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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沉默》第57章
番外一

  1.

  魏囡讀中學的時候很出了些亂子,倒不惹事生非,純粹讓老師頭疼。又愛又恨那一卦。

  這姑娘為了強身健體,在術後好幾年裡仍舊保持運動。除了每天踩著滑板去上學,晚上下課夜跑以外,魏囡初二時向沈南逸申請去學MMA。

  魏北怕她在訓練中出什麼問題,第一次給否決了。

  魏囡對家庭商議投票制度提出意見,認為沈叔叔總是在投票過程中偏向哥哥,讓感情左右理性的決策。

  沈南逸大方承認,我永遠偏於魏北。

  這什麼理直氣壯的情話,魏囡驚得舌橋不下,只好跟她哥求情。

  魏北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如果訓練過程中出什麼事,你能承擔後果嗎。”

  魏囡說:“我的身體自己清楚,醫生清楚,哥哥你也很清楚,不是嗎。我就想去嘗試著學一下,沒什麼理由。”

  魏北無奈,轉頭去看沈南逸。對方只叼著煙,朝他一攤手。倆男人鬥不過一小姑娘,隔天魏囡就去拳館報導。

  初級課程共十八課時,魏囡學得特快。教練本著試一試的心態,加入中高級課程。後來教練打電話聯繫魏北,咬著拳擊手套滿頭大汗,“您家這孩子太厲害了,比她早來的同齡男生被她撂得只管認輸。”

  電話那頭疑似還有各種挑戰的高呼聲,魏北聽到誰在喊魏哥,身軀一震。心尖吊著半口氣給沈南逸打小報告,“囡囡這麼下去,會不會太那啥了。”

  “怎麼了。”沈南逸漫不經心地問。

  “太猛了吧。”魏北說。

  沈南逸實在沒忍住,笑得差點用煙頭燙了手稿。

  “這樣你不是更放心,以後沒男生敢欺負她。”

  直到高中,魏囡很少留長發。冬天上學太冷,勉強留個齊肩發。開春天熱,立馬找tony老師剪短。維持著剛過耳垂的長度,好收拾,颯爽英姿。

  長大後,魏囡和魏北就不大像了。除了那雙動人眼睛,鼻子、嘴唇、臉型更偏向魏囡的生母。她說話時喜歡用指腹輕敲桌子,沒有可敲擊的物件,總把雙手揣兜里。

  遇見朋友會大笑,眉目舒展,明亮似花兒。一旦嚴肅起來,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酷酷的,輕咬下唇讓自己保持理性。

  魏囡成績很好,最初是不想哥哥替自己多操心,之後彷佛養成習慣,在別人眼裡屬於輕鬆考前三的類型。

  沈南逸知道魏囡多努力,不喜歡家裡常有外人出入,魏囡的功課從來都由沈南逸輔導。

  兩人也會因為某些觀點討論到凌晨,不過只要魏北到家,沈南逸立刻叮囑魏囡去睡覺,然後端走咖啡杯,拉著魏北迴房間睡不正經的覺。

  對於沈叔叔和哥哥的生活狀態,哪怕魏囡長大後接受世俗普遍的生理教育、性教育,她也覺得沒什麼不妥。

  魏囡隨意得很,大家活在這世上,想活成什麼樣、想怎么生活,關別人屁事。

  隨意的批判和乾涉,才是反智。

  從小學到高中,魏囡順風順水地讀了好幾年。直到所有學生都面臨第一次重大人生抉擇時,魏囡做出了不一樣的決定。

  “我暫時不讀了,”魏囡說,“讀大學那四年,或許我不能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魏北在片場一頭霧水,“那你想幹什麼。”

  魏囡:“我想去偏遠的地方看看,其他不一樣的生活。”

  2.

  “什麼?她不讀了?”霍賈正給顧客做咖啡,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驚乍乍地大呼小叫,“讀了這麼多年,囡囡來一句不讀了。也就你們家養得出這麼牛批的姑娘,怎麼想的,高考沒考好?”

  “考得很不錯,還超常發揮。”魏北嘆口氣,“我要能知道她怎麼想的,也不至於在這兒懵逼。”

  霍賈:“沈南逸呢,你男人怎麼說。”

  魏北:“他剛被老師一個電話叫過去,這會兒估計到學校了。這些年也沒少請家長,算了,孩子長大是不一樣。你最近好不好,店裡生意如何。”

  “生意不錯,就差個男人。妹妹我每晚發大水,床單濕得不得了!”霍賈笑嘻嘻道,“最近倒有個男人經常來店裡買咖啡,媽呀,我那基達響不停!有戲,嘻嘻。姐妹覺得這回妥了!”

