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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12章
第11章

嚴皓是江家排行第三的子,隨母姓,自小被江家養在國外,他上頭有大姐二哥,還有寶刀不老的拿他當心肝寶貝那麼寵的父親,哪怕是天塌下來都有人搶著給他頂,。

嚴皓生母身體不好,生完他之後早早撒手人寰,他爹執拗長情,硬是在當打之年隨了妻子的心願隱退海外,又當爹又當媽的拉扯他們姐弟三個長大。

江家的家底殷厚,嚴皓的長相又像極了母親,他爹對他一貫是要星星不給月亮,他小時候沒長性,一樣喜歡的東西總是沒玩上幾天就扔在腦後,他哥和他姐都是撿他的玩具玩大的。

嚴皓無論怎麼看都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江家的正八經的當家人是他二哥,圈裡人知道他身份不凡出身富貴,可大多數人都只會叫他一聲嚴少爺,因為他單純稚嫩得擔不起先生兩個字。

他幾乎從不管江家的生意,平日裡最大的愛好就是養養鳥逗逗貓,他二哥才是正八經的下一任當家人。

他們姐弟三個都在海外長大,思想開化的太過超前,自他大姐把女朋友領回家之後,他二哥也公然出櫃,江老爺子被氣得險些摔杯掀桌,但終究無可奈何。

妻子留下的子女是江老爺子這輩子唯一的心頭肉,他年輕時也曾是最傳統的那種中國男人,海外留學歸來的嚴家小姐將他一頓言語上的提點和生理上的痛揍,硬是改掉了他那一身古板的臭毛病。

可他到底也是想抱孫子的,於是沉迷在熱帶雨林搞環境保護的嚴皓被他從國外攆回國內,老爺子的良苦用心就是為了能讓小兒子找回祖國傳統的婚戀觀,只是老爺子哪裡能想到他筆直筆直的小兒子回國後經手的第一筆生意就遇上了季瀾。

嚴皓喜歡季瀾,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喜歡季瀾,不是從小到大那種三分鐘熱度的喜歡,而是迄今為止唯一一次認真的喜歡。

江家小少爺這五個字就如同一塊鑲滿了鑽石的上等肥肉,他回國之後,有太多人想請他賞光,

可他從來不去。

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學什麼人情世故,他二哥和他那個金髮碧眼的二哥夫送他回國的時候,特意囑咐他回去只管繼續橫行霸道,什麼都無需顧忌。

多少人打破頭都請不到他,可只要是季瀾陪同靳寒出席的酒會或是活動,無論是否與江家有關,他都一定會在。

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圈裡一度傳起來了他苦戀靳寒的說法。

嚴皓極其厭惡靳寒,他與靳寒所處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興許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陰暗可怖的東西,所以他對靳寒皮囊下掩藏的過往異常敏感。

他曾經有過一種很強烈的錯覺,他總覺得靳寒那雙眼睛是死人才會有的眼睛,深不見底漆黑一片,近乎無機質的眸子始終是冰涼的,就算季瀾的身影映入其中也是一樣。

他知道季瀾喜歡靳寒,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很少有人談論,因為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以靳寒的身份和家業,想要倒貼的人足足可以排出幾條街。

而季瀾這種被靳寒養在身邊的特助,在大多數人眼裡是連小情人都算不上的,最多只能說是個乾淨方便的玩意兒,不僅隨叫隨到,還體貼能幹。

嚴皓明裡暗裡問過許多人,得到的結論幾乎都是一樣的,誰都不認為靳寒會對季瀾有什麼特殊的情感,但也有人善意的提醒他最好不要下手,因為以靳寒那種古怪之極的脾性,就算季瀾只是個被養起來的鳥雀,他也不會允許旁人覬覦。

嚴皓長那麼大就從沒有碰過壁,他有飛揚跋扈的資本和胡作非為的靠山,他是完全有資格和靳寒叫板的,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他在一場酒會上走到角落裡的季瀾身邊衝他伸出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熄滅,雅致古典的追光籠在他身上,他自信自己足夠衣冠楚楚儀表堂堂,甚至可以甩童話書中的白馬王子好幾條街。

他欠身頷首,語氣溫柔,黑亮澄澈的眸子裡映著漫天繁星,惡補的禮儀為他平添了未曾有過的優雅,倘若他家裡人在邊上,大抵已經要欣慰的抹點眼淚了。

旁觀者的抽氣聲有的代表驚羨,有的代表詫異,前者是給予他的讚賞,後者則是出於對季瀾的不屑,他在心裡無聲嘲笑後者的有眼無珠,在等待回復的時候,他偷偷抬眼望向了黑暗中的青年。

黑暗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可他就是能看出季瀾勻稱纖瘦的身形,無論何時何地,季瀾予他的感覺永遠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潤,多一分陰柔,少一分木訥。

