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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14章
第13章

褚熙是個塵封許久的名字,至少在最近的五六年中,靳寒都沒有再刻意回想起這個人,曾經會反覆出現在他夢中的清秀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與德欽商談了近兩個小時,德欽的線人主要遍佈東亞,並不能覆蓋褚熙的活動範圍,德欽的人脈和資源在這件事上捉襟見肘,想要挖到底只能靠他自己。

德欽走後靳寒自己在書房裡點了根煙,煙紙捲煙葉,自製旱煙的手藝是當年黎叔教給他的,少見的上等煙葉比市面上的煙葉勁大,抽起來能抵上雪茄的勁頭,每次都會把他嗆得眼眶發紅。

他杵在窗邊大口大口的吸著嗆人的煙霧,他一直都不會享受煙草和烈酒的滋味,黎叔曾嘲笑他糟蹋東西,他也的確是這樣,好煙好酒對他而言一文不值,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得到那種自虐似的刺激。

靳寒的肩膀有些垮,他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碾住煙頭用力一搓,火星在他指尖化作一縷青煙飄散。

他永遠不可能釋懷當年的事情,洶湧的殺意和仇恨在聽見褚熙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從他胸中沸騰而起呼之欲出。

褚熙和褚家是一切都源起,靳寒嘴邊繃出了清晰的咬筋,他將眼前的窗戶拉合,月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他清晰的看見了玻璃上倒映出的景象,他眉眼猙獰怒火中燒,可怖到極點的表情代表他壓制了數年的仇怨。

靳寒獨自在書房裡靜默著杵立了很久,直到將近十一點的時候黎叔上來敲響房門告知他季瀾在客廳裡等睡著了,他才如夢初醒的出門下樓。

季瀾蜷坐在地上的軟墊裡,腦袋倚著一邊的沙發,細軟烏黑的髮絲遮去了連同淚痣在內的小半眉眼,靳球球首尾相貼窩在季瀾懷裡蜷縮成團,一人一貓連睡著的神態都是如出一轍的天真無邪。

往日裡能讓他心神安逸的景像在此時似乎喪失了以往的魔力,靳寒俯身將季瀾抱起,儘管動作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但他身上那股還未消退的戾氣卻讓人難以忽略。

他抱著季瀾上樓,顛簸之間季瀾倚在他肩頸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靳球球仍被季瀾摟在懷裡,它伴著季瀾軟糯的嗚咽聲開口叫喚,炸開的背毛隨著他上樓的腳步反覆蹭過他深藍的襯衫袖口。

季瀾困到意識模糊,他跟靳寒在外面逛了大半天,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身體沒有那麼好的體力,即使下午睡過一個長長的午覺也無濟於事,他掙扎著試圖找回清醒,畢竟他更關心靳寒狀態不對的這件事情。

然而他還是被靳寒按進了被窩裡,鬆軟的被褥將他裹挾其中,靳球球第一次得以跟他同床共枕,興奮得連害怕靳寒都顧不上了,只知道興沖沖的扎進這個前所未見的大號貓窩挨著他膩乎。

「睡覺,我沖個澡就來,你安心睡。」

季瀾的頭髮軟得像女孩,摸起來猶如上好的錦緞一樣流暢順滑,靳寒撫著他的發頂傾身予他一個晚安吻,熟悉的音色雖然帶著一些莫名的低沉,但已經是竭力控制的結果了。

季瀾被他安撫著陷入夢鄉,他等到季瀾呼吸平穩才起身去把身上留存的煙味沖洗乾淨,浴室裡的頂燈暖黃灼熱,水流反覆沖刷著他身上那些淡色平整的舊傷,靳寒掬了一捧水用力搓洗面頰,直至將腮幫搓得發疼,他才抬腿邁出浴缸。

靳寒環著熟睡的季瀾失眠了一整夜,靳球球在季瀾枕邊打著低微的小呼嚕,毛絨絨的身子捂得季瀾頸邊發紅,他拎著奶貓的後頸把它挪去床頭,靳球球嗚嗚咽咽的拱蹭了一會,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窩在那邊睡了。

