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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冒險家》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薩伏的晚宴

  裘尼斯在三十日這天晚上,舉行一次盛大宴會。邀請很少幾個朋友。這可以說是社交圈子裡,永遠值得回憶的一件盛事。晚宴安排在一處私人的處所。他是交託旁人全權辦理的。當一個幾百萬的富翁,交託旁人全權辦理一件事時,人們總可以理解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每一盤罕見的佳餚,全可以隨時供應上桌面。侍者們捧出了陳年葡萄酒。桌上和周圍放滿了各種各類的鮮花,應有盡有的四時鮮果。邀請的人雖不多,但全是經過選擇的。裡面有美國大使;卡德先生,還有他帶來的一位知己:威廉姆.勃拉司福爵士;艾契丹.柯萊;霍爾醫生;這兩位年輕冒險家,杜本絲.柯萊小姐,和湯美.勃拉司福先生;還有最後一個,少不了的,榮譽貴賓,珍妮.芬恩小姐。

  裘尼斯不惜一切的想把珍妮.芬恩打扮得像天仙一樣。她本來就已美艷極了。杜本絲和這位美國小姐同居的公寓房間的門上,這時有人神祕地敲了一下。敲門的是裘尼斯,他手裡拿了一張支票。

  「我說,杜本絲小姐,」他搶先開腔:「妳能替我做一件好事嗎?拿了這張支票,今晚上替珍妮小姐,好好打扮一下。請妳們來參加我在薩伏舉行的晚宴。知道了嗎?不用替我省錢。妳聽懂了嗎?」

  「千真萬確,」杜本絲學他說話的口氣說:「我們會享受一下的。能替珍妮打扮,真是一大榮幸。她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人。」

  「的確是這樣。」裘尼斯熱情地說。

  他對杜本絲熱情的眨了一眼。

  「再說,裘尼斯,」她率直地說:「我……還沒給你回答呢。」

  「回答?」裘尼斯的臉色發青了。

  「你知道……當你那時候請求我……嫁給你的時候,」她支吾著說,姿態真像早期維多利亞時代的女英豪那樣,低垂著一雙眼睛。「我不會回答一個『不』字的。我已周詳地考慮過了……」

  「是嗎?」裘尼斯說,他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杜本絲突然憐憫起來。

  「你真是個大傻瓜!」她說:「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引起你這樣做呢?在那時候,我可以看得出來,你為我多花些錢也並不在乎呢!」

  「我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意思。我對妳──仍舊對妳──只有懷著一種尊敬和仰慕的崇高感情……和欽佩。」

  「啊!」她說:「當另一種感情來臨時,那樣的感情就要碰壁了!是嗎?老傢伙?」

  「我不知道你這話怎說?」裘尼斯侷促不安起來,脹紅著一張臉。

  「真會裝蒜!」她回嘴說。她大笑起來,關上門,又打開門,神聖不可侵犯的補上一句:「從道德觀點上說,我一向認為,我在遺棄愛人呢!」

  「是怎麼一回事?」珍妮問她。

  「我是說裘尼斯。」

  「他想做什麼呢?」

  「我在想,他完全是想要見妳。可是我沒讓他這樣做。要在今天晚上,等你像個榮耀備至的所羅門王,突然出現在每一個人面前的時候吧!快來!我們先去買東西再說!」

  對大多數人來說,二十九日勞動節這一天,也像平日一樣,很快過去了。罷工以及其他引起人們恐怖的威脅,已完全消失。禮拜天的報紙上,只刊登一則有關詹姆爵士──這位聞人凱.西──突然去世的短訊。他的死因,人們永遠不會知道的了。

  湯美對情勢預測得沒有錯。這是一個人的獨腳戲。這一夥人沒有了頭兒,這個組織便崩潰了。克拉梅寧在星期天一早,便離開英倫,回到俄國老家去了。這夥人的餘黨從阿斯德萊.白尼奧,狼狽地潰散逃命。只匆促遺留下一無用處,燒燬了的文件。在詹姆身上口袋裡,找到一本棕色封面的小日記本。上面記載有關這整個計畫的完整摘要。政府當局舉行一次連續十一個小時的會議。

  勞工領袖們不得不承認,他們做了旁人的爪牙。當局做出相當的讓步。這是為了想要和平,而不是要戰爭!

  內閣方面的人士明白,他們已幸運地逃過了一次空前的大災禍。卡德腦子裡,還在縈迴著前一晚發生在蘇荷那幢房屋的一幕情景。

  他走進那間骯髒的小房間裡,發現這名巨頭──一度做過他朋友的人,死掉了,喪命在自己手裡。從這死人的記事本子裡,找回這不吉祥的草案條約。他即時當著另三個人的面前,把它燒成了灰燼……英國得救了!

