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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娛樂圈]》第62章
第五章:別離

62.

「……樂天……齊樂天!嘶……」張嘉明倒抽一口氣,拽回齊樂天的思緒。

他緊張地湊近看張嘉明,沒想張嘉明突然笑了,抬手彈了下他的腦門。一顆紅色印子立刻出現在齊樂天的額頭上。

「張老師!別嚇我!」齊樂天輕聲抗議。

「你才是,別嚇我。」

張嘉明見齊樂天陷入沉思不說話,以為自己又說錯什麼。當年二人鬧出不小矛盾,搞得張嘉明也不知講哪句好,不講哪句好。他真的沒法料到,自己居然也會為了一個人,有躑躅不定的一天。

「這次我可能沒辦法答應你。」齊樂天看了張嘉明一眼,又偏開頭,「這次機會難得,我想試試。」齊樂天不曉得,自己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再登上百老匯的舞臺。錯過這一次,大概要抱憾終身。

齊樂天語速越來越快,有些急,張嘉明也看在眼裡。他抬起手,拭去對方額頭憋出的汗。他要齊樂天慢慢講,他們有許多時間,這次他會安靜聽對方講完。

張嘉明的話像鎮靜劑,齊樂天頓時不再那樣緊張。他沒來由感覺張嘉明變得溫柔,眼角也多了笑意,字裡行間不再是先前沒道理的強硬。所以他開始一五一十地對張嘉明講,從出國第一天,講到和這幾位同學相遇,講到幾位同學邀請他一起參與這部戲劇的表演,還有《流雪的心》故事情節,他都告訴了張嘉明。

《流雪的心》講一對陌生的失意男女在雪山遇難的故事。男人在車禍中喪失了妻女,而女人則是失去了孩子與男友分手。這兩個人都準備來雪山自殺,沒想到突遇雪崩,困在雪山小屋中。雖然生活佈滿荊棘,可是康納德在劇本處理時候,把一切不幸溫柔化解,劇本中妙語連珠,充滿輕鬆的氣氛。齊樂天的角色還是個話嘮,他說自己開始有些擔心,但是臺詞講多了反而上癮,平時說話也變多了。齊樂天告訴張嘉明,自己同學的家長們全是業內人士,為他們搞到了在超外百老匯表演的機會。雖然是座位不足百人的小劇場,但那是聖地。作為演員,那或許是一輩子都想登上的地方。

說完齊樂天不好意思看著張嘉明,撓了撓頭。

「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快去啊。」張嘉明說這話,眼睛是笑的。

齊樂天沒料到對方是這樣舉動。他以為張嘉明又要強硬地阻止他,又要講不許接別人角色。

沒想到張嘉明這句話,意思居然是要他走,去演別人的戲。

「你自己也知道機會難得,快去。」張嘉明又講一遍。

「張老師,你在頒獎禮上倒了下去……電視裡播了好幾秒,他們都以為這是你故意表演,可是你沒起來,駝色的地毯變紅了,鏡頭才切斷。」

齊樂天情緒有點激動,他隨手抄起桌上一塊削成小兔子模樣的蘋果,塞到嘴裡。他又想起張嘉明暈倒的實況。

直播時間剛好是紐約的清晨,齊樂天打算看完張嘉明頒獎的片段再去劇場。他已經好久沒見張嘉明,這或許是未來一段時間內,他能看到張嘉明臉的唯一機會。他守在電腦前等了好久,等到張嘉明出現,吃了一驚。他不知是自己螢幕問題,或者別的,張嘉明看起來如此蒼白憔悴,面容不太正常。齊樂天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心中被不祥的預感充斥。他在屋裡轉了幾圈,給劇組工作人員和主創們發了郵件,說自己需要回倫敦一趟,之後火速定了張飛倫敦的往返機票。剛點擊確定鍵,機票訂單還在處理,他便看到張嘉明跪在地上,上半身栽倒下去。

齊樂天手腳發涼,手機從指間滑落。他不知究竟發生什麼,眼前的情景真實還是虛幻。

齊樂天先前以為自己感情淡了,甚至忘了張嘉明。原來沒有。他的腦中心中一瞬又被一個人佔據,藏在心底洶湧的感情翻江倒海。他沒辦法在紐約多待一秒鐘,他想立刻飛到張嘉明身旁。

