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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娛樂圈]》第59章
第五章:別離

59.

劇組飛往倫敦前幾天,張嘉明終於再次從剪輯室裡爬了出來。這幾個月他仍舊維持著先前高強度的工作,每天仍舊只睡三、四個鐘頭,誰勸都不聽誰勸都不靈。

索性有了莎莎給他每天送新鮮的外賣,保證他正常的一日三餐,才不至於又難受得爬不起身。

《孤旅》他前前後後剪了三版,最終交到田一川手上的是90多分鐘的版本。張嘉明只說自己覺得行了,就是它,田一川便沒看,直接叫人聯繫已準備好的後期製作公司。

張嘉明也是驚訝,不懂田一川為何如此放心。田一川講,那些全是投資人的意思。張嘉明聽後玩笑似的講,不知那投資人是什麼來頭,能不能親自感謝對方。

田一川只答,對方是他忠實粉絲,最愛的導演就是他,所以才能由著他性子來。

這話張嘉明聽著太耳熟,有人曾向他表達過無數次,以至於張嘉明覺得,或許自己那一天忘記世間萬物,都忘不了這句話。

張嘉明思前想後,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想會不會是齊樂天拿出全部積蓄任他揮霍,可他又覺得太不可能。他不覺得,天下除了自己,有人寧願傻到沒飯吃沒屋住的程度。

他只當世間有位家財萬貫的好心人,把他從泥潭裡撈出來,給了他一次絕妙機會。他的工作到現在為止基本結束,只需靜候成片佳音。

張嘉明忽然發現,和齊樂天沒了聯繫,斷了念想,這最後一點牽絆也煙消雲散了。他們真的是流落在世間的孤獨個體,下一次相交不知何日何時。

然而時間緊迫,連留給他傷感的機會都沒有。

此次歐洲之行,除了《一川煙草》的劇組工作人員之外,田一川也帶著宋亞天去了。如果說大老闆親自上陣是對影片的重視,那帶上了愛人,顯然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宋亞天經不住張嘉明在飛機上輪番轟炸,不得不承認,七月初剛好是田騰飛的畢業典禮,他的父母走不開,就由叔叔和小叔叔代為參加。而且他和田一川確定關係有一年多,一直沒機會放鬆,忙完《遠大前程》的上映忙影片公關,影片提名倒是不少,結果頒獎禮上顆粒無收。

宋亞天倒是不在意,可這成了田一川心上的一個結。他真心認為《遠大前程》是部好片,就連業界不少人也都說金環獎再次瞎了眼,讓宋亞天成最大遺珠。宋亞天笑田一川太較真,做大老闆還不懂這點道理,如果片子拿了獎,一定會被罵個喋喋不休。他說這部片子拍了自己一直想拍的東西,自己很喜歡,這便夠了。

最重要的是將來,還能和田一川一起寫劇本,一起作電影,對宋亞天來說,別無所求。宋亞天纏住田一川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視線中全是深情脈脈。

宋亞天停了會兒覺得不對勁,張嘉明沒對自己冷嘲熱諷,也沒刺他們幾時分手。他看著窗外,看腳下綿延的山和蒼茫的雪,不知想到了誰。

一落地,就已經有媒體等在了機場。此番拍攝女星陣容異常強大,不知多少人等著看片場內外的好戲。倒是幾位主要演員都在圈內摸爬滾打多年,只要在人前就是和和氣氣,好姐妹的做派,絲毫看不到明爭暗鬥的跡象。

