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有病吃糖》第26章
第25章

季瀾心裡大概也是住著一個小惡魔的,黎叔跟他說過的話讓他悶悶不樂了好幾天,他不願意獨自窩在小公寓裡傷感發愁,於是就一不做二不休的給德欽發了郵件。

他在郵件裡聲情並茂的編造了一番,並且溫馨無愧的把小太監這個說法的來歷扣在了黎叔的頭上,他還給德欽詳細解釋了一下這個說法的主要含義是旨在嘲諷男性功能不過關且低於廣大男同胞的平均線。

德欽和黎叔那頭雞飛狗跳了,季瀾才稍稍好過了一點,他就像一個頑劣不講理的孩童,幼稚的抱著一種我過得不好你們也別想過好的心態。

黎叔對此倒是沒有什麼表示,他毫無愧疚之情的把冰箱裡的食物打掃一空,一周之後,當他再次為下廚這件事情發愁的時候,黎叔又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了他的公寓門口,只不過黎叔這次把季澀澀這隻貓也一併給帶來了。

靳球球和季澀澀都是在杜戚的山莊裡出生的,所以它倆都能適應和同類一起生活,補全了疫苗的季澀澀初來乍到,靳球球隔著貓籠子跟它小眼瞪大眼的對視了一番。

論年齡,靳球球還要比季澀澀大一點,但緬因貓天生的血統優勢在那擺著,身為哥哥的靳球球比季澀澀小了不止兩圈,興許是靳球球身上全是屬於季瀾的氣味,季澀澀對它並沒有什麼敵意,半小時後,季瀾試探著打開了籠子門,兩隻貓立刻一見如故,極為熟絡的抱著彼此翻滾到了一起互相舔毛。

一灰一橘兩隻貓在家裡上躥下跳玩得開心,季瀾趴在桌子上頭也不抬的寫著便簽,他這一周的睡眠都不太好,一閉上眼就是少年時歷經劫難的靳寒,他沒見過靳寒年少時的樣子,但他卻能清晰的想像出來那種遍體鱗傷的景象。

睡眠不足的後果自然是思維滯緩混亂,他現在需要操心的還不止靳球球一隻貓,季瀾選了最笨的一種辦法,他把所有要做的事情全都寫成便簽貼在牆上,雖然看上去淒慘艱辛了一點,但這是最負責可靠的一種方式。

黎叔照例給他留下了足夠的口糧,他們依舊沒有交談太多,黎叔只是在臨走前多說了兩句嘴,告訴他電視上報道的新聞是真的,靳寒的確已經將褚熙和其他牽扯這件事情的人完完整整的移交給了國際刑警。

似乎所有事情都是有一個時限的,就像前幾天看到新聞時那樣,季瀾對這件事情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在意了,褚熙是一個不能被抹去的存在,無論褚熙日後受到什麼樣的審判,落得什麼樣的處罰都與他沒什麼關係。

他不在乎褚熙的結局,因為烙印在靳寒記憶裡的那些傷疤不會隨著褚熙的入獄或者死亡而消失乾淨。

他只是一個無辜的被牽連的人,將痛苦轉移到他身上的行兇者是靳寒,就算褚熙惡有惡報慘死街頭又能怎麼樣,只要靳寒沒有從往事中清醒過來,他就永遠也無法逃離這個漩渦。

季瀾沒有那麼樂觀,他知道在黎叔和其他人看來,這是靳寒在好轉的一個訊號,靳寒放棄了私了,放棄了想要手刃褚熙的夙願,他知道靳寒這一步一定是在苦苦掙扎之後走出去的,但他卻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安慰或是希望。

事實上,這個消息帶給他的只有困惑和憂慮,困惑於靳寒以後會不會後悔,憂慮於他所堅持的東西是否是在傷害靳寒。

靳寒和褚家之間畢竟是連帶著父母那一輩的仇怨,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他不知道這種聖母到一定程度的處理手段對靳寒到底是好是壞。

所以季瀾過得並不好,黎叔走後,他消沉了幾天,整個人像是被活生生的劈成了兩半,一邊仍在理性的計較著過往十年裡無疾而終的付出,另一邊則開始在感性的驅使下怨恨著自身的執拗與矯情。

幾天之後,家裡的貓糧快要告罄,季瀾這才後知後覺的從這種泥潭一樣的自怨自艾中掙扎出來,他已經遠離人世太久了,他必須重新融進正常人的生活,最起碼他也要養活自己和這兩隻貓。

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季瀾沒有社會上認可的學歷,也沒有什麼輝煌精彩的工作履歷,他甚至連一個正常的簡歷都做不出來,因為除了在靳氏的工作之外,他沒有任何工作或學習的經驗。

擁擠繁忙的人才市場裡,各色各異的應聘者和他擦肩而過,季瀾坐在路邊的樹蔭下低頭看著地上那幾隻和人類一樣忙碌的螞蟻,他用雪糕棍戳了戳其中一隻個頭大的螞蟻,木棍頂端殘留的糖水立刻吸引了螞蟻的注意。

