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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在等我叛變》第92章
第92章 昆侖03

  建昆侖這樣大的事情,秦湛原本是做好了攻艱克難,甚至要以如今這般修為握眠冬劍去和那些八派的掌門談判的准備,卻萬萬沒想到,她還沒在閬風待著開完閬風內部的會議——一月後,一劍江寒風塵僕僕,提著一箱子亂七八糟的賀禮往秦湛桌上一擱,徑自取了她的茶水喝了一杯,方才對她說:“好了。”

  秦湛聞言,只覺得新鮮極了。

  從她成為燕白劍主起,多少年不是她對旁人說“好了”而是旁人對她說“好了”,尤其是說這句話的人,還是本就不善言辭之爭的一劍江寒。

  秦湛忍不住問:“你挑戰了對方全派?”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道:“倒也不至於。”他神色有些不自然,顯然最初他真是這麼打算的。

  一劍江寒道:“我只是去問他們,昆侖將重立,他們願不願意回來。”

  秦湛有些驚訝:“他們都答應了?”

  一劍江寒:“正如你說, 正道如今勢頹, 魔道卻因著先前青城山決戰一事,不必再去虛無海。如今司幽府君眼看著要成為新的魔尊,十二金殿漪寄奴又是個不好相與的——他們也不想步上昔年蒼山派的後塵,因戰後勢弱,反要迫於魔道之下。”

  秦湛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懸圃我倒是不意外他們會同意……但是另外幾門,尤其是辰淵, 他們怕是想不到這麼後吧?”

  當然想不到。見了辰淵的掌門便能知道這專承了昆侖五行術一脈的門派為何會沒落到如此地步。狹隘短視便也罷了, 偏還生性貪婪狂妄,根本就不是說得通的對像。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秦湛也沒想過一定要並回辰淵,她之所以八派都提了,不過是為了顧及一劍江寒,顧及昔年昆侖情誼。若真讓秦湛順著性子來,她怕是只會想並閬風與祁連劍派。

  一劍江寒想了片刻,忍不住笑了笑。

  他對秦湛道:“當然說不通,但好歹有願意的人。所以我說昆侖傳道世人,無拘於門派,有志學者,皆可往他日昆侖。”

  “這般,便是辰淵不來,只需辰淵仍有一弟子向學,便也算未絕了昔日昆侖八派之路,不是嗎?”

  秦湛定定地看了片刻一劍江寒,忍不住低首發笑。

  她道:“一劍,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可真像個掌門了。”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眼有薄怒:“秦湛。”

  秦湛笑道:“你說得對,是我一開始想得復雜了。哪裡真的需要重新籠回八派才能重立昆侖呢?”

  “它本就該是一處傳道之所。”

  一劍江寒能想到這樣的辦法解決八派矛盾,確實出乎了秦湛的意料之外。但她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好意外的。一劍江寒是覺得很多事情麻煩,但當他同意接下這份麻煩後,從來都是能找到辦法解決的。

  一劍江寒覺得秦湛是病人,自然要他多分擔一些,秦湛最多在後面出出主意就行,秦湛便也樂得輕松。連日多行藥閣,請闕如言替自己調理靈脈,以期早日得以恢復。

  她將自己的病症交托給了闕如言,自然是少不了一陣責備。只是事情已成定局,闕如言也不能拿她怎樣,也只能嘆一口氣,叮囑她若是感到身體不適,便來藥閣住一段時日也是可以的。

  秦湛笑道:“我省得,師姐的話我記著呢。若是遇見麻煩了,我還是會來麻煩師姐。只是師姐也該注意休息才是。”

  秦湛不過只提了一句休息,卻不知觸了闕如言哪根神經,她的面色一時變換,最後又裝作無事,讓秦湛想問一句,也不太好問。

  後來秦湛問一劍江寒:“司幽府君求醫的時候,是不是氣著闕師姐了?”

  一劍江寒仔細想了想:“沒有吧,他氣朔夜爵比較多?”

  秦湛便想不出了,總歸現在諸事已了,便是當真有人欺負去了闕如言的頭上,她暫時打不了,不還有一劍江寒嗎?

