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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來杯金湯力》第6章
第6章

這一夜田騰飛一直睜著眼,大約天光時才草草睡去,醒來不過八點,但床邊是空的。

田騰飛坐起身,有什麼嗷了一聲,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大寶趴在他身上。

難怪他夢裡感覺金燦燦的大山壓頂,山是唱碟的形狀。

一夜未能好眠,田騰飛這時候頭疼欲裂。

他抱起大寶,撩開肚子上的毛毯,簡單洗漱後溜達到了廚房。

飯桌上一碟肉,旁邊黏著便條紙,上面寫著「大寶的飯,餵他一下,餵好以後帶他去散步」。

「喂,我的份兒呢!」

雖然沒肉吃,田騰飛心情意外好了點。他把肉倒進大寶食盆裡,兩隻前爪搭他腳上的大寶蹭了蹭他,便歡快地顛到飯盆邊。

他翻到便條紙背面,右下角一行特別小的字:給你捲了雞柳餅,在爐子上。如果你沒時間帶他散步,送來這裡。

下面工工整整寫著「景城照相館」五個字,後面跟著田騰飛熟悉的地址。

田騰飛小心翼翼折起字條,走到爐邊,咬了一小口林宇軒特製的早餐。炸乾的雞柳,辣美乃滋加倍,生菜只要梗,再加點油潑辣子。

和當年的味道一模一樣。

田騰飛拽了個小板凳,坐在大寶身邊,一人一狗面對面,享受難得靜謐的早餐。

上高中時,田騰飛和林宇軒他們晚自習前只有一個鐘頭吃完飯。食堂人太多,各家都要排長隊,打到飯也差不多該是自習的點。

所以他們222寢室的四個人,每天放學直接往校門外沖,正沖著斜對角胡同裡的小攤而去。

林宇軒妄想一夜醒來身高長十釐米,所以平時有事沒事就喜歡打籃球,跑得飛快。每次都是他先去搶攤,另兩位室友梁宸和伍原位列中段,田騰飛總在最後著陸,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宇軒愛吃雞柳餅,田騰飛只吃麻辣燙,還專門要素菜,每每林宇軒見到,都要咋舌搖頭,奉上幾句「哎,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高超過我」,然後分給田騰飛幾塊雞柳吃。

室友都笑他們,說田騰飛就像林宇軒的媳婦,損起來不留情面,疼起來也毫不含糊。要是田騰飛讓別人說一句,平時愛欺負他的林宇軒比誰炸毛都快。

田騰飛聽了哈哈大笑,用指尖搔弄林宇軒的下巴,逗得林宇軒語無倫次,直叫他們別瞎講,然後頭腦一熱,嘴門把不住關,劈裡啪啦講得田騰飛臉拉得比麵條還長。

「我才不稀罕娶這個媳婦呢!」「你以為我願意嫁你?!」之類的對話,天天上演。

簡直像小學生一樣。

誰知到了高一下半學期,林宇軒中了邪,突然說打算開始攢錢,以後用來娶媳婦。

梁宸和伍原愛起哄,左問右問,不肯放過林宇軒。林宇軒開始還能老神在在應答如流,說他未來的媳婦身材嬌小,臉特別可愛,笑起來陽光漫天。

田騰飛一加入起哄隊伍,林宇軒就不答了,嫌他煩,嫌得滿臉通紅。

平時林宇軒淡定成熟,二五八拽,只有打完籃球和害羞時臉才紅。田騰飛很難得見,更喜歡看,經常能盯著看個不停,被林宇軒發現了也不躲,任對方拋來「神經病」之類的刺話,巍然不動。