他不想再做助理崗的工作了,僅就業內而言,靳氏的八年其實比海歸的學歷還要誘人,他如果願意拿這段經歷去應聘一個相同的崗位,那他應該會收穫一份薪酬相當豐厚的工作,但他不想。

他的本性其實不好,還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其實就是個孤僻古怪的,他不願意和人親近,也不願意跟人交往,他有一張文靜討喜的臉,所以包括院長在內的老師和員工都很照顧他,私下裡,他其實和孤兒院裡的其他孩子都沒怎麼接觸過。

靳寒是唯一一個讓他掏心掏肺去接近討好的人,他願意跟靳寒在一起,願意鞍前馬後的為靳寒操勞大事小情,也願意為靳寒事無鉅細,或者因此去搞一些熱情主動的小手段。

他所做的一切是基於他對靳寒的感情,崇拜、傾慕、依戀、甚至於迷戀,他是因為喜歡靳寒所以才將特助這個崗位一口氣做到了陪床的地步。

他不想、也不願意用同樣的工作態度去對待別人,這種毫無條件的服從和忠誠實在是太累了,跟靳寒的這些年耗走了他的一切,因為撲火而燒傷的飛蛾絕不會再投身另一團火焰。

季瀾最終在人才市場的馬路邊上逗了一下午螞蟻,傍晚的日頭西斜,他才起身往市內走,打算隨便逛逛街,看看能不能找些不用專門跟人打交道的工作。

華燈初上的城市繁華依舊,季瀾在近郊住了半個多月,冷不丁一回來還有點不太適應,他找了個街邊的長椅坐下,漫無目的的看著來往匆匆的行人,他似乎總是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即使路燈給他鍍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他也始終是一個疏離又孤獨的人。

季瀾從路邊舉廣告牌的臨時工思索到接單子代打的遊戲代練,夜晚的風吹過他額前蓄長的劉海,被刻意遮住的淚痣在眼角邊緣若隱若現,他在長椅上出神似的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外界的一切東西都與他毫無關係,所以他也並沒有注意到對面咖啡店裡的小老闆已經盯著他看了許久。

這個世界上總是無心插柳的事情比較多,一個小時之後,當季瀾打算起身回家鏟屎的身後,咖啡店裡的小老闆出來跟他交談了兩句,他一頭霧水的被小老闆請進了店裡,十幾分鐘之後,他懵懵懂懂的得到了一份類似於托兒又類似於服務生的工作。

小老闆的店類似於貓咪咖啡廳,店裡不僅有貓,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小動物,季瀾蹲在保溫箱邊上和裡面的蜜袋鼬對視了好一會,趴在吊床上補覺的小傢伙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而後又懶洋洋的睡了過去。

他所要做得就是在店裡待著,咖啡館分裡外兩部分,外部正常喝咖啡,內部可以和這些毛絨絨的小動物親密接觸,他只需要在接觸區裡坐著,擼貓也好,鏟屎也好,最多監督一下進入接觸區的顧客消毒,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他負責。

季瀾用了將近一周的時間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做得是什麼工種,笑意高深莫測的小老闆在他眼裡是個古怪的神經病,他不理解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但店裡的流水又的的確確的在他進店之後增長了不少。

季瀾對自己的美色毫無概念,他也不知道當下就流行他這種內斂又孤僻的氣質,而且大部分愈發往抖M方向演變的小白領們就吃他這種專心致志照顧動物並且對顧客愛答不理的冷美人設定。

季瀾到底還是不知人心險惡,他理解不了那些總是時不時抽涼氣的顧客,也懶得搭理天天叉著腰感歎自己眼光獨到的小老闆,但他的確是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小動物的,而且小老闆付給他的工資也足夠他負擔起家裡的兩隻貓。

這樣一來,工作的問題迎刃而解,對他而言,上班和下班的生活相差無幾,回家之後也是照顧家裡的兩個小祖宗,靳球球是只要有罐頭吃就無憂無慮,領地意識更強一點的季澀澀則對他身上沾著別的動物的味道有些許不滿,所以他每天下班回家之後,總得先洗個澡換衣服,

他就這樣勉強走上了正軌,每天擠地鐵通勤,雖然辛苦奔波,但也還算踏實。

黎叔知道他找了這個工作之後笑了很久,他們用的是視頻通話,黎叔笑得鏡頭直抖,雖然只是短暫的幾秒鐘,但他還是在屏幕的角落裡清晰的看到了靳寒的一半輪廓,靳寒大概是躲在客廳的沙發後面聽他們的通話,黎叔笑得誇張,從而出賣了靳寒藏匿的地方。

