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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娛樂圈]》第60章
第五章:別離

60.

「行了行了,別鬧了,快過來吃你的飯。」張嘉明坐在油膩膩的桌子旁,連喊田騰飛。田騰飛看他一眼,走過去坐在裡面的座位,一邊看菜單,一邊沒忍住又看那個帶隊老師一眼。

張嘉明看了一圈功能表,似乎沒有特別感興趣的,就交給田騰飛,讓他點兩份一樣的菜。

點好菜,服務生離開,田騰飛盯著張嘉明,不知講什麼才好。小時候他就聽宋亞天抱怨過一個朋友,看起來人模狗樣,不愛講話,肚子裡不知道藏了多深的水。齊樂天也說,張嘉明拍戲時候跟生氣,能罵得他一個字都講不出。

田騰飛難得緊張,規規矩矩地像個小粉絲似的坐在張嘉明對面。面前是灼灼的目光,沒想身後還有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那感覺從何而來,也不敢回頭看,彷彿身後不是嘰嘰喳喳的學生,而是洪水猛獸。

片刻之後,張嘉明居然主動開口,問他齊樂天有沒有再發他郵件,說些什麼。他連忙掏手機,刷了好幾遍,收件箱裡也沒有新郵件。張嘉明聽完回答,問田騰飛方不方便把齊樂天那封祝賀畢業的郵件轉發給他。

幾秒鐘後,這串郵件躺在了張嘉明的郵箱裡。

張嘉明打開郵件主體,直接拉到最下面圖片附件的位置。齊樂天總共發來五六張照片,有紐約的地標性建築,也有百老匯的街牌。

最後一張照片,是一群年齡和齊樂天相仿的年輕人站在某個劇院的標誌下,密不可分,臉上的表情比他們頭頂的日光還要亮。

其中一個人就是齊樂天。

張嘉明對齊樂天的印象還停留在雙頰消瘦、眼窩凹陷,皮膚白得像一張紙。眼前這個人比他印象中健康許多,臉上的汗水被曬得晶亮。他毫無憂愁自信地笑著,彷彿征服了這個世界的王。

這是張嘉明曾在夢裡見過的樣子。不止一次,他看到這樣的齊樂天在他夢裡笑。那樣遙遠,他根本夠不到。

田騰飛坐在張嘉明對面,一直尷尬地刷手機。他給宋亞天發了好些條短信,基本內容都是讓宋亞天支招,說張嘉明盯著螢幕目不轉睛,不管自己講什麼都沒反應。他前兩天出行時候,在路上想到了《孤旅》主題曲的旋律和歌詞,本想趁難得之機討論一番。

可他對面的張嘉明和他彷彿掉入不同世界,沒有絲毫反應。

就連上了菜後,張嘉明也只吃了兩口便掏出筆,在餐巾紙上寫寫畫畫。很快一張寫滿了,他隨手把田騰飛的那張也拿來接著寫。田騰飛大約吃到一半,見張嘉明往嘴裡丟了兩片藥,喝口水,便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田騰飛吃飯沒帶眼鏡,張嘉明字也密,他只能看到紙巾最上寫:A——齊樂天。

「這是新的故事?」田騰飛問。

張嘉明抬起一根手指,田騰飛立刻不敢說話了。他突然覺得,如果自己哪天動了登上大銀幕的心,頭一次絕對不能獻給張嘉明。

張嘉明寫得倒是快,兩張紙巾正反面沾滿,一氣呵成。他放下筆抬起頭,見田騰飛的盤子空了,便拿信用卡丟給對方,說密碼是齊樂天的生日,讓他去付款。他看張嘉明心滿意足地把紙巾折起來塞進錢包,絲毫不敢打擾,乖乖行事。田騰飛百轉千回地嘆了口氣,總算明白齊樂天為什麼說張嘉明有時很可怕。

付好錢,田騰飛拿著卡回來,張嘉明已不在座位上。他環顧四周,發現對方人在餐廳外,對面站著那個眼睛很像他的帶隊老師。

田騰飛悄悄走出門,他聽到帶隊老師叫張嘉明,親愛的弟弟。

張嘉明的臉陰沉地如炸魚薯條店裡油膩的地面,劃不開摸不透。他見張嘉明抬頭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嘴一張一合,叫他先走,自己還有事。