「我覺得你臉紅特別可愛。」

平時想方設法欺負他、對他惡作劇的林宇軒,被他一句話說得臉更紅了。

「哎,你不是真的打算娶我吧?」

「你別得了便宜賣乖!」

那時候他們222寢室仍一起吃飯,林宇軒還是跑得最快的那個。只不過他要攢錢養媳婦,再也不給人墊付飯錢,一定要提前預付。

只有田騰飛悄悄塞給林宇軒的幾枚鋼鏰,總會神奇地回到田騰飛的書桌上。田騰飛問林宇軒為啥不要,林宇軒憋得他都急了,也憋不出一個答案。

所以至今為止,田騰飛還欠著林宇軒半年的雞柳餅錢沒還。

田騰飛的手機突然震了好幾聲,像是鬧鐘,將他從回憶的美夢中驚醒。他連忙掏出手機看,原來是林宇軒每日風雨無阻的早安短信。

早安。

醒了嗎?沒把你吵醒吧。

看到雞柳餅了嗎?

火候還行不行?合不合口味?

我記得你原來吃得特別辣,但你現在要唱歌,就沒敢給你加太多辣椒。

林宇軒每句話都帶著光,照亮了屋子陰暗的角落,看得田騰飛心裡湧過一波熱流。

這個人果然還和當年一模一樣,田騰飛想,表面凶巴巴的,說話也不儘然好聽,卻總是暗中關心著自己的一切。

田騰飛突然想起高一文化節閉幕的那個晚上,林宇軒給他捏肩膀,捏著捏著沾枕頭就睡著了。他覺得林宇軒手上的藥膏味道特別香,不自覺探出頭,偷偷親了林宇軒嘴唇一口。親完田騰飛嚇得鑽回被窩裡,生怕一臂之遙出什麼動靜,發覺了他的小秘密,自此跟他說拜拜,說永世不再相見。

那時已經五月底,天總不算涼,田騰飛悶著頭惴惴不安了一晚,悶了一頭汗,悶出人生中唯一一顆痘,也悶過了漫漫長夜。

第二日清晨,林宇軒掀開田騰飛的被子,一臉嫌棄地問他:「你蒸饅頭嗎?」

田騰飛沒漏掉林宇軒一瞬擔心的神色,看得他心砰砰直跳,快得他發慌。他大叫一聲「沒事」,捂著鼻子和嘴巴跑到洗手間,滿面通紅。

大事不妙。

田騰飛感覺鼻子不太對勁,一低頭,地板上幾滴血點子,他蹭了蹭鼻子,手背上全是瘮人的深紅。

想林宇軒想到流鼻血,也太丟人了。

田騰飛趕忙跑到洗手間,扯了大團大團的衛生紙,堵住鼻孔。

天太悶,空調打到二十度根本不頂事。火氣在田騰飛身體裡亂竄,最後竄到下半身,頂得褲子支起小帳篷,使勁壓一壓,反而翹得更起勁。

這裡是林宇軒家,到處都是林宇軒的習慣,是林宇軒的氣味。田騰飛想,總不能在這個曾讓自己暗戀明戀最後失戀的人家中打灰機吧?

出了一身汗,借我用用你家淋浴啊。等我用完就給你把大寶牽過去。

田騰飛給林宇軒回了短信。

他將淋浴調到水溫最低的一檔,剛打開,突然想起什麼,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又敲了幾個字。