他是那樣愛著張嘉明,從未淡薄,也從未消散。

「張老師,讓我再陪你幾天,連一周都不到。我非常擔心你。」齊樂天執過張嘉明的手,吻了又吻。

「早知道我當初就不答應頒獎了。」

話音落,張嘉明見齊樂天表情輕鬆些,對他笑。他一使勁,把齊樂天拉近自己懷裡。對方嘴剛好碰到自己的嘴,張嘉明理所當然主導了一個綿長的親吻。

二人親吻時候,剛好遇到醫生和護士來為他檢查,一行幾人剛好將他們親熱的現場逮了個正著。齊樂天聽到腳步聲連忙起身,卻不小心壓到張嘉明的傷口。

齊樂天聽張嘉明抽了口氣,連忙起身,對著護士、對著張嘉明連連道歉。

透過眼鏡上緣,醫生看了看張嘉明,看了看齊樂天,一邊測量,一邊囑咐道「禁止性交行為」。他說了好幾遍,齊樂天難得被外人又說紅了臉。他滿口答應護士,然後偷偷瞧了一眼張嘉明,發覺張嘉明竟然在笑。

即使自己被嘲笑,齊樂天也覺張嘉明笑得那樣好看。

待護士查完房,齊樂天發覺自己還餓著,便跟張嘉明講,去樓下餐廳買個三明治。張嘉明看齊樂天滿面倦容,要對方休息一夜,齊樂天說自己不打緊,反而張嘉明的狀態讓人擔心。

齊樂天轉身離去,那一瞬,張嘉明看到他的腳踝。那個部位曾被蟲子咬,腫得很高,看不清皮膚原本的模樣。那上面是他初戀的名字,讓齊樂天多年念念不忘的初戀的名字。張嘉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意一個陌生的形象。

那個人一直佔據著齊樂天的內心,擁有著齊樂天的笑、齊樂天的哭,還有那個美好的人全部情緒。

一股奇怪的情緒在張嘉明心裡燃燒著。這種情緒早就在了,它就藏在齊樂天身後。這段時間齊樂天不在他身旁,它露出本來面目,張牙舞爪,順著血液一點點一寸寸爬滿他四肢百骸。

一旦閑下來,他的嘴邊他的唇邊,全都是一個人的觸感。提筆寫下的故事,源源不斷的靈感,主人公也全帶著那個人的影子。

張嘉明觳觫無比。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得了什麼病。他還偷偷去醫院看過,醫生都說他除了胃之外,其餘一切健康。他甚至做好自己患上不治之症的心理準備。沒藥解,沒法醫。

這種病症本來在齊樂天來看他後稍微好些,現在又變糟了,愈演愈烈,好像齊樂天才是他的藥引他的醫。

他希望齊樂天去實現夢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可他又希望齊樂天獨屬自己一人。

說出來簡直可笑。

手術前不適的感覺從同樣部位回來,越來越明顯。火辣辣的疼痛再次佔據了張嘉明的身體,與倒下之前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疼得睡不著,也沒法清醒。

麻藥勁消退,齊樂天回來時看張嘉明無力地靠在牆上,額頭一片冷汗,嬉笑的面色也全然不見。

醫生囑咐過齊樂天,病人麻藥勁過後是最痛苦的一段時間。

止疼藥沒太大用途,變得像擺設一樣。張嘉明一言不發,面色蒼白,安靜地躺在床上,沒任何要求,也沒什麼反應。

齊樂天小聲跟他說話,問他所求,他也說不出來,只是一直喊著齊樂天的名字。

像是無意識的,不含任何目的。

齊樂天深知,自己沒法代替醫生代替藥物,給張嘉明生理上的安慰。他只好握著張嘉明滾燙的手,片刻不離。

他連眼都捨不得閉,生怕再睜開,看到懨懨無力無所反應的張嘉明。

這般疼痛和無助,齊樂天當然清楚。他撞斷過腿,骨頭深處的神經和他較勁,疼得一度生不如死。張嘉明的肉被拉開再縫上,也好不了多少。

那時張嘉明陪在他身邊,給他唸書聽。當時自己聽不懂,出來唸書之後,齊樂天特地去找了這本書。書的最後一句,他至今記得張嘉明給他念過。

「我愛你,是世界上最艱難的三個字」。

時至今日,齊樂天體會地再清楚不過。

他也不清楚,這三個字以後是否還有機會親口對張嘉明說出口。他憑著衝動和思念來到張嘉明身邊,他看出張嘉明不再生他氣,也不再乾涉他的工作,其餘結果似乎並未改變。

張嘉明又變回他毫不懼怕的那個張嘉明,好得齊樂天挑不出一丁點毛病。

那時他的感情尚且懵懂,不明不白。而如今清晰刻入骨髓,濃烈地揮之不去。他更是前所未有地疑惑,如何將自己的情感說出口。

齊樂天怕失去張嘉明。他寧可得不到。

日以繼夜,夜以繼日,不知過去多少鐘頭,甚至多少天,張嘉明終於變得安穩,呼吸平順。他漸漸恢復過來,甚至能和齊樂天說兩句話。他讓齊樂天回去休息,畢竟公寓條件比一張沙發要舒服太多。

