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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湖(仙俠系列卷三)》第7章
第七章

  江湖傳聞付紅葉本是山中獵戶撿到的孤兒,因被遺棄於楓林之中故得紅葉之名。他似乎也將這為自己擋住風雨的楓樹當作了父母,所用劍招無不取楓林霜紅之意,施展開來滿目殷紅,配合那被雲霧纏繞的身法別有一番肅殺之美。

  付紅葉劍術天下第一,享盡人間無限風光,若非真正交手,誰也想不到他的劍意竟是如此寂靜蒼涼,仿佛劍歸便是世間萬物化枯殘人間紅顏老去時,所以這一劍必是此生最後的驚豔。如此玉石俱焚的一劍,付紅葉卻給它起了個有些溫情的名字——同歸。

  玄門之劍皆是心劍,尤姜不知道這一劍付紅葉是為誰而成,又是在等誰歸來,他只知自己研究了百年法門始終擋不住此劍。當初付紅葉便是用這一劍突破重重防禦直指魔教教主,讓尤姜久違地流了血,結果百年過去,他們一打起來結果還是如舊。

  不過,還是有區別的,現在的付紅葉沒有理智,他不會再為一些無謂的長輩舊情放過自己的敵人。

  這一次,白衣青年沒再留手,他捏住尤姜脖頸,眼中是為一個鮮活生命即將逝去的悲憫,五指卻是不帶感情地持續收緊,正如其從未動搖的除魔之心。

  付紅葉是這一代的玄門掌門,他必須匡扶正道鏟除魔修,所以,本為救出那個人所成的劍,第一次出鞘卻是傷了那人。

  他以為自己不會後悔,卻在與魔修含笑的眼眸相對時下意識鬆了手,又如渡劫失敗時茫然地後退了幾步,最終只無奈地長歎一聲:「奉之……」

  是的,被付紅葉製住時,尤姜在笑。他是魔道魁首,是萬千魔修的主人,如此身份卻被一個後生晚輩三番四次擊敗,若戰死也就罷了,偏他每次都活了下來。

  被敵人放過,這對魔修就是最大的恥辱。他如此執著地去招惹付紅葉,不過是想與此人認真一戰,生死不論,只求一雪前恥。

  他本以為今日終是得償所願,不想付紅葉這小子又萎了,尤姜委實想不通走火入魔的青年有什麼理由收手,最後終是忍不住怒道:「臭小子,你為什麼不殺我?」

  為什麼要一次次放過他,讓他生生成了江湖笑話。他也是認真地在苦修,付出了一世努力成為了魔道魁首。多年積累功虧一簣,作為敗者已經夠淒慘了,他不想再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不願作為襯托少年天才的綠葉一次又一次被踐踏。對一個有心氣的修士而言,這才是最大的屈辱。

  然而,不論尤姜多麼不甘,此時的付紅葉已經沒了戰意,他散了劍氣站在楓林之中,白衣無塵滿目靜好,只輕聲道:「奉之,過來,我為你梳洗。」

  正道修士把魔修製住,唯一想做的就是給他洗臉,這種事說出去有人信?

  所以,臭小子到底看他的魔紋多不順眼?

  這一次尤姜終於確定不是他自作多情,付紅葉嘴裏的鳳知絕對是人名。姜奉之的故人早就死幹淨了,就連敵人也沒剩下,按理說世間不該有人還記得這個名字。

  付紅葉出生時尤姜早已入魔,這世上最不該認識姜奉之的人卻在走火入魔後口口聲聲喚著他的名,這樣的情況太過詭異,讓他不由警惕道:「你到底是誰?」

  然而,和一個瘋子是沒法正常說話的,付紅葉完全忽略了他的疑問,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不知不覺陰了的天,喃喃道:「奉之,看,下雨了。」

  修士什麼水行術法不是硬抗,這點雨絲根本不被尤姜放在眼裏,付紅葉卻是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枚油紙傘,徑直將疑惑的他拉進傘下,青年雖未言語,眉眼間的笑意卻是肉眼可見的柔情。

  玄門掌門就是與眾不同,這走火入魔的方式也駭人聽聞,尤姜被他一看只覺頭皮發麻,暗道,臭小子到底什麼毛病,就算斷袖也該挑一下吧,江湖中良家少年這麼多,怎麼偏對一個神憎鬼厭的老魔頭下手?