小軒軒,早安。

好,你也早。

出一身汗是因為雞柳餅太辣嗎?我記得空調打得挺足的。

下次給我你少放點辣椒。

照這情況看,哪有下次啊。

林宇軒解鎖手機,來回看了好幾圈又放下。幾分鐘前田騰飛回了一連串短信說要出門去他那兒,他就拿不住手裡的筆了。

家裡離照相館在出租起步價外一點點,現在早高峰,大概開個二十分鐘怎麼也能到了。林宇軒在心裡細細盤算,算了兩遍發覺自己不太對勁,連忙搖了搖腦袋,把腦中的數字搖出去。

他又畫了兩筆,實在靜不下心。便拄著拐趴到窗邊看,看那輛熟悉的棕色卡宴有沒有停在照相館門口。

等了一分鐘,沒有。

兩分鐘,還沒有。

林宇軒乾脆走回工作臺前,拿起筆,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

等到第三分鐘,耳機裡的歌放完了,切到下一首。

是田騰飛的聲音。

沒有伴奏,沒有音樂,田騰飛的聲音仿若大幕拉開的第一縷強光,百轉千回,唱「我愛你」。

林宇軒知道自己那一點定力也被揉到聲音裡,揉得粉碎,便絕望地扔下筆,將檯面上的圖揉成團,扔進垃圾筐裡。

耳機裡的田騰飛又唱了許多細軟的情話,最後是一錘定音的又一句「我愛你」。

林宇軒以拐代腳,金雞獨立,以扭曲的動作從垃圾裡拾回紙團,小心翼翼展平。

紙上畫著田騰飛好看的臉,大背頭,白西裝,手持鮮豔欲滴的紅玫瑰,站在雕花的拱門下,沖前方伸出手。

本來還有許多事可做,林宇軒偏偏選了八字還沒一撇的那件。

林宇軒猜田騰飛要結婚了,猜田騰飛結婚前肯定要拍婚紗照,所以他打算主動請纓,為對方記錄下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他甚至開始畫婚紗照的設計圖。

他買來許多許多婚慶雜誌,一頁頁研究,格外留心。在哪裡拍,怎樣主題,怎樣的佈景,在他腦中簡直可以構成另一個世界。

只不過每一幅圖每一個場景,從頭到尾,唯有新郎一人,旁邊也都配了一行小字:執子之手,許你一世幸福。

這話肉麻得可笑,可笑得簡直可悲。

一定是前夜根本沒怎麼睡的緣故,腦袋才會發蒙,林宇軒想。

田騰飛就躺在他旁邊,他動都不敢動,僵了一晚上,一覺醒來手麻腳麻。好在起身時田騰飛沒醒,大寶也在床邊睡得香,林宇軒就給田騰飛蓋上光溜溜的肚子,扶著牆出了房門。

他記得田騰飛愛吃雞柳餅愛吃辣,可著勁給對方加了兩勺辣椒,一邊加一邊想,看你小子還敢不敢給我湯裡亂加白醋。

他倆做同學的那年,雖然林宇軒特別愛跟田騰飛搗亂,但田騰飛也不甘示弱。

田姓先生曉得林氏先生對酸毫無辦法,吃餃子從來不蘸醋,連橙汁那種程度都不行,某天就趁林宇軒放鬆戒備,往對方湯碗裡倒了半瓶白醋。

林宇軒當時只顧和同學說說笑笑,拿起碗就喝,灌了一大口下去,頃刻五官都挪了位。

接下來幾天,林宇軒天天托著腮幫子,嘴邊晶亮,都是被酸味刺激出來的口水。

「小軒,你不舒服啊?林老師說今天就下午一個客戶,實在不行你先休息會兒。」

打雜的大白看林宇軒愁眉苦臉,給他端了一杯咖啡。

林宇軒田騰飛從記憶中撥開些,再拉近時間軸,未來不遠的一點,指示他下午是照相館的老客戶拍生日紀念照的時間。

那姑娘名叫秦靜思,和林宇軒同歲,每年生日前都要來拍一套個人寫真,今年是第二十四年,從小到大的成長軌跡全都掛在館裡,像活體廣告,吸引來不少顧客。

若稍有差池,簡直是自毀招牌。

林宇軒哪敢怠慢。現在這種精神狀態,別說幹活了,待會兒不把人家姑娘叫成田騰飛,他都要燒高香。

「大白,如果待會兒有人來了,跟我講一句。」說完林宇軒就窩到更衣室,蜷在沙發上,合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林宇軒隱約聽到有動靜,起身來看。

田騰飛來了,就站在他不遠處,一副高一時的模樣,周身帶著光,背景一片模糊,林宇軒分不清這是照相館,是高中的教室,還是當年藝術節展出作品的禮堂。

林宇軒向前兩步,發覺自己穿著洗舊的白帆布鞋,映在田騰飛眼裡的影子也只得十五歲。

他覺得奇怪,放緩腳步,似是而非地叫了一句:「田騰飛?」

沒想到對方回過頭,答了句「哎」,便笑了出來。田騰飛指著牆,沖林宇軒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甘心地講:「你幹嘛把我拍得那麼醜。」