齊樂天不肯,這裡有張嘉明,有張嘉明的味道,比獨自一人的公寓更讓他安心。況且時日不多,齊樂天怎麼捨得和張嘉明分開。

可是時光飛逝,絲毫不會為有情人停留。轉眼一周多的時間匆匆過去。

好在張嘉明恢復到比較理想的程度,不再說胡話,也不再發燒。他不必繼續以葡萄糖為生,甚至可以下地走兩步路。

齊樂天走時,張嘉明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他叫的士的時間,剛好張嘉明需要輸液,也沒辦法送他。

好在這次齊樂天可以好好地跟張嘉明告別,不用通過冰冷的機器,而是親口祝福彼此,在未來的人生中一切順利,並且在不遠的將來,他們會再見面。

從醫院走出,齊樂天乘的士到希斯羅機場。他來時雙手空空,走時兜裡多了巧克力。他走之前,張嘉明隨手塞給他,說是來看他的小姑娘丟下的,自己不愛吃,讓齊樂天拿去吃。齊樂天思前想後,也沒想到哪天哪時有小姑娘來看了張嘉明,還扔下巧克力。

可齊樂天顧不了那麼多。當時他預約的的士已經到了,沒工夫沒仔細看,上了車才發現張嘉明給了他兩顆巨大的好時,像蛋糕裱花一坨的那種。

此前齊樂天一直覺得,好時太甜,但可哥香不夠。可這是張嘉明給他的,他捨不得吃,更捨不得放化沒了形狀,便還是拆開包裝紙咬了一半。

果然特別甜,齊樂天想。半顆巧克力融化在他口腔裡,從一路甜到機場。

齊樂天辦好乘機手續,還有一段時間。他買了杯拿鐵,終於沖淡嘴裡的巧克力味道。飛機上旅途勞頓,他打算剩下半顆等等再吃。

當初離開景城時候,機場有許多人來送齊樂天。他的父母來了,管月帶著老公和菲菲來了,莎莎也在,田一川和宋亞天也在,姜亮也出現了。姜亮祝福他去了那邊別忘記原來的緋聞對象,並笑言萬一他哪天紅出亞洲,自己也有吹噓的資本咯。

齊樂天笑著與眾人一一作別,過閘口,走下電梯,上擺渡車,排隊過安檢,走到登機口。這一系列流程那樣熟悉,剛好在幾個月前,他就經歷過一次。他想起彼時身邊還有一個人。雖然對方要他先走,可他等在原地,最後等來了張嘉明。

這一回,他沒有誰可等,也不必再等誰。

他深知那個人不會像上次一樣,走到他的身邊。

齊樂天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那時他過了安檢,掏出手機,哆哆嗦嗦撥通了一串11位元數字。那串數字他一直沒存在手機裡,因為沒必要,他背得滾瓜爛熟。片刻等待,聽筒裡響起撥通的聲音。只消一下,便轉入語音信箱。

千言萬語在嘴邊,他卻不知從何講起。他要告訴張嘉明自己近況,自己的未來,更多希望張嘉明注意身體。他最後講到莎莎,將莎莎託付給自己最信任的人。

語音留言有時間限制,毫不留情打斷他兩次,說得他喪氣又難過。沒想到一句告別的話,不僅捅入語音信箱,還不能一口氣說完。他當時妄想,如果張嘉明來挽留他怎麼辦。到頭來他發覺,理智永遠比妄想更加精確。

所以當齊樂天在希斯羅機場聽到張嘉明的聲音,才篤定自己因為思念過度,產生幻聽。他當然清楚張嘉明還在住院,還在輸液,是無論如何等不來的。

可同樣的叫聲又在他耳邊響起,如此真實。

他注意到機場一陣騷動,乘客和送行人的目光紛紛統一,彙聚到一點。

齊樂天也不禁聞聲回頭。他看到了一個身影,正朝他走來。

「不可能!」齊樂天揉了揉眼,發現那不是自己的幻覺,「張、張老師?!」

他想問對方怎麼還在輸液就跑來,也想問張嘉明是否得到醫生允許走出醫院。可他看到張嘉明手裡推著點滴架,頭都要脹開。

「張老師,你快回去。這樣太瘋狂了。」

「我倒覺得配你剛合適。」張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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