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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合歡》第4章
☆、第4章盡出餿主意

  一抹青衫無骨般款款行向灶台,綿軟的步子仿佛踩在薄棉上一般,那是連平實的臉蛋也遮掩不住的媚態。

  到底是病了還是怎麽了?這樣反常。

  楊希從懷中掏出兩顆甜糖,哄得川兒的小手從脖子上鬆開,泥鰍一般滑下了地,這便要跟著進去幫忙。

  川兒是個粘人的孩子,大約是因缺了一半屬於父性的愛吧,尤喜歡抱著將士們的脖子撒歡。這感覺楊希幼時最是熟悉,自然每逢來都不忘帶他好一翻熱鬧。況那軟綿綿的小腦袋在胸膛上蹭來蹭去,連心底都被他蹭得溫癢起來,這樣的親昵總能讓他灰沉的心又燃起希望。

  楊希解下紅櫻卸了鎧甲,挽高袖腕,露出一截陽光色的孔武臂膀。

  旁的同僚看不下去了,來了這許久,人家連個正眼都未瞧過你,你堂堂年輕有為、軍功赫赫一名大將,為何偏生這樣拉低姿態。

  便伸手將他拉住,好言道:「唉,不是我說你!你對她好,她又不是看不到?這追娘們,最講究一個且進且退!你一意貼過去,她倒越發登鼻子上臉;哪日你退開幾步,不定她又巴巴的主動貼上來!」

  「對極!想我那該死的婆娘,老子探親假休得久了,不出半月準對我摔碗砸鍋大吵大鬧;老子要待不過幾日,她倒整日甜糖一般粘著不讓下床!女人都他媽一德行,最不能對她太好!我勸你啊楊參將,這青娘脾氣實在太歪,你倒不如乾脆豁出去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飯算了!」

  說話的是一名壯實大個子,人喚王粗魯,四十好幾的年紀了,只因是個沒大腦的莽撞勇夫,到了如今也才混得個小遊擊。他家貧娶親晚,生的孩子又多,每年的俸祿全貼給一窩女人孩子,哪兒捨得破費回家?已經快兩年沒回去了,大約是想到家中女人不易,說到這,紅了眼,吧唧著酒再不說話。

  楊希看著他,嘴角噙著不明淡笑,因見青娘已然忙活開,便拍拍他的肩膀坐下來,親自斟了盞酒遞過去:「女人和女人到底不一樣。來來,聽大夥教訓,不去了,喝酒!」

  也不再廢話,自倒了杯酒一飲而下,又將肥團團的小川兒抱到腿上逗玩,一眾人便又複了先前熱鬧,大肆暢談開來。

  爺們兒的話裡自然十句有九離不得女人,高低全飄進了廚房青娘的耳朵裡。

  呸呸,還想霸王硬上弓,小心我拿了剪刀伺候你。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出著各種壞主意,她心中氣惱著,嘴上自顧自不屑著,卻又忍不住覺得十分好玩。腦袋裡勾畫著楊希那樣一個陽光純良的男人,若是突然變成一隻淫/蕩/惡獸,表情該有多滑稽啊……指不定誰比誰蕩呢?合歡那樣蝕骨的毒……

  聯翩浮想著那荒謬的可笑場景,連帶手下的活兒便也跟著生動起來。

  說是廚房,其實不過是在兩間小屋外請人用木板搭起一座小棚罷了,窄窄的空間裡,一灶一櫥,彌漫的全是茶葉清香。伺弄的也不過是白菜土豆幹蘑菇這些粗糙吃食,將白菜、土豆分別切了炒熟盛盤,蘑菇與小雞一起下鍋燉了便是,簡單得要命。

  她自小幹過各種的粗使雜活,那做飯的技術說不上高超,卻也是很拿得出手。可惜對於做飯,她卻本能的十分抗拒。若非為了讓川兒過得盡量舒坦些,她才不要為了銀子去幹不喜歡的事。

  她極小的時候就被扔進廚房做了燒水丫頭。那時候的她身高還不及灶台,紮著小雙鬟,肩膀瘦瘦小小,挑水的重活幹不了,又怕幹不完活兒要挨嬤嬤打,便每日提著一隻小木桶來來回回的從井邊不停提水,然後再用凳子墊著倒進濃霧滾滾的兩口大鍋裡,煮成香湯,供那些早起或是晚歸的美人們沐浴清洗。

  那時候她頂頂恨惡的就是廚房,好在再大點的時候,得了照拂,又被調去刺繡房做了小繡娘,此後便專門給那人還有各色美人製補衣裳。算是便宜了她,起居用度翻了幾倍,那手上的工藝便也蒸蒸進展,最後忽然的一日便成了群之佼佼……

  再然後呢……沒有再然後了,再然後她便成了現在這個帶著拖油瓶的邊塞小老板娘。

  總之,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好與壞,你得了好的,便要承受那好的背後所附帶的壞。就如當一個人還是窮人的時候,可以每日吃完了踏實睡,反正屋子破得小偷也不稀罕光顧;當他富得流油了,錢倒是夠花,項上人頭卻招起了強盜們的惦記一般。

