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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道[修真]》第552章
第552章 雜子凶兆

  靳一斯日夜守在天池之畔,他早已經悲觀篤定此間事遲早會脫離離淵掌握之外,但任是他也沒有想到,事情突起竟如此之快、如此之急,一切飛速地脫離了應有的軌道,非但將整個天冥族吞沒,更將整個周天諸界席捲而入。

  那一日,靳一斯一如往常凝視天池,這面天池,彙聚著整個天冥族人禱祝的所有魂力,更與離淵神魂息息相連,它看起來平靜光滑如鏡,有種無機質的清冷美麗,可靳一斯越是凝望得越久,越是揣測那繁複的神魂聯結背後,便越是覺得這清越動人的美麗背後是極度的森寒冰冷,就好像這平靜如鏡之下,隱藏著什麼極度的邪惡與恐怖。

  這不過只是冥冥之中的第六感,連普通修士的靈覺都談不上,更無法以此向離淵示警,可靳一斯卻一日比一日更對這天池提高了警惕。

  那一日,看起來一切如常,只是天池宮下傳來喧擾,這是天池宮極少發生之事,這裏是整個天冥界的聖地,所有天冥族人對此地充滿崇敬,絕不可能無故喧嘩。

  寰埏自然不會錯過這種熱鬧,它祭出水鏡,而很快,也根本不必它付出水鏡,因為那喧囂越來越近,顯是這吵鬧之源在接近天池。

  靳一斯不由皺起眉頭,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隨後,他便看到了他在這天冥界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天冥族人竟然都在!

  為首之人正是玉瑩,她此時滿面憤怒,似是氣到了極致,連平素為了維持天池宮門面的標準禮儀都顧不上,整個人似乎都在發抖,那種憤怒極為複雜,夾雜著被背叛的傷心,更有怒其不爭的失望,身為天池宮掌事,玉瑩素來以天冥族表率自居,天冥族人的禱祝中,講究的是寧和喜樂,眼前她這種憤怒失望傷心難過,顯是極不合時宜的。

  正因為如此,才叫靳一斯也好奇起來,什麼事會令玉瑩也這般模樣?

  他的目光不由飄到了玉瑩身後,或者應該說是玉瑩拖著的那個人身上,對方頭髮散亂、衣著零落,手上還緊緊抱著什麼,腳步踉蹌,看不清面目,但一路行來,如果不是玉瑩牢牢拖拽,只怕對方早就半路跌倒,此時幾乎是被玉瑩拽著前行。

  而他們二人身後,無數天冥族人俱是流露著極度的憤怒、混合著難以置信的失望,看起來這件事也已經在天冥族人中傳開,影響不甚好。

  而玉瑩來到天池宮,只躬身一禮,朝所有聚攏過來的天冥族人道:“王上臨行前將族中事託付久璘大人,此事便請大人裁決吧。”

  其餘天冥族人俱是嗡地一聲炸開了,但見他們神情,並非對久璘不滿,而是覺得此時如此出格過分,何須再要久璘大人,合該直接處置了!

  靳一斯不由皺眉,這種極度憤怒的情緒他從來沒有在性喜平靜安寧、與世無爭甚至連享樂都戒絕的天冥族人身上看到過,這一次卻強烈得叫他也不由感到隱約不對。

  久璘顯是匆匆趕來,看到這架勢也難掩吃驚:“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玉瑩面色上憤恨失望一閃而逝,她大步上前一把要去搶那個披頭散髮之人抱在懷裏之物,對方卻是語無倫次地尖叫著後退,玉瑩面色更加難看,越要伸手去奪,下一瞬間,二人竟是你來我往地交起手來。

  這是靳一斯第一次看到天冥族人彼此相鬥,玉瑩純粹的魂力凝成金色契紋,隱含莫大威能,反觀對方,魂力斷斷續續並不成形,就好像遇到什麼阻礙一般,不過三兩下,這人便敗下陣來,卻拼著受傷也不肯放手,下一瞬間,靳一斯便聽到一聲尖銳至極的嬰孩啼哭,然後,他面色一變不由看向那個人懷中抱著的東西,那居然是一個嬰兒!!!