那副樣子,田騰飛不得不從。

張嘉明沒想過會在這裡見到亞歷山大。他到了倫敦過得一直不太順暢,沒太多大問題,小問題卻不斷。

他沒找到想找的人,沒做成想做的事,想說的話也沒講出口,一直以來胃裡的毛病愈演愈烈,之前用的藥已經不大管用,他不得不靠止疼片撐著。

這種時候,往往會發生非常好或非常糟的事情。張嘉明自認運氣差得很,所以他一直有暴雨將至的預感。

只是他想不到這場雨還伴隨著雷鳴、冰雹,傾瀉而下。

亞歷山大還是一貫那張臉,笑瞇瞇的,裝作和他關係很好,問他最近在忙什麼,拍什麼片,有什麼新作問世。

張嘉明一一作答,答案標準而機械。

亞歷山大似乎沒在意,接著問他齊樂天最近怎麼樣,是否適應國外生活。他還說齊樂天當時準備出國時候下了好一番功夫,光是雅思備考的英語老師就請了好幾個,申請的小作文他前後改了五六遍。

張嘉明總算聽出不對,一改沉默,略帶怒氣問亞歷山大,如何知道齊樂天出國,又如何知道齊樂天的準備過程。

亞歷山大見張嘉明一無所知,便坦白地把自己看望齊樂天發生的點滴都講了,不過他選擇性略過一些關於齊樂天病情的部分。那些是齊樂天的隱私,他沒資格暴露給任何人。他說齊樂天因為有個人左右他接戲而苦惱,因為私事左右了他的表演,因對自己的表演不自信而做出錯誤決定。他說齊樂天發現了自己作為演員的不足,所以希望成為更好的演員。

那時齊樂天走投無路,亞歷山大坦白,所以自己才建議他出國進一步學習。

張嘉明右手攥緊拳頭,骨節發白,左手搭在上面,像是要制止自己,與自己而搏鬥。他陰沉地對亞歷山大講,如果他們不是在異國他鄉在公共場所,他早就出手了。

張嘉明話落,受到「威脅」的亞歷山大反而笑了出來。他像是瞭解了一切,靠在窗邊點了支煙,猛吸一口,吐出一連串煙圈。

他悠閒自得的樣子,惹得張嘉明無比火大,連問他到底打算說什麼。

「我親愛的小弟弟,齊樂天已經不打算做你的洋娃娃,你還把他當你的洋娃娃看?」

不肖片刻,張嘉明理解了亞歷山大的意思。他猜這些話對方也對齊樂天說過。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被人說是洋娃娃,怎能忍受。

「亞歷山大,我告訴你。齊樂天不是什麼洋娃娃,是一個優秀的專業的演員……」

「那你為什麼要干涉他選片!」

「為什麼?我為了他好。」

「對,你對他好,」亞歷山大在空氣裡做了個雙引號的姿勢,「但他怎麼想,他怎麼做的,你看到了?他離開了。」

他離開了。這幾個字像導火索,像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張嘉明一步向前,拎起亞歷山大的領子。亞歷山大的學生已經從炸魚薯條店裡出來,見樣子紛紛尖叫,也有人來勸架,甚至引來了員警。

對比起亞歷山大的臉色,張嘉明顯然更像瘋了一樣。員警正要盤問張嘉明,亞歷山大連忙解釋,那是他的弟弟,二人只是不小心為了一個人爭吵起來。

尷尬的氣氛瞬間被化解,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顯然是打算看兄弟為一個人反目成仇的好戲。亞歷山大連忙送走員警,也招呼了學生們,讓眾人在周圍轉,半個鐘頭後在大巴集合。他安定下所有人,才顧及到張嘉明。

張嘉明靠在牆上,臉上的盡是憤怒和疑惑。亞歷山大站在他對面,直視他,表情也沒了先前的平和。

亞歷山大猜,張嘉明或許怨他,或許在心中將他千刀萬剮。即使再沒有感情,朝夕相處的人離開,難免不習慣。

畢竟推了齊樂天一把人是自己。自己鼓動齊樂天走出一步,又一步,走得遙遠,直到張嘉明摸不到。

向齊樂天提議時候,亞歷山大想,自己大概是心存私念,不止出於對齊樂天本人的考慮。

張嘉明擁有他所沒有的一切,擁有可能屬於他的機會,實現了他一直無法實現的夢想。因為他還沒出生就被自己生父拋棄,所以給了張嘉明機會。現在的張嘉明幾部影片在握,有一位深愛他的優秀演員。

如果張嘉明願意,他完全可以擁有幸福的人生。可以有事業,也有愛情。要問亞歷山大是否願與張嘉明交換人生,他一定說不願。但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擁有這樣的人生,會變得怎樣,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眼前的人,居然一副頹喪模樣,冷靜消失殆盡,差點惹出更大事端。

作為一個導演,做出可能會影響影片進度的行為,幾乎不合格。

亞歷山大希望自己絕對不要變成現在張嘉明的樣子。他非常生氣。

他對張嘉明說:「嘉明,你把你自己圈在殼裡,不讓人進去不願意出來,反而一味地指責別人,指責別人把你生活搞得更糟。

你人生中真的沒有一丁點事物,可以讓它變好,而不是變糟?