「我覺得挺好看。」林宇軒站到田騰飛身旁,輕聲說道。

照片裡田騰飛挎著吉他縮著背,雙手捧一塊桃酥往嘴裡塞。他臉鼓鼓的,活像只囤貨的齧齒動物。

「哎我說小軒軒,這麼醜你都說好看,不會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田騰飛勾過林宇軒肩膀。

林宇軒試了好幾次都撣不掉掛在身上的人,便白了對方一眼:「我要是會喜歡你,明天太陽就從西邊升起來!」

「在金星上,太陽天天從西邊升起來。」田騰飛靠近了點,頭高興地來回擺,髮梢蹭到林宇軒脖子,蹭得他心裡發癢。「這麼說小軒軒天天都喜歡我嗎?」

天啊,怎麼能有這麼可愛的人類!林宇軒的大腦都要爆炸了。他無暇思考,又不知道怎麼回答,田騰飛仗著理科比他好,經常能辯得他啞口無言。

他想順著田騰飛說是,說我真的天天都很喜歡你,可他突然想起教導主任這些天在學校裡抓了好幾對現行,而且又是叫家長又是要寫檢討書,一鬧就全校皆知了。雖然學照樣上書照樣念,卻總少不了被人指指點點。

林宇軒可不願意影響到田騰飛的生活。

「行了,我要喜歡上你,隕石明天就撞地球了!」

講完,林宇軒心虛地看向別處,看看天,才直視田騰飛。田騰飛沖他笑著,臉上沒有一絲嬉鬧,眼中有湖有海,深不見底。林宇軒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反勾住田騰飛,沒想到田騰飛離他不算近,他差一丁點,只一丁點的距離,沒有勾到身旁的人。

林宇軒這才看清田騰飛的姿勢:踮著腳,手腳張開,張成一片薄薄的紙,凝固在時空中,任他怎麼叫都沒反應。

「田騰飛,你聽著!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圍變得喧囂。有人唱歌,有人吵鬧,可林宇軒不知自己耳朵幾時那麼好用,他聽出來田騰飛的聲音。

就在他耳邊,不厭其煩地說「小軒軒快起床」。

當然是田騰飛,林宇軒想,全天下大概只有那一個人瞭解自己起床氣有多嚴重,有多可怕。田騰飛聲音太溫柔,像桃源鄉,甘願讓人溺死其中。

林宇軒想長睡不醒,想聽一遍又一遍,想把這聲音刻在記憶裡,刻在骨髓中。因為他丟掉過一次,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卻不再屬於他。

「這不是小飛嗎?你怎麼來了?」

在遙遠如同背景的聲音中,一句話格外清晰。

林宇軒猛地睜開眼,挺起身,一時分不清眼前是夢還是現實。他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除了舉著手機的大白,他只看得到照相館的老闆林一鳴和一旁乖乖吐舌頭的田大寶。

哪有田騰飛的影子?

可田騰飛的聲音分明回蕩在店內:「小軒軒快起床,小軒軒快起床……」

林宇軒找了半天,才尋到聲源。

大白手裡的手機晃,田騰飛的聲音也跟著來回晃。林宇軒臉一沉,掀開身上的毯子,以三步上籃的姿態奪過手機,沖話筒喊了句「田騰飛你在哪兒」,卻發覺對面根本沒回應,聲音仍在機械地重複著,叫他起床,不厭其煩。

大白被林宇軒的氣勢嚇怕,連忙躲到林老闆身後,將近一米八的他縮成了一團。他小心翼翼地講:「這是田先生特地為你錄的,說你有起床氣,要一遍遍小小聲叫醒,要不你會發脾氣……」

「說好的有人來叫我起床呢!」

「他不讓……」大白滿臉委屈,心想,林宇軒肯定沒見過田騰飛瞇著眼扯開嘴半個身體弓起來的壓迫感。

田騰飛,淩厲起來是用眼神可以殺人的那種。

哪能不答應啊?

