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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冒險家》第19章
第十八章 電報

  湯美一時感到為難起來。他閒逛著走進一家餐廳。叫了一客豐富的午餐。四天的監禁生活,他要好好地補足一下了。

  他正把愛吃的魚剛吃到一半,還在往嘴裡送的時候,瞥見裘尼斯走了進來,他雀躍著揮舞一份菜單,想引起裘尼斯的注意。他看到了湯美,一雙眼睛好像要從臉上凸出來一樣。他跨著大步走過來,執緊了湯美的手。

  「天啊!」他突然叫著說:「真的是你?」

  「當然是我啦。為什麼不應當是我呢?」湯美說。

  「為什麼不應當是麼?唉,譬如說:你不知道,你已被人認為不在人世了麼?我推想,再過幾天,我們要為你舉行一次神聖的安靈彌撒了。」

  「誰說我不在人世了?」

  「杜本絲!」

  「我想,她是想到了『好人命短』的那句俗語。我就是大難不死,才能活到現在。啊,杜本絲在哪兒啊?」

  「她不是在此地嗎?」

  「沒有啊。辦公室那些傢伙說,她剛出去了。」

  「我想,她是出外購物去了。大約在一小時前,我還用車子送她到此地的呢。我說,你可以放棄你這英國式的鎮靜功夫,對事情靜下心行嗎?這些時候,你到底在搞些什麼啊?」

  「喔,假如你想在此地用餐的話,先叫了再說吧。這事情說來話長呢!」

  裘尼斯拉了一張椅子到桌子對面。招呼了一名侍者,對他說要吃些什麼。然後轉過身對湯美說:「說啊,我猜想,你已冒過一些險了。」

  「多少是這樣。」湯美謙虛地說。他便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裘尼斯聽得著了迷。排滿在他面前的半打餐盤,他都忘了吃了。最後他嘆了口氣,說:「妙!真像看了一本動人的小說。」

  「現在我的故事說完了。」湯美說。邊伸手取了一粒桃子。

  「我……我們,」裘尼斯拉長聲調說:「我們也有過一些冒險呢。」

  現在輪到他來講故事了。他從波乃茅一無成就的跟蹤開始,說到他回到倫敦,買汽車,杜本絲天天在焦急,去拜訪詹姆爵士,以及那天晚上聳人聽聞的經過情形。

  「可是,是誰殺了她的呢?」湯美問他。「我還是不十分明瞭。」

  「那個醫生想得太容易了,說她是自殺的。」裘尼斯說。

  「還有詹姆,是麼?他的意思怎樣?」

  「他是個法學大師,也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裘尼斯說:「我應當說,他保留有判斷權。」他繼續說到這天早上,事情發生的詳情。

  「失去了她的記憶力?呃?」湯美感到興趣地說:「天啊,這就說明了,當我說要盤問珍妮.芬恩時,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奇怪地望著我了。我當時也被弄得糊塗了,原來是這樣的。但像這種事,一個人怎能想得到呢!」

  「珍妮.芬恩在什麼地方,他們沒給你洩漏出任何的線索嗎?」

  湯美遺憾地搖搖頭。

  「一點也沒說起過。你知道,我真有點笨。我本可想些辦法,套出他們更多底細的。」

  「我想,你能平安回到此地,也夠運氣的了。你虛張聲勢,把人騙得不錯。你怎會把一切事情想得這麼恰到好處的,換了我不被打得半死才怪!」

  「我是因為害怕極了,不得不想出一些花樣來。」湯美說。

  歇了片刻,湯美又把話題轉到凡德美死亡的事情上去。

  「真的是氯醇嗎?」

  「我相信不是的。至少他們說是因服藥過多引起的心臟病,或是像這類的風涼話。這一切全沒有問題。我們不想受到偵查的麻煩。不過我猜想,杜本絲和我,甚至連這個自炫博學的詹姆爵士,全有這同樣的想法。」