  朋友劍,就是自己的劍了。

  又這樣過了些許時日。

  閬風內最終做出了決定,同意與祁連共立昆侖,昔年昆侖八派願往者,皆不拒絕。只是有一要求,掌門必須是一劍江寒,掌門執事弟子必須是雲松。另外,昆侖不再立五峰,而是設六長老。昆侖弟子不限師門,不限峰閣,昆侖諸道,憑君探尋。

  而第一任六長老,由閬風占其四、祁連劍派占一、剩余諸派再余一。

  這樣看來,閬風確實是占了大便宜。祁連劍派人丁凋零,也的確抬不出更多的長老人選,他們倒也未反對。只是懸圃是極願意歸於昆侖的,剩下七派爭一長老位……他忍不住說:“這般,豈非閬風獨大?”

  宋濂一句話堵了回去,他說:“秦湛也沒要求再去當個副掌門,你難道要讓她連長老也當不成?”

  這話其實算是強詞奪理,秦湛自然要當長老的,但閬風難道就不能再舍一個旁人了嗎?只是秦湛這些年為正道做了太多事,以至於閬風抬出了秦湛,懸圃掌門便也沒什麼能說的了。

  退一萬步再說,閬風占四也不過只是如今罷了,千年前有誰能想到千年後的今天,八派竟然重新討論起並回昆侖的事了?也不需千年,再過百年後,昆侖到底是何模樣,六長老又會是哪些,都是極難的未定之數。

  只需建這昆侖的人是秦湛與一劍江寒,昆侖的道義、昆侖的風骨便不會墜到哪去。

  哪怕此時眾人各懷打算,歸根結底,他們承下的都是昆侖那根骨。

  懸圃掌門道:“我懸圃擅長築器術,願與築閣合而為之。”

  闕如言道:“藥閣說到底便是昔年百草峰,諸派有丹道醫者的,皆是同源。”

  宋濂道:“我是個老頭子了,當長老也當不了幾年,聽說雍城有弟子極擅符箓,不知可願來做執事弟子?”

  秦湛在一旁打盹,眼見眾人都說完了,齊齊看向她,她怔了怔,方才收了撐著額角的手,向眾人笑道:“秦湛身無長物,不過擅劍罷了,若是諸位不嫌棄,我劍閣諸多藏劍,往後盡歸昆侖。昆侖得以執劍者,盡可取之。”

  她此話一出,祁連劍派掌門忍不住激動道:“不愧是秦劍主,手筆果然大!我先替那些弟子們謝過劍主了!”

  秦湛微微一笑:“客氣了,小事。重建的銀錢,我也可以出一些。多的不說,千萬兩還是有的。”

  在這一刻眾人終於想起了她除了是劍閣的劍主外,還是南境白術的長樂侯。

  全修真界,怕是再也找不到比秦湛更有錢的了吧?

  眾人忍不住看向了一劍江寒,一劍江寒才是真正的身無長物只有劍……修真界裡怕是也找不出比一劍江寒更窮的掌門了。

  這兩人成了朋友,最終重立了昆侖,也是件再奇妙不過又令人覺著理應如此的事了。

  一旦利益談攏,眾人齊心,要立昆侖便真的簡單了起來。

  昆侖山脈上原本的護山咒陣痕跡尚存,雍城的弟子在研究過後,花了些時日,便也改良修復了。築閣衍閣本就不是凡間那些修築者能比的,劈山壘石對他們而言簡直如喝水般簡單。

  曾經破敗的昆侖山,最後竟也慢慢的恢復了往日的榮光。

  只是終究有些不同。

  一劍江寒的昆侖,沒有金瓦玉石,卻有天舒雲湧。

  也是巧合,最後定下給予劍閣的地方,正巧是昔日秦湛困於昆侖的地方,雲水宮的那棵樹長得正好,葉片已泛出了金燦燦的顏色,秦湛伸手摸了摸花枝,便聞到了細微的花香。

  而一劍江寒站在不遠處,正等著她隨他一起前往四境,鳴國鐘,宣誓天下昆侖重立的事項。

  秦湛摘了一朵花,籠進了袖裡,她向一劍江寒走去,大笑著隨他一同往四國。

  哪怕是對正道最不屑的東境,在秦湛與一劍江寒的面前,也必須打開它的國門以示尊敬。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為在重修的緣故,秦湛覺著自己的心性似乎也有些活回去了。