「他、他不讓你就不聽我?!」林宇軒一聲比一聲高,嗓子快破了。

大白眼神恍惚不定,根本不敢直視林宇軒。

這可是大白頭一回見大明星。他手腳不知怎麼放好,走路一直順拐,話都快要不會說了。田騰飛問一句,他答倆字,後來他發現對方三句不離林宇軒,就索性放開,把林宇軒好的不好的閃亮的憂愁的一股腦傾瀉出來。

當時大白說完話,剛顧得上喘口氣,便發覺大明星盯著他。他被盯得害羞又心動,下意識偏過頭,才發覺大明星的視線所追隨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身後睡在沙發上的人。

大白覺得自己是完美畫作中一片不適時的雲彩,正準備飄走,發現老闆不知幾時到了店裡。他手舉相機,快門乾脆俐落,鏡片落下又彈起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格外清晰。

用言語難以形容的表情,被林一鳴框在顯示幕中。而天天面對鏡頭、號稱鏡頭感無與倫比的田騰飛,居然毫無反應。

大白想,如果用對方的本行形容,田騰飛的表情大約是「哆哆嗦嗦啦啦嗦,發發咪咪來來哆」了。

牙獠目憎的林宇軒剛要發火,林一鳴便站出來,打斷這毫無意義的爭執:「別難為大白。小飛說了你昨天的遭遇,讓我們別吵醒你。」

林宇軒聽後愣了愣,炸開的毛塌回身上。他有些懊悔,如果用兩杯咖啡代替剛才的小憩,他或許就能見到田騰飛一面。

「我想多看小飛飛兩眼。」林宇軒心有不甘。

「小飛現在這麼紅,你還愁見不到他?」林姓老闆笑瞇瞇地,那表情讓林宇軒想起「老狐狸」仨字。

確實,各種媒體鋪天蓋地都是田騰飛第三張專輯的封面,一張半明半暗的臉。

林宇軒記下那攝影師名字叫葉俊鋮,然後用初號字列印出來,貼在床頭。據說葉俊鋮三十上下,現在已是圈內小有名氣的攝影師。

這個人成了他努力的目標。

而自己到現在連摸相機的機會都沒有。林宇軒想想一陣心痛。他畢業兩年,只能做助理,每每主動請纓,林老闆也總以「你還沒準備好」拒絕他。

林宇軒生氣,憋著要證明自己,私下參加了大大小小國內外不少攝影比賽,結果無一例外,毫無建樹。

說起來這事,他心裡都要哽一下。

林宇軒嘖了嘖舌:「瞧你說的,我想帶他到處看看不行嗎?」

「等你有了自己的作品,到時候再介紹給他不更好?」

林宇軒被噎得講不出話,只好擠出張哭笑不得的臉。

當年林宇軒課餘時間只愛來這兒,田騰飛就天天陪他一起來,跟在他屁股後面一邊吐槽他該多運動多出去走走,一邊腳步飛快。

那時林宇軒的夢想特簡單,有一間自己的工作室,刷白色的牆,放黑色傢俱,按自己想法拍片,養幾盆肉,養小動物,然後再……養田騰飛。

現在也只有養小動物,勉強算實現了。

「我帶他樓上樓下到處轉了轉,你們喜歡待的地方一樣沒落下。」

「謝謝你。」

「我還幹了件你會幹的事兒。」

說完,林一鳴拿來相機,扔給林宇軒,示意他看相冊。

林宇軒狐疑地接過相機,點開來,看到螢幕上那張臉,帶刺的焦急的表情立刻軟了下來。

他眼中一汪深潭,寫滿柔情,深不見底。

「老闆,你看小飛是不是特好看。我不知道他看到什麼,表情真棒。」

大白斜了一眼老闆,只見老闆搖了搖頭,對大白說:「既然小飛開口了,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大白表示自己徹底懵逼。

他在心裡沖林宇軒呐喊:大哥,他在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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