這倒是落得張嘉明平和,他先前所擔心之事沒有發生,他只管拍好戲。

張嘉明的指導風格,通常對大多演員十分受用。他恢復了一貫的涵養,在片場完全不罵人,也不會喊叫,永遠面色平靜,不滿意就讓演員一遍遍來。

休息時候有人講,還害怕張嘉明延續《孤旅》時候的拍攝風格不變,說他特別嚇人,喊齊樂天時簡直像和對方有血海深仇。

張嘉明回答說,在自己的執導生涯中,應該不會再重複《孤旅》的現場。他會喊的、他想喊的,應該只會齊樂天一人。

這話說出口,在場女星笑著一哄而散,講齊樂天如何可憐的聲音,在片場此起彼伏。莎莎在一旁表情不太友善,沖眾人背影撇了撇嘴。

因為她看到,張嘉明的表情也不那麼友善。

莎莎知道齊樂天就在這裡念書,也千方百計想找到對方。通常張嘉明收工後還要和副導演討論次日拍攝計畫,而莎莎則空閒下來。

她聽張嘉明說,田騰飛和齊樂天認識,便要來田騰飛的聯繫方式。

起初莎莎怕對方有架子,沒想那位小歌王一如他的公眾形象,像一顆隨時噴薄的小太陽,熱情似火。他只講自己聽說齊樂天考完試就出門了,具體去哪、去多久,他都不清楚。

田騰飛留下齊樂天的公寓地址,莎莎按圖索驥找過去,果然敲了幾天,都敲不開那扇門。

齊樂天一人住,沒有室友,平時和周圍的人也不怎麼往來。聽隔壁鄰居說,齊樂天至多在買了一大條羊腿實在吃不完的時候,會分給左鄰右舍。

他的烤羊腿是天下一絕。鄰居如是形容。

莎莎把這些話說給張嘉明聽,張嘉明的表情似乎就輕鬆些,拍戲的勞頓也從臉上被洗掉了。

她偶爾不禁好奇,問張嘉明不趁閒置時間去找齊樂天,多走些路,多去些地方,大概總能找到一個人。張嘉明講,齊樂天太瞭解自己,如果他想躲自己,實在更容易不過。

即使這樣講,張嘉明偶爾也會在買咖啡的時候想,會不會突然有個熟悉的身影蹦出來,對他笑,和他說「張老師,好久不見」,就像他們之間沒發生過任何爭吵,任何隔閡。

可張嘉明清楚,或許齊樂天更清楚。他們的過去,是永遠回不到的過去。

大約在英國的戲份即將結束時,田騰飛也帶著田一川和宋亞天回到倫敦,參加自己的畢業典禮。副導演聽說後,特地給全劇組放假一天,為了讓張嘉明也能親自觀禮。

畢竟田騰飛「張嘉明迷弟」的身份,在片場幾次探班後,昭然若揭。

畢業典禮當天早晨,宋亞天塞給張嘉明一大捧花,讓張嘉明到時候代表他和田一川,遞給他們的小侄子。

田騰飛看了特興奮,念個不停,生怕時間過得太慢。他和幾人聊了一會兒,聽到震動音,便從西裝裡掏出手機。

「齊樂天給我發郵件來啦!」

田騰飛高興地沖幾人揚起手機,說齊樂天來祝賀他順利畢業,並且很遺憾自己不能親自到場。郵件裡還有好幾張照片,田騰飛從頭到尾看完,略有驚訝地講,原來齊樂天去了紐約。

張嘉明聽聞此話,沖田騰飛笑了笑,一把將手裡的花束塞給對方。

「張導,花不是現在送的,是等下頒獎時候。」田騰飛成績優異,畢業時拿了獎牌。

「我的任務完成了。」張嘉明攤開手,一臉理所當然。

宋亞天無奈搖搖頭。他知這是張嘉明對不熟的人生氣之後所作所為。他接過田騰飛手裡的花捧,湊在對方耳邊跟他說話。

田騰飛猛地點頭,立刻照辦。

只過幾分鐘,田騰飛手機又響起。這次他沒看,點開未讀郵件後,直接把手機遞給張嘉明。

前一封郵件是田騰飛所發平常的感謝的話,他也說了說自己的安排。末尾田騰飛問齊樂天,為什麼不理張嘉明,不回郵件。

齊樂天只回一句話——

張老師給我發過郵件?

