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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吃糖》第6章
第05章

季瀾被遊戲吸引走了絕大部分的精力和興趣,每天吃過早飯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地毯上抱著手柄開始玩,午飯需要靳寒在身邊一絲不苟的監督著才會按時吃,至於午覺則是只要靳寒稍一不注意,他就會從床上悄悄的溜下來去打遊戲。

季瀾在正常的成長過程中並沒有任何叛逆的跡象,他一直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懶床貪玩這種不良嗜好從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他常年照顧靳寒的起居,靳寒是個習慣早起的老幹部作息,所以他以前基本上每天都是六點一刻左右起床,比靳寒早三十分鐘,他會熨燙好靳寒的衣物,再安排好一整日的具體行程。

季瀾的專注力很好,他似乎從不會對工作之外的事情產生興趣,靳寒在公司裡開會的時候總是不苟言笑異常古板,科班出身的高管尚有分神開小差的時候,他卻一次都沒有過。

而今的季瀾像是在彌補自己年少時的缺憾,自從遊戲機進門開始,他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撲在上頭,懷舊的遊戲也好,新興的體感遊戲也好,他看什麼都新鮮,磨砂外殼的手柄被他整日整日的攥在手裡,即使是靳寒跟他要他都小氣巴拉的癟著嘴巴不肯交出去。

假若他是正常的身體狀態,靳寒大可以由著他這麼沉迷下去,畢竟季瀾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束縛太久,找回一點年輕人該有的喜好其實是好事。

但他到底是還在恢復的階段,之前的長期昏迷使得他身體大部分機能都沒有完全恢復,靳寒生怕他這麼玩下去再把剛剛見好的身體玩壞了,故而只能唱一回白臉。

然而季瀾的心性稚嫩如孩童,靳寒實在是不捨得對著那雙水汪汪的眸子來硬的,他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從好言好語的勸說嘗試到以親吻和擁抱誘拐,起先這樣的招數還好用,可幾次之後季瀾就不再買賬了。

他們寸步不離的待在一起,季瀾莫名其妙的感知到了幾分恃寵而驕的資本,他慢慢發現自己無論扔不扔下手裡的遊戲靳寒都一定會給予他應有的甜頭。

靳寒最後一次以親吻引誘的時候季瀾沒有照做,而是選擇按下暫停鍵,然後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歪著腦袋看向身邊的男人。

他們僵持了大概有三分鐘左右,靳寒想怒不敢怒,只能努力擺出一個既不嚇人又帶點威嚴的表情。

季瀾惦記著沒闖過的關卡,於是他在靳寒確定好到底應該以什麼表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之前傾身吻了過去,他膽子大了許多,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因為他特別確定靳寒一定沒辦法拒絕。

至此,靳寒的伎倆告罄,只能無可奈何的極其丟人做出了一件非常無賴的事情——他將客廳的分電閘一拉到底,徹底斷了季瀾打遊戲的可能。

之後的一整天裡季瀾一直在客廳裡邁著小碎步走來走去,像是個苦於追逐自己尾巴尖的小奶貓一樣手足無措的在原地打轉。

靳寒裝模作樣的攤開說明書陪著他修,然而他現在沒有多少學習能力,即使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也看不太懂。

季瀾只能愁眉苦臉的圍著遊戲機來回踱步,他倒是靈光一現的想到了黎叔,還主動跑去扯著黎叔的衣擺磕磕絆絆的請他幫忙。

季瀾有求於人的時候非常可愛,水汪汪的眸子盛著清澈見底的光亮,很少有人能夠不動心,黎叔別過頭去咳嗽兩聲,儘管心裡對靳寒萬分不恥,但還是迫於壓力的選擇了束手旁觀。

雖然不能打遊戲,季瀾也捨不得丟下手裡的手柄,他喜歡這種磨砂的質感,也喜歡靳寒給他挑得這款帶著酷炫背光的小玩意。

他委屈巴巴的縮在客廳的毯子上盯著黑□□的屏幕,一邊摩挲著愛不釋手的新玩具一邊指望著自己能把遊戲機瞪好。

剛剛找到的樂趣轉眼就沒了,季瀾沮喪得厲害,他耷拉著腦袋抱膝蜷起身子,一直坐到帶傷的腰胯酸痛難忍才別彆扭扭的換了個姿勢。

季瀾一下午都是這麼蔫巴巴的過得,靳寒拿著黎叔做得芝士撻哄了他好一會也沒能起效,他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沮喪了,被丟到野地裡的奶貓都沒有他可憐。

