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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13章
第12章

德欽每年造訪的目的公私對半,儘管靳寒已經抽身出來經營正經的生意,但他和靳寒的聯繫一直沒有斷過,所以他千里迢迢來看黎叔的同時,也有要跟靳寒一起商議的正事。

靳寒對黎叔和德欽還算具有些許人情味,德欽最多逗留一周左右,時間久了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靳寒會給他留出足夠的時間相處,每次都是等到他快走的時候才會抽一個下午跟他單獨商談。

德欽私底下和季瀾的關係極好,他在靳宅的一周裡黎叔不是每天都有空,只要黎叔一忙他就會老老實實的去找季瀾玩,等黎叔忙完他再屁顛屁顛的回去當小尾巴。

今年原本也是一樣,只可惜改頭換面的靳寒已經完全放下了往年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架子,從前他勉勉強強的能忍住不管,而今就一點也不能忍了。

有德欽在宅子裡,季瀾像是惦記著春遊的小學生一樣不肯好好睡覺,靳寒抱著他上樓按著他躺下,結果季瀾蜷在被子裡像征性的睡了十五分鐘回籠覺就掙扎著想要起床去找德欽玩。

靳寒一不捨得打二不捨得罵,季瀾午飯時那副乖巧溫順到令他心酸的模樣還停留在他腦海裡,所以他只能以一種齷齪到極點的手段脫光衣服鑽進被窩,硬是以己身那點美色誘惑著季瀾埋去他胸口繼續午睡。

德欽和季瀾第一次見面是十年前,他們相差六歲,十五歲的季瀾營養不良單薄瘦弱,身高不到一米六,二十一歲的德欽歷經血火,個頭早早竄到了一米九。

剛從孤兒院出來的季瀾沉迷於富足安逸的新生活,半大的少年人除去偷偷關注仰慕將自己帶出困境的靳寒之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各式各樣的電子遊戲。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德欽臉上的長疤還沒有痊癒,橫貫鼻樑的傷口凝著深紅的血痂,沒見過世面的季瀾被嚇得躲在靳寒身後不敢露頭,任憑靳寒再怎麼眉目陰沉的勒令他鬆手,他也死死攥著手中的衣擺。

之後整整一個星期,季瀾窩在自己的小屋裡連日常偷窺靳寒的秘密行動都被迫停止了,他少年時其實很膽小,對靳寒他至少有一層厚厚的傾慕濾鏡,但對德欽他實在是怕得厲害。

季瀾悶在屋裡不敢出門,連飯都是黎叔送到他屋裡的,那個星期的最後一天,當德欽推開他屋門的時候他嚇得幾乎要從新改好的窗戶直接蹦出去。

那還是紅白機風靡的古老年代,第一次離開邊境叢林進入城市的德欽在季瀾的屋子裡宛如一隻剛剛跳出井口的小青蛙。

德欽的普通話裡混雜著藏語和緬語,他蹲下來的身形對於季瀾而言簡直壯碩的像一個小山丘,最後還是黎叔問詢過來幫忙解釋,一條腿已經跨去窗外的季瀾才戰戰兢兢的將自己的遊戲手柄分給了德欽。

季瀾沒有同齡人,靳寒養他就是為了培育一個專屬自己的心腹,自然不可能放任他出去接觸其他人,所以德欽算是他唯一一個志趣相投的又年齡相近的朋友。

德欽在遊戲方面的天賦遠比靳寒高出十萬八千里,儘管也是從未接觸過,但他上手極快,自那一次之後,他每年再來的時候都會跟季瀾湊到一起。

黎叔一身舊傷,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德欽回回都是憋一整年,每年這一周裡能折騰三天就算好的,每次一做過火,黎叔就攆他去跟季瀾打遊戲。

德欽經歷太多,仇恨入骨難以化解,他是偏執狠戾的執拗於以血洗血,也遠比黎叔和靳寒當年要心狠手辣,但他本性不壞,至少能分清善惡黑白。

他對季瀾一直很好,季瀾是這間宅子裡唯一一個乾乾淨淨的人,手上沒沾過血,也沒害過任何人,即使沒有靳寒私底下的提點他也會注意言行舉止,他在季瀾面前從沒有展現出自己的另一面,在某種意義上要比靳寒可靠多了。

德欽在遊戲上沒有太多勝負心,之所以沉迷其中只是因為他對另一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他跟季瀾從紅白機一路玩到現在,從沒有為遊戲的輸贏吵紅臉。

季瀾曾攢工資送給他一個PSP,他一直揣在上衣口袋裡隨身帶著,閒暇時就窩在老巢裡玩兩局,吵吵鬧鬧的音效逼瘋過好幾個宿醉的下屬。

後來那台PSP被子彈打穿了,勢頭減弱的子彈卡在他的肋下沒能穿透他的肺葉,那年他養好傷回去看黎叔的時候特意給季瀾捎了一塊水色上成的老坑玉,只是還沒等送出去就被靳寒勒令著揣回了兜裡。

