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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來我家的漂亮男人》第5章
第五章

21

阿拆剛進學校那會兒,是他曬得最黑的時候,黑到連五官都看不清的那種,又因為少言寡語,也不是熱絡的性子,實在讓人注意不起來。

上半個學期,他在班裡就是個隱形人,可一寒假過去,這班裡的同學突然發現角落裡窩著個大帥哥,那帥哥還是個上了新聞的富二代,實在是讓人驚訝到下巴都掉了下來。

之前下了課,阿拆都是一個人默默離開,這會兒一下課,就有好幾個同學邀著阿拆出去吃飯,他們班有幾個是學生會的,看中了阿拆的家世背景,想把他給招進來。

阿拆看了眼時間,剛才顧橋說要來接他,這會兒大概已經在門口了。

他著急著離開,也不願進什麼學生會,便直接拒絕了,也沒顧得上看人臉色,就走出了教室。

顧橋沒開車,他到了阿拆學校後也沒給他打電話,而是溜進了學校裡,晃晃悠悠散漫隨意走了一圈,等阿拆電話過來,問他在哪裡,他看了眼邊上的奶茶店,報了個地址給阿拆。

顧橋買了杯檸檬茶,懶洋洋地坐在奶茶店裡,光就坐著,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搭訕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終於是不耐煩時,阿拆總算是到了。

顧橋今天是要去染個頭髮,下星期他有個畫展,怎麼著也得打扮的體面些。

不做正經事的顧少爺,為了生活和養他的小狗,隔了一年多,也終於要開張賣畫了。

去的是顧橋常光顧的店,他自個兒染了個淺栗色,眉毛順便也換了個色,阿拆坐在邊上看著他弄,折騰到了七點左右,才算是好了。

顧橋站了起來,走到阿拆跟前,雖然坐的屁股疼,但心情倒是不錯,他問:「怎麼樣,好看不?」

顧橋眉眼亮晶晶的,栗色的發襯的皮膚奶白,沒了之前黑髮那般冷清艷麗,看著很溫柔,整個人都暖了下來,阿拆伸手輕輕在那柔軟的髮絲上碰了碰,輕聲道:「好看的。」說著,又補了一句,「我喜歡。」

一星期後,顧橋的畫展開了,他在藝術上有點天分,雖然學畫晚了些,但因為有錢,就自己開了個畫廊,那畫廊裡就掛著他自己的畫,找了媒體公關給他宣傳,一幅畫也能買不少錢。

他長這麼大,其實已經不問家裡要錢了,買一幅畫夠他吃喝玩樂幾月,沒錢了在賣,一年一回,要是缺錢就一年兩回。

畫展開幕那天,來了很多人,大多都是顧橋的朋友,之前一次派對上阿拆也都見過,這回,顧橋就沒給他介紹。

阿拆走在他身邊,這一次他穿著得體,面容英俊,是圈子裡的談資,是時下新貴,誰都想和他搭訕幾句,顧橋瞧著阿拆竟然比自己還能招蜂引蝶,心裡吃味。

他三兩步,拋下阿拆,走到角落,想著找酒喝,卻想到今兒這裡是不提供酒的,心裡便更鬱悶。

這時候,邊上走上來了個人,是個女人,穿著黑色大衣,長到腳踝,長頭髮,皮膚很白,但年紀還是能看得出來,往顧橋走來時,顧橋嗅到了一股甜膩的香味,有些熟悉,卻想不大起來是在哪裡聞過。

顧橋往邊上退了兩步,那女人又上前一步,顧橋心下厭煩,轉身就想躲開,卻不料右臂一涼,接著就是刺痛,而後耳邊傳來尖叫,他都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身體就被摟進了一個懷抱裡,硬邦邦的不怎麼舒服,可卻安心。

顧橋抬起眼,便看到阿拆驚慌失措的臉,阿拆捂著他受傷的手臂,一副快要哭的樣子,顧橋忍著劇痛,扯開笑,「哭什麼,又不是什麼大事。」

阿拆深吸一口氣,他抱著顧橋,保鏢過來把那行兇的女人給挾制住了,抓著頭髮,抬起頭,阿拆看到了女人的臉,他瞳孔收縮,嘴唇微微張開,無聲的吐出兩個字「媽媽」。

顧橋的目光從阿拆臉上挪開,放在那女人身上,他這會兒算是想起來了,那味道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這不就是他曾招過的妓,阿拆的養母嗎?

