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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奴兒》第4章
第三章

  小寶正站在一片草莽堆前,一見主人來了,立即獻媚地搖起尾巴來。賀三郎正要罵它,忽見小寶後方不遠處站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那馬有鞍,身上還掛著一隻籠子。賀三郎正要走過去,就聽草莽叢中傳來細微的喘氣聲。

  賀三郎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走過去——草堆裡,居然躺著一名渾身血污的漢子!

  賀三郎嚇一大跳,他端詳著對方。那漢子傷勢很重,但還活著,他身材中等,穿著鴉青色的衣裳,此刻衣服已經破了好幾個大口,並被泥污與鮮血弄得慘不忍睹,不過繡在衣領上的金色扇子圖案卻依舊能清晰辨認。一柄沾血的彎刀跌落在漢子身旁,賀三郎雙手顫抖地撿起來。駿馬,彎刀,加上漢子的裝束,由此看來,此人一定是江湖中人!

  賀三郎懷著亢奮的心情,將那漢子扛了起來,對方呻吟著,似乎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賀三郎扶著他,艱難地走回家中。

  阿犁見他帶著這麼一個重傷者回來,也是驚得六神無主。兩人合力將漢子拾到炕上,給他清洗傷口、上藥、包紮,忙了一輪之後,那人終於輾轉醒來。

  儘管身受重傷,不過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眼神裡的黑煞光芒。漢子轉扭脖子,環視四周,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炕前的兩人身上——看樣子這兩人不是敵人。

  「你們是誰……」他聲音沙啞地問。

  「我叫賀三郎,他叫阿犁。」賀三郎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碧蟬村。」賀三郎有問必答,這麼難得才遇上一個江湖人,他可要把握機會跟對方好好結識。

  「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是的,我家的狗發現你倒在草堆裡了,我就把你救了回來……」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阿犁已經體貼地給漢子倒來一碗溫水。那漢子無力接過,他忙將他扶起來,喂著他喝下。

  喝下水之後,漢子的精神似乎恢復了一點。他道:「你們救了我,我一定會報答的。」

  他說完,指著自己腰上的錢袋,又道:「我袋子裡有一錠金元寶,你們拿去吧。」

  賀三郎忙搖頭:「不行,前輩,救人於難是很應該的,我們不能收您的錢。」

  「哼……」那漢子笑了,且笑得很詭異。賀三郎越發覺得他來頭不小,他套近乎地問:

  「請問前輩尊姓大名?」

  「叫我鐘權吧。」漢子不緩不疾地說。

  「原來是鐘前輩,那請問鐘前輩是哪個門派的?為何會受了如此重傷?是否被人襲擊了呢?」賀三郎急於探討江湖中的種種事情,性急之下連續問了幾個問題。

  鐘權冷冽地橫了他一眼。「小子……你問得太多了。」

  賀三郎知道自己冒犯了,連聲道歉。那鐘權又冷聲道:「有時間在這裡問這些……不如幫本座去把馬兒牽回來。」

  「好的,前輩,我馬上去,馬兒就在山上而已。」賀三郎說完,積極地跑出去。屋裡只剩下阿犁與鐘權,阿犁總覺得對方身上散發著很邪門的氣息,他恐懼地縮在角落裡。

  還好鐘權也沒什麼力氣理會他,他兀自閉上眼睛休息。阿犁偷偷看著對方,他不明白為何向來待人冷淡的賀三郎會對這陌生人如此熱絡,而且三郎從來就不是那種會隨便任他人差遣的人。

  三郎,你到底是怎麼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在阿犁心中悄然擴散……

  「前輩,馬兒牽回來了。」賀三郎一跨進屋裡就低喊道。

  鐘權睜開眼,緩慢地坐起來:「給馬兒喂水,還有,把它背上的鳥籠拿來。」

  「好。」賀三郎馬上又跑出去,沒一會兒就提著一隻鳥籠進來,籠子裡正關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

  鐘權問:「你們兩個誰會寫字?」

  「在下會,前輩有什麼要寫的儘管吩咐。」賀三郎立即自告奮勇地回答。

  「嗯,拿紙筆來,幫我寫一封信。」

  賀三郎向縮在一邊的阿犁打眼色,對方低著頭,從櫃子裡取出紙筆與墨硯。

  鐘權念出內容,讓賀三郎寫——

  「我被暗算了,現藏身於碧蟬村……」鐘權頓了頓,問:「這裡附近有沒有大一點的城鎮?」

  「距離這兒八里遠,有個叫烏核鎮的地方。」

  「嗯,繼續寫……就在烏核鎮八里遠的地方,立即派人來接我,鐘權。」

  賀三郎寫完後,拿去給他過目。鐘權瞟了幾眼,道:「就這樣吧,把信折好,綁在那鴿子的腿上,然後把鴿子拿去外面放了。」

  「是。」賀三郎一一照做,心想這就是所謂的飛鴿傳書了吧?從鐘權要求寫的內容來看,對方一定是很有權勢的人,這人的出現,一定是上天派來改變他命運!賀三郎心裡燃起熊熊烈火。