  三十日這天晚上,在薩伏的一處私人場所,裘尼斯正在款待他的貴賓們。

  卡德先生第一個到場,和他同來的那個樣子容易發怒的年老紳士,使湯美一看到他,馬上臉紅到髮根。他朝前面走過去。

  「哈!」這位年老紳士邊打個哈哈,邊細心地觀察他。「原來你就是我的侄兒,是嗎?甭說了──你做得真棒。你的媽畢竟把你栽培得出人頭地啦。我們既往不咎,呃?你知道,你是我的繼承人了;未來,我願供給你一筆費用──你可以把卻爾梅公園,當做是你自己的家。」

  「謝謝你,先生。你真太好啦。」

  「這位我常聽說起的年輕小姐,現在在什麼地方?」

  湯美替杜本絲做過了介紹。

  「哈!」威廉姆爵士說,眼睛瞟著她:「現今的小姐,和我年輕時候的那些小姐們,到底完全不一樣啦。」

  「說得是。」杜本絲說:「她們在衣著上,是完全不一樣了。但她們的本身,仍是一樣,絲毫沒有改變呢。」

  「唔,也許妳沒說錯。不過,那時候的頑皮小姐,現在還是頑皮小姐!」

  「是這樣麼,」杜本絲說:「我自己就是個很頑皮的姑娘呢。」

  「我相信妳的話。」這位年老紳士邊說,邊咧著嘴,嘻嘻地笑起來。高興得捏她的耳朵了。大多數年輕的小姐們,常會逗得「老頭子」心花怒放的。杜本絲的話,竟然使得這個平日嫌惡女人的老年紳士,喜形於色了。

  跟著來的,是這個膽怯的副主教。當他發現自己在這些人裡面時,他感到有點侷促不安了。他高興地見到他的女兒,是這樣的出色動人。一時看得出了神。她令人敬佩的行為,舉止的穩重,說話的得體,連煙也不抽。

  後面跟著來的是霍爾醫生,還有那位美國大使。

  「我們還是坐下來吧。」裘尼斯在招呼他們。他已做完了介紹。「杜本絲小姐,妳能……」他揮了一下手,指著那個榮譽席位。

  可是杜本絲在搖頭。「不……那是珍妮小姐的席位!當人們想到這些年來,她怎樣艱苦捱過來的時候,她應當是今晚上,這次宴會上的皇后。」

  裘尼斯投給她感激的一瞥。珍妮.芬恩羞澀地走到前面,坐到指定的席位上。她從沒有打扮得這麼漂亮過,也沒有穿得像這樣的高貴。杜本絲已真心地替她盡過力了。由著名時裝家裁製成的時裝新衣,綴滿多種美麗動人的色彩。露出她雪白的粉頸,古銅色的秀髮,使每個人都帶著讚美的目光望著她。

  不一會,晚宴便進行到最熱鬧的階段。湯美被一致要求做一次完整而詳盡的解說。

  「你對這全部事情,已親身經歷過了。」裘尼斯帶著責怪的語氣說:「你騙我說要去阿根廷──我想你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吧。你和杜本絲兩人在想,把我當做是勃朗,這使我感到有趣透了。」

  「他們原沒有這樣的想法,」卡德莊嚴地說:「這是受到那個死掉的傑作家,費盡心機灌輸毒素的影響。紐約的報紙,曾對他提起過這計劃。因此他利用報紙的力量,編織成一個,幾乎使你致命地陷身在裡面的網。」

  「我從沒喜歡過他,」裘尼斯說:「我從一開頭,就感到他有點什麼地方不對勁,我老是在懷疑,是他使凡德美太太,緘默得不敢說話。還沒等到我知道湯美被處決的命令,我便在那個星期天,馬上緊跟著和他會見,我才領悟到這事實,他自己才是這個巨頭。」

  「我卻從沒有懷疑過他,」杜本絲悲嘆著說:「我常在想,我比湯美要聰明多了──但沒有疑問的,他已勝過我不少了。」

  裘尼斯抱有同感。

  「湯美做了這次旅程裡的工具!叫他不要悶聲不響坐在那裡,也別那樣的怕羞,把一切經過說給我們聽吧。」

  「說啊!說啊!」

  「也沒什麼可說的,」湯美顯得有點忸怩不安。「我真是個笨蛋……就在這時候,我發現了安娜德的照片,才體會到她就是珍妮.芬恩。然後我想起來,她怎樣不停地大聲喊叫『瑪格麗』這個名字,轉而使我想到了那幅畫。呃,事情就是這樣。當然,我把這整件事全想過了,想想我在什麼地方做了傻瓜。」