22

顧橋心裡覺得煩躁,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那把刺傷他的小刀也被送去檢測,沒什麼大事,就是很普通的小刀。

可莫名其妙被紮了一刀,顧橋心裡總之就是不爽的,再加上阿拆這會兒不在身邊,他就愈加不悅了。

阿拆在警局裡做筆錄,弄完了之後去見他的養母,他們面對面坐著,養母面容憔悴,很難把她和之前那個姿容秀美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兩人說了幾句話,養母的神志恍惚,沒多久就開始朝著阿拆破口大罵,說阿拆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她養他那麼大,他為什麼要離開她,他為什麼不能愛一下她。

阿拆聽了,心裡覺得悲哀,雖然小的時候養母常常打他,那個時候他還不懂,為什麼媽媽要打自己,為什麼媽媽要這樣對待自己,他學著忍耐,他試著去理解。

他把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想也許他就是個壞小孩,所以得不到愛。

而現在他才算明白,這根本不是愛。

這是佔有慾,這是自私,這是病態,這是在傷害別人。

最後,阿拆對她說,「你刺傷顧橋這件事,我不會去插手,一切按照法律程序,等你出來,我會接你去療養院,媽媽,你很感謝你當初把我撿回來,讓我活下去,但我已經有了自己愛的人,他就是顧橋。」

阿拆回到家,推開門走進屋,便見顧橋懶洋洋的躺在地毯上,舉著手機,瑩瑩的光落在他的臉上,聽見阿拆進來的聲響,頭都沒動一下,盯著屏幕,聚精會神的模樣。

阿拆走到他身邊,彎下`身,直接把人給撈了起來,顧橋的身體僵硬,阿拆都沒給他掙扎的機會,他人已經便抱到了沙發上,裹上毯子,蓋得密不透風。

「你幹嘛啊?」顧橋語氣不善。

「你手臂還疼嗎?」阿拆問他,顧橋翻了個白眼,「剛才疼得厲害,現在不疼了。」

阿拆心裡很內疚,他覺得是自己讓顧橋受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刀,雖然傷口很淺,但那小刀卻好像扎進了他的心裡一樣。

「對不起。」他靠過去,抱著顧橋,顧橋沒應,阿拆就靜靜抱著,過了會兒,顧橋只覺得肩膀那裡酸疼,他動了動,就聽到阿拆均勻的呼吸聲,聽著像是睡著了。

這都能睡著?

你可是靠在我這個傷患身上啊!

顧橋心裡窩火,又有一大堆事情沒搞明白,他聽著阿拆略粗的呼吸聲,忍了幾秒,就硬是把他給搖醒了。

阿拆蹙著眉,就聽顧橋問:「你那養母怎麼了?你和她到底怎麼回事啊?」

阿拆一愣,半睜著眼,緩緩抬起頭,他看著顧橋,目光濕漉漉的,像只別丟下的小狗。

這樣的目光,讓顧橋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阿拆時,那像是在夏天,阿拆還沒長那麼高,膽子也沒那麼大,畏畏縮縮的跟在結賬隊伍前,因為錢不夠了,臉色變了變,像是落在水中慌張的蝴蝶翅膀掙扎,顧橋沒忍住,撿起了那只蝴蝶。

阿拆沒有選擇隱瞞,側趴在顧橋的腿上,頭發毛茸茸的,像只溫順的大狗。

聲音悶悶傳來,他把自己的生活袒露在顧橋面前,從能記事起,好的壞的,通通都說給了顧橋聽。

23

顧橋是不習慣後悔的,而現在,他卻後悔自己曾與阿拆養母做過那檔子事,特別是當他看到阿拆的臉時,一種對自己曾經的厭煩感油然而生。

他把阿拆推開,跑下了沙發,阿拆坐了起來,看著顧橋拿了煙,跑去了陽台。

阿拆緊跟過去,顧橋回頭看他,指間夾著煙,他抽了一口,阿拆眼巴巴的看著他,顧橋心裡不是滋味了。

那天晚上,顧橋拉著阿拆做了好久,他們從浴缸裡出來,又來到床上,他沒讓阿拆戴套,最後讓他射在了自己裡面,拔出來的時候,白色的濁液溢出,顧橋站了起來,走動時,大腿根緩緩淌下白色液體。