  “準能大禹治水,用棒棒給我堵住。”

  魏北嘖一聲,“騷霍,你他媽稍微收斂點,別把男人嚇跑 。”

  “本宮清楚得很,”霍賈大笑,“就你多嘴。”

  當年從西部回來,霍賈瘦了近十斤。魏北收到消息,撲爬跟頭地去接他,見到騷霍眼睛一酸。

  頭髮留長,扎著。霍賈隨意地站在T2出口,感覺什麼都變了,又彷佛一切照舊。

  他不過是經歷了一次長途旅行,現在回來了。

  魏北本想讓霍賈去做經紀人,或給他介紹點資源繼續演戲,糊口。霍賈搖頭,說葉於紅的全國騷雞top群我都退了,是不打算再回去。

  霍賈最後敲定開一家咖啡店,員工除了他全是1,廣受錦官城的姐妹好評。每天營業時間,幾乎沒有空位,還得排隊。不過大廳永遠安靜如雞,原因是當初霍賈下了一次“逐客令”。

  “看男人就安安靜靜看!誰要吵著別人休息喝咖啡,出門不送!”

  也不曉得是迫於這位曾經錦官城第一騷雞的淫威,還是沉迷帥哥不說話。咖啡店的生意一直不錯,五花八門的照片更是多得不行。

  霍賈很快賺回本金,已打算在錦官城開一家騷0的天堂——TOP酒吧。不知他從那裡找來那麼多猛1,從服務生到門口安保,無一例外。

  後來再提及沈懷時,霍賈已沒什麼波動了。僅僅會有一瞬停頓,似水面起漣漪。他能平靜地談論那段往事,說沈懷只是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上做了選擇,沒什麼對錯。感情講不清的,沒有對錯。

  霍賈相處過一兩個男友,均以性格不合為由匆匆作罷。

  “真正對的人來臨前,我應該都不會再找男人了,”霍賈給魏北說,“省得耽誤各自時間,耽誤老娘賺大錢。”

  魏北連聲說知道了知道了,你他媽能不能別表現得那麼飢渴。

  霍賈翻白眼,能不急?再沒男人來滋潤,老娘這塊旱地就連技巧豐富的老黃牛都犁不動啦好嗎!

  3.

  魏囡的學生時代,請了三次家長。

  魏北因行程問題不便出席,任務落在沈南逸頭上。

  第一次,因為班主任提出不合理班規、區別對待成績差異過大的學生。魏囡在班級發起民主投票活動,再越級交給年級主任,希望班主任“回頭是岸”。

  班主任氣不打一處來,讓魏囡必須請家長。沈南逸到達學校,大馬金刀地往辦公室一坐,班主任驚了好一陣子。

  最後的解決辦法是修改班規,實行座位輪流制。同學都說魏囡真厲害,她自己倒沒什麼感覺,只意識到給沈南逸添了麻煩。

  當天回家,魏囡向沈南逸道歉,說自己沒有考慮後果,希望沈叔叔別生氣。

  沈南逸拍拍她的肩膀,不必再像小時候那樣蹲下身。

  沈南逸淡淡道:“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魏囡猶豫片刻,“我覺得自己沒錯,如果一直按成績選位置,那有一部分人永遠也不能坐前面。就算有些同學不想坐前面,但總有成績不好的人其實想學習吧,他們因為成績上不去,就該得不到老師的重視嗎。”

  第二次,是“被早戀”事件。

  魏囡長得出眾,個子高挑。在一眾同學裡屬於特能吃得開那種,實打實女生的“男友”,男生的哥們儿。不過取向倒很明朗,喜歡男孩子。

  只不過沒碰上心動的,也一直沒接受男生的追求。

  某次隔壁班級的男生跑來搞事,在門口大聲告白。魏囡不太理解這一套,總有種被人逼著就範的感覺。

  對方讓魏囡出去,魏囡走到門口,靠著門框,“你打得過我,我就答應你。”

  只不過一句玩笑話。

  男生卻笑嘻嘻道:“打女生多沒面子啊,大哥哥讓你啊,小妹妹。”