靳寒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一見季瀾這樣就心疼得不行,幫著季瀾戒遊戲的宏偉計劃在下午四點一刻的時候正式壽終正寢,他借口出去接個電話,偷偷地把電閘重新打開。

重新亮起的屏幕讓季瀾興奮的嚷嚷了好幾聲,靳寒一半唾棄自己意志不堅定,一半腹誹季瀾是個善於撒嬌的小妖精。

他憋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悶氣,走回季瀾身邊,他坐去季瀾身後將他囫圇個的圈進懷裡順帶著還搶走了季瀾手裡的手柄。

「等會…等會再玩,季瀾,我問你,我…咳,我和,我和遊戲,你選哪一個?」

靳寒完全意識不到他這個問題問得幼稚之極,他仗著自己身高臂長故意將手柄舉高到季瀾夠不到的地方,臉上認真嚴肅的表情看起來分外欠揍。

季瀾仰著腦袋慢吞吞的把他這句話消化完,他當真睜著亮晶晶的眼眸認真思考了一會,他背靠著靳寒的懷抱,能感受到男人胸膛裡那陣越來越快的心跳。

季瀾有些困惑的轉過身子伸出手去摸了摸,靳寒胸口的溫度讓他指尖溫熱一片,這種溫馨之極的觸感讓他心裡原本就選定的那個答案愈發堅定下來。

「靳先生,我選靳先生。」

季瀾把這句話說得很清晰也很流暢,他還不知道遊戲機的事情就是靳寒使得壞,也理解不了靳寒屈尊紆貴問出的這個問題到底代表著什麼。

他只知道無論把靳先生和什麼東西放在一起,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愛的靳先生,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

季瀾的回答讓靳寒足足面紅耳赤了一個晚上,但是一碼歸一碼,他再感動也沒打消初衷,他跟季瀾約法三章,每天上午下午各能打一次遊戲,但時間加起來不能超過兩個個小時。

季瀾為此分外珍惜這點來之不易的娛樂時間,然而靳寒再一次展現出來自己在耍無賴的程度上到底有多少還沒開發出來的天賦,他在季瀾打遊戲的時候不請自來的充當人肉靠墊,兩隻手一刻不停的在季瀾身上揩油亂摸,非惹得他氣喘吁吁耳尖發紅才滿臉無辜的停手。

季瀾對他生不起氣來,只能鼓著腮幫子紅著眼睛用目光跟他表示抗議,只可惜靳寒在這件事上儼然就是個沒臉沒皮的,季瀾越瞪他他就越來勁。

季瀾又一連委屈了好幾日,最後是黎叔看不下去暗地裡替他出手,一口氣往靳寒的羹湯裡加了三大勺芥末油。

這種打擾季瀾打遊戲的伎倆不能常用,靳寒在真的把季瀾惹急之前想出了一個還算妥當的計策,他帶著季瀾出門踏青,三月末四月初,郊外的風景正是好時候。

靳宅到郊外大概有兩小時的車程,他怕季瀾在轎車後座待得不舒服,特意臨時找了一輛房車過來,季瀾扯著他的衣角跟著他上車東張西望了一陣,滿眼都是好奇。

靳寒不喜歡山林野外,他以走私木材發家,邊境的密林是會吃人的,他吃過太多苦頭,自他重新回到城市裡的第一天他就暗自下定決心這輩子再也不會去往那種環境。

季瀾卻對外界抱有著相當大的興趣,靳寒的應酬少,他幾乎每日都是早上陪著靳寒出門去公司,晚上再跟著從公司回到家裡,他的生活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一成不變的兩點一線。