弄得那麼累,洗了澡平躺在床上,可顧橋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阿拆側躺在他的身邊,他以前習慣了一個人睡,不喜歡身邊有人,但阿拆喜歡和他睡一塊,顧橋被他磨得沒脾氣了,後來就同意了。

這會兒睡著,阿拆那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肚子上。

這小孩睡覺喜歡抱人,剛開始的時候膽子還小,規規矩矩的躺著跟個偉人似得,後來就不行了,睡到半夜,顧橋總會覺得被什麼東西沉沉壓著,醒來一看就是阿拆。

習慣這玩意兒也忒嚇人了,顧橋這會兒恍恍惚惚的想著,突然就發現,他已經習慣了身邊睡著阿拆,也習慣了早晨被阿拆拉起來去吃他做的早餐,愛上了居家生活,覺得週末窩在家裡看電影也不錯,喜歡上了大雪天,因為這個冬天很暖和,因為有阿拆暖著他。

顧橋把與阿拆相處的日子一點點的想來,他發現,原來阿拆早就潛移默化進入了他的生活裡。

這麼想著,顧橋心裡竟然只覺得惶然,他坐了起來,窗外的月光像是綢緞,慢條斯理的跌進室內,隔著淺淺的光,顧橋打量著阿拆,他的神色一點點的變化著 ,猶豫優柔最終成了如月色一般的冷。

他不想要這習慣,因為他知道,給予這些習慣的人,終有一日會厭倦會不耐,會丟下自己,而他又將是一個人,在無助寂寞中醉生夢死。

第二日,阿拆醒來,沒有見到顧橋,他有些訝異,這還是第一次,顧橋比他醒得早。

阿拆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口,突然愣住了。

顧橋坐在沙發上,腳邊放著一個行李箱,他聽見動靜,扭頭看向阿拆,阿拆朝他走來,顧橋抱著手臂慢慢站起來,他不再笑了,嘴角拉直,眼裡光也都一併攏進了睫毛裡,他看著阿拆,他說:「我要去一個南部的小島避冬,大概的兩個多月。」

阿拆一愣,隨即道:「兩個月?我不知道學校能不能放兩個月的假期,不過我專業課成績還不錯,我可以……」

「我不和你去。」顧橋出聲打斷,他對阿拆說:「我約了別人一塊,你……在這裡收拾一下,就搬走吧。」

阿拆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顧橋朝阿拆昂起頭,嘴唇微微翕動,阿拆看到他說,「我不想玩了。」

阿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顧橋拉著行李,走到了大門口,在他丟下那句話後,他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沒有留給阿拆。

阿拆知道,顧橋他說,他不想玩了,就是真的煩了厭了。

可他不明白,為什麼那麼突然,是他做錯了什麼事嗎?是不是因為養母的緣故,還是因為易家,還是因他那不磊落的童年。

阿拆茫然的想著,眼淚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他覺得心好疼,他眼巴巴的,把他的滿腔真心捧在了顧橋眼前,可顧橋卻看都不願看一眼。

這一刻,他好羨慕顧橋,羨慕這個人的沒心沒肺,渴望自己也能夠像他那般,什麼事都不在乎,愛過無數人,卻沒有一個人能留在他心頭。

24

南部小島,陽光旭麗,顧橋躺在甲板上,渾身犯懶,光曬得他睜不開眼,顧橋覺得口渴,翻了個身,啞著聲音隨口叫出了阿拆,他剛發出聲音,整個人就愣住了,這時候,邊上的人貼了上來,把酒遞到他嘴邊,叫著他的名字,餵給他酒。

酒水嗆進了喉嚨裡,顧橋皺起眉,猛地把人推開,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差,對方也被嚇了一跳,酒杯掉落,玻璃碎開,濺在了顧橋腳背上,劃開一道口子。

顧橋看著腳背上的傷,再看向對方,那人都被嚇傻了,顧橋厭煩的皺皺眉,也沒管傷口,丟下一句「不要來煩我」,便徑直朝船艙裡走去。

沒人來煩他,是他自己在煩自己。

他自己拿著紙巾按住傷口,隨意弄了一下,看著血不流了,就不管他了,趴在床上,船有些微晃,這地方太無聊了,除了暖和點,根本沒什麼好玩的,沒意思透了。

顧橋有些後悔了,後悔說走就走,怎麼著也該制定個計劃,策劃個好玩些的航線,他拉起被子,蒙住腦袋,縮在被子洞裡嚎了一聲。

本來說是要在南部避冬,因為實在是沒意思,剛到小島上,還沒呆夠兩天,顧橋便買了去拉斯維加斯的機票,就他一個人,在那邊玩了好幾個通宵,把之前賣畫的錢都花完了,顧橋才盡興,喝得酩酊大醉,晃晃悠悠的回到酒店。