他與褚熙的事情都是陳年舊事了,褚家收留他們孤兒寡母,他母親死後他就一直在褚家生活,他曾以為自己很幸運,因為褚家待他非常好,他同褚熙一起長大,竹馬成雙無憂無慮,只要褚熙有的東西他一定也會有,他可以和褚熙念同一所的私立學校,學同樣的樂器和禮儀。

他們幾乎就是一對形影不離的雙胞胎,無論是家族的聚會還是商業性質的酒會,褚家都會讓他和褚熙一起出席,很多人都分不清他們究竟誰才是褚家正八經的小少爺。

懵懂的愛戀也是由此而始,沒有人會拒絕美好的東西,褚熙是標準的美人胚子,自小就是眉清目秀精緻可愛,嬌寵一身的小少爺,古靈精怪開朗熱情,骨子裡還帶著些狡黠和頑皮,情竇初開的靳寒沒有逃過去,為此他幾乎搭進自己的一條命。

久違的記憶鬧得靳寒額角抽痛,他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季瀾擁緊,又將腦袋埋去季瀾頸間,青年人溫暖清雅的氣息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靳寒皺緊眉頭用力攥緊了季瀾的衣擺,操持槍械的指骨泛起明顯的青白,他被褚家毀了半生,善意的皮囊下儘是食人血骨的惡魔,他的經歷使他有充分的理由去做一個瘋子。

屋裡只能聽見靳寒愈發粗重的呼吸聲,睡夢中的季瀾迷迷糊糊的伸手環住了他的後頸,偏涼的掌心自他脆弱的頸椎緩緩上移,然後呼嚕了兩下他硬茬似的頭髮。

季瀾對靳寒的情緒變化一直很敏感,即使是熟睡也能覺察到,他下意識的摩挲著靳寒的發頂,他一直想這麼做,以前不敢,現在才算是半夢半醒的得償所願。

靳寒因此才得以合眼入眠,季瀾輕柔的安撫不足以讓他放下洶湧的仇怨,但卻可以讓他暫時從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裡脫身出來,他摟著季瀾沉沉睡去,倘若沒有被靳球球拉在他枕邊的貓屎熏醒,他大概是可以睡一個久違的懶覺的。

靳球球渾然不覺的在枕面上用後腿努力刨坑,靳寒黑著一張臉將快被弄醒的季瀾火速抱離現場。

貓這種生物有多可愛,貓屎這種東西就有多臭,在樓下忙活早飯的黎叔不僅皺著眉頭不肯幫忙,而且還極其不講義氣的撇下圍裙轉頭就拽著德欽出門了,儼然是一整天都不想回來,堅決不會幫靳寒收拾床鋪。

家裡除了黎叔之外沒有第二個幫手,靳寒一貫不用常駐的家政,所以他只能把季瀾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再硬著頭皮自己屏氣回去收拾。

他把床上東西統統扔了個精光,又打給杜戚打了個電話讓她訂套新的送過來,忙完這一攤狼藉之後,靳球球趴在他腳邊叫喚著要下樓,他瞇起眼睛把它拎起來咬牙切齒的瞪了一會,最終也不敢下手教訓,只能悻悻的拿起手機又給杜戚追加了一條任務,讓她找個貓吃完拉屎不臭的貓糧過來。

黎叔逃之夭夭,靳寒就只能自己給季瀾做早飯,他的廚藝至今還是半斤八兩,冰箱裡有現成的掛面,靳寒刷鍋燒水擇菜下面,勉勉強強弄了點能入口的東西出來。

季瀾睡眼惺忪的從沙發上起身蹣跚晃悠到廚房裡,一早上的兵荒馬亂沒有影響他的睡眠,他摸索著用手臂環上靳寒的腰胯,在剛睡醒到徹底清醒的這段時間裡,他完全離不了靳寒,所有的本能都是追著靳寒的氣息走。

