,恨不得裹羽絨被出行,捂得嚴嚴實實,即便在室外行走,也好像在家中躺床上一般。
很不巧,莫文遠正是後者,在被厚重的皮襖荼毒如此之久後,難得可穿上大棉服,他怎會不穿?
哪里知道秦蔚山並沒有懂莫文遠的意思,他沉吟許久後說出驚人之語:“莫非此棉服乃是羊幫你所做?”
大黑羊忽然被戳,也很迷茫,抬頭看秦蔚山一眼,似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先看看秦蔚山,又看看莫文遠,再低頭吞吃食了。
莫文遠慢吞吞道:“秦郎何出此言?”
“若非如此你又不怕冷,怎會願穿這棉衣。”一點都不飄逸,一點都不瀟灑。秦蔚山想想覺得自己說得很對,願意穿定然是有特殊意義的,若不是心上人做做?
他對莫文遠擠擠眼睛,大有“你知我知”的意思。
莫文遠:“……”
知道什麼啊知道,都是成年人了,思想能不能別這麼齷齪?
他歎口氣道:“此衣並非羊所做,他即便能化為人形,也為俊美郎君,女紅等巧技是不通的。”
“它乃我找繡娘所做,不過因輕薄暖和,我才樂穿。”
秦蔚山一拍腦袋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多有得罪。”
莫文遠嘴皮子動動,似想說些什麼,他腦中轉過幾個念頭,自己想要說清楚同羊沒有超越友誼的關係,但想他羊身上屬於頂級食材的芳香,又想他人身的長相,臉的滑嫩程度,以及臉頰上緋紅的輕雲。
不知為何,又說不出話來了。
他只嗯嗯啊啊應著,送走了秦蔚山,看著歡快吃飯的大黑羊,把小被子裹得更緊了。
大黑羊吃完了美食,腦子開始轉了,“咩咩咩咩咩”嗲嗲地問詢莫文遠:為何他說棉衣是我做的?
莫文遠又糾結了,在說真話與不說真話間搖擺,他已經看清了羊的遐思,若是直接說人間界有女郎給夫君做衣的傳統豈不是太赤、裸?
更可況羊並非女郎,而是俊美郎君,若以女郎比之,就侮辱他了。
最後他含含糊糊道:“人間有類似傳統。”
大黑羊咩咩咩道:有何傳統?
“好友之間會互贈衣物。”莫文遠磕磕絆絆道,“我未給他人增衣是因我無你之外至交好友。”
“那衣還經常是親手做的。”
大黑羊一聽自己是莫文遠唯一至交好友,很是熨帖,眼睛都亮閃閃的,但同時他心中也升騰起某種念頭,對莫文遠咩咩咩道:既如此,你我之間也互贈衣物吧!
莫文遠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卻還不能不答應,他倒吸一口冷氣道:“你我都不會女紅之術……”
羊羞澀道:做個小件略表心意即可。
他羞羞答答恨不得用蹄子捂住自己的臉:我欲給你做物什。
話說到這份上,莫文遠哪里能不答應,長歎一口氣道:“那行。”他道,“你常以羊身示人,我給你做一羊穿的衣物可好?”
好好好好好!
羊哪里能不答應,頭點地跟撥浪鼓似的,莫文遠再暗歎一口氣,開始盤算如何做衣,羊的衣服,定比人的衣服好做些吧?
……
“菩薩菩薩,荷包是如何繡的?”
觀音菩薩恨不得一口老血噴饕餮滿頭滿臉,他故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覺悟,卻萬萬沒想到有覺悟當了樹洞還不夠,竟然要提供技術支援,而且是高難度技術。
好不容易平順了胸口的濁氣,菩薩硬扯出笑臉道:“為何要做荷包?”
他的表情著實可怖了些,若是孫悟空在此定然會淡淡搖頭點評其皮笑肉不笑,然正嗨的大黑羊是絕對看不出他有何問題的,羞澀地抖抖毛,用天真而甜美的聲音咩道:聽聞此乃人間界的傳統。
莫小遠告訴我,好友之間就該相互贈衣。
觀音菩薩按捺不住,問了前因後果,待大黑羊說了之後他也不知該做何表情,有心搖晃天真的羊,告訴他:”你與莫文遠形影不離,相伴二十年,為何此等傳統莫大郎知道你卻不知道?”
但等話到了嘴邊,他還是忍住沒有說,委婉拒絕道:“女紅之事,我不大曉得,你不若去問他人?”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一臉鄙夷:你怎可能不會,我出入大興善寺多次,常見僧侶操持針線,縫補僧衣,針腳細密,想來你人間化身行走多年,此技能定是會的。
觀音菩薩:這時就聰明了?
大黑羊:而且你神身面若好女,凡人皆以為觀音菩薩為女態,既有女態,怎會不通縫補之術?
觀音菩薩道:“然即便我面若好女,實為男體,卻不會女紅,最多便如你所說會縫縫補補罷了。”他為了勸說大黑羊還補充道,“你何時見過我之僧衣壞了,即便有破洞,以仙法打補丁便可,不需我親自動手。”
大黑羊聽後似有點失望,菩薩以為他終於放棄讓自己傳授他如何做針線活的想法,也鬆一口氣。
哪里知道饕餮的下一句話才真讓他吐血了。
大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那、那我就勉為其難,與你共同學習吧!
菩薩:你還一定要拉上我了是不是?
……
莫文遠這裏工作倒是更明晰些,店內女工頗多,又有女弟子洪大洪二兩人助陣,想要拾掇出一件合適羊穿的衣物,並非難事。
也不知何緣故,他對此事竟還頗為上心,在女郎們的帶領下去了淮揚一帶最好的布坊,挑了極其昂貴的布料。
洪大見莫文遠所挑布料飄逸順滑、色澤明麗、價值連城,心道莫不是大郎終有了歡喜的女郎,想將此布匹送人,好討得佳人歡心?
她雖想想,卻萬萬沒有與人說,只是與洪二獨自交流表示。
莫文遠與羊似都欲給對方之驚喜,故而皆晚間做活,避開對方。
但在莫文遠日夜兼程,趕制羊衣之時,秦蔚山卻又上門拜會了,此次來的不僅是他,還有秦蔚蘭也來了。
他介紹道:“這是家妹。”
莫文遠不知其來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見秦蔚藍確實生得美麗動人,不過臉頰稍豐腴了些,更顯白胖可人。
秦蔚山對莫文遠尷尬一笑道:“我來乃是是有事相托,相托之事與小妹相關。”
“她日日吃那食肆的美容吃食,也沒過倆月,本還算飄逸的身段便成了眼下形狀,不知莫大郎可有解決之法,有無吃了便能回原本身段的吃食?”
莫文遠:這是膠原蛋白吃多發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