  結果三招之內,魏囡把他撂翻在地,最終以一招十字固讓對方痛哭流涕,惹來老師。

  魏北接電話時,以為魏囡把人打出問題了。開著擴音,沈南逸一言不發地起身穿衣,那樣子像是打算直接去賠醫藥費。

  宛如老大給女兒收拾場子,順帶收拾那不長眼的小子。

  魏北忙說,囡囡沒事。男生也沒事,只讓家長去和解一下。畢竟打了架。

  沈南逸嗯一聲,開車驅往學校。

  晚上放學回家,魏北問她:“為什麼要和男生打架。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學格鬥不是讓你打架的。”

  魏囡撇過頭,沉默半晌,“只有你是我哥,其他人不能自稱我哥哥。”

  魏北一怔,半酸半甜地揉一把她頭髮,“你真是......快去睡覺。”

  第三次名頭挺大,老師說有人告狀,講魏囡在班上宣揚搞歧視。

  魏北覺得不可能,差點推掉工作前往學校。

  魏囡卻說哥哥你不要來,讓沈叔叔來。

  沈南逸去了解情況,搞明白事情經過後,什麼話也沒說帶著魏囡就走。

  老師說,雖然另一個人也有錯,但現在全班都流行魏囡這句名言。以後一傳十、十傳百的,被曲解了總歸不太好。

  魏北拍完夜戲趕回家,魏囡還在書房和沈南逸下棋。魏北問她怎麼回事,又請家長。他眼神瞥向沈南逸,見男人神色如常,應該不是大事。

  魏囡說:“我同學問我,你哥哥是不是同性戀。”

  魏北心裡一咯噔,嚥口唾沫,“然後呢。”

  魏囡:“我說是。”

  魏北的性取向幾乎是公開秘密,“那為什麼會請家長。”

  “那人說同性戀真噁心,”魏囡聳了聳肩,“我說沒事,你放寬心,我不歧視異性戀。”

  “我不會罵你的,小睿智。”

  4.

  後來有女生感謝魏囡,說要不是她當年在班級裡公開支持同性取向的戀情,自己也不敢出櫃。

  “不是支持,”魏囡說,“我那個不叫支持。”

  “啊?”女生懵得不行。

  魏囡:“同性戀異性戀無性戀,大家都一樣啊,哪存在什麼支不支持。”

  5.

  魏北的新作《錦官城紀事》上映一年後,斬獲數項大獎。頒獎典禮上,魏北穿著西裝,風光無限。

  主持人很懂行情,笑著問他有沒有什麼願望。

  魏北說希望以後拍更多作品,也感謝所有人一路支持。

  主持人說,今年是張影帝給您頒獎,以後希望誰給你頒。

  魏北沒料到這麼直接,悄悄地臉紅了。他說這個還是要看主辦方的安排,大家都是我的前輩。

  主持人不依不饒,打定主意今晚搞點大新聞。追問道:“那如果明年主辦方安排非娛樂圈的名人來頒獎,你希望是誰來。”

  魏北擺著手說您別為埋汰我了,問題超綱了呀。

  台下跟著起哄,硬要魏北說出那個大家都知道的答案。一時掌聲雷動,魏北拿著獎杯,宛如一支開在風裡的玉蘭花。

  良久,魏北推脫不過,拿著話筒朝鏡頭看去。

  他只說了三個字:“沈先生。”

  肯定無比。

  沈南逸一直縱容魏北,哪怕是魏囡叫著叔叔,魏北叫他名字。亂了輩分,也任由他去。

  獨獨沈先生,是第一次聽見。

  那晚,沈南逸按著魏北,不知疲倦似的。他吻著年輕人的嘴唇,用牙齒輕咬。舌頭從一個口腔滑進另一個口腔,津液絞著,慾望也膠著。

  電視回訪著頒獎典禮,每次屏幕中的魏北叫道沈先生。床上的魏北簡直羞得要陷進床褥裡,而沈南逸則興致大漲,發了狠。

  網絡媒體這樣形容,魏北說出沈南逸三個字時,彷彿帶著朝聖般的虔誠。也帶著訴不盡的愛意。

  而魏囡是這樣形容的——沈叔叔之於哥哥,就像澆灌在花瓣上的水。給他潤濕了,養活了。

  魏北總覺得這句話哪裡有點奇怪。沈南逸解釋道,畢竟囡囡也到了可以讀成人書籍的心智了。

  雖然法定年齡還不夠。

  後來每每有人詢問魏北,“你最想和誰去XX”、“你最喜歡的作家是XX”、“你最崇敬的人是XX”等等,諸如此類問題,便有了統一答案。

  “沈先生。”

  這三字彷彿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永久地存留於或直白或隱晦的解讀中。

  像愛語。像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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