面香和靳寒身上那股一言難盡的寡淡氣味混雜在一起,季瀾稍稍蹙眉順著靳寒轉身抱他的動作拱進了靳寒的肩窩。

樓上還在通風換氣,靳寒把洗漱的用具都拿到了廚房水槽邊,季瀾半睜著清亮澄澈的眸子老老實實的叼住了嘴邊的牙刷,牙膏變成清涼的泡沫溢滿齒間,他皺著鼻尖伸手去摸靳寒的褲腰,困惑又迷茫的開口問他是不是褲子髒了。

季瀾屁股上挨了兩下打才得以坐下吃飯,靳寒又氣又恨的換了套衣服才下來陪他吃麵,靳球球被靳寒扔進籠子裡關了禁閉,季瀾捧著麵碗努力低頭認真吃飯,然而怎麼都繃不住嘴角的笑意。

靳寒煮得面是十足的家常氣,最簡單的鹹味,再加兩片清口的白菜葉子,荷包蛋歪歪扭扭的不成型,破破漏漏的蛋花在湯麵上飄來飄去。

季瀾特別買賬的把面吃完湯喝光,靳寒繫著圍裙笨手笨腳的洗碗收拾,靳球球則委屈扒拉的趴在籠子裡舔著自己的小爪子,目光幽怨的透過欄杆望向季瀾。

杜戚再次大包小卷登門造訪的時候季瀾正窩在靳寒懷裡跟他研究著中午怎麼自力更生的用烤箱烤雞翅吃,她前腳埋進門,靳寒和季瀾就同時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杜戚脖子後面冒了點冷汗,她想扔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就跑,然而已經晚了。

蜜汁雞翅、香辣雞翅、錫紙蔬菜、孜然土豆片、外加一袋烤麵包、杜戚伺候完兩個大人,還得任勞任怨的給靳球球準備生骨肉,季瀾倒是心地善良的想讓她喝點水一起吃飯休息一下,然而靳寒則為了掩護自己不吃甜食的偉岸形象,愣是在她絞完生骨肉之後就將她掃地出門。

午後靳寒抱著手提電腦在客廳辦公,他一直沒去公司,手上積攢了不少事情,德欽帶給他的消息不算好,他要預防最壞的情況,所以必須開始處理囤積的事務。

季瀾陪在他身邊,新買的電腦在客廳裡組裝起來接好了網線,靳寒一忙季瀾就不敢弄出動靜,他帶上耳機躡手躡腳的刷著網頁,連遊戲都不敢開,生怕敲鍵盤的動靜太大打擾到靳寒。

公司那邊靳寒總是要出面的,畢竟生意做得越大雜七雜八的事情就越多,左右黎叔和德欽今天肯定不會回來,他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出來一頓像樣的晚飯,於是大約兩點左右,他把靳球球抓出來放進了貓包,又親力親為的背上粉紅色雙肩貓包帶季瀾出了門。

公司並不在商業區的中心,反倒是後成立的幾個子公司佔據著商業區裡那幾座摩天大樓,靳寒不喜歡太高的樓,所以給自己選了一個偏外圍的地腳。

他從車庫帶著季瀾直接做私人電梯到頂樓,踏出電梯的那一刻,來往忙碌的高管們險些被他這幅形象驚掉了下巴。

一切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東西,季瀾從十七歲開始就在這棟樓裡奔波穿梭,靳寒平日主要在這一層辦公,這裡上到天花板下到地磚,都是他親手反覆整修佈置的。

靳寒的辦公室佔了這層樓的三分之一,季瀾在這間辦公室上花費了不少心血,玻璃是特殊定制的,安全設備是都從國外弄回來的,保密性堪比軍方。

靳寒一路都牽著他的手,帶著他走到進出過無數次的門前,靳寒握著他的食指去貼合小巧的液晶屏,季瀾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不可置信的聽見了門鎖開合的聲響。