  秦湛覺得,去東境難得,便帶上了朱韶。

  東境對正道的消息不如旁處,東境國主並不認識秦湛,加上秦湛如今沒有燕白,他便將秦湛當成了一名昆侖弟子。

  秦湛覺得這感覺新鮮又有趣,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在別人問起的時候,她方含笑介紹著:“這是我的徒弟,如今是玉凰山主。”

  “這是我的朋友,現在的天下第一劍,昆侖掌門一劍江寒。”

  “我?我沒什麼值得說的,一定要說的話,大約是六十年後的天下第一劍吧。”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忍不住笑著搖頭,時光荏苒,有許多人事在時光中似乎都斑駁了顏色,但無論顏色如何斑駁,最核心本質的東西似乎都從未變過。

  求仙證道,求的什麼仙,證的什麼道?

  不過一顆紅心,一腔熱血,無愧於天地山川,無愧於此生罷了。

  四十五年後,昆侖的聲名再次響徹四境。

  四境有志尋仙者,皆慕名而往昆侖,因昆侖掌門一劍江寒,為當今天下第一,四境尋道者大多都想擇劍道,而當他們擇了劍道,卻發現劍道的長老竟然是個靈脈重塑,至今還要每月往一次闕長老處求醫的女修。

  出自北境皇族的新弟子難免不滿,他道:“我是來求學掌門的,昆侖不是不拘師門嗎?我能跟掌門去學劍的吧?”

  與他同來的、出自雲家的孩子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北境皇子心中不滿,叫了他一聲:“喂,你遠方堂兄不是掌門的弟子麼,怎麼你也沒能去掌門門下?”

  那雲家弟子沒辦法回了一句:“秦長老不收徒,能得她指導一二便已是我等之幸,你便是想為她的徒弟,卻也沒有這個機會。”

  北境皇子眼睛一轉,他說:“長老不收徒,那劍道誰教,還是掌門教嗎?最不濟,你堂兄教也好呀!”

  雲家弟子卻不肯再多說了。

  北境皇子氣不過,忍不住說:“喂,長老不收徒,是不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不耽誤旁人啊。”

  雲家弟子實在沒忍住,冷聲道:“長老不收徒,但她是有徒弟的。玉凰山主便是她的徒弟。”

  玉凰山主這個稱呼,北境皇子多少是知道的,他與東境達成了條約,重新護住了東海內活著的小妖,在妖族聲望極高。如今在四境的地位,怕也只是比作為昆侖掌門的一劍江寒略低一點。

  這些新入門的想要學劍的弟子聚於劍閣殿前,秦湛匆匆出來的時候,乍見這麼多年輕的穿著昆侖道袍的孩子,一時不免想到了數十年前。那時候宋濂勸她不要一時被蛇咬,趕緊忘了朱韶的事,新收一個徒弟。

  如今宋濂倒是不會再催她收徒了,雲松教徒弟比她和一劍江寒都好。

  秦湛執劍出來,朱韶便跟在她的身後,全然一副小弟模樣。

  秦湛出來的時候,眾人即刻安靜下來,秦湛琢磨著說兩句就讓朱韶帶他們去雲松那兒,可話還沒能開個頭,劍閣裡其他執劍的弟子先匆匆跑了回來。

  他們道:“長老不好啦,司幽府君又來找掌門了,掌門不在,他往百草峰去了!”

  秦湛“唔”了一聲,對那些年輕的弟子說:“你們先等等。”

  那些弟子便見秦湛徑直走去了山壁邊,估摸著距離,拔出了腰間那把劍鞘似是由龍骨做成的劍。劍一出鞘,便是寒霜凜冽,有人已經忍不住低聲驚呼“是眠冬”。

  眠冬出鞘,在秦湛手中,更是引得三季蕭瑟,只余冬景!