  「再說下去。」卡德說,他看到湯美又要緘默不響了。

  「當裘尼斯把凡德美太太的事情,告訴我時,我就在擔心了。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裘尼斯或是詹姆必須達到目的一樣。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個。等到我在抽屜裡,發現了那張照片,我曾聽說過,這張照片曾被勃朗從他手裡拿走了,這使我懷疑到裘尼斯。然後我又想起,是詹姆發現那個假冒的珍妮.芬恩。到後來,我還拿不定主意──我只是兩面都不願冒險。我給裘尼斯留下一封短信,說我要到阿根廷去,以防他是勃朗,我把詹姆給我工作的一封信,丟在桌子上,讓他看到,相信這是真的事情。於是我寫信給卡德先生,打電話給詹姆,把他視作心腹,最後,我把每件事情告訴他,只沒有把我認為這文件藏匿的地點,告訴他。他幫著我去找尋杜本絲和安娜德的這做法,幾乎使我對他沒有一點懷疑了,但也不完全是這樣。我腦子裡一直在留意這兩個人。然後我接到杜本絲的一封假信──我才明白!」

  「怎會的呢?」

  湯美從口袋裡,取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給他們看。

  「不錯,這是她寫的字。但從她的簽名上,我知道,這不是她寄來的信。她從沒有把自己的名字,寫成『兩便士』。不過,從沒有看到過她寫信的人,也許極容易犯上這種錯誤。裘尼斯已看到過她寫的信了──他曾有一次,給我看她寫的信──可是,詹姆沒有看到過她寫的信!以後的事情,便容易了。我叫亞爾勃趕緊到卡德先生那裡去。我假裝離開,暗地裡卻折回頭。當裘尼斯駕著他那部車子駛來時,我覺得,這不是勃朗計劃中的一部分──那就可能會有麻煩。除非是詹姆確實被當場捉住,我知道,卡德先生絕不會聽從我空洞的說話,而是相信他的。」

  「我不會相信的。」卡德傷感地插嘴說。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把這兩位小姐,送到詹姆那裡去的原因。我確信她們遲早會被帶到蘇荷那幢屋子去。我用手槍威脅住裘尼斯,因為我要杜本絲親自把這件事,告訴給詹姆聽。這樣他才不致於懷疑到我。等她們兩人走掉後,我叫裘尼斯把車子飛快駛回倫敦。我在路上,便把這全部事情告訴他。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趕到蘇荷去,和卡德先生在外面會合。同他把事情安排妥當後,我們便走了進去,躲藏在壁龕的帷幔後面。警員們接到命令說,如果有人來請求他們,不准放一個人進到那幢屋子裡。沒別的了。」

  湯美忽然停住說話。

  沉寂了片刻。

  「再說,」裘尼斯忽然說:「對珍妮.芬恩的那張照片,你完全弄錯了。那是從我這裡拿走的,我不過又把它找了回來。」

  「在什麼地方找回的呢?」杜本絲大聲問他。

  「在凡德美太太臥室牆上的那隻小保險箱裡。」

  「我早知道你有找到了什麼,」杜本絲帶著責備口氣說:「我對你說實話吧,就是那件事,使我驚異地懷疑起你來了。你為什麼不說呢?」

  「我想,我也有點懷疑呢。這張照片曾一度從我身上拿走,我決定假裝沒有拿到它,直等到有個攝影師沖印了成打的照片!」

  「我們全隱藏過一些事情,」杜本絲想著說:「我認為是做秘密工作使你那樣做的吧!」

  沉寂了一會,卡德先生從口袋裡,掏出一本有點破爛的棕色小本子。

  「勃拉司福剛說過,我是不會相信詹姆有罪的,除非當場捉到他。的確,在我沒看過這小本子裡面所記述的事情時,我還不會完全相信呢。我會將這小本子移交給蘇格蘭警場保管,但永不會被公開。詹姆和法律扯上的悠久關係,會引起人的反感。但對你們知道這件事實的人來說,我建議裡面有幾節,你們可以看一下,便可以明白這個巨頭的非凡狂想。」

  他打開小本子,翻著這薄薄的幾頁。

  「……保留這小本子,是件瘋狂的事。我知道,這也是對我不利的證據。但我對於冒險,從沒有畏縮過。我感到對自我表現,有種迫切的需要……這小本子,只能從我死後屍體上拿走……

