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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娛樂圈]》第64章
第六章:未來

64.

《流雪的心》公演定在9月,剛好是幾人開學之前。戲連演半個月,每晚五點半開演,週一週二休演。這是齊樂天第一次接觸舞臺劇,也算是他某種意義上的處子秀。

要說舞臺和鏡頭前最大的不同,齊樂天倒不覺是一氣呵成與第二次機會的區別。他備戲向來認真仔細,鏡頭前也很少NG,即便臺詞量巨大,齊樂天應對起來也不成問題。

他的不適應,來源於舞臺和鏡頭前表演方式的不同。

起初科林對齊樂天的表演不滿意,總覺得他放不開,一遍遍讓他試戲。他說當初邀請齊樂天就是因為他們一致認為齊樂天經驗豐富,對希望與絕望之間感情的轉換精準異常。可齊樂天平日以細膩的表演的見長,在舞臺上未免太不明顯,一顰一笑缺少點舞臺需要的誇張氣質。

娜塔莎則表現比他自如太多。他一問,原來娜塔莎初中開始就經受舞臺的薰陶,第一次站在鏡頭前反而被導演嫌棄動作太舞臺化。

這一部分的經驗,是齊樂天所缺失的。他還沒上過表演課,眼前唯一的老師就是經驗豐富的娜塔莎。

齊樂天猜,這就是張嘉明提到的去看這個世界,獲得更多經驗,看足夠多的人了。

好在齊樂天悟性夠高,這些年完全沒經歷過專業訓練,也能表演得完美漂亮。他原本跟自己較勁,習慣和自己較勁,在自己心中分裂出不同的自己。之前的他總覺得,表演是他一個人的事,他必須要突破自己,突破自己沒辦法跨越的關卡。

這一回,齊樂天看向了別人。

他不曾想,張嘉明千里迢迢寄給他的那封信,居然有這樣的力量。

首日開演前,齊樂天去娜塔莎的休息室和對方打招呼。對方一開門,各種花香直沖入鼻。齊樂天見屋內大大小小花束擺了不少,直說對方太受歡迎。娜塔莎也笑齊樂天,說要他做好準備,明天說不定屋內會香氣彌漫,擺滿大片紅玫瑰,附帶的卡片印噴薄的愛語和熾烈的紅唇。齊樂天答了句「但願如此」,而後從背後拿出一束向日葵,遞給對方,說這種東西要親自送出去比較好。

娜塔莎喜笑顏開,和齊樂天貼面。她轉身從桌子上也拿起一束精心包裝好的向日葵,遞給齊樂天,說自己正打算送過去,就看聽到齊樂天敲門。二人十分默契地笑了笑,敞開門讓齊樂天進來,一起喝杯洋甘菊茶,舒緩神經。

齊樂天笑稱不必了,他說自己已經喝了屬於自己的洋甘菊茶。

娜塔莎挑了挑眉梢,問齊樂天:「你是說,那個與你一同分享‘親吻’的人?」

「是的。」齊樂天的表情平穩又安定,唯眼角帶著濃濃笑意。

「親吻」,是齊樂天從張嘉明手裡接過那顆巧克力。

他當時吃過了,告別了,回到紐約,回到劇場,和劇組人員簡單聊了一下張嘉明的情況。講到張嘉明塞給他兩顆巧克力,還推著點滴架跑到機場追他,現場一片口哨聲此起彼伏。人們起哄,問齊樂天收到什麼巧克力。齊樂天還些許茫然,從兜裡拿出來那顆有些化的好時。娜塔莎見狀立刻瞪大眼捂住嘴,用比以往更尖細的聲音叫:「他給你了親吻!他愛你!」