張嘉明看到齊樂天回復的幾個字,腦中一霎空白。傳說中的霧都一年兩百天下雨,偏偏今日晴空萬里,天藍雲白,日光曬得他眼暈。

他的胃開始灼燒,這些天一直持續的那種不適感塵囂甚上,緩緩蔓延至他四肢百骸。

齊樂天這句話,是他千千萬萬猜測中最不可能的一種。

張嘉明覺得自己如此愚蠢。他一拳打到棉花上,一巴掌揮進空氣裡,自始至終他一個人演獨角戲,是笑是哭是疑惑,也全是他自己的。彷彿回到了那一天,天地之大,張嘉明卻找不到棲身之地。那時候他身邊還有一個人,陪他面對風雨,度過風雨。

而這個人現在早已走開,他卻還站在原地。

將近一年的時間,張嘉明與齊樂天沒說過一句話。他一直嘗試和對方聯繫,周圍能問的人都問遍了,能找的人也都找過,得來的卻是這樣結局。

張嘉明看螢幕又亮了一下,還是齊樂天的郵件。齊樂天問,張老師的郵寄地址是什麼。

得到田騰飛的允諾,張嘉明把自己專為齊樂天申請的電郵地址敲在上面。

首碼是to.the.north。向北。項北。 他想齊樂天不會看不出。

「張導,我該進去了,幫我看好手機。」

聽到田騰飛的話,張嘉明抬起頭,看到那群在外面排隊的畢業生已經開始往會場裡走。田騰飛不忘囑咐三人不要進禮堂太晚,他想把自己最矚目的一刻留在領獎牌,而不是自己的觀禮者遲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禮堂的時刻。

張嘉明答應田騰飛,一定不會遲點,不會讓對方失望。他說自己還在等齊樂天的回復,收到郵件就進去。

可是,直到校園廣播響起最後提示,請參加畢業典禮的觀禮者進入大廳,田騰飛的手機也沒做任何反應。

畢業典禮的全程,張嘉明不知自己如何度過。他精神全集中在一點,在他右側口袋裡。可田騰飛手機始終安靜,失去它應有的功能一樣,再也沒震動分毫。

待張嘉明回過神,他手裡的捧花已經沒了,變成照相機。田騰飛站在常春藤和鮮花環繞的拱門前,左摟田一川右抱宋亞天,笑容不輸天上的太陽。他比了勝利的手勢,舉著自己的畢業證和獎牌,彷彿自己就是世界的王者。

田騰飛和兩位叔叔和完影,說什麼也要和張嘉明來一張。可田一川和宋亞天都不擅長擺弄相機,尤其宋亞天,居然拍出來兩張都過曝太多,惹得田一川笑他,大導演的地位岌岌可危。

幾人笑作一團,只有張嘉明戳在田騰飛身旁板著臉格格不入,。他也想努力融入其中,可不管怎樣,他的表情都那樣怪異。

張嘉明不想繼續站在太陽底下,不想繼續聽耳邊這些歡聲笑語,即使今日本該是他摯友重要的親人、他未來合作者之一人生中最高興的一天,可他實在沒法配合下去。

他從未試過被這樣的小事左右情緒。

或者說更糟糕的,張嘉明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情緒。他心跳太快,這種感覺太陌生,以至於讓他開始惶恐。

張嘉明胃裡的灼燒感越來越嚴重,恐怕撐不了太久。他想看看幾點了,掏出手機,發現自己一直拿著田騰飛的手機,沒有還。

他不小心碰到電源鍵,發現螢幕提示他有一封剛剛收到的新郵件,來自齊樂天——

那個是張老師的郵寄地址?!我以為是垃圾郵件。郵件結尾,附帶一連串圓滾滾的大哭臉。

別人或許不清楚齊樂天發短信發郵件的習慣,但張嘉明知道,齊樂天在句尾加表情,原因通常只有一個,他在說謊。

齊樂天謊話講得不高明,張嘉明從來一看就透。往往他們之間那些謊言無傷大雅,戳穿了也算一種情趣,可這一回卻不一樣。

張嘉明走到田騰飛身邊,介入對方與一位金髮漂亮姑娘的談話。他把手機還給田騰飛,說自己要來回轉轉,回旅館乘地鐵就好,要他們不用等他。

田騰飛覺得奇怪,打算挽留,可張嘉明執意離開,連說好幾個抱歉,模樣不對勁。他問張嘉明需不需要兩位元叔叔陪,張嘉明婉拒了,他說自己已經破壞了對方重要時刻,不能再佔用他唯二的親人。

田騰飛笑答:「張導,只要有你在,我的畢業典禮就是完美的。」他的語氣那樣真誠,絲毫不像客套話。

張嘉明謝過對方,向遠處無人的地方走去。他走了不知多久,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如何繼續再撐下去。他頹唐地倒在草地上,身體蜷成一團。