季瀾沒有立刻掛掉電話,他全當沒看見沙發後面的人影,黎叔笑完之後又跟他簡單聊了兩句,先問他冰箱裡的存糧夠不夠吃,又問他上班之後身體有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他抱著靳球球心平氣和的逐條問答完才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黎叔給他發來一個表情包,他點開一看,紅臉蛋的黃色小鸚鵡正捂著嘴巴淌下兩條寬麵條一樣的眼淚。

季瀾是在正式上班的一周後才明白黎叔為什麼會笑得那麼誇張,咖啡館坐落在商圈,小老闆獨闢蹊徑發家致富,選在這個地點就是因為周邊大多是寫字樓裡的白領,平日裡工作壓力大,需要依靠吸貓吸貂而解壓減負。

就是最近一個月,咖啡館旁邊的寫字樓裡恰好有一家規模不小的新公司入住,而且這家公司偏偏是江家全權交給小兒子練手的。

季瀾與嚴皓見面那天是週五,店裡例行晚開店一個小時,因為要給繁忙熱鬧的週末做準備,所以必須要做一次徹底的掃除和消毒。

嚴皓進店那會,季瀾正跟店裡的雪貂鬥智鬥勇,鬼精靈的安哥拉雪貂有藏匿東西的習性,他五分鐘前剛拿出一塊乾淨的海綿,結果不過打個水的功夫,這只雪貂就從籠子裡越獄出來把海綿叼走了。

小老闆和店裡的其他員工正在屋裡忙活著洗貓大業,季瀾捧著又長又肥的雪貂簡直想把它打個結,天性頑皮的雪貂歪著腦袋動了動小爪子,還以為他是在陪自己玩。

嚴皓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季瀾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試圖讓雪貂知錯,但十幾秒之後,季瀾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可奈何的放下了手裡的小傢伙。

雪貂一落地就立刻屁顛屁顛的繞著季瀾的褲腳打轉,而且還仰著腦袋用一種軟乎乎的咕咕聲跟他撒嬌,似乎是還想和他玩。

清瘦了一些的季瀾最終還是把那只貂抱起來了,毛絨絨的雪貂興奮的撲過去一頓亂蹭,抱著它的季瀾仍然是那種溫潤如玉的乾淨模樣,嚴皓盯著季瀾單薄的側影凝望了許久,即使是有那段憤怒到極點的往事在先,他也依舊對此刻的季瀾動心。

季瀾陪著雪貂鬧了一陣,他是在起身去重新拿海綿的時候才發現嚴皓的,重逢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季瀾在原地怔怔的站著,嚴皓打算推開接觸區的木門往裡走的時候,他才尷尬又冷硬的提醒了一聲要先消毒才能進來。

小老闆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嚴皓是他的半個財神爺,於是他、光明正大的把季瀾賣了,不僅親自抱著剛吹完毛還沒有徹底壓驚的美短給嚴皓上了一杯冰美式,而且還在門口掛上了暫時歇業的牌子。

冰塊在玻璃杯裡叮叮噹噹的相互碰撞,嚴皓攪吸管的動作很暴躁,杯裡的咖啡隨著他的動作濺出了不少,他落座之後就扯鬆了自己的領帶,英挺的眉眼間藏著幾分強行壓抑的猙獰。

「我要你到我那去,我對這邊情況不夠瞭解,短期內起步的時候需要你幫忙,待遇、工資,都可以由你來定,我不虧待你,我也不會…不會和你有工作之外的事情。」

無論是求之不得的人還是物都有一種令人著魔的毒癮,嚴皓指尖發僵,他狠狠捏住了手裡的吸管來維持自己的沉穩,刻意壓低的聲線掩飾不住他尾音裡的顫抖。

嚴皓自然知道季瀾已經離開靳寒了,他迫切的希望著這是季瀾棄暗投明的轉機,但他的自尊又沒法讓他在先前那場不歡而散之後袒露出什麼慶幸雀躍的情緒,他以一種笨拙的凶狠死死盯著季瀾的側臉,如果硬要說此刻的他像什麼動物,恐怕也只能是凶起來也不會讓人害怕的藏狐。

季瀾沒有抬頭去看嚴皓,而是一直在忙著給貓砂盆裡換貓砂,窗外的行道樹被風吹得悉索作響,他下意識的抬頭往對街看了一眼,剛巧看到有人藏匿在樹後正往咖啡店的方向看,即使是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他也能準確的猜到那個人是靳寒。

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季瀾平靜又惡劣的瞇著眼睛沉默了一會,以靳寒和嚴皓角度來看,他好像是正在深思熟慮著這個橄欖枝。

直到樹後的那個人不安的動了動露在外面的腿腳,季瀾才緩慢的搖了搖頭給出自己的答覆,輕描淡寫的彷彿只是在拒絕別人遞給他的一杯水一樣。

「嚴少爺,我沒有能幫您的能力,這邊的水不深,江家那麼多好手,您隨便挑一個就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