喝酒了開始嚎哭,嚎哭完了又睡了個昏天黑地,飢腸轆轆的醒來下樓隨便吃點東西,瞧他那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失戀了。

可明明是他把人給甩了,把那個心心唸唸只有他的好阿拆給丟了,他為什麼還要哭?

誰明白,誰能明白?

有一日醒來,顧橋接到了他父親的電話,顧父問他在哪裡?

顧橋慢半拍,幽幽道:「在酒店。」

顧父略微沉默,接著又說:「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我和你大哥打算和易氏合作,你過來吃個飯,順便幫我和易家那位好好說些話,爭取把這個項目談下來。」

25

飛機降落在首都機場,顧橋剛從暖和的地方回來,穿著還維持著熱帶風情,短袖大褲衩走在一堆棉襖大衣中,實在是顯眼。

他也不想這樣,只是沒帶厚衣服,想穿也穿不了。

坐在首都機場內的座椅上,叫人來接自己。

顧父約了易氏飯局,說是談合作的事,易拆帶著兩個經理人過來,他不怎麼說話,飯桌上全程都是經理人犀利問答,新能源對公司的資質要求很高。

顧家在實體業做的還可以,但在這一塊卻沒多少經驗,顧父顯然是摸不著頭腦,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他的臉色也慢慢變黑了。

顧橋大哥也拉長了臉,暗地裡問顧父,這易拆真的是顧橋朋友?怎麼那麼不近人情?

顧父一言不發,抿直了嘴,皺著眉頭,看向坐在兩個經理人旁邊面無表情的易拆。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聲響有些大,顧橋朝裡走了進來,「不好意思啊,航班延遲了。」

顧橋看著吊兒郎當的,一走進屋,就把外頭裹著的大棉襖給脫了,這外套是剛才從接他的人身上給扒下來的,穿的不舒服。

他脫了衣服,裡頭就是T恤大褲衩,大腿又細又白,一屁股坐在他大哥身邊,顧父瞧著他那樣子,瞪著眼看他,「你這穿的什麼衣服,不像話。」

「剛下飛機,來不及換啊。」顧橋一派無所謂,只是被父親訓斥時,目光往阿拆那掃了一眼。

如今的圈內新貴也看著顧橋,只是往日深情都藏了起來,像每個擁有龐大家業的圈內人一般,看不出心思。

小狗還真的長大了,顧橋突然就覺得沒意思了。

顧父大約是實在看不慣顧橋那樣子,又說了幾句,顧橋實在是煩,一下子站了起來,嘴角扯開笑,「知道了知道了,既然看不慣,我走行了吧。」

他說著就往外走,顧父看著他的背影,實在是後悔,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把這禍害給叫來了。

一點用都沒,還丟人現眼。

顧橋到了外頭,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外套丟在了包房裡,也不可能再去拿了,他抱著手臂皺著眉頭,慢吞吞走到了走廊一頭。

他靠在牆邊上,捏著手機看著通訊錄,打算再坑個人來接自己,可看了一圈,目光還是溜到了最上頭的「阿拆」兩字。

媽的,偏偏是a開頭,這也太醒目了吧。

顧橋琢磨著,也是犯賤,手指點著「阿拆」兩字,撥通了。

鈴聲響了兩下,那頭便接了,顧橋翹起嘴角,可連個「阿」都還沒說呢,對方就掛斷了。

顧橋睜大眼,看著被掛斷了的電話,驚訝了。

阿拆掛了他電話?

顧橋蹙起了眉,又打了過去,鈴聲響了很久,遲遲未接,他有些惱怒了,抬起頭站直了身子,突然一愣。

那個掛了他電話的小崽子就站在他跟前,垂下眼,睫毛簇擁在一起,看不出眼裡的情緒。

他伸出手放在顧橋肩上,應該是沒有用力,可顧橋卻覺得肩頭一沉,他不禁往後一縮,後背緊貼著牆壁,他呆看著阿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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