靳寒出差的時候他會陪在左右,無論到哪個城市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對方來接機,請他們到茶室或是會議室,靳寒習慣一切從簡,故而不需要什麼假意寒暄的酒宴與商談。

他跟著靳寒跑得那些生意,幾乎全部是直接進入正題的,雙方商談完所有條件過後簽約落印,合做方會請他們吃一頓飯,這頓飯也有講究,對方不會選在金碧輝煌的酒店,靳寒討厭人多的地方,每次都是定在那種低調私密的私房菜館。

他們總是這麼匆匆忙忙的輾轉奔波,去得地方不少,但很少會在室外逗留,季瀾經常分不清自己到底去過哪幾個城市,因為每到一個地方,他都必須跟在靳寒身後馬不停蹄的忙著正事,一點也沒有兼顧風景的閒暇。

往郊外去的路上景色不算太好,季瀾卻看得津津有味,正是草木抽芽的時候,路邊光禿禿的行道樹生出了嫩綠的枝葉,他跪坐在房車裡的小床上,兩隻手和一張臉緊緊貼著玻璃,像是能穿過玻璃摸到外頭的葉子一樣。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再尋常不過的景象,季瀾出奇的放鬆,即使靳寒擁著他的身子往他臂上注射例行的營養針,他也只是癟著嘴巴蹙了蹙眉頭,絲毫沒有出現往日慣有的哭鬧。

安逸舒適的氛圍對季瀾來說是很陌生的,靳寒先前一直有過度緊張的毛病,他又是靳寒的身邊人,只要靳寒不鬆懈神經他就必須得繃著。

他們去的郊外是靳寒最近在考慮的一塊地皮,曾經興旺的農場和村戶隨著時代的發展所剩無幾,這塊地皮算得上是小小的世外桃源,依山傍水環境清雅。

靳寒得到的消息是市裡有建衛星城的打算,兩年之內會開始動工修建輕軌擴展交通網。

這塊地方現在離城區有兩小時左右的車程,是因為輾轉蜿蜒的小路居多,只要到時候交通網鋪設妥當,縮短一半左右的時間完全不是問題。

他從木材生意一路搞到古董、文玩和拍賣行,最近幾年轉到了更為商業化的地產開發,靳寒遠遠不到急流勇退的年紀,他的野心很大,他起初只是為了肅清年少時的仇怨,可後來他發現這種博弈與投機遠比他想像的好玩許多。

靳寒的性格是後天使然,他的多疑和警惕接近心理疾病的程度,公司高管經手的資料他會全部再仔細檢查一遍,他甚至在出事之前一直沒有真正相信過季瀾,他怕自己重蹈先前的覆轍,即使是已經在情感上有了傾向他也在拚命的遏制。

這樣的習慣放在生活上是隱患,放到生意場上就是高人一等的冷靜,靳寒這些年的確是順風順水,想要在他背後打黑槍使絆子的人統統被他收拾的極慘。

車停在野地邊上,季瀾披著靳寒給他加上的外套下了車,青草淺淺沒過腳背,他散著頭髮晃晃悠悠的趟過草地,今天的衣服是黎叔幫忙搭配的,防水的運動褲在褲腳處收緊,這樣一來即使他真的鑽進山裡,蚊蟲也不會鑽進他的褲腳。

彎曲的小溪匯成一汪,季瀾一手興沖沖的指著那個根本算不上湖的水窪,另一隻手使勁扯了扯靳寒的袖子。

他眼裡儘是那種盈盈的光亮,季瀾是個特別喜歡水邊的人,他十五歲之前在一家北方的孤兒院裡,孤兒院所在的城市乾旱少雨,每每一下雨他就會趴在窗邊看上半天。

有野鴨浮在溪水裡悠閒自在的飄蕩,剛出身的小鴨子還沒有褪掉滿身細絨,看上去呆頭呆腦,憨態可掬。

「靳…靳先生,想……想摸一下。」

季瀾在溪邊和那些小東西們大眼對小眼,他依稀記得靳寒不喜歡貓貓狗狗這種活物,所以他細聲細語的問著,語氣裡滿是小心。

靳寒是個與季瀾完全相反的人,他厭惡潮濕的水邊,也厭惡會跑會叫的活物,可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從今以後季瀾喜歡的就是他喜歡的。