杜戚那個賭局他也跟著摻了一腳,他和黎叔一起壓了一筆不菲的籌碼,他倆和杜戚屬於少數方,都賭季瀾一定會成為靳寒的心頭肉。

黎叔跟靳寒和季瀾相處的時間最長,但事實上,德欽才是第一個感知到靳寒對季瀾不一樣的人,就在他第一次見到季瀾的那一天,季瀾怕他怕得要死,靳寒面上嫌季瀾膽小丟人,背地裡卻拉過他言簡意賅的命令他離季瀾遠一點。

他至今都記得靳寒一邊指著一樓盡頭的房間和走廊一邊告訴他不要往那邊去,男人的動作和表情一如既往的生冷僵硬,但還是帶著那麼一丁點前所未有的溫度。

他和季瀾相熟之後,靳寒表面上一直沒有過多的表示,然而據黎叔給他的小道消息,自打季瀾十八歲爬了靳寒的床之後,他每次再從靳宅離開,季瀾總有那麼兩天會被做得爬不起來。

季瀾和靳寒之間那層本該捅破的窗戶紙始終糊在原處,德欽自詡算個厚道朋友,故而他特意與季瀾愈發親密無間,每次跟黎叔或者靳寒通完視頻他都會多問一句季瀾的近況,也算是間接刺激一下靳寒這個不開竅的傻子。

不過就這次的情況來看,德欽覺得自己應該不需要在暗處繼續幫忙煽風點火了。

季瀾六點半左右才從樓上下來,靳寒寸步不離的陪著他,季瀾似乎是睡得發懵,柔軟的頭髮蓬亂起了一撮呆毛,下樓梯的腳步也有點打晃,最後那一層樓靳寒乾脆將他一摟,硬是把他一路抱到了餐廳。

季瀾睡眼惺忪的靠坐在椅子裡,與他久別大半日的靳球球奮力支楞起橘黃色的小身板往他腳上撲,奶貓軟乎乎的嗚咽聲將季瀾徹底喚醒,他連忙俯身抱起靳球球摟進懷裡,再抬頭時才發現自己對面的德欽正以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審視著他。

季瀾單獨在靳寒身邊的時候什麼事都敢做,尤其是從前那些年月,別說是自己脫光收拾好,就是跨上去騎穩自己動他都輕車熟路。

他與靳寒私下相處的時候似乎總是個不知道害臊的小妖精,但一有旁人在,他臉皮就出乎意料的薄,靳寒當著黎叔的面親他他都害臊。

季瀾悄悄燒紅了耳根,靳球球用毛絨絨的小尾巴繞著他的手腕蹭來蹭去,他窘迫的連個禮貌的招呼都說不出口,只能一個勁伸手去攏自己腦袋頂上支稜起來的頭髮。

靳寒在主位上從容落座,剛一坐下就把季瀾的椅子往自己身邊拉,兩個人挨緊了還不算完,靳寒抓住椅面穩穩當當的將椅子轉了個方向,把季瀾轉到跟自己面對面之後才收手去給他盛飯盛湯。

餐廳裡安靜的不像話,除去靳球球埋在季瀾懷裡拱蹭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動靜,德欽努力繃緊嘴角忍住笑意,他繼承了康巴人剛毅的面相,正氣凜然的硬朗五官做起這種表情分外辛苦,黎叔見怪不怪的給他盛了滿滿一碗飯,又用手肘輕輕一捅他肋下示意他趕緊老實吃飯。

黎叔只有在德欽到的時候才會坐下跟靳寒他們一起吃飯,並不是因為什麼主從之分,而是黎叔自己不願意跟他們湊到一起吃飯,以前是嫌靳寒古板沉悶看著不下飯,現在是嫌他倆情投意合肆無忌憚的秀恩愛。

有德欽在就不一樣了,黎叔滿眼都是自己的小男朋友,一頓晚飯十道菜裡有九道都是傳統的藏餐,他擔心藏餐油重,所以單獨給季瀾熬了一小鍋粥當小灶,至於靳寒吃什麼會不會餓死,他完全沒考慮。

食材都是提前一個月開始著手準備的,德欽到得前一日,從藏區空運而來的大包小卷剛好填滿了上下兩層冰箱。

藏雞用小火燉足三個小時,再將新鮮的松茸下鍋,德欽吃不慣純粹炙烤的松茸,燉進雞湯裡能勉強吃一點,所以這種千金難買的東西,在黎叔這跟傳統的小雞燉蘑菇差不了多少。

德欽絕對不是營養不良的那種人,但每年這一周裡黎叔都會想方設法的給他補,靳寒和季瀾早就被迫習慣了,只要德欽一來,桌上肯定有松茸燒藏雞、蟲草煲鴨湯、蘿蔔黨參燉牛肉,除此之外,茶水裡也一定會飄著兩顆紅艷艷的枸杞。