  「勃朗呢?」湯美小心地問。

  「當然他贏啦。」

  湯美點點頭。

  「勃朗同樣沒長翅膀呢,我不明白他怎能進出自如的。」他想著說。

  「是用了某些高級的轉移人們注意的特技吧!或是用了某些影響力,使凡德美無法抗拒,逼著她自殺。」

  湯美尊重地望著他。

  「好極啦,裘尼斯。的確好極了。特別是這種說法。不過,這倒使我冷靜下來了。我渴望找到一個有血有肉、真正的勃朗。我認為,我們這些天才的年輕偵探們,必須要有所作為了──查究一下這些進出要道,輕輕拍拍他們額頭上的腫塊,直到他們解開了這神祕的答案。讓我們到凶案現場去察看一下。我希望能夠找到杜本絲。我們可以在麗茲歡聚一下。」

  他們到辦公室去探問,杜本絲還是沒有回來。

  「我想到樓上去察看一下。」裘尼斯說:「她也許在我的客廳裡呢。」他走掉了。

  這時候,突然有個小孩,碰碰湯美的手肘說:「我想,這位年輕的小姐……她已坐火車走了。先生。」他不好意思地輕聲說。

  「你說什麼?」湯美把他搖晃著問。

  這孩子的臉比先前更紅了。「先生,我聽見她對一部計程車司機說了卻寧.克魯司,便匆忙地駛走了。」

  湯美瞪著他,吃驚地睜大一雙眼睛。這小孩鼓起了勇氣,繼續說了下去。「所以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她要我拿張火車時刻表和旅行地圖給她。」

  湯美打斷他的話,問他:「她什麼時候要的?」

  「我把電報遞給她的時候,先生。」

  「電報?」

  「是的,先生。」

  「什麼時候?」

  「大約在十二點半的時候。」

  「快把實際情形告訴我。」

  小孩深深呼吸了一下。「我把一份電報送到八九一號房間,這位小姐正在那裡。她連忙拆開電報,喘著氣,然後樣子好高興地說:『你替我拿張火車時刻表和旅行地圖來。快點,亨利。』其實,我並不叫亨利。不過……」

  「這不要緊。」湯美不耐地說:「你再說下去。」

  「我給她送去了。她叫我等著,一面在查看。然後抬起頭望望那口時鐘。她說:『趕快叫他們,替我叫一部計程車。』她便到鏡子前,戴上帽子,轉眼間下樓去了。幾乎跑得和我同樣快。我望著她奔下石階,進了車子。聽到她說出要去的地方。」

  孩子住了口,透了一口氣。湯美仍用眼睛瞪著他。這時候,裘尼斯走來了。手裡拿了拆開的一封信。

  「侯秀繆,我說。」湯美轉過身對他說:「杜本絲,她親自去做偵探啦!」

  「這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是啊,她去了。她一看到電報,便急著坐上計程車,到卻寧.克魯司去了。」他一雙眼睛落到裘尼斯手裡的信上。「啊,她留給你一封信,不壞啊!她說到什麼地方去嗎?」

  幾乎是不知不覺的,他伸出手要去拿信。可是裘尼斯把信迅速摺了起來,放進了口袋。他似乎有點為難了。

  「我想,這封信和那件事,沒一點關係。這是說的另一件事。是我請求她的事,她給了我答覆。」

  「噢!」湯美困惑了,好像在等著更多的解釋。

  「你現在知道了。」裘尼斯突然說:「我還是告訴你的好。今天早上,我向杜本絲小姐求婚呢。」

  「哦!」湯美顯得尷尬起來,感到昏眩。裘尼斯的說話,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一時被這幾句話弄糊塗了。

  「我想對你說明,」他繼續說:「我向她提起這件事前,我便說清楚,我不願在任何方面干擾你和她之間的事情……。」

  湯美站起身。

  「這一切全沒有問題。」他馬上說:「杜本絲和我是多年的知己,別無其他關係。」他用一隻稍微顫抖的手,燃上一支煙。「這完全不要緊。杜本絲常說,她是在找尋……」

  他突然停住了話,臉變得更紅了,不過裘尼斯一點也沒有不安的樣子。

  「噢,我想,有錢就行啦。杜本絲立刻對我說明了。她並沒有說假話,我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的。」