他甚至已經暗自敲定了開發這一片的念頭,他在心裡推翻了原來的打算,賺錢與否都是次要的,季瀾喜歡的小溪和水窪不會動半分,整個水邊他會留出大片的空地,只要季瀾喜歡,即使少蓋四五棟樓,虧損一大筆原本是囊中之物的巨款,他也不會後悔。

「你等等,我去給你抓,站著別動,水涼。」

靳寒踴躍得不得了,他邊說邊脫去鞋襪下了河,卻不想水面上的漣漪驚起了原本與季瀾相安無事的野鴨。

他眼疾手快的彎腰伸臂撈起了一隻來不及跟著父母遊走的小鴨子,用慣了槍械的手掌強健有力,只需稍稍一攏就能將那個可憐巴巴的小東西牢牢掌控住。

他臉上邀功的表情還沒定格,去而復返的野鴨嘎嘎亂叫著在水面上支稜著翅膀掀水撲騰,立馬反撲回來成群結隊的用圓喙使勁啄著他的腳面。

「靳——別…你…靳先生…靳先生——靳先生——!!」

季瀾急得面色發白,他幾乎是立刻就衝著靳寒的方向手足無措的撲進了河裡,河底的砂石隔著鞋底也能硌得他腳心鈍痛,他笨手笨腳的往河心走去,踉蹌的動作帶起了大片水花。

季瀾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毛絨絨的小傢伙在他眼裡瞬間變成了猙獰可怖的敵人,他撲到靳寒身前拚命的伸手揮擋,靳寒腳背上明明連個紅印也沒被啄出來,他卻已經急得掉了眼淚。

他對靳寒的保護欲是深深印刻在骨子裡的,他總是習慣性的走在靳寒的外側,車裡或是飛機上只要有一點小顛簸他就會做好將靳寒護在身下的準備,沒有任何人教過他這個,在旁人提點他之前,他已經早早下定了這份決心,他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的靳先生。

靳寒窘迫又自責,他在一片兵荒馬亂之中選擇先把季瀾抱上岸,他沉腰屈膝想要摟住季瀾的膝窩將他單手抱起,可季瀾急懵了根本不配合,倉皇失措之間他手上沒抱穩,最終導致了他們落得雙雙跌進清澈的河水裡的下場。

靳寒下意識做了季瀾的人肉墊子,這是他很久以來第一次沒有在危險面前選擇保全自己,他摟著季瀾跌坐去河裡,兩手竭盡所能的摟住了栽進他懷裡的青年。

靳寒渾身濕透大半,驚魂未定的小鴨子找準機會從他掌中拍打著小翅膀掙脫出去,儘管屁股摔得確實有點疼,也沒有顯露半分,他整顆心都在季瀾身上,一直悶頭急切的摸索查找著有沒有季瀾傷處。

「別哭,別哭啊......我沒事——我沒事!季瀾,沒事的。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沒事,沒事啊,別哭了。」

季瀾同樣濕漉漉的跨坐在他懷裡,季瀾被嚇懵了,眼下只會一邊辟里啪啦的掉著眼淚一邊語不成句道歉。

季瀾哭紅了兩隻眼睛,眼尾的淚痣小小一顆,蒙著濕乎乎的霧氣凝在泛紅的皮肉上, 即使仍是幼稚懵懂的心性他也還是將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如果不提剛才那個無理的要求靳寒就不會摔到。

自責是一種既愧疚又悲傷的情緒,他淚眼婆娑的等著靳寒的訓誡,兩隻手膽怯的絞在一起,他自虐似的使足了力氣,以至於單薄纖細的骨節處泛起了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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