  「……早些時,我體會到,我這人有種異乎常人的能力。只有蠢人才低估他的潛力。我的腦筋,遠超過普通一般人。我知道,我生來做事是無往不利的。我的外貌是唯一對自己不利的地方。我冷靜,但卻自卑……這很難形容得出……

  「……我小時候,曾目睹過一樁聞名的謀殺案的審訊。那個被告律師的才能和雄辯,給了我深刻的印象。首次,我抱著此種想法,把我的才能,用在這一方面……我對刑事被告席上的這名罪犯做過研究……他是個笨蛋──令人難以置信的愚蠢。縱使有這位律師的辯才,也難以挽救他。我不由對這人感到輕蔑起來……於是我想到,這罪犯是個低能兒。是腐化了的文明,使他犯了罪……奇怪的是人類的腦筋,從沒有體會到這特殊的情形……我縈迴著這種想法……這是一件了不起的職業──有無限的機會!

  「……我研讀罪犯學和刑事方面的書籍。完全證實我的看法。腐化、疾病──絕不是一個具有遠見的人,所想從事的一種職業。於是我在考慮了。假定我的狂妄抱負能實現──我當了律師,升到我職業的巔峰?然後我躋身進入政界──譬如說,我當了英國的首相?以後又怎樣呢?這不是很有權勢嗎?我夢寐以求的權勢,是絕對的!而這種權勢,僅能在法律以外,才能得到。我便玩弄人性的弱點──組成和控制了一個大機構,最後破壞現有的法令和秩序。這種想法使我如痴如狂了。

  「……我知道,我必須過雙重的生活。像我這樣的人,一定要引起人們的注意。我就要有一個卓具成就的職業,以掩護我真正的活動……我必須養成一個個性。變成一個有名的凱.西。塑造成一種獨特風格和吸引人的魔力。如果我選擇做一演員,我會做個最偉大的演員!不偽裝,不塗脂抹粉,不戴假鬍子!有個性!做得要恰如身分!我恢復原狀時,又是我自己,寧靜、謙遜,像其他每一個人一樣。我叫自己做勃朗。有幾百個叫勃朗的人呢──有幾百個像我一樣的人……

  「……在我偽裝的生涯上,我做成功了。我必須做成功。我做其他的事,也將會成功。像我這樣一個人,是不能失敗的……

  「……我讀過拿破崙的生活史。他和我有許多相同的地方……

  「……我養成替罪犯們辯護的習慣。一個人應當照顧他自己的同胞……

  「……有一兩次,我感到害怕了。第一次是在義大利,參加一個晚宴。一位教授──一個偉大的精神大夫正在場。談話便說到精神病上去。他說:有許多男人都是瘋子,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明白,他說這話時,為什麼他望著我。他的眼色很奇特……我並不喜歡這個樣子……

  「……戰爭使我不安起來……我認為它會促成我的計劃。德國人做起事是這麼有效率。他們的諜報組織也一樣出色。街上充滿了穿卡其服的男孩子。全是愚蠢的年輕笨蛋……我卻不知道……他們卻贏得了這場戰爭……這使我不安了……

  「……我的計畫進行得不錯……有個女孩子闖了進來──我不認為,她真的懂得什麼……

  「……一切進行得不錯。喪失記憶力,是件惱人的事情。這不可能是假裝的。沒有一個女孩子,能騙得過我!

  「……二十九日這天……就很快到了……」

  卡德停住了話。

  「對於計劃中策略方面的細節,我不讀下去了。但有兩小節是說到你們三個人,說得很有趣呢。

  「……把這個女孩子,自願地引誘到此地來,我成功的消除了她的懷疑。但她那種靈敏的直覺,也許是危險的……她必須不要妨礙我才好……我對這個美國佬,沒一點辦法。他懷疑而不喜歡我。不過他無法知道罷了。我想,我的裝甲是堅牢不可破的……有時候我怕低估了另一個孩子。他並不聰明,可是事實卻很難瞞過他的眼睛……」

  卡德闔上小本子。

  「一個大人物,」他說:「天才,或是個神經病,誰能說得出呢?」

  緘默了一會。

  然後卡德站起身。

  「我敬你們一杯。你們兩人合夥的冒險事業,證明了是這樣的成功!」

  他們在一片歡呼聲中,互相乾杯。

  「我們想知道更多的一些事情,」卡德望著這位美國大使說:「我知道,我也是代表你說的。我們想請珍妮.芬恩小姐把她的故事,說給我們聽聽,只有杜本絲小姐一個人聽過呢──但在沒說之前,我們先來祝賀她的健康而乾杯。祝賀這位美國最勇敢的女孩子。她是應當受這兩個大國的頌揚和感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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