  他們在天上打架,獨活自然不敢靠近,如今見二人似乎打完了,這才悄悄冒頭,對尤姜滿是好奇道:「教主,我以前就想說了,你們果然有一腿吧,不然他怎麼次次都不殺你?」

  這也是天下修士至今不解的謎題,付紅葉一生降妖伏魔從未失手,唯獨尤姜能夠從他手下活著離開,這份待遇著實不尋常。若非付紅葉每次對魔教該打就打從不退讓,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好上了。

  尤姜本是氣悶,見獨活到來卻是壓下了所有不滿,只斜了他一眼,「雖然你脖子上頂著的就是個蒜頭,偶爾也可以適當發揮它的作用想點事。本座怎麼對付他的你不知道?」

  尤姜怎麼對付紅葉的?自然是埋伏他,暗殺他,流言蜚語中傷他。

  在獨活的記憶中,從他三歲記事開始,這個養父每天不是在唾罵付紅葉就是在去暗殺付紅葉的路上,屢敗屢戰,不離不棄,簡直比被拋棄的老情人還狠。這一次也是,連玄門弟子都不知道付紅葉行蹤,尤姜居然第一時間就埋伏在了茗川城門外,也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一個如此磨人的手下敗將,付紅葉居然至今都沒打死他,獨活不得不承認這位正道魁首脾氣當真不錯,此時也是誠懇道:「教主,我說句老實話,站在付紅葉的角度,你臉上只寫著兩個字——欠/幹。」

  「本座也從你臉上看見了兩個字——找死。」

  尤姜就知道從自家護法嘴裏聽不見一句好話,獨活這小鬼和他年輕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瞧著就欠收拾,一說話更是人人喊打。所以,他只要看一眼這養子就對自己很放心,年輕貌美時都是如此欠揍,如今一把老骨頭了還怕什麼斷袖情,連狗都不想日他。

  至於付紅葉,這小子連畜生都不如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魔修之間只能互相傷害,獨活瞧自己養父是個老瘋子,尤姜看養子也是一副瞧牲口的眼神,倒是付紅葉見他們你來我往半分不留情,很是溫和地勸了一句:「莫說粗鄙之語。」

  他不開口還好,一說話尤姜就想起此人還真把他幹了,不由怒道:「誰準你站在這裏的,滾開,小心本座宰了你祭天!」

  他的威脅付紅葉過去就沒放在心上,如今更是毫不在意,只輕笑著叮囑:「莫要打打殺殺。」

  尤姜少年時就是江湖出了名的暴躁魔修,連自己的魔道頭子何歡都指著鼻子罵,後來打賭輸了應誓不再說粗語,罵人功夫雖有所削減,這暴脾氣倒是半分不改。

  然而,縱使他能把一眾魔修罵得狗血淋頭,對上付紅葉這尊大佛也是無計可施,氣過了也就冷靜了下來,這便對獨活問起了正事:「你說,這世上有誰能逼得付紅葉棄劍而逃?」

  付紅葉如今狀況有異,時而將尤姜當作佩劍,時而又像與一個人對話,不論如何,至少可以肯定他的鳳知劍的確不在身邊。劍客棄劍絕非偶然,若要弄清付紅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要先尋到那柄鳳知劍。

  尤姜都想不出幕後黑手,獨活自是沒有半分頭緒,聞言只道:「首先,教主你不行。」

  此話一出他果然就挨了教主一掌,右護法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挨揍早已是家常便飯,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只繼續道:「不過,你確定要把這正道魁首帶在身邊?還替他去查茗川之事?」

  茗川這事很是怪異,按理說和天道盟作對之人首推魔修,可尤姜近日都在針對玄門,根本沒空抽出手對付一個小小的蒼天府。魔教不曾出手,這雨君窟又是哪來的魔物?秋月白尋不到其蹤跡,付紅葉進城後反倒走火入魔,這讓他看不上的小破城裏難道還隱藏著什麼大魔頭嗎?

  此事蹊蹺,寸劫已潛入蒼天府,尤姜卻覺真相不會簡單,如果付紅葉這麼容易被陷害,他早就買通正道搞死這臭小子了,然而,過去魔教唆使的正道叛徒無一例外成了付紅葉劍下亡魂,尤姜不覺青年會在這方面掉以輕心,此事未必是秋月白所為。

  尤姜暫時也想不出何人有嫌疑,只對獨活低聲道:「一個不受魔教控製的魔修就在這裏,我們自然不能放過。」

  不管是正是邪,只要不歸順魔教就是敵人。獨活能做魔教護法自然不是只會嘴欠,聞言便明白了教主的意思,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嘴上卻還是嘲諷道:「也是,反正你老牛吃嫩草,咱們不虧。」

  誠然,尤姜也認為付紅葉這種青年才俊自己睡一次不算虧,問題是他沒睡成反被此人睡了,著實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奈何此事他還沒法向旁人訴苦,如今寸劫和獨活都以為是他趁人之危向付紅葉下了手,總不能他自己去告訴左右護法你們殘忍無情的教主被一個正道小子更殘忍地給上了吧,魔教教主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於是,最終他也唯有自己咽了苦果,佯做無事發生地喝道:「滾出去,查一查雨君窟的魔物到底是何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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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尤姜: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幹死對面指揮!

付紅葉(拔劍):仿佛死了一百個情緣的眼神.jpg

尤姜:這小子為什麼這麼強!開掛了嗎?

獨活:大概是因為他每天都在死情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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