  鐘權在賀三郎與阿犁的悉心照料下,不到三日就恢復了元氣。他能下床之後,賀三郎第一件事就是哀求他教自己功夫。

  「前輩,晚輩斗膽,我知道前輩武功很高,晚輩真的很想學會一招半式,懇請前輩賜教。」賀三郎單膝跪在他跟前,正在桌前喝著稀飯的阿犁與鐘權都滿臉愕然。

  鐘權瞥了他一眼,吃下一口醃肉,問道:「你很想學武功嗎?」

  「是的。」賀三郎堅定地說:「請求前輩答應。」

  鐘權放下筷子,冷淡地道:「教你是可以,就當報答你救了我吧,不過我不保證你一定能學會。」

  「謝謝前輩!」賀三郎頓時雙眼發亮,並道:「我一定會努力的!」

  兩人吃過稀飯後,這就走到院子裡,鐘權先是讓他學習扎馬,確定他馬步還可以之後,便開始教他一套拳法,賀三郎跟著鐘權動作動了起來。

  阿犁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透過窗戶看著他們。賀三郎鬥志激昂,且天資聰潁。雖然鐘權教的拳術相當繁複,可毫無武功根基的他居然能跟上對方的動作。這點,連一直表現冷傲的鐘權也禁不住誇獎了他幾句。

  看著賀三郎充滿熱情的臉,阿犁卻擔心了起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完全可以看出來,這鐘權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相信賀三郎也心中有數。他是覺得,等鐘權的傷好了,就讓他趕緊跟來接他的人離開,自己與賀三郎以後就跟對方毫無瓜葛了。可是賀三郎卻不顧他的勸告,一直去接近鐘權。

  希望不會出什麼事吧……阿犁在心裡祈求著。

  連續吃了幾天的清茶淡飯,當鐘權看到阿犁又端出稀飯後,終於忍受不了了,扔出一錠金元寶,嚷道:「去給我買一隻乞丐雞回來,順便打兩斤燒酒。」

  賀三郎拿起元寶,道:「這附近沒有乞丐雞可賣,燒酒倒是有……」

  「你爺爺的!這附近沒有你不會跑遠一點啊?」鐘權的嘴饞勁壓不下去,破口大罵。

  距離這裡最近的市鎮只有烏核鎮了,要再去遠一點的地方少說也要走上半天,加上外面下起了小雨,阿犁豈能讓賀三郎受這種罪?他當即戰戰兢兢地插嘴:

  「鐘前輩……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宰了我家的雞……」

  「哦?」鐘權瞄著他。「你會做乞丐雞?」

  「我不會……不過……我會做一種芝麻雞……」

  「哼,那就做做看吧。」鐘權完全拿出大爺的架勢來,使喚道:「你就在家裡宰雞,小鬼,你去打酒!」

  「是,前輩。」賀三郎馬上穿上蓑衣,阿犁叮囑道:

  「快天黑了,路上要小心點……」

  「嗯,我知道了。」

  「把火摺子也帶去吧……」

  「不用了。」

  鐘權在一邊嚷著:「磨磨蹭蹭地干什麼?又不是小倆口要分離!」

  阿犁臉蛋微紅,低著頭往廚房走去,賀三郎也隨即出門了。

  頂著微風細雨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來到烏核鎮,此時,雨也停了,不過天空依舊一片陰沉。

  賀三郎在酒肆裡打了酒,那老闆見他拿出金元寶來,大呼:「我哪有這麼多錢找?你沒碎銀啊?」

  「沒有……」

  「唉,我讓人去別的店舖看看,你先在這裡等著。」老闆吩咐他的小兒子去了,賀三郎只好坐下等待。

  坐了一會兒,幾名江湖人打扮的男子進來了,他們穿著樣式統一的黛綠色衣服,腰上都配著劍,滿臉橫肉,看樣子並非善類。賀三郎不禁好奇地注視著他們,這幾人買了三壺酒,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問老闆:

  「掌櫃的,你知道碧蟬村在哪嗎?」

  老闆道:「碧蟬村?沒聽過呢……」

  賀三郎聽他問起自己的村莊,更加仔細地打量著對方,他細心地發現那人兩隻袖口上分別紋著松樹和白鶴的圖騰。

  難不成這些人是來找鐘權的?賀三郎揣測著,就不知道他們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他拿不準主意,只好安分地坐著,看著他們離開酒肆。那幾個人及閘外的另一批人會合後,很快就離開。