  不只是靳一斯,哪怕是還沒搞清楚形勢的久璘看到這情形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驀然沉下面孔,他修為不是玉瑩可比,一道絢爛魂力揮灑而下,那抱著嬰兒之人根本不能動彈,小小一團嬰兒便到了久璘懷中。

  然後,靳一斯便看到了一張極其古怪的嬰兒面孔,那分明是人類的五官,不類天冥族,卻偏偏長滿了黑色細密的非人類鱗片,它張著紅紅的嘴巴,露出米粒大小的白色尖牙,哭得聲嘶力竭,卻莫名叫人對這似人非人的孩子模樣感到毛骨悚然。

  “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那披頭散髮之人拼命想掙脫周遭天冥族人的束縛,一邊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那聲音如此絕望,嘶啞破碎仿若泣血卻不自知,靳一斯面露不忍之色,縱然那個嬰兒生得奇怪了一些,可怎麼也不該這般奪子,太過殘忍了。

  這孩子的母親不知從哪里突然爆發出極大的力氣,竟是癲狂地將周遭族人全部推開,直直沖到了久璘面前,一陣陰冷的山風驀然從天池上倒卷而至,將那母親的短髮悉數卷起,靳一斯才看清她的模樣,然後他極度震驚地站了起來——

  他在這天冥族壓根就沒有認得幾個人,可這個人竟然是他見過的——白緣。

  刹那間,上次見面時那個身形有些臃腫的溫柔女子形象浮現眼前,看著那個孩子,靳一斯恍然,難道上一次白緣就已經懷孕臨產……他沒有看出來,玉瑩竟也沒有看出來,白緣借家中有事之故不再擔任天池宮掌事,現在想來應該也是避居產子之計。

  靳一斯再看那孩子的模樣,不知為何,一直以來密切觀望天池變化是否令他產生了一種類似預感的直覺,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對,隨即,靳一斯驀然反應過來,這孩子生得這般異類,那孩子的父親是何人?上次見到白緣,分明沒有聽玉瑩介紹她的夫婿……莫非這才是天冥族責難她的真正緣故?

  面對這般絕望的白緣,哪怕曾有過共事情誼,久璘的面色卻沒有半分和緩,洶湧魂力幾乎是毫不留情地狠狠朝白緣劈下,直將她劈得吐血倒地。

  白緣表情於刹那間崩潰,血淚蜿蜒而下,她的眼神彷彿直到此刻才終於聚焦,認出了眼前之人,可那眼神中又是那樣痛苦絕望:“久璘大人……白緣知錯,可孩子是無辜的……”

  久璘的神情卻如萬重冰霜凝結般透著恐怖的壓迫:“身為天池宮掌事,汝擅自放入外族之人,非但不知悔改,竟還不知廉恥與外族人珠胎暗結,產下這等邪祟之物……吾問汝,那外族人呢?!”

  白緣面色蒼白,滿臉是淚,神情痛苦至極地閉眼搖頭。

  玉瑩在她身後,簡直恨不能聯結她的神識清洗個一乾二淨,好將當初那個溫柔虔誠堅定的天池宮掌事給洗回來,玉瑩聲音憤怒地道:“汝莫不成還要當著全族之面繼續庇佑那個外族人不成?!今日久璘大人亦在此地,便是將族地掘地三尺,吾等亦要將他找回來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不知是否玉瑩口氣太過狠決淩厲,白緣身體情不自禁一抖。

  玉瑩亦是想到上一次見到白緣的情形,隨即一臉恍然,隨即加倍憤怒:“上次吾等見面之時那外族人就在爾屋中!吾是覺著奇怪,汝為何不再禱祝反去搗鼓那些靈草!”隨即玉瑩朝久璘一禮,大聲道:“大人,請速速命人去搜白緣之屋!”

  在天冥族地,這樣的搜查,不過一道神識的功夫,複命的天冥族人很快回來,可是除了他們手中的衣物、男子生活用品、明顯曾用來種植靈草的器具、還有些丹藥殘渣之外,就再沒有其他。

  玉瑩恨恨道:“爾到底將那外族人藏到了何處?!吾等找不出,難不成王上還能找不到?!”

  此事發生太快,他們誰也沒有來得及稟告天冥王,正因為如此,白緣亦不知因為背叛一直以來堅定的信仰,想到王上可能對她的處罰,她嘴唇顫抖,幾乎再難堅持下去。

  久璘看著那些東西,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人族……”然後,他目光從漩鏡塔上飄過。

  靳一斯:!

  臥槽,這與他什麼關係!他連靈草都認不全,更不會煉丹好不好!