你現在的人生,難道不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厭倦家庭厭倦愛情,你討厭父親和你的母親作秀,讓你童年充滿不幸,這些都有人跟我講過。

那你自己呢!何嘗沒有在做秀!你彬彬有禮,謙恭處世,不因為你是個老好人。你不是,你糟透了。你帶著面具,你覺得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一丁點真情實感。你只在乎你的電影,因為那是你唯一可以逃避進去的世界,我說得對不對?

我問你,我親愛的弟弟。

你這輩子最成功的一部作品,是不是叫張嘉明?」

人生如戲。

當張嘉明聽亞歷山大一字一句對他說出那些話,彷彿刺入吸血鬼額頭中的銀彈,埋進他心裡。他以為自己置身於荒誕的舞臺上,和亞歷山大一起演一齣戲。

起初張嘉明甚至分不清那些話的真偽,字字句句從左耳進,右耳出,又鑽入他左耳,循環往復,愈發響亮。

他想說不是,他想說亞歷山大每一個字都講得不對。可是他張開嘴,卻不知從何反駁而起。

張嘉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人生,習慣了這樣糟糕透頂的人生。他的雙親一直如此,和他睡過的每個人最終都和他分開,就連他的電影一度也不屬於他。

而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美麗的意外。

齊樂天不一樣,從一開始對他來說就有點不同。他試著做了一些事,試著在影片結束之後接著對齊樂天好。他甚至試著抓緊對方。可不管他抓得多緊,齊樂天仍然如沙土一般,從他指縫間溜走了,過著他從沒想過的、更美好的人生。

而這個機會,居然由他世間最不願見到的一個人啟發。

張嘉明半晌才擠出幾個字:「我只想為他做點什麼。」

「你做了什麼?對齊樂天說他演不了一個角色?」

「他確實沒辦法演。他當時很糟糕,他本來就應該休息。」

「那你就要打擊他作為演員的信心?你本來可以好好說話,難道就是因為我邀請他?」

「他可以等我,休息好,我給他寫……」張嘉明似是沒聽到亞歷山大的話,兀自地把心裡所想傾瀉出來。

「你給他寫?」亞歷山大嗤笑一聲,「作為一個演員要嘗試不同角色,你能給他寫多少?如果不讓他去接觸別人,不讓他去接觸這個世界,你怎麼讓他更加成熟?」

「不,不是的!我希望他可以更謹慎,更……小心……我希望他可以,他可以……」到底希望怎麼樣?張嘉明嘴邊有一個字,是個他不確定、不明白,甚至一度很厭惡的字。他腦中溝壑彷彿變成真的迷宮,自己的心在裡面行走,找不到一個出口。「他可以留在我身邊,不要去別的地方。就在我身邊。」

「你和他算什麼關係,憑什麼把他圈在你身邊?你還想說你沒把他當你的洋娃娃?」

「他不是!他是我的演員,我是他的導演,這種關係現在結束了,可我們還會再合作……一定會。我給齊樂天寫,他想演什麼我寫什麼。」

見張嘉明理智幾乎不再,亞歷山大搖了搖頭,不知是惋惜還是覺得可笑,他說:「好的,我再也無話可說,」張嘉明與他初見時說過的話,他現在悉數還給對方,「你高興就好。」

說完,亞歷山大聽到學生的催促,連告別都沒有,徒留張嘉明一人孤零零站在炸魚薯條店門口。

活像滑稽的荒誕獨角戲。

張嘉明知道自己攔了的士,說出旅館的名字,的士帶他到了暫時棲息的地方。他也知道莎莎遞給他明日頒獎用的臺詞,讓他提前準備,並且告訴他拍攝地點在宋亞天住的旅館。因為那裡是間蜜月套房,風景極佳,陽臺上可以直接看到倫敦不少地標性建築。

他甚至知道讓莎莎確認田騰飛的行蹤,買些東西送過去,說是今天的道歉禮,等回國之後有時間再請他吃飯。

張嘉明清楚得很,可他說得話做得事,通通離他很遠很遠。彷彿他是旁觀者,而世間萬物是他身後的背景。模糊、無關緊要,或者說他根本辨不清一物與另一物之間的區別。

他眼中的世界沒有任何色澤,只剩純白和純黑。

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間,張嘉明倒在了地上。他閉了會兒眼,感覺更糟。他猜如果現在能灌醉自己,是不是感覺會好些。房間冰箱裡沒了酒,他只能從行李中拿出給齊樂天父親準備的伏特加,擰開瓶蓋,一口灌下去小半瓶。

