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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來杯金湯力》第16章
第16章

田騰飛心不在焉,抱起琴胡亂掃,掃出一串刺耳的雜音。機械的鈴音好巧不巧,硬生生地給雜音加了一段淩亂的聲波。

到底誰啊,偏偏挑這破時候。

田騰飛不耐煩地翻過手機,螢幕上赫然三個大字:小軒軒。

原來真的是天意。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煩惱,給他帶來解決的良方。

他手忙腳亂地接起來,聲音竟有些沙啞:「喂?怎麼了……親、親愛的。」田騰飛一直想試試叫這三個字。

林宇軒倒是沒反駁沒吐槽,彷彿他們之間本該這般稱呼彼此。他稍停了片刻,深吸一口氣,答道:「今天晚上回來嗎……我問你不是因為我們確認關係不久我就非得見你什麼的,是大寶想你……的肉骨頭呢。」

飽滿的桃子觸到鋒利的虎牙,一瞬迸裂出誘人的香甜味。

田騰飛聽得有點醉,他不知道林宇軒的聲音可以如此好聽。

「我下次帶十斤去,讓牠吃個夠。」

「那你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林宇軒聲音更低,似乎怕是被誰聽到一樣。

田騰飛不願自己負面到頂的情緒影響對方,便答:「不了。這兩天忙,等我搞好了,抽空。」他答得模糊不清。

「小飛飛,你不開心。」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田騰飛懷疑,所謂真愛之人是否都靈犀相通,否則怎麼會一句話就被參透。

「別擔心我,過了這兩天我就回去。」末了他加了句,「想你。」

「田騰飛,我是乾什麼的?!」林宇軒聲音驟然升高,有點刺耳,刺破了田騰飛身邊的寂靜。

他猛地抬起頭,放下電話,全然不管聽筒裡傳來壓低的聲音,一遍遍阻止他做某個動作。

阻止他做現在正做的動作。

田騰飛緩緩地、盡量不發出腳步聲,向門口走去。

「你別開門!」

伴隨著林宇軒的聲音,田騰飛果斷地拉開門。

身穿一品軒的外賣制服、手裡拎著一品軒外賣箱的林宇軒,低著頭,一張臉完全蓋在帽簷下。

田騰飛看了一眼,砰地關上了門。

「喂!你要幹什麼!讓我看看我愛人的臉!」林宇軒站在門外,終於不用壓低聲音。不順的氣一股腦噴出來,彷彿能在門上留下一道道印子似的。

「現在這幅樣子,像,怎麼說,餓了大半天的大寶。不太想讓你看見。」

田騰飛萬萬沒想到,還能有這一招。

「就算你的臉像高一那會兒我拍的證件照,都沒關係。」

田騰飛的手搭在門把上。

「我可能要跟你分開一段時間。開門。」

田騰飛用馬赫級的速度扭轉門把,向內拽開了門。

林宇軒總算抬起頭,露出帽簷下亮晶晶的眼睛。

他們不過幾天沒見,卻如隔三秋。田騰飛希望自己看起來能像吃飽的大寶,不過他在乎不了那麼多,他太激動,接過林宇軒手中的重物,然後捧起林宇軒的臉親了一口。

「你是覺得隔一扇門說話特別浪漫?」

「這都猜出來了?」田騰飛聳了聳肩,心情更好。

林宇軒實誠地點頭。

田騰飛沒一絲責備。他眼睛都笑彎了:「你說分開,就想騙我開門?」

林宇軒還是笑得一樣的好看:「沒,我真的要離開你一段時間。」

分開一段時間,對熱戀期的人來說特別敏感可怕。

田騰飛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瞪得圓如銅鈴。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講什麼好,站起來,繞著偌大的排練大廳快速跑了一整圈,身上的T卹濕出一片深色痕跡。

他腦中跑過無數種可能,好的壞的——如他一位長輩說過,做好一切準備,不管發生什麼都不用害怕——但不管哪一種可能性,他能想到的,都沒辦法做好準備。

可他最不能做的,就是逃避。

田騰飛特地擦淨臉上的汗,單膝跪在林宇軒面前,對他說:「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支持你,和你在一起。」