明明是仲夏的正午,濕涼的河風也能吹透到他骨子裡。

周圍沒有人經過,只有海鷗和蟬,回蕩在水天之間,每一聲都襯得他愈發孤獨。

張嘉明在河邊待到日落,總算有了喧囂。周圍開始熱鬧,身著華服三三兩兩的人在附近傾訴衷腸愛語。張嘉明曉得這裡不再是他該待的地方,便撐著爬起身。回到旅館,夜已深。

沒想到,莎莎還在樓下大廳的咖啡店,獨自一人看書。張嘉明上去問,莎莎說一直在等他。

她對張嘉明講,今年觀眾選擇獎的組委會臨時邀請他和黃詩音給同樣身在倫敦的宋亞天頒發最佳導演獎。業界觀眾都曉得他們二人關係,亦敵亦友,所以組委會到問管月,能不能請張嘉明來頒獎。管月沒什麼理由拒絕,可是她聯繫不到人,便告訴了莎莎。

莎莎也和副導演確認過,出發去巴黎前的兩日,劇組都放假,不會影響工作。

「那兩天原本是什麼安排?」

「田先生說為張導做地陪,全看張導的意思。」

張嘉明的意思?現在是不太好意思。

不過田騰飛倒是沒在意張嘉明在他畢業典禮提前退場。他在張嘉明自由活動的前一夜,問張嘉明想去哪兒,倫敦塔、大英博物館、還是白金漢宮,甚至陪他排倫敦眼都沒問題。張嘉明說自己沒做太多打算,唯一的期望就是他的學校轉轉。田騰飛覺得奇怪,那天畢業典禮已經轉了大半,就問張嘉明如果別的地方都沒打算,願不願意去海德公園,他最愛的演員達西·博伊頓就住附近,說不定能碰到。

張嘉明眼睛亮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他說如果有時間就去,遊覽學校要排在首位。

當時已時值暑假,畢業典禮也結束,學校的人少之又少,只剩下來參加夏令營的高中生,還有些其它國家來的交流訪問團。

學校不小,要仔細轉過每一棟建築不是易事。況且還有許多電影在這裡拍攝過,田騰飛正打算介紹,張嘉明搶先一步把哪部電影在哪棟建築拍攝過,一一報了出來。他稱讚張嘉明不愧是名導,而張嘉明只答,自己特地做了功課,想到時候和某人一起走過。

說完張嘉明覺情形不對,閉上了嘴。

田騰飛帶張嘉明在學校裡轉了一天,午餐一人只在咖啡店買了個個帕尼尼,其餘的粒米未進,到了下午五點肚子早已餓得不行。

從學校偏門拐出去,走兩個街區,下去右拐,有一家店面不大的小餐廳,這裡的炸魚薯條算是倫敦的上乘之作。田騰飛說,他每週五下午四點多有一堂數學的輔導課,之後就會和齊樂天一起來吃炸魚薯條。他說齊樂天喜歡吃這裡的炸魚蘸醬,所以一整盤能吃得一乾二淨。

「他……我是說齊樂天,現在吃得下飯了?」張嘉明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能,而且挺能吃。」說完,田騰飛走在前面,為張嘉明拉開店門。

沒想學校荒涼時候,這裡還如此熱鬧。店中央是幾張小桌湊成的大桌,坐滿了人。他們嘰嘰喳喳不知講什麼,聲音不算太小,口音也不像英國人,聽來似乎是北美那邊來的。

服務生對田騰飛和張嘉明講,他們是從加拿大來的交流團,全都是進行電影相關方面的學習。田騰飛看張嘉明一眼:「說不定你和他們能聊聊。」

「大概吧。」說著,張嘉明跟在服務生身後,往裡面走。

在大桌一頭坐著的似乎是這群人的領隊老師。他正對學生們說著注意事項,還有第二天活動的具體安排。

田騰飛好奇,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腳步速度放慢了。張嘉明見田騰飛沒跟上,連忙招呼對方。沒想田騰飛說:「張導,那個帶隊老師的眼睛長得特別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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