他就這樣入神似的看著,深情款款的目光比靳寒溫柔千倍萬倍,然而他沒有得到回應,與他相隔一步的季瀾在短暫的驚異過後立刻倉皇的隱去黑暗之中快步離開,連一聲禮貌的回絕都沒有給他。

他不死心的快步追上,父親的老友舊交派人將他攔下,越過大半廳堂,他與靳寒四目相對,男人深邃幽暗的目光如同鴉黑的焰火將他吞噬,在那一刻才知道靳寒居然也是有感情的。

那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季瀾了,直到靳寒主動找上他,季瀾出事的時候他和靳寒分頭將城裡翻了個底朝天,後來他循著父親舊交提供的線索追至一艘碼頭停靠的貨輪上。

他帶人翻過生銹的樓梯進入潮濕陰暗的底層貨艙,血腥味混著海水的鹹澀充滿了他的鼻腔,在闖向貨艙的那幾十米中,他第一次用刀、第一次開槍、第一次染上滿手鮮血、第一次踩過別人抽動痙攣的腸子。

他救了季瀾,他曾無數次的肖想過英雄救美的場景,這是他那顆少男心裡打小就惦記的東西,可就在夢想成真的那一刻,他突然寧可自己一輩子都做不成天降的英雄。

磨破皮肉的手銬和鎖鏈是他砸斷的,埋進皮膚下的針頭是他取出來的,陷入指甲縫的弧形刀片他拔出了十個,他抱著季瀾從船底跑向甲板,銹跡斑斑的管道和扶手蹭破了他的臉頰。

他一路將季瀾送進手術室,靳寒趕來的時候他瘋了一樣的朝著靳寒揮起拳頭,他面目猙獰著打斷了靳寒的眉骨,倘若不是他二哥臨時趕來將他們分開,他怕是會直接張口咬斷靳寒的喉嚨。

他沒能等到季瀾出重症監護室,他二哥強行將他帶回了國外,他爹再縱容他胡作非為也不願意讓他和靳寒對上,並非是江家忌憚靳寒的勢力,只是江老爺子純粹不願意讓心肝子和一個瘋子槓上。

嚴皓這次是被一家人逼著在母親靈前發過誓才得以回國的,他二哥的人隨時看著他,靳家的宅子和公司他都不能貿然靠近,能在街上和季瀾撞個正著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俊朗英氣的小少爺睚眥目裂的拚命掙扎擺脫左右,他二哥的人盡職盡責,靳寒則將季瀾護去身後結結實實的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

巧遇在嚴皓的失控下即將往鬧劇的方向演化,季瀾低著頭用力拉扯了兩下袖口,滿心指望著袖子能蓋住手腕上的紅色指印,他試圖想從靳寒身後探出個頭去小聲勸阻,可靳寒比他高了一頭,又誠心阻攔,所以他再怎麼踮腳也無濟於事。

他們在商場門口,外頭就是市裡最熱鬧的商業街,靳寒和嚴皓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季瀾摳著自己的掌心壯著膽子從靳寒身側探出頭來,又搶在靳寒將他攔回去之前往前湊了一步,「嚴少爺,我想您是有什麼誤會……」

「——你還不知道是不是?!阿瀾,你聽我說,你聽我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姓靳的他做了什麼,他——」

季瀾仍舊是神情溫和眉眼如畫,他像是在哄一個壞脾氣的小孩子一樣微微彎了彎眸子,他能感覺到靳寒瞬間滿身緊繃的異樣,也能看懂嚴皓眼中幾近癲狂的恨意。

可他壓根就不在乎所謂的真相,他悄悄伸出手去摸了摸靳寒的尾指,往日裡不近人情的靳先生急切又緊張的反握住他冰涼的指尖,掌心的溫度從指尖灼燒心房,暖得他心甘情願的被焚燒殆盡。

「嚴少爺,靳先生和我還有別的事情,我們先告辭了。」

頂樓的餐廳能將半座城市的風光盡收眼底,精心定制的午飯因為剛剛的事情而食不知味,季瀾低頭抿了一小口粉紅色的氣泡酒,他和靳寒在酒的喜好上完全不一樣,靳寒的品味遠比他像個正八經的大人。

從商場離開到現在,靳寒還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好在靳寒喝了他買的那杯玉米汁,看上去應該不算太過焦躁,刀叉觸碰盤底的聲響絡繹不絕,也虧得靳寒是包了場的,否則就照他這副分屍的架勢,肯定會受到別人的冷眼。

季瀾認真對付著盤子裡的銀鱈魚,他知道靳寒幾次欲言又止的看向他,刀叉停頓的間歇中,他突然叼著魚肉抬頭衝著心事重重的靳寒笑了笑,淺色的唇邊還沾著些許醬汁。

真相大白也好,被隱瞞一輩子也罷,這都不是他在乎的東西,從一開始他就可以為靳寒去死,更何況他也相信靳寒不會真的要將他置於死地。

季瀾叉起一根蘆筍遞去靳寒唇邊,衝著被抓包的男人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澄明乾淨的眸子裡透著些許戲謔和狡黠。