  湯美好奇地望了他一會,似乎想說些什麼,轉而改變了主意,默然不響了。杜本絲和裘尼斯!啊,為什麼不能配成一對呢?事實上,她不是曾悲嘆過──她沒有認識一個富翁嗎?她不是曾公然承認過,她嫁人的目前就是為了錢嗎?──假如有機會的話?現在,她遇見了這個年輕的美國百萬富翁,使她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她不可能錯過的。她原是為了錢而做事的,她總是這麼說的。為什麼要責怪她呢?她不過是恪守她自己的信條罷了。

  然而,湯美真的在責怪她了。他滿含著情感和不合理的埋怨。說起這些事情,總是有理由的──不過,一個偉大的女孩子,絕不會為了錢嫁人啊!杜本絲太冷酷無情,也太自私了。如果他能夠不再看見她,他將會感到高興。這原是個骯髒的世界!

  裘尼斯的說話,打斷了他的沉思。「啊,是的,我們應當能夠相處得很好。我聽說,她總是拒絕你……」

  湯美抓住他的手臂。「拒絕?你是說拒絕?」

  「是啊!我不是對你說過了,她說不出一點理由拒絕我,只是說『不』。我聽說,匈奴人稱這種女人叫永恆的女性。不過,她馬上恢復了情緒,我想我催促得她太急了些……」

  湯美顧不得禮貌的打岔著問道:「她在那封信裡說些什麼?」

  親切的裘尼斯把信遞給他。

  「信裡一點也沒提到她要到什麼地方去。」他對湯美說:「如果你不信,你自己看好了。」

  這封信是杜本絲用她熟悉的求學時代的書法寫成的。信上說:「親愛的裘尼斯:用寫信來代替說話,比較好講。我還沒心思去煩惱結婚的事,我想先找到了湯美再說。讓我們把這件事留到那個時候再說吧。你敬愛的杜本絲。」

  湯美把信還給他,眼睛在閃亮。他情緒激動起來,他現在才知道,杜本絲是這樣的高貴和大公無私。她不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裘尼斯嗎?事實上,這封信顯出一種軟弱的徵兆,對這一點,他可以諒解。這封信幾乎像是給裘尼斯一種暗示,意思是激勵他盡力去找尋湯美。他推測,她並非是真有意那樣寫的。敬愛的杜本絲,世界上再沒有像妳這樣讓人敬佩的女孩子了!當他了解她時──他的想法便截然不同了。

  「像你說的,」湯美振作了一下精神。「信裡沒有任何暗示,說她要做什麼。嗨,亨利!」

  這小孩聽話地走了過來。湯美掏出了五先令。

  「還有一件事,你可記得,這位小姐把那份電報怎麼處理了?」

  亨利喘著氣說:「她把它搓成一團,丟到壁爐裡去,還歡呼了一聲!先生。」

  「你已說得很清楚了,亨利。」湯美說:「五先令給你。快來,裘尼斯,我們一定要找到那份電報才好。」

  他們急忙奔上樓。門上還留著她的鑰匙。房間裡的情形和她離去時一樣。壁爐裡有一個紙團。湯美把它拆開,攤平了。

  電報上這樣寫著:「事情大有進展,即來。約克謝,艾伯萊,摩脫屋──湯美。」

  他們兩個面面相覷,怔呆了。裘尼斯首先開腔說:「湯美,不是你發的電報?」

  「當然不是我發的。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猜想,事情糟糕了。」裘尼斯冷靜地說:「他們抓到她了。」