  幾樣食物在青娘的伺弄下很快色香味俱全,用舊木托盤盛出,才掀開簾子,一股濃烈的酒味便撲鼻而來。

  一群將士酒過三旬已然微酣,早各個卸下盔甲、解了衣襟劃開了拳頭,便是一向矜持恪守的楊希此刻也微微喝紅了臉。去下戰袍的他隻著一件煙青修身長袍,精悍腰身處束一條掌寬黑帶,十分的英武帥氣。見著青娘軟趴趴走過來,那好看的嘴角便微微往上彎——醉了的時候看她,原來更加別有味道。

  他懷裡是泥鰍一般扭擰亂動的川兒,小腳丫子蹦達在他的膝蓋上,見大家笑得開心,他也咧開小嘴,哼哧哼哧唱著只有他自己才聽得懂的怪曲子。

  濃香撲鼻,不知是酒香,還是菜香,更惑是女人香。

  男人們都是如此,酒喝多了,那身份品級什麽的也拋開了去,方才進店時還坦蕩蕩的和青娘說著話,此刻看著青娘的眼神卻漸漸混沌開去,微紅的眼睛附著著本不該他附著的地兒,看得青娘好不氣惱。

  有不老實的趁楊希不注意,伸手在青娘後臀部輕輕拍了一掌,粗糙掌心蓋上了那隆起的豐//滿,彈性十足的質感,遲遲不捨離去。

  卻是方才思念老婆的王遊擊。

  青娘將盤子放下,掐著他的腕骨用力將手甩開,語氣不溫不慍:「規矩點呐,不老實喝酒的滾回去睡覺。」

  楊希聞言看過來,俊郎的五官微含不悅。他看不見就罷了,在眼皮底下欺負她,他這一關可不好過。

  王粗魯忙訕笑著抽回了手:「嘿嘿,我想婆娘呢!青娘你可真小氣,我看哪,這大營裡也只有咱楊參將這樣的脾氣吃得消你。」

  說著,衝楊希討好地眨了眨眼,好小子,太老實了可沒肉吃;適才老哥教你的那些都去哪兒了?

  楊希勾了唇,假意看不明那眼神裡的教唆與曖昧,這些年的經歷表明,盡了心去努力必然會有結果,該是他的終究會屬於他。

  他的注意力可不在這裡,方才青娘露出的手腕處分明是一層層纏裹的白紗,那紗布上隱約還帶著乾涸的紅,聯想到她今日各種反常的懶散倦怠,總覺得定有什麽不好之事發生過。便伸手在她腕上小心握了一把:「青娘,你臉色這樣不好,不如一同坐下吃些再去忙活?左右都是兄弟,無須拘謹。」

  明明不大的力氣,卻扯得青娘無骨的身子軟趴趴坐在了他一側膝蓋上。合歡之毒,順它,只需一夜合歡則愈;逆它,則受七日蝕骨孽欲之苦。她執意生下川兒,身體本就虛弱,那蝕骨之苦自是比常人更甚。

  正在膝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川兒聞見娘親氣息,小手兒趕緊環過來,纏著她直往她懷裡蹭。

  英武的青年將軍,嬌柔小茶娘,淘氣的小娃兒……這場景,遠處看著,倒像是一家三口親密相處的和樂畫面,誰看了不心生羨慕?

  不遠處有高頭駿馬徐徐踏來,上等的河曲馬,漆黑油亮的毛髮,健郎鐵蹄;馬上高坐一名魁梧將軍,頭帶烏盔,身著銀甲,麥色肌膚,氣勢十分淩人。雖隔得遠,青娘卻分明覺得有冷峻眼神將將鎖來……那可是軍營裡最討厭自己的人啊,上次調戲過他的仇他還沒報呢,以他那樣的怪脾氣……啊呀,可別連累了無辜的小少將。

  青娘一手抱起川兒,撐著要起身:「謝楊參軍意,我廚房裡可還留著半鍋雞湯呢,哪兒會忘了自己?將軍們吃著就是。」

  說的倒是實話,她最是經濟的,貪了銀子違心做著不愛幹的活,自然要給自己留點好處,誰願意一會還要再做一頓?

  刺繡衣袖從楊希懷中掠過,鼻尖是一股乾淨的陽光氣息,很好聞很安心,難怪川兒喜歡與他打鬧。

  然而她卻不知,她觸在楊希胸膛上的雙手,卻是冰涼到極致。

  楊希莫名身體一震,第一次她坐得離自己這樣近,近得隻隔著兩層衣裳,那樣輕的柔軟觸感,感覺真奇妙……也不知哪兒來的衝動,忽然將她母子二人攬住,不捨她這樣快的離開,口中疑惑道:「怎麽這樣冷?青娘,你必是遇到了什麽為難事……」

  青娘扯了扯,扯不開,便向玄柯方向看去:「不要命了。楊希,你今天吃錯了藥麽?」

  高頭大馬已然走到了岔路口。岔路是一大一小的兩條伸枝,大的通往軍隊大營地,小的沿至小茶鋪,小小的土丘,巴掌大的地,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馬上的魁梧男子微凝著眉,一貫讓人摸不透的冷峻表情。一手橫在前胸似乎抱著什麽易碎之物,大掌扯著韁繩,不往左不往右的,也不知是到底要回營還是要上茶鋪來。

  「奇怪,大將軍最近怎麽改用起長劍了?」有年輕的小將眯眼發問。

  大將軍?楊希本還恍惚著,聽及這句,整個人忽然激靈一下清醒過來。然撫在青娘腰身處的手還不及退回,那廂高大的河曲寶馬已然躊躇著邁上土丘來。

  完蛋,怎的竟被柯大哥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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