「你到底在想什麼?」林宇軒滿臉疑惑。

林宇軒要回老家結婚。他要背個小包浪跡天涯尋找自我。得了絕症。其實他是外星人,現在要回到母星。或者被外星人做好約定,一起去做人體試驗。

田騰飛把自己想到的一切組合,全都告訴了自己心愛的人。

「我是外星人就算了,但我為什麼要答應外星人做人體試驗?」林宇軒滿心無奈。他更是無奈自己的回答。

「那我猜出正確答案了嗎?」

林宇軒果斷搖頭。

「連步驟分都沒有?」

不忍看到田騰飛委屈的神情,更是抵擋不住扶在腰間的兩隻手。林宇軒擠了擠眉眼,頗有些艱難地回答:「如果說一分都沒有也不算準確……」在田騰飛充滿期待的眼神中,林宇軒伸出兩根手指。「兩分,不能再多了。」

收起嬉笑的臉,田騰飛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認真。他摘掉了林宇軒頭上的帽子,盯著對方眼睛,等待一個回答。

他們實在太瞭解彼此。所謂無須言語,一個眼神就夠,大約如此。

「你還記得我給你和子涵拍照?」

「當然。」田騰飛心裡當時七上八下,現在想想還總想發笑。

「然後子涵來找我,她說她很滿意。」

田騰飛挑了挑眉,掛上得意的表情:「當然。」

「說正經的,」林宇軒彈了一下田騰飛的腦門,田騰飛作勢躲開,「然後她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機會。」

林宇軒變戲法似的,從飯盒子裡拿出一疊紙,最上面有「葉俊鋮」三個大字。

「哦葉先生啊,她和葉先生比較熟。嗯,很熟。」說了兩句,田騰飛發覺自己好似暴露了什麼,連忙閉嘴。

林宇軒彷彿沒聽到田騰飛的解釋,露出和善的微笑:「小飛飛,你說一個和我一點都不熟的人,怎麼知道葉先生是我偶像的?」

田騰飛肩一聳,不置可否。

坦白自己的感情後,即使和權子涵吃飯,田騰飛也三句不離林宇軒。講起林宇軒,他心情總是太好,榮光滿面,害得媒體一直以為好事將近。

「子涵說林先生有個專案需要合作夥伴,但他熟悉的人剛好沒檔期,或者轉行了,她就來找到我,跟我說我說不定是合適的一個人選。」

「可是你接這個活,就要辭掉現在的?」

林宇軒點點頭。田騰飛看得出他心裡猶豫和不舍。景城照相館是他們的安全島,是他們青春的回憶,也是林宇軒事業的起點。

要他說句再見,無異於雛鷹跌入懸崖,雛鳥飛離巢穴。

想找人商量,想和人商討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林宇軒本能地想起田騰飛。這是他的愛人,他希望今後二人可以共度風雨,這些重要的決定,便不應跟對方隱瞞。

「林老闆之前跟我說我有技術,但是心態不好,太安於現狀了,所以他一直覺得我沒有做好單幹的準備。我覺得他說得對。」

「那現在呢?」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林宇軒疑惑的表情並未輕鬆,「不過這是我從沒做過從沒試過的。這個機會能學到很多,我不想丟掉。」

田騰飛看得出林宇軒眼中渴望的光芒,看得出對方已做出決定。縱使想與熱戀中的人日夜不離,但心愛的人熠熠發光實現夢想,便是他所希望的一切了。

短暫的分離,不過是為了將來兩個更好的彼此,再度重逢。

「不要怕,如果分開是這個原因而已,一定不要怕,」田騰飛說著說著,用自己歌裡面的旋律唱了出來,「我已為你駐足,我願聽你傾訴,任你天涯海角,我永遠是你的歸宿。」

「現在的年輕人一言不合怎麼就喜歡唱歌,」林宇軒總算笑出來,可面色仍有難處,「那個地方其實有點遠,去起來也不方便,」他半天從嘴裡擠出兩個字,「北極。」

田騰飛他對北極唯一的印象就是上學時有一年耶誕節去冰島,漫天白雪,身上裹成粽子,呼出的氣都凍成冰。他和友人縮在鵝毛大雪下的溫泉池子裡,冰火兩重天,談不上多享受,總歸也是一世念念不忘了。