一頓飯吃的還算風平浪靜,季瀾喝了兩碗粥,啃了一塊牛肉乾,耗牛肉比一般的牛肉肉質要緊,他嘬著肉乾啃了好一會,靳球球趴在他膝間被饞得直叫喚。

靳寒喝了剩下的半鍋粥,黎叔給德欽做的菜他一口都沒碰,季瀾啃個牛肉乾的動作都足夠讓他邪火直燒,他要真吃了這麼一桌子補腎壯陽的東西,季瀾大概半個月都沒法下床。

飯後靳寒被黎叔強行留下來收拾碗筷,粉紅色的圍裙有損他偉岸形象,他不想讓季瀾看見所以只能不情不願的撒開手放季瀾去跟德欽玩。

季瀾紅著臉窩在客廳的墊子搗鼓著遊戲機,德欽輕車熟路的坐到他身邊的墊子上,原本習以為常的動作惹得季瀾莫名其妙的心虛了好一會,甚至還抻著脖子看了看廚房裡的靳寒有沒有不高興。

「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容易翻身了,你就不能爭點氣。」

德欽比季瀾高出來將近三十厘米,他稍一傾身就結結實實的擋住了季瀾的視線,這樣的身高對於季瀾懷裡的奶貓同樣是個威脅,靳球球炸開背毛凶狠又可憐的叫喚了兩聲,明明被嚇得夠嗆又努力裝出一副護主的英武樣子。

德欽看著有趣,於是又抬手戳了戳靳球球的小腦袋,他已經盡可能的控制力道了,無奈靳球球不過是個小奶貓,被他輕輕一戳也會東倒西歪。

「怎麼不養個大一點的,菽貓或者豹貓多威風啊,說真的,他終於點頭讓你養了,多養幾個才夠本,我明天就讓人給你弄兩隻過來。」

「……那個犯法,不能養的 。」

季瀾接不來德欽上一句話,只好抓住一個不算重點的重點把德欽堵了回去,他趕緊抓過手柄開了一局遊戲,屏幕上的畫面適時將德欽的注意力轉移走,就在德欽找手柄的時候季瀾不太地道的鼓著腮幫子先對著他的角色來了一發氣勢洶洶的combo。

靳寒的注意力沒法從客廳移開,德欽跟季瀾大概就是那種盛傳的最萌身高差,他們肩並肩挨在一起,德欽能將季瀾的身形遮個嚴嚴實實,他只能聽見嘈雜吵鬧的遊戲音效和季瀾時不時發出的驚呼。

他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當年到底心有多大才能放任他們兩個湊到一起,季瀾玩了不到二十分鐘,他就忍無可忍的打算把德欽薅上樓去談正事。

季瀾大概是痛痛快快的贏了一局,清亮雀躍的得意笑聲聽得靳寒額角青筋直跳,靳寒皺緊眉頭摘下圍裙,殺去客廳之前他特意瞟了黎叔一眼,上了年歲卻依舊眉眼清俊的老男人眼皮都不抬的衝著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跟著攙和這灘渾水。

「我真不介意,他們年輕人湊到一起,多賞心悅目,您要吃醋就自己吃,別拖我下水啊,靳先生。」

靳寒幼稚的令人髮指,在黎叔那吃了癟他就只會在德欽身上報復回來,他黑著一張俊臉叫德欽上樓去談事情,季瀾自然是乖乖的為正事讓路,立馬配合之極的關掉了顯示器,德欽只能眼睜睜的馬上就到手的一盤勝局煙消雲散。

靳寒和德欽上樓,黎叔繼續在廚房忙活,季瀾抱著靳球球重新打開顯示器玩單機,黎叔忙完之後給他切了點水果,靳球球似乎是更加喜歡黎叔一點,黎叔剛從廚房端著果盤往客廳走,它就撲騰下地邁著小短腿黏了過去。

樓下一切如常,安逸平和,樓上就遠沒有那麼輕鬆自在了,德欽跟靳寒進了書房,沒有重新整修的房間仍是從前那種古板壓抑的裝潢,他將頸間松石掛墜裡的儲存卡卸出來遞給靳寒,屏幕上陸陸續續的讀取出龐雜的內容,從中閃過的隻言片語讓靳寒瞳孔微縮,他漸漸褪去面上那股彆扭的醋意開始認真查看起來。

「沒有確切的准信,都是推測出來的,你也知道,他就算真的還活著也得夾著尾巴做人,不過……如果真的是褚熙在背後指示,倒是能說清那群人為什麼會對季瀾下手那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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