吻?齊樂天想了想當時情景,獻吻的人可是自己。

「這是個親吻!」

齊樂天原本不買好時吃,根本不知道每種巧克力還有寓意。他翻來覆去地看,看到包裝上那個英文單詞,突然耳尖紅了。

耳朵和脖子像燒起來一樣,心砰砰直跳。

哪有複雜的寓意之類。一個英文單詞,明明白白寫在包裝上面。他只顧這是甜甜的巧克力,根本沒注意包裝。

Kisses。親吻。不止一個,而是不計其數的親吻。

齊樂天連忙說了句抱歉,去休息室小鎖櫃裡拿手機,打開郵箱,在收信人位置敲下張嘉明的電郵位址,然後寫了一句話,發送出去——

張老師,信我收到了,謝謝你。我想回你一封手寫信,可是我怕我自己等不及。我正在排練,晚上給你仔細回復。

齊樂天來回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一時激動言語倒錯,便按下了發送鍵。

發送完畢,他才注意自己沒署名,後追加一封「我是齊樂天」。

晚上排練完,齊樂天看到自己收件箱有封新郵件,來自張嘉明。對方回了個「我知道你是誰」,又回了個「我等你」。

齊樂天第一次嫌地鐵太慢。

娜塔莎見齊樂天不再說話,想必一句話引起齊樂天對情郎的思念。她笑言讓齊樂天快去準備,等下演出見。齊樂天答應對方,旋身離去。

他推開自己休息室門,空曠許多。沒人知道齊樂天是誰,他在這裡沒有親朋好友,可是他清楚有人在千里之外惦念他,提醒他放鬆,鼓勵他,告訴他他是怎樣優秀。

可是他的梳粧檯上,此時此刻,放著一朵鮮紅的玫瑰。

包裝精美,嬌豔欲滴,上面拴著一張卡片,旁邊還擺了兩顆巧克力。

齊樂天撲到桌邊,不小心撞到椅子,撞得他腹部生疼。他捂著肚子坐下,嗅了嗅馥鬱的玫瑰,然後拆開一顆巧克力丟到嘴裡,苦澀的味道霎時擴散開。他仔細一看,包裝上寫著可哥脂含量86%,沒想張嘉明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齊樂天細細咀嚼,居然嘗到一絲甜味。打開卡片,裡面是齊樂天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這種巧克力是我試過最不甜的。張嘉明。

齊樂天沖出休息室,來到後臺,輕輕抬起幕布一角。台下異常昏暗,座無虛席。可齊樂天不必特地尋找,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前排的熟悉面孔。

齊樂天攤開手,自己掌心一片潮濕。他最意料不到的人,坐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張嘉明的表情,和當年看《殺死達西》時候一模一樣。