「最多一個小時,你等我一會,弄完我們就去吃飯。」

靳寒帶著季瀾進屋卸下貓包,寬敞的室內足以讓貓包裡的靳球球肆意撒野,他長了個心眼,出門前特意帶上了貓砂和貓砂盆。

他之前就讓人將辦公室徹底整改了,季瀾的辦公桌被他移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季瀾的相關權限也被他提到了最高,這是個籌備已久的驚喜,他原想著等季瀾正式回來上班了再告訴他,不過現在倒也算是合適。

「這邊椅子硬,覺得不舒服的話,就去屋裡。」

靳寒伸手去戳了戳季瀾軟乎乎的腮幫子,季瀾驚喜到呆滯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可愛,他忍不住環過季瀾壓在桌邊多討了兩個吻,鴉黑深沉的眼眸裡帶著少見的笑意。

休息室是辦公室裡的隔間,他平常用來小憩補眠的地方,季瀾跟他在這裡胡來過很多次,他工作壓力一大季瀾就嚼著奶糖乖乖上門,熟悉的地方引得季瀾面紅耳赤,他以戲謔的目光目送季瀾推門入內,煥然一新的佈置與以往截然不同,季瀾先是傻乎乎的回頭看他,而後又怔怔的杵在門口看了許久,像是都不捨得抬腳進去。

靳球球比季瀾先滾到了毛絨絨的毯子上,季瀾這才追著他入內仔細打量這裡的陳設。

窗邊圓頭圓腦的單人沙發是時下最流行的那一種,牆面是重新處理過的,投影儀放在牆角,與它並排的是一個迷你小冰箱。

原本的床架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素淨簡約的榻榻米,上面還堆著許多各種各樣的抱枕和玩偶,和家裡那個小鸚鵡的風格差不多。

靳寒顯然對自己撇下的爛攤子沒有準確概念,原定的一小時足足延長了兩倍,季瀾脫掉鞋子蜷進沙發裡和靳球球一起蜷縮成團,靳球球用琉璃石一樣的漂亮眸子好奇的盯著街上那些小小的新人,時不時的還伸出爪墊拍拍玻璃。

百無聊賴之間,季瀾原本是打算用投影儀看會電影的,他之前那個辦公用的電腦也被靳寒搬進了屋裡,只是他剛一連上網就看見右下角的小企鵝閃個不停,公司的幾個群裡早就炸開了鍋,膽子小的在群裡熱情洋溢的八卦,零星那麼幾個膽子大的選擇在小窗旁敲側擊的問他病好沒好,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季瀾沒有回復,他關了電腦專心致志的摟著靳球球感受這種甜蜜的雀躍,他是個很吝嗇的人,靳寒跟他的驚喜和幸福,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近六點的時候靳寒才從紛繁的事務中得以喘息,季瀾抱著貓包搶在他愧疚之前扯著他下樓吃飯。

六點左右正是飯點,周圍幾家味道不錯的餐館都排起了隊,他們從主路上溜溜躂達的走出商業區,季瀾純粹是跟著靳寒瞎逛,他大概就是那種能把戀愛當飯吃的傻子,有靳寒在身邊陪著壓馬路,他三天不吃飯都心甘情願。

也是巧合,他們離了商業區之後漫步目的的逛到了他心心唸唸的一家店門口,靳寒沒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亮,立刻就打算帶著他去吃,但他卻突然扭扭捏捏的抓著靳寒的腕子不肯邁步。

「不行…你不能吃那個,我們去吃別的,靳寒——靳寒!真的不吃!靳——」

論力氣他肯定是扭不過的,靳寒異常堅持的帶著他往那家店的方向走,離店門還有三五米的時候,看似男友力爆棚的靳老闆卻突然面目猙獰的停住了腳步。

一秒鐘之後季瀾眼睜睜看著靳寒以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屏住呼吸,一貫潔癖的靳寒一天之內遭受兩次毀滅性的打擊,面上肌肉抽搐著呈現出他這輩子最喜感的一個表情。

季瀾想笑捨不得,想忍又忍不住,所以只能拚命控制自己拍照留念的衝動,趕緊繃著嘴角咬緊牙關,牽著他的手帶他遠離那處買螺螄粉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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