  她朝著自己算好的方向,瞧著是隨隨便便揮了一劍,不一會兒昆侖內竟傳來了司幽府君的怒喝:“秦湛——!”

  秦湛輕笑,她說:“一劍不在,你若想尋對手,為何不尋我?我受過朔先生恩惠,答應他不讓你輕易入百草谷。”

  眾弟子只覺得一陣黑風刮過,原本還在遠處的司幽府君,竟出現在了劍峰之上。

  眾人只見這位魔道的尊者面色難看,渾身戾氣,他緊緊盯著秦湛,好半晌才咬牙道:“你知道我早就打不過你了。”

  秦湛寬慰道:“你也贏不了一劍,都是輸,不如讓我練練手。”

  司幽府君:“……”不做燕白劍主的秦湛為什麼比燕白劍主秦湛還要難對付!

  司幽府君悶悶,但他都來了昆侖,找不到一劍江寒打架,又見不到闕如言,給秦湛練手也算是聊勝於無了。

  他自擺開了架勢,秦湛吩咐朱韶:“護住那些弟子。”

  朱韶聞言稱是。

  北境皇子見了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忍不住道:“我知道你,玉凰山主,你來北境時,我隨父皇見過你!”

  朱韶卻是有點煩這些小崽子,尤其看不順眼這個小皇子,他伸出手趕著他們:“去陣法裡,否則後果自負。”

  北境皇子:“……”

  雲家的弟子倒是即刻乖巧的去了,別的弟子也懼於朱韶氣勢,皆乖乖走了去,只是還是忍不住瞧著秦湛那邊。

  北境皇子走去,忍不住問雲家弟子:“玉凰山主真是她的徒弟啊,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沒聽過。”

  雲家弟子道:“她是秦湛,是曾經的燕白劍主。你在北境,北境少有仙山,事情又過去了這麼多年,你當然不知道。”

  北境皇子心有不甘:“哦,那她很厲害了?可是再厲害,現在的天下第一不還是掌門嗎?”

  雲家弟子氣道:“你懂什麼,在劍主斬邪仙斷了靈脈前,這天下第一劍從來都是她!”

  北境皇子:“反正現在不是。”

  雲家弟子:“……”

  雲家弟子氣得踩了他一腳。

  北境皇子吃痛,他倒也不叫,只是悶悶一腳回了過去。這一來一往,兩個還不滿十歲的孩子居然就這麼在弟子裡打了起來。

  朱韶原本關注著秦湛,如今弟子突然亂了起來,他不得不分出心神去照顧這群孩子。

  正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廝打中的兩人忽然不動手了。

  北境皇子忍不住伸出了舌尖,舔了一朵飄下的雪花,他的眼裡是高興:“下雪了,是雪!”

  雲家的弟子也見到了雪。

  雖說昆侖常年積雪,但這個時日,在劍峰卻不該是下雪的時候。

  眾人不免看向了執劍的秦湛。

  秦湛劍意剛出了一瞬,便引來冬日酷殺,直面她這一劍的司幽府君松開了手。

  他不甘不願道:“我輸了。”

  秦湛收了劍:“不錯了,進步了,這次是兩招。”

  司幽府君煩悶:“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想和你打。”

  當對方天賦高出你太多,又與你在同一起跑線上,過大的差距帶來的不是激勵,而是一種不甘。司幽府君不由地更佩服起一劍江寒,待在秦湛這種怪物身邊這麼久,他是怎麼做到還能跟她做朋友的?

  司幽府君輸了,他也不含糊,轉身就走。

  秦湛道:“闕師姐不在峰裡,她去朔先生處見小花了。”

  司幽府君聞言頓了一瞬,他又回頭向秦湛拱了一手:“多謝。”

  司幽府君走了,秦湛又走了回來。

  她一來便見到了先前混亂的痕跡,不免挑眉:“怎麼了?”

  北境皇子瞧著他,張口就是:“長老,收我當徒弟吧!國師說我天賦很好的!”