齊樂天深知自己不該這樣講,但他覺得,此次演出,自己已了無遺憾。

這一次表演十分順利,齊樂天從頭到尾沒出任何差錯,遞交出一份完美的處子秀。台下掌聲經久不息,他們總共謝了三次幕,也沒法平息潮水般的掌聲。

在後臺,幾位主創人員擁抱在一起,慶祝他們的成就。幾人約定好之後一起去慶功宴,齊樂天猶豫了片刻,問道,自己能不能多帶一個人來。

他說,張嘉明從歐洲飛來看他的表演。

「這可不行,」眾人異口同聲,「今晚你們當然要度過二人世界!」

「我不想錯過我們慶祝的時刻。」齊樂天邊說,邊推開自己休息室的門。這一刻太完美,他不想放棄任何一邊。他又講了幾句,轉過身,突然撞進一片溫暖之中。

「你不會錯過你們的慶祝時刻。我說兩句話就走。」低沉的聲音在齊樂天耳邊響起。

齊樂天聽到口哨聲,聽到起哄,聽到問候,聽到熟悉的嘆息,聽到門在身後合上。然後他後退一步,抬起頭,看到張嘉明從舞臺下走上來,站到了他的身旁。

「我只想說句恭喜你,然後就要去機場了。我今天晚上10點飛機飛維也納。」

齊樂天好奇張嘉明幾時到,畢竟先前都沒機會見到對方,連一頓飯都沒吃到。張嘉明說是下午三點多,他下了飛機就去市場買了一枝花,然後直接來了劇院。

「那為什麼這樣急?」齊樂天看張嘉明眼下烏青,又想起他坐了將近十個鐘頭的飛機,滿臉都是心疼的神色。

「劇組只放兩天假,我還得趕回去拍攝。之前已經因為我耽誤那麼久,我哪好意思再讓別人為我等。」張嘉明蓋住齊樂天的額頭,揉平他皺起的眉心。

齊樂天對張嘉明講,這齣戲總共演半個月,張嘉明告訴他,劇組拍攝還有一個月,下次休息不清楚幾時,也不清楚會不會是兩天。

「錄影帶……我可以寄錄影帶給你!」

「這是你的第一次,我不想錯過你的演出。」

張嘉明雙手攥住齊樂天的肩膀,抵住梳粧檯,近乎虔誠地貼住齊樂天的嘴。

在齊樂天印象裡,張嘉明沒哪次親得這樣小心翼翼。他貼住自己的嘴,舌尖小心翼翼探出雙唇,試探性地碰觸齊樂天。齊樂天感覺到濕熱的氣息,那樣熟悉溫暖。他雙唇微啟,攬住張嘉明脖頸,主動迎合對方。張嘉明也不再收斂,扣住齊樂天的下巴,好讓齊樂天張開嘴,自己能探進去深一點,更深一點。

張嘉明感覺齊樂天的雙唇輕顫,連呼吸都帶著甜膩的味道。他手更向下探了些,握住齊樂天的腰,伸進他戲服裡。

齊樂天汗還沒落,身上是張嘉明熟悉的味道。每次齊樂天動了情,沉溺慾潮之中,身體總會籠罩上一層薄薄的汗,就像現在一樣。

二人誰都怕自己刹不住車,在慾望抬頭的分界點,恰到好處結束了這個親吻。

張嘉明抬手看了一眼表,還有點時間,便問齊樂天:「巧克力好吃嗎?」

「太苦了,不信你自己嘗。」齊樂天打開包裝,含住第二塊,堵上了張嘉明的唇。

在齊樂天初登舞臺成功落幕後的一個月,《一川煙草》也順利殺青。張嘉明照例全情投入剪輯工作,只不過這一次,不會有人每天遞給他新鮮的外賣。

回到國內,他發現莎莎不在他的身邊。問過管月才知道,莎莎回國之後直接選擇了辭職。這事齊樂天最先知道,是齊樂天說了和之前的一句話,讓她遵從內心,遵從她自己的夢想,所以她才走出這一步。至於對方去了哪兒,管月只對他說,莎莎也為自己事業做出了選擇。

張嘉明深覺惋惜,也有一絲不甘。莎莎這樣踏實肯幹,家境富庶,卻沒一點大小姐脾氣。最初是齊樂天讓自己留住莎莎,也把莎莎託付給自己,他如今再打電話過去,那個號碼已經變成了空號。留給他的,只有一封長長的辭呈,由管月代交。

他還沒來得及說句感謝,也沒來得及說一切都不是莎莎的錯,甚至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莎莎字跡剛勁,一筆一劃氣勢恢宏,可紙面片片暈開的痕跡看得出她曾流過淚,痛苦不堪。莎莎在辭呈中沒有抱怨他或齊樂天一分一毫,反倒一直講錯在自己。她說是自己太過粗心,沒能細緻察言觀色,才導致他和齊樂天陷入危險的境地。她為張嘉明獻上最高的祝福,希望他事業順利片約不斷,和齊樂天感情幸福。她和張嘉明就此作別,也希望將來某一日他們能以別樣身份重逢。

感情幸福是怎麼回事。張嘉明看了信,不禁笑了出來。

張嘉明找管月要來莎莎的郵寄地址,千言萬語,最後化作簡單幾句話。有道歉,有感激,還有對她未來的祝福。他猜自己能做的大概就只有這麼多,不去打擾對方的生活,才是對她最大的祝福。