  「什麼?」

  「當然是這麼一回事──他們冒簽你的名字。她像頭羔羊般,投進了虎口。」

  「天啊!我們該怎麼辦?」

  「這有得我們忙的了。去追尋她!快!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她沒把這份電報帶走,真太幸運了。如果她帶走了,我們可能永遠也沒法找到她了。現在我們要儘快行動,那張火車時刻表和旅行地圖在什麼地方?」

  裘尼斯的一股幹勁起了效用。沒有了他,湯美在決定好計劃,採取行動前,可能會坐下來把事情考慮個半小時之久。有了他,免不了要趕緊了。

  裘尼斯詛咒嘀咕過幾句後,他把火車時刻表和旅行地圖遞給了湯美。

  「在這裡,約克謝,艾伯萊。從金.克魯司,或是聖龐克斯。(這小孩一定弄錯了。是金.克魯司,而不是卻寧.克魯司。)她搭的是十二點五十分那班火車。二點十分有一班火車,不過已開走了。下一班是三點二十分。慢車。」

  「坐汽車去怎樣?」

  湯美搖著頭。「如果你喜歡,你就駕著車子去吧。不過,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坐火車去。要緊的是要保持鎮靜。」

  裘尼斯在叫苦了。「這樣也好。不過,我一想到那個天真年輕的女孩子身陷危境,就感到急躁起來!」

  湯美木然地在點頭。他正在沉思。一會兒他說:「我說,裘尼斯,他們這樣騙她去,幹嘛呢?」

  「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說,我不認為他們抓了她,會對她有任何的傷害。」湯美在解釋,邊在皺眉蹙額地沉思。「她只是個人質罷了,不會有立即的危險。因為如果我們對任何事有了行動,她對他們就大有用處了。只要他們抓住她,他們就控制了我們,明白了嗎?」

  「沒錯,」裘尼斯想著說:「你說的對。」

  「還有,」湯美接著說:「我對杜本絲非常有信心。」

  這是一次令人疲累的旅程,停了不少站點,車子上擠滿了人。他們換過兩次車,一次在康卡斯脫,另一次在一處小站。艾伯萊是個荒僻的小車站。只有一個站務員。湯美問他:「你能告訴我,到摩脫屋怎樣走嗎?」

  「摩脫屋?從這裡過去,相當遠喔。你是說,瀕海的那幢大房子嗎?」

  湯美硬著頭皮說是。聽了這人嘮嘮叨叨的指點後,他們高興地離開了這小車站。天開始下起雨來,他們翻起衣領,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在這條泥濘的土路上。突然湯美停了下來。

  「等一會,」他又跑回車站,抓著這站務員問:「請問,你可記得,有沒有一個年輕小姐,坐了早先一班十二點五十分,從倫敦開來的火車?她可能問過你到摩脫屋的路。」

  他盡可能地描述杜本絲的模樣,可是這站務員一直在搖頭。那班火車有好幾個人下車呢。他記不得有這麼一個年輕小姐了。不過他非常肯定,沒有人問過他到摩脫屋的路。

  湯美又回到裘尼斯身旁,向他解釋。失望像鉛一般沉重地壓在他身上。他相信,這樣找下去,不會有結果。敵人已領先三個多小時了。對勃朗來說,三個小時已儘夠了。他不會理會那封電報有沒有被發現的可能。

  路好像永無止境似的。他們一度轉錯了路,偏離要走的方向,走了大約半哩的路程。有個小孩告訴他們說,摩脫屋就在第二個轉彎的地方時,時間已過了七點。

  一扇生鏽的鐵門,淒涼地挨著鉸鏈在晃動。車道上積滿厚厚一層的樹葉。這地方的氣氛,使兩人的心裡起了一陣寒意。他們走在這條荒涼的車道上,樹葉減慢了他們的腳步,陽光又被掩蔽了,像是走進陰森的地獄。頭上的樹葉拍拍作響,顯出一股哀傷氣氛。偶爾有一張潮濕的樹葉,毫無聲息地飄落下來,碰觸到他們臉上,那種冰冰涼涼的感覺,使他們嚇了一跳。