辛辣直沖喉頭,倒灌入胃,張嘉明渾身發燙。貼著已被逼至極限的身體沒多久就開始發出抗議。他摸進洗手間,坐在浴缸裡,上半身伸出來,貼著馬桶圈。死物冰涼,放倒讓他熾熱的身體能冷卻下來。沒一會兒,身體裡的耐受到了極限,胃裡東西全都從他身體裡湧出來,混雜著暗紅色的液體。

他以為自己喝進肚的是伏特加,沒想是紅酒。他看了看手中瓶子裡的液體,顏色透明。他想不到,自己居然已出現幻覺,分不清色彩,分不清是非紛擾。

謄清身體,黏在胸口的嘔吐物味道實在難聞。張嘉明打開水,放到最熱,溫水注入浴缸,騰起屏障般的熱氣,隨著水流恍恍惚惚遮住他的眼。

在屏障的另一頭,張嘉明以為自己看到了齊樂天,伸手就要去抓,結果撲了空。他不管多少次,結果都一樣。

齊樂天是他曾經唯一的擁有。

而他卻把那個人弄丟了。

翌日,張嘉明迷迷糊糊聽到有人砸門。他一個激靈睜開眼,發覺自己還泡在水裡。前一夜房間中彌漫的酒氣已消散下去,他身上也泡得乾乾淨淨,手腳發皺,絲毫看不出曾經消沉的痕跡。

他抹了把臉,裹上浴袍,扶著牆走出浴室,為人開門。

莎莎陪著黃詩音和她的助理站在門外。她面色焦急,襯得黃詩音表情更是不好看。黃詩音催促他快洗漱更衣,他們馬上要出發到宋亞天的旅館。

張嘉明看了一眼鐘,時間還在半夜。

他統共睡了不到三個鐘頭,頭昏眼花,身上灼燒。他睏得隨時能倒下,偏偏莎莎為了他健康,早已不給他買咖啡,他只能乖乖穿好衣服刷了牙,哈欠連天,小跟班一樣跟在黃詩音身後。

這個時間路上車太少,繁忙如倫敦也尚未蘇醒,荒涼寂寥,偶爾有一輛車與他們並行,但很快就被甩在身後。

黃詩音拿著演講稿,拿著組委會快遞來的獎盃,跟張嘉明對頒獎流程。

在現場頒,有人在現場領,也未嘗不可。結果早已知曉,沒有驚喜,沒有意外,只是為了增加藝人曝光率而找了這樣一個藉口。

可這偏偏是觀眾票選出的結果。

這樣大動干戈,張嘉明只覺好笑。他不知宋亞天是否覺得這般鬧劇一樣好笑。

宋亞天心情倒是不錯。不過張嘉明這一年見到對方,他就沒心情不好的時候。見了張嘉明,宋亞天開起玩笑,說這個獎張嘉明也提名了,最後獲獎的卻是他,他能不能說自己終於在某個獎項上打敗過張嘉明。

張嘉明笑他,什麼獎不獎的讓他隨意。

工作人員接到國內連線,通知他們該做好準備。頒獎禮進入倒計時,馬上就要上黃詩音和張嘉明的部分。

黃詩音把獎盃交給張嘉明,他要親手遞給宋亞天這尊獎盃。

站好位置,最終對了一次臺詞,宋亞天便走到了鏡頭之外。張嘉明沒想到在旅館也要站著,不適感從他的胃裡像四肢彌散。他臨出門前明明吃了止疼片,可痛感已經難以抑制。

攝像機開機。

現場鈴聲響起。

顯示幕上已經看得到,四處走動聊天的人紛紛回到自己座位坐定,擺出一副提前設定好的表情,滴水不漏。

主持人已經開始講串場詞,這邊的工作人員開始倒數計時。

三、二、一……開始。

這對導演和演員組合的臺詞走經典風,沒有笑點,沒有梗,是很普通的溢美之詞。張嘉明掃著臺詞器勉強講完那些話。現場切回大螢幕,大約三十秒時間。張嘉明連忙撐住身後的牆,這樣站了片刻。

宋亞天發現他臉色蒼白得可怕,連忙沖他比劃,問他怎麼樣。

張嘉明還沒來得及回答,現場已經切回他們的部分。黃詩音宣佈了獲獎者,張嘉明手握獎盃,正要往宋亞天的方向送,他的手沒握緊,獎盃轟然掉落。

他沖攝像機笑著說了句「抱歉,手滑,還好地毯比較厚」,就蹲下身撿獎盃。隨著下蹲的動作,他的身體如同一片破碎的枯葉,緩緩倒地,就再也沒起來。鏡頭裡張嘉明眉頭緊蹙,滿額頭都是汗,擔憂的喊聲、電話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張嘉明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他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當前的情況。

他合上了眼,打算與一個人在夢中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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