  秦湛:“……?”

  秦湛不太明白的看向了朱韶,朱韶微微眯了眼,他說:“我師父不收徒弟。”

  北境皇子居然也敢頂回去,他說:“你是長老嗎?不是就不做數!”

  秦湛見著那北境皇子,簡直像是見到了當年剛上閬風的朱韶。

  她笑了笑:“我是不收徒弟了。”

  秦湛極為鎮定地說:“我感覺有點不太妙。”

  朱韶聞言一驚,他連道:“師尊,可要我帶你去北境尋朔夜爵?”

  秦湛道:“北境倒是不用了,你帶我去找一劍。”

  她揉了揉額角:“怕是要飛,找他護個法。”

  朱韶:“……?”

  見到一劍江寒的時候,不僅一劍江寒困惑,秦湛自己也困惑。

  天梯不是斬斷了嗎?怎麼還有飛升呢?

  雖然秦湛也想過沒了天梯後,他們再悟道,所得大約會是真正的天道——但秦湛是從未想過,這麼悟下去,居然還能飛升。

  沒有天梯飛升,這要飛去哪裡?

  秦湛心裡不太有數。

  天雷滾滾,電閃雷鳴。秦湛的這次飛升,總算是有點她從前看的那些故事裡飛升的模樣了。粗壯的約有人寬的紫色雷電當頭劈下,秦湛一邊揮劍抵御,一邊還要心焦力竭地對一劍江寒道:“我也沒想到的啊,這才四十五年。”

  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光是遠遠站著,衣裳都要被雷光灼燒,他皺著眉道:“你別說話了,小心你的命。”

  秦湛道:“還好還好,闕師姐妙手回春,經得住。”

  她玩笑著,竟也這般抗下了八十一道雷劫。

  雷光散去後,她的皮膚都被焦成了炭,卻又在她輕拂後如灰般散去。

  “鍛仙骨,鑄仙身。原來這才是尋仙。”

  雷劫過後,秦湛的腦海裡反倒沒了困惑,一些關於天道,關於她的劍道的理解反而更深刻了起來。正如她和一劍江寒猜的,天梯為此事帶來的、是一條看似快捷,實則終點是死路的“偽道”。天道塑造三千界,立下三千界可往天上城,天上城卻不可往三千界的規矩,其實便是予以三千界的路。

  它的確寵愛三千界。

  它一早便將自己留在宙海裡,留在三千界裡,只等著他們尋到它,悟明它,而後登上宙海,化為仙身,與它共生不滅。

  秦湛遺憾道:“一劍,我得先走一步。”

  一劍江寒道:“你去吧,我晚些跟上。”

  秦湛忍不住笑了,她說:“好,我先上去給咱們找個落腳的地方。”

  她向一劍江寒鄭重的行了拜別禮,而後踏上了登天途。

  破碎虛空,重登宙海。

  秦湛再次見到了日月星辰行走間立著的那座白玉城。

  不同於她上次來是為了斬天梯,她此次剛一現身,便有兩位天上城人躬身迎候著她。

  那兩位仙者道:“恭迎尊者,我等已久候多時了。”

  秦湛聞言一怔,便是天道因她飛升,在天上城顯露了三千界的登仙途,也不至於是“久候”。這個詞用的,仿佛她們一直在翹首以盼等著她來一樣。

  秦湛頓了一瞬,她問:“兩位認識我?”

  那兩位女仙互看了一眼,皆忍不住掩唇而笑。

  她們說:“誰不認得您呢?放眼宙海,也只有您一人能逼得尊上那般了。”

  秦湛:“一人……逼得那般?”

  那兩位女仙說:“重玄大人講的故事呀,在城裡可受歡迎了。哎,您難道不是秦湛尊者麼?”

  秦湛:“……”

  秦湛道:“我是。”她露出了溫和的笑意,“還請問兩位一句,那位重玄大人可是一把刀體漆黑唯有刀刃雪白的一柄劍?”

  “還勞請二位去告訴他,故事挺有趣。”秦湛頓了一瞬,慢條斯理道,“我來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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