「你們要去拍極光?!」

「而且要待挺久的。」林宇軒勾住田騰飛的手。他聽說過關於極地許多傳說,光那個能凍掉耳朵、比火星表面還低的溫度,就夠他雙腿打顫了。

「別怕,我們可以天天打電話。」田騰飛雙手放在林宇軒的膝蓋上,止住了他的顫抖。

林宇軒點了點頭,看似真的放心了。

「我有空去找你,你冷了我會抱住你。」

「好。」

「脫光光,把你也脫光光,抱住你。」

林宇軒擔憂的表情散去,臉轉晴:「沒想到你是這麼好色的飛飛。」

「只有對你才能這樣。」

田騰飛將林宇軒拉向自己,親吻他濕潤的眼睛。不知唱歌的人是不是聲音都有魔力,林宇軒光是被親,聽著田騰飛嗓子裡的輕嘆,就快要硬了。

可是現在還不行,還有些話沒說完。

林宇軒用自己最堅強的意志力克制住解開田騰飛襯衫第三顆紐扣的衝動,清嗓,正坐,抽回手,捧起田騰飛的臉,鼻尖幾乎貼到對方的鼻尖:「那你呢?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我都拿我的秘密交換了。」

「我能有什麼……」

「別打馬虎眼。上學的時候你就是,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唱歌,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寫歌,幹什麼都愛躲起來。」

「我那時候,害怕吧。怕我做不好。」田騰飛攤開手,攬住林宇軒的腰,將他拉自己近點。

林宇軒搶過話茬:「瞎說,你的聲音是妖精抖動翅膀灑下來的亮晶晶的粉末……我是說你逗大寶的時候。」

「謝謝,」田騰飛自然曉得戀人的意思,「你的聲音像妖精撒亮晶晶的粉末前揮動的小魔棒。」

林宇軒這回沒吐槽,沒反駁,而是安靜地保持耐心,等田騰飛說話。

不管什麼煩惱,他都願意聽,願意一同承擔。

因為是戀人,所以要共度風雨。許多事情,都不必一個人扛。

田騰飛擅長用一朵朵向日葵包裹自己,只要衝著太陽跑,就永不凋謝。可是來回扭頭也是很累人的。這次旁邊一顆玉米用鬍鬚掃了掃他,跟他講不用擔心,即使一會兒不扭頭也沒關係,我會用我金燦燦的顆粒閃瞎你。

畢竟那顏色,和太陽一模一樣。

向日葵抖掉花瓣,從心裡掏出一顆瓜子,交到了玉米手上。

田騰飛說了。對著面前摯愛的那個人,他將自己的困苦、自己的彷徨、自己的疑惑,還有現在想要突破但沒辦法的困境,全都說出口。

就像重逢那一天,林宇軒在日光下倒洗龍蝦的水,也能照出彩虹的模樣。

「我每次發片都有挺多不順,這次好像特別不順。可能中間隔了太久,歌迷陌生了,我也陌生了。其實市場也好評論也好我都無所謂,只是我讓你難過,我讓我的歌迷為我難過。這一點,我沒辦法原諒自己……」

田騰飛不介意榜單,不介意所謂專業的評論。他獎拿得夠多,賣得夠好,從小不缺錢,現在更不缺曝光率。

他幾乎站在金山頂上,要再提苦惱提困惑,未免太矜情作態,給人拋去笑柄看。

可他害怕自己做得不夠好,讓在意自己的人失望。

可他也真的害怕離別,害怕自己把真心剖開給人看,卻換來聽眾的離席。或許因為一個人曾找不見了,又失而復得,所以他才太過珍惜,反而不知所措。

林宇軒聽了,連說好幾個不是你的問題,又連說好幾個抱歉。「如果我當初努力一點,如果我那次看到你和妹子在一起,能向前一步……」

「怎麼會是你的問題。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是你自己才華橫溢。」這個關頭,林宇軒想,不必羞澀,也不必再口是心非。