  轉過這條車道時,他們見到了這幢房屋。它也一樣荒涼和空洞。百葉窗都拉上了。門前石階上,長滿著苔蘚。杜本絲真會被引誘到這樣荒蕪的地點來嗎?這似乎是令人難以相信的事。這條路看來已有好幾個月,沒有人類走過的足跡了。

  裘尼斯急著去拉生鏽門鈴的把手,響出一陣刺耳的鈴聲,在裡面激盪起空洞的回聲。沒聽到有人走來開門的聲音。他們接連拉了好幾遍。可是,仍沒見到有人影。於是他們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周圍靜悄悄的,百葉窗關得緊緊的。如果他們能相信自己的一雙眼睛的話,這場所準是空的了。

  「完了。」裘尼斯說。

  他們慢步折回大門口。

  「鄰近必定有村莊。」裘尼斯說:「我們還是到那裡去問問看。他們也許會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人來過。」

  「好啊,這主意倒不錯。」

  他們不一會走到一處小村莊。在村莊郊外,他們遇到一個搖晃著一袋工具的工人,湯美攔住他問:「請問摩脫屋怎麼走?」

  「摩脫屋嗎?那裡沒人住啊,已空了許多年了。如果你們想去看看,斯惠納太太有鑰匙──她就住在郵局隔壁。」

  湯美謝過他。他們立刻找到了。這是一家糖果和雜貨店,一邊是郵局。他們去敲門。一個穿著乾淨,樣子健壯的女人,來開了門,她爽快地掏出了鑰匙。

  「但我不知道這個地方適不適合你們住,先生。需要大事裝修一番才行,天花板全部都裂開了,可能要花上一筆可觀的錢喔。」

  「謝謝妳。」湯美高興地說:「我敢說這屋子快要被淘汰掉了,可是目前房子也不容易找。」

  「你這麼說沒錯,」這女人愉快地說:「我女兒和我女婿正在找合適的屋子,我不知道要找多久呢。先生,時間太晚了,你們看不清楚的。還是等明天怎樣?」

  「沒關係,今晚我們只要去看一下。我們沒到此地前迷了路,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地方可以過夜的?」

  她感覺有點遲疑。

  「有家叫約克謝.阿姆的地方。不過,那不像你們兩位先生住的地方。」

  「哦,這就好極了。謝謝妳。我想再請問一下,今天有沒有一位年輕小姐,到妳這裡來看過房子?」

  女的在搖頭。「有好久沒有人來過這裡了呢!」

  「謝謝妳。」

  他們重又折回摩脫屋。大門仍在搖晃著,聲音顯得更響了。裘尼斯劃亮了一支火柴,仔細在察看地板。然後他在搖頭了。

  「我敢說,沒有人來過此地。你看這塵垢積得多麼厚,卻沒見到一絲足跡。」

  他們在這幢荒涼屋子裡徘徊。到處一樣,積著厚厚一層塵垢,顯然沒有人來過。

  「我明白了,」裘尼斯說:「我不相信,杜本絲到此地來過。」

  「她一定來過的。」

  裘尼斯搖著頭,沒再說什麼。

  「我們明天再來看吧,」湯美說:「也許,白天會看得更清楚一點。」

  第二天早上,他們又去看了一次。勉強得到一個結論。就是這幢房屋,已相當久沒有人來過了。如果不是由於湯美幸運的發現,他們也許要走掉了。就在他們折回到大門時,湯美突然大叫一聲,停住腳步,從枯了的樹葉堆裡撿起一件東西,伸手遞給裘尼斯看。這是一枚金質小飾針。

  「是杜本絲的!」

  「你能肯定嗎?」

  「絕對肯定。我常看到她別著的。」

  裘尼斯深呼吸了一下。

  「我猜想,是這樣的情形沒錯,她應該到過此地。我們可以拿那家旅店當做總部,在此地附近到處問問,直到我們找到她為止。一定是有人見過她的。」

  他們立刻開始活動起來了。兩人分工合作,結果一樣──沒有人在鄰近看到過杜本絲這樣的人。他們受到了挫折,但還沒氣餒。最後他們改變了策略。杜本絲待在摩脫屋附近應該時間很短,這表示她一定是坐車子來的。他們便又去探問那天有沒有人在摩脫屋附近看見一部車子停過?他們仍舊沒有得到一點結果。