  不過,想到上次他隨隨便便和玉瑩登門拜訪,那門後也許藏著一個潛伏在天冥族地的人族修士,再看看那些被天冥族人帶回來的東西……靳一斯便覺得對方恐怕是個心思深沉、涼薄寡幸之輩,可惜白緣母子了。

  久璘目光冰寒,第一次將沉重如山的目光放在白緣淩亂面孔上:“爾便想護著那外族人,難不成便不考慮這孽畜了?!”然後,他冰寒目光落到他拎在手上這小小嬰兒上,不論是他的視線,還是他的姿勢,都好像他手中那不是一條小生命,而是什麼罪大惡極、骯髒無比之物。

  白緣終於再也支持不下去,她痛苦地闔起了眼睛:“他、他已經離開族地……”

  周遭天冥族人登時一片大怒譁然,這般任由一個人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來去,自有天冥族之日便從未發生過,簡直是奇恥大辱!

  久璘抬手制止,然後拎著那嬰孩冷冷看著白緣,白緣顫抖著斷斷續續道:“王上……王上大典那一日……魂力太過強大,他、他有些害怕,王上離去後,他便說先去尋覓一處安全之地……再來接吾母子……”

  靳一斯不由沉默,離淵在天冥族中,先是匆匆接手數百年累積下來的事宜,商量禱祝大典,然後又匆匆前往妖族,加之認為天冥族結界牢固從未破過,竟沒有細細查過,可任是誰也不可能想到,曾為天池宮掌事、對天冥族應當最忠貞虔誠的白緣會犯下這樣的大錯……

  聽到這裏,玉瑩心中對這曾經自己尊敬過的前輩充滿了冰冷的憐憫,憐憫又鄙夷,鄙夷又憤怒:“哈,白緣瞧瞧爾落個得什麼,爾為了一個外族之人背棄整個天冥族,引外人入族地,與外人生子……可不論是爾,還是爾所生之子,對方皆棄之如敝屐!”

  白緣面色白得如紙般,急急反駁道:“不!他答應要回來的!他定然會回來的!賈郎從不會失信!”

  玉瑩卻是鋒銳地直指白緣不肯相信的事實:“若真有心,為何不帶爾母子一道離去?尋什麼安全之地,對於爾這背棄族地之人而言,族外任何一處不比族內安全,這人族修士會想不到?!”

  白緣目光再度渙散,卻彷彿仍然不肯相信地喃喃自語:“賈郎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

  玉瑩再度毫不留情地一指地上那些男子用過的東西,犀利道:“瞧瞧爾為他縫製的晴葛衫,細細密密,我天冥族人身上亦無幾件,便是爾自己所穿亦無這等精心,可他卻這般毫不留情地拋下了,便如拋下爾母子一般……醒醒吧白緣,這般之人……他連丹藥丹爐都帶走了!”

  最後一句話,多麼平淡,卻猶如平地驚雷,直直劈在白緣心頭,她跌倒在地,彷彿被抽盡了所有力氣,目光中空茫一片,好像已經不知身在何地,天池之上,不知何時,晴朗天空竟陰了下來,森冷冰寒的風陣陣刮來。

  天冥族人看著這樣的白緣,怒其不爭的議論止也不止不住,自有天冥族以來,從來沒有一個族人這樣背叛過族地。要知道,在整個天冥族,最為至高無上的信仰就是對天冥王還有整個天冥族的忠誠,白緣無疑將再者都摒棄、自絕於整個宗族。

  靳一斯他自然是沒有什麼人族不可與天冥族通婚生子的成見的,可是看到這樣境地的白緣,心中歎息之餘卻想得更多,混進天冥族的人族修士……是在離淵回歸天冥族之前,又在離淵離去,偷偷混了出去,這樣涼薄無情狼心狗肺的傢伙絕不可能是巧合混進來,對方冒著這樣巨大的風險,引誘白緣,所圖絕不會小,更可怕的是,對方居然在天冥族上下沒有發現他之時,主動離開了……這意味著什麼?

  靳一斯心跳有些快,這會不會意味著,對方已經達成目的,不論是想辦的事,又或是什麼想要的東西,對方已經到手了……

  靳一斯專注思索,並沒有留意周圍變化之時,久璘冰冷的聲音已經響起:“白緣背棄族地,即日起關押天池宮中,回稟王上然後發落。”

  這樣的處置,天冥族人雖然覺得太便宜她,可是請王上發落,任何一個族人也說不出不是來,靳一斯也略微鬆了一口氣,至少能夠待到離淵回來,先行避開了最慘烈的結局,白緣有錯,但,唉,畢竟是個可憐女子。

  可隨即久璘的話便令靳一斯刷地站了起來,只聽他一字一句冷凝道:“雜、子、凶、兆,不可久留!就此滅殺!”

  靳一斯幾乎是立時失聲道:“那不過只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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