管月借由此事提醒張嘉明,于公於私,也要他必須要自己注意身體。張嘉明和她約定,自己每天定時吃飯定時睡覺,也會定時運動,不會再酗咖啡酗酒。況且他還要每天和齊樂天聯繫,至少也會查查郵件。管月得到保障,些許寬心,便問張嘉明中意怎樣的助理。張嘉明講說自己不再需要助理,只求她為齊樂天找一個同樣敬業的人。

管月聽了這話笑他們,說他們講了一樣的話,說他們二人越來越像。

那句話被張嘉明附帶在一封長長郵件的結尾,然後問齊樂天怎麼想。齊樂天只回簡單一句——挺好,張老師長得特別好看。

他發給齊樂天一千多字,齊樂天只回這一句話。可就這一句話,也夠張嘉明看很久。剪片累了倦了,看一眼,似乎又有了幹勁。

張嘉明知齊樂天功課特別忙。這個學期他開始學習表演課程,一門紀錄片研究,外加一門初級攝影。論文要寫得少多了,可表演作業和研究所花的時間根本少不了。齊樂天經常一周也回不了張嘉明一次郵件,只有期中考結束那陣子,他每天能和張嘉明說上一次話。

耶誕節期間,齊樂天算徹底放鬆下來。但張嘉明還未能從剪輯的地獄中解脫出來。而張嘉明剪輯完畢,齊樂天又開始新一輪學業的折磨。他們永遠是剛好錯開,只差幾日的距離。

齊樂天在開學前給張嘉明特地發了封郵件,報告自己第二年第一學期的課表。他選了初級寫作,東亞電影研究,高級攝影課程,當然表演類的本職課程少不了。他對張嘉明講,大約修完高級攝影課程,自己也能夠格給對方拍一張手機壁紙。他還講今年的冬假剛好與春節重合,大概自己要回去一周時間,若張嘉明得閒,請他幫自己收拾房間。末了他附帶了一個吐舌的表情,張嘉明特地回他一張光線昏暗焦點模糊的鬼臉照,說他不必修什麼課,也能比自己拍得好看。

實際上,在齊樂天離開之後,張嘉明一直沒敢推開對方的門。他們搬來時完全處於冷戰,每次敲門沒人應,打算用鑰匙開門,對方也換了鎖。那裡之于張嘉明大抵是個黑洞,是吞噬充滿光亮的回憶的地方。他過去不願主動接近,如今,齊樂天的話大約揮散了彌散其中的霧潮。

齊樂天的公寓其實很整齊,比張嘉明收拾好的甚至還要整齊。張嘉明一箱箱打開,逐件往外搬,比自己的房間收拾更詳細。他那樣仔細,一點一滴都沒漏過。當年被齊樂天順手藏起來的帕羅西汀,他自然也看到。他念了包裝,斟酌許久語氣,以最輕微那種詢問齊樂天,是否曾經精神出過什麼問題。他沒想齊樂天居然坦白講自己當年得過抑鬱症,情況一度很嚴重。

齊樂天郵件裡全是平鋪直敘,說得輕巧,彷彿發生在別人說身上的異狀。他說這些都已過去,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沒事,不必張嘉明擔憂。

可是齊樂天越講,張嘉明的心便越懸得厲害。當時最清楚這事的莎莎已經離開了,他只好問管月。管月說自己所知和張嘉明差不了太多,具體情況齊樂天從未對任何人講過。

齊樂天獨自面對日益強大的恐懼、難耐,在漫漫長夜中幾乎消磨掉生命的火光。張嘉明想來無比後怕。他想為齊樂天做些什麼,萬一再出現同樣情況,他怕來不及。

管月遞給他一張名片,上面印著「葉清揚心理諮詢所」。

第二天,張嘉明便站在了心理診所的門口。本來醫生預約已滿,張嘉明硬是說自己有緊急情況,付了預約金和雙倍的諮詢費,才約到工作外的時間。他見到葉清揚,迫不及待想問齊樂天當時情況。可他瞭解,對方不會透露別的諮詢者的情況,便壓下好奇心,耐著性子跟對方問好,填寫自己的基本資訊。