「你想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想說我就不問,我只信你,別人說什麼我都不在乎。」

季瀾放柔語氣緩緩開口,不是剛剛同嚴皓說話是那種公式化的禮貌,而是一種令人筋骨酥軟的溫柔,他舉著叉子與靳寒四目相對,一語終了還晃了晃叉子示意靳寒趕緊張口。

季瀾在某種意義上比任何人都利落通透,他明白自己這種心理簡直是低賤到極致,他甚至寧可靳寒真的利用了他,因為這樣靳寒就會對他有愧,他還是太沒有自信了,多一份虧欠和愧疚在手,他才能說服自己眼下的一切都不是鏡花水月。

靳寒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坦白,儘管他一開始的打算只是讓季瀾去分散警方的精力來為他延緩時機,儘管真正將季瀾劫走的那群人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意外,儘管他在得到消息後就立刻放棄了所有的事情竭力搜救,但他終究還是無法坦白,因為一切都源自於他的一念之差。

他沉默的咀嚼著季瀾餵給他的蘆筍,一根接著一根的將自己的腮幫子撐得發鼓,最後一根蘆筍喂完,季瀾鼓起勇氣湊上來吻他,他直接起身繞過桌子將季瀾結結實實的按在了椅子上。

下午的行程照舊,從餐廳出來乘電梯下樓的時候季瀾嘴唇被啃紅了一圈,靳寒上了車才回過味了季瀾剛剛那種行為其實是在逃避吃蔬菜的醫囑,他一反應過來就立刻將季瀾攬進懷裡又是一頓揉搓,季瀾軟乎乎的紅著臉依偎在他懷裡,溫潤的眸子沾染水汽,盈盈光亮勾人心魄。他們鬧了一路,開車的陳煥早早升起了車裡的隔板,求生欲極強的試圖挽救自己明年的獎金。

下午是去逛家居,主臥裡還是要添點東西,他的品味過於老舊古板,季瀾年輕,喜歡更現代化的風格,他帶著季瀾一點點挑選置辦,有新婚的夫婦和他們一路,妻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沒逛幾步就累得長吁短歎的丈夫,儼然是很眼熱靳寒這種耐心十足的老男人。

靳寒難得要走一次居家的路線,但季瀾卻逛得犯困,於是他們沒能按照原定的計劃逛到晚上,下午三點剛過,靳寒就帶著他回了家。

車停在院內,季瀾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靳寒抱著他下車的時候他還意猶未盡的蹭著座墊不願意動彈,靳寒只能一手抱著他的腰再一手護著他的腦袋把他從後座撈出來。

德欽在窗邊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一邊嘬著黎叔塞給他奶糖一邊摟著老男人精瘦的腰身,顯然是連人帶糖一點都不打算放過。

加固過的床早就被他折騰散了,他此刻正擁著自己朝思暮想的愛人享受事後餘韻,靳寒一回來就意味著他的黎叔要去忙活,德欽不情不願的撒開爪子,毫無辦法的任由懷中人起身穿衣。

藏族男人這雙滿是槍繭和刀疤的手掌只是看著可怖而已,事實上是異常溫柔的,黎叔扶著後腰披上襯衫,舊傷縱橫的身上除去淺淺的吻痕之外沒有任何過重的痕跡。

他只比靳寒大十二歲,故意染至斑白的頭髮讓他看上去十分滄桑,可這副仍舊柔韌精幹的身材總歸是說不了謊得。

黎叔等著德欽穿戴整齊之後同他一起去主棟,德欽進門前下意識的彎腰低頭,他一米九七的個子,之前險些把靳寒家裡的門框撞歪。

德欽每年都會到靳宅來看黎叔,黎叔隱退的早,眼下也算是隱姓埋名不再過問往事,而他有自己的執念所在,沒有徹底宣洩完心裡的仇怨之前他不會抽身出來,但他總有重回人世的那一日,因為黎叔一直在泥潭之外等著他。

德欽在靳宅的時候從不會顯露出自己在外面那副樣子,他總是像個收起爪牙的大型狼犬一樣整日圍在黎叔腳邊露出一種自己追著自己的尾巴尖兒的憨態。

季瀾與德欽算是相熟,而且還算是關係比較親近的那一種,起先他也對德欽有所畏懼,畢竟德欽這個身高實在是太具有壓迫力,後來相處的次數一多了他才跟德欽熟絡了起來。

季瀾原本窩在沙發上繼續補眠,聽見有人進門的動靜之後他揉著眼睛起身,看清來人的時候他還很驚喜的露出了那種軟乎乎的笑容想要和德欽打個招呼,只是他剛從沙發裡爬起來就被靳寒從中一攬箍進了懷裡。

他暈頭轉向的再次被靳寒抱去了樓上,季瀾迷迷糊糊的探出個頭來對著德欽招手,結果還被靳寒輕車熟路的抽了一下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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