  裘尼斯打電話到鎮上,叫來他自己的車子。每天他們毫不氣餒地到附近搜尋。他們看到了一部灰色轎車,便抱著極大希望,跟蹤到老遠的地方去,結果是失望而回。

  每天他們出去搜尋一次。裘尼斯像一頭被牽著走的獵狗,追蹤著微弱的線索。每一部駛過村上的車輛,都被跟蹤過了。他逼著這些車主們,接受他反覆盤問、察看。他這樣每做一次,跟著就道歉一次。凡是遇到他的人,就得自認霉氣一次。他在平息這些人的憤慨時,很少失敗過。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還是沒找到杜本絲的蹤跡。這些誘拐她的人,計劃得倒是這麼巧妙,這女孩子確是行蹤不明了。

  另一種想法,使湯美心裡感到好痛苦。

  「你知道我們到此地有多久了?」一天早上,他們面對面用早餐時,他問裘尼斯:「已有一個星期啦!我們再也不會找到她了。下個星期天,就是二十九日這天了!」

  「糟糕!」裘尼斯想著說:「我幾乎把二十九日這天忘了。我只想到杜本絲,其他什麼也沒想到。」

  「我也一樣。不過至少我還沒忘記二十九日這天。不過這比起我們尋找杜本絲的事,也不見得有多重要了。今天二十三日,時間越來越急迫了。如果我們能找到她,便一定要在二十九日以前找到她──過後她就完了──扣留她做人質的這齣戲,到時候就要結束了。我覺得一開頭,我們就大錯特錯。我們只是在白蹧蹋時間,並沒有得到一點結果。」

  「我還和你在一起呢。我們可算是一對笨伯。嘴裡塞滿一大口東西,卻吞不下去。我不想再做傻瓜了!」

  「怎麼說?」

  「我說,現在還是像一星期前,事情剛發生一樣。我們立刻回到倫敦去,把這件事,交給你們英國警方去辦。我們妄想自己做偵探。做偵探!這真再笨也沒有了!我玩完啦!我已受夠了。讓蘇格蘭警場替我去找吧。」

  「你說得有理,」湯美吞吞吐吐地說:「但願上帝立刻把我們送回到那裡。」

  「不能再耽誤了。我們真像兩個孩童,在玩兜圈子把戲。現在我只好到蘇格蘭警場,登門求教了。我猜測,我們到底比不上那班職業上的行家。喂,你要和我一起去麼?」

  湯美在搖頭。「一齊去有什麼用呢?我們當中有一個人去就夠了。我可以留在此地,再做一次搜尋,也許會有所發現呢。一個人對事情的發展是難以逆料的。」

  「好,那麼再見啦。不要多久,我會陪著幾名督察回來的。我會請他們盡最大的力量。」

  不過,事情的發展,並不像裘尼斯原先計劃那樣。這天稍晚的時候,湯美接到了一份電報:「速來曼徹斯特,米德蘭旅館見面。有重大消息。裘尼斯。」

  這晚七點半時,湯美搭車到了那裡。裘尼斯正等在月台上。

  「我猜想,你接到了我的電報,一定會搭這班火車的。」

  湯美抓緊他的手臂。「什麼事?你找到了杜本絲?」

  裘尼斯搖頭。「沒有。不過,我在倫敦找到了這件東西在等著我,是剛到的。」

  他把一份電報遞給湯美。他睜大了一雙眼睛。

  「找到了珍妮.芬恩。即來曼徹斯特,米德蘭旅館──皮爾.艾奇頓。」

  裘尼斯取回了電報,摺起來。「奇怪,」他想著說:「我以為律師那傢伙已溜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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