填完表格,葉醫生掃了一眼,確認道:「張先生,電話裡你說要諮詢抑鬱症的問題?」

「是。我的一個……」張嘉明本打算說我的一個朋友,可用朋友二字形容齊樂天顯然不夠準確,「對我很重要的一個人,他患過抑鬱症,而且據說他這次是復發。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的痛苦,傷害了他。我現在非常的……」張嘉明搜腸刮肚,找出一個他這輩子沒講過的詞彙,「後悔。是的,我為此感到非常後悔,我希望可以為他做些什麼。」

「我建議你把他本人帶來。」

「他來不了,他在國外念書。您有什麼建議嗎?」張嘉明全然沒料到對方這樣回答。

「那我會建議他在當地診所進行諮詢治療。就你本人來說,能幫到的地方實在有限。」

「葉醫生,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了。等他回來,回到我身邊時候……」張嘉明說著,收住了口。張嘉明此前一直理所應當以為,齊樂天會回來,回到他身邊,不管走多遠都是一樣。可在經歷過這一切之後,他清楚齊樂天變了,更加耀眼,羽翼更加豐滿,見過了更廣闊的世界,而他還在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對方。

「張先生?這個人回到你身邊的時候,會怎麼樣?」

「不,其實我不能完全確定,他還會不會回到我身邊。」

「哦?怎麼講?」

張嘉明看了看對方,沒想諮詢物件居然變成了自己。他先前讀過心理學的資料,他覺得大概做這一行都神乎其神,即使想刻意隱瞞,對方最終總能看出。

於是張嘉明坦白,他講自己的困惑,講自己這一段時間的變化。他感覺心裡有個地方變得不同。那裡原來全都是他的電影他的故事,一旦沒了靈感就是空的。現在心裡滿得要脹開,靈感也會溢出來,而只要是他寫下的故事,主角全都是一個人。他不確定這是怎樣一種情感,他第一次感受,無比陌生,令他既興奮又恐懼。張嘉明說自己頭一次如此惦記一個人,他希望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更希望對方過得非常好。他偶爾會想起對方說過不愛他,當然,當時有一位狗仔在,可能沒有合適的回答。可他也會想起對方說過還對初戀的愛依舊。只要一想到當時的情景,張嘉明便感覺當時陰鬱的感情回來了,而且更加濃重。

「我現在可以笑著跟他擁抱、接吻,他現在也不再拒絕我。可我覺得自己很差勁,明明知道對方有了愛的人,還要硬留他在自己身邊。我不喜歡這樣子,但我控制不了自己……葉醫生,你知道我該怎麼辦嗎?」

「張先生,在我看來,你的感情從很久之前,就是愛了。」

聽了葉醫生的話,張嘉明又露出被亞歷山大痛駡之後的表情。愛實在太複雜,太危險,他從未想過要去碰觸,更不敢接近。他甚至無法想像自己能愛上一個人的模樣。

他搖了搖頭,表示無法相信對方的話。他把自己的過去三十幾年經歷一五一十對葉醫生講過。他講了自己靠電影度過的漫長童年,講了父母的爭吵,講了獨自一人的十六歲機場,講了之後長久以來陪家人在公眾面前扮演乖兒子的形象。亞歷山大講過他隱藏自己,講他作秀,他居然覺得一點都沒錯。

張嘉明一直以來深怕的事情,漸漸變成了現實。他對葉醫生說,他此生最怕對感情不忠,也最怕自己變成父親那樣的人。他問對方,自己是否已經變成了那樣的人。

「不是。或許你父母的愛情是抱有遺憾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你會重蹈覆轍。你這樣問,你無時不刻在自省,就代表你沒有成為那樣的人。張先生,以我個人的經驗,愛是一種很美好的感情,而且無法以別人的經驗訴說。」

「我愛他?」

「張先生,你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答案,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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