「當年你在操場上,蹲在我身邊,聽我唱歌,那是我不敢想的奢望第一次成型,」田騰飛感激地看著林宇軒,「更何況你對我說,永遠做我的歌迷。你不知道,你當年對我的鼓勵有多深。」

「其實是我……我從你那裡得到了勇氣。」

每一首歌都聽到,每一個音符都沒放過。林宇軒家人出意外,離開景城。又在成年後離開家人獨自回到景城,念攝影系,畢業打工,多苦多累,只要耳中出現田騰飛的聲音,他都不怕。

而田騰飛偶爾不知寫什麼時,想想那時林宇軒拿相機的樣子,想想那個人眼中的世界,他腦中灰白的荒原上也刷上五彩斑斕的花。

原來這些年,那個人一直在心裡,只是埋得太深,偶爾牽扯起來會疼。

不發芽,便錯過了。

還好那一桶龍蝦味的水來得不遲。

田騰飛說:「如果我一直唱下去,會不會有一天,被你聽到,你會找到我。」

「我一直沒放棄拍照,也是希望有一天能為你拍專輯的封面。」林宇軒撫上田騰飛的臉,碰觸過他的皮膚他的骨骼,在自己指尖下感受這個人的成長,感受曾在腦海裡畫過千萬遍的輪廓。

有這個人在,所以變得更強大,所以才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堅定。

這大概是他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感情形式。

田騰飛閉上眼,低下頭,執過林宇軒的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像饑荒許久的野獸突然遇到上品的美味,小心翼翼。他的動作那麼輕,彷彿懷揣聖潔天使的信徒,不敢沒有越界。

「行了,飛飛,可以……」

田騰飛睜開眼,他見林宇軒滿面通紅,從額頭紅到指尖,連一句話都說不成型。

他猛地退後,深吸幾口氣,又開始嘟囔:「0,1,1,2,3,5,8,13,21……」

「斐……斐波那契數列。」

田騰飛猶豫道:「和你背金剛經一樣的效果,要不我可能忍不住。在接下來的十秒,啊不,七秒……呀,七秒到了……0,1,1,2,3,5,8,13,21……」

林宇軒瞥了一眼男朋友鼓囊囊的下身,舔了舔嘴唇。他不好意思說,他剛剛被舔手指而已,就已經硬了。他猜這裡是私人場所,私密性能得到保證,而且他們都憋了夠久,再不洩出去就萎了。

他想說可以,說我們做吧,說自己最近天天下班之後必定抽出時間學習資料看黃片。可是不知是否和腦回路特別的田騰飛在一起待太久,他脫口而出:「為什麼是斐波那契數列,不是圓周率之類的……」

說完才知道自己問題太愚蠢,林宇軒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臉。

田騰飛實誠地答:「斐波那契數列像你。」

林宇軒一愣。

「斐波那契數列後一項和前一項相比的值,是無限趨近於黃金分割比例的,你知道黃金分割……」

「當然。黃金分割是完美的。」林宇軒對黃金分割的迷戀無以復加。

「斐波那契數列是趨近完美的……所以這像你而不是你,」田騰飛繞到林宇軒面前,半跪,緩緩執起他的手,「你是完美的。」

林宇軒曾看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主人公一方求愛,另一方激動地不知所措,尖叫、跳躍、飛撲擁抱。他還記得當時嗤笑導演太誇張,哪有人會愛成那種失去理智的樣子。

他現在想道歉。

他覺得自己的樣子可能更激動,更糟糕,更加瘋狂。

反應過來,林宇軒才發覺自己摟著田騰飛的脖子,而田騰飛摟著他的腿,抱著他,稍抬起頭,露處好看的下顎線條。

他們彷彿兩株糾纏在一起的植物,比原來更高大壯碩,開出無比燦爛的花。

「我想親你。」

林宇軒話音剛落,便發覺田騰飛臉上憑空多出一滴滴水。田騰飛有些吃驚,攬住林宇軒的頭,往自己的方向按。他小心翼翼探出舌尖,撬開林宇軒薄薄的雙唇,往他嘴裡鑽。向來有些口是心非的人也放棄了羞澀,卷住撲面而來的舌頭,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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