  老闆的兒子稍後便帶著零錢回來,賀三郎收下後,快步趕回家裡。

  「一群男人在打聽碧蟬村在哪?」鐘權邊倒酒邊聽著他的回報。

  「嗯,大概十來人,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配銀劍。」

  「還有呢?」

  「我看到其中一個人的袖子上紋著松樹和白鶴的圖案……」????賀三郎還沒說完鐘權就冷哼著打斷:「哼!一定是松鶴門那群雜碎!不會有錯的!」

  「松鶴門?」賀三郎總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鐘權不理會賀三郎的疑惑,逕自咒罵著:「竟然知道我在這裡,我看十成是有內奸!等老子查到是誰非把他五馬分屍不可!」

  賀三郎一聽他說到「內奸」,立即緊張起來,忙道:「鐘前輩,我保證,我跟阿犁絕對沒有洩漏過關於您的事。」

  「蠢蛋,我不是說你。」鐘權白他一眼。

  一無所知的阿犁捧著熱騰騰的芝麻雞進來,他已經把雞肉都斬開了,整齊地排放在盤子裡。鐘權見了大罵:「你娘的誰讓你把雞斬開來的?」

  「咦……」阿犁一驚,賀三郎也怪他:

  「你煮之前怎麼不先問問前輩?」

  「對不起……我以為斬開了會比較好……」阿犁委屈地回答。

  「整隻雞撕開了吃才夠味啊!真是醜人笨事多!」鐘權一邊罵著一邊抓起雞腿,狠狠咬了一大口後,他的怒容頓時消退。「咦?想不到你這醜人煮的東西還真好吃……」

  賀三郎見他不生氣了,終於舒一口氣,他對還站著的阿犁道:

  「坐下一起吃吧。」

  「嗯……」阿犁依舊沒有從被責罵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坐下吧,一起吃。」鐘權也道,他邊吃邊補上一句:「吃飽了待會才有力氣殺人。」

  「呃……」阿犁一臉驚愕。

  寒雨連夜,鐘權坐在燈前,擦拭著一柄銀色的利刀,眼裡閃爍著嗜血的光彩。賀三郎與阿犁坐在旁邊,神色各異,一個充滿緊張與期待,一個卻惶恐又不安。

  鐘權瞟著他們二人,丟去一句:「喂,殺過人嗎?」

  阿犁嚇一大跳,慌忙搖頭,他以為賀三郎也會跟自己一樣反應,想不到對方切是滿臉陰沉。

  鐘權盯著他,冷冷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賀三郎的嘴角扯出詭異的笑,輕道:「有……」

  「三郎?」阿犁驚詫地看著他。

  「哦?」鐘權來興致了,又道:「看不出來你這小鬼挺有能耐的……你殺了誰?」

  「我以前的主人。」賀三郎直言不諱。

  「呵?為什麼?」

  「我奶奶把我賣給他當僕人,我為了逃出來,就把剪刀刺進他胸口中,我見他還沒死,就又用凳子打了他好幾下,直到他頭破血流。」賀三郎的口氣平靜得叫人恐懼,阿犁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他做夢也沒想過還是個孩子的賀三郎居然做過這種殘忍的事。

  鐘權聽完,對賀三郎豎起大拇指。「小子,幹得不錯,我開始對你改觀了。」

  「謝謝前輩的讚賞。」賀三郎輕笑。

  鐘權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交給他。「這是給你用來防禦的,松鶴門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來,雖然我一個人就能解決他們,不過以防萬一,你要負責掩護我。」

  「是,前輩。」賀三郎爽快地接下這個任務。

  鐘權瞄著還在震驚中的阿犁,道:「至於你,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別礙手礙腳的。」

  賀三郎也道:「阿犁,你躲到櫃子裡去吧,在敵人被殺光之前千萬別出來。」

  「三郎……」阿犁眼圈發紅地拉著他的袖子,哀求道:「你不要去殺人……」

  「我不殺他們,就會被他們殺掉。」賀三郎眼裡浮現出冷酷。

  「不要啊……殺人是不對的,我們可以逃走的……這樣就不會被捉到了。」阿犁滿臉快哭出來的樣子,他不想看到賀三郎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

  「逃跑不是英雄所為,別說這種婆婆媽媽的話了,這是我出人頭地的最好機會。」賀三郎將短刀拔出,雙眼毫無感情地盯著泛起寒光的刀鋒。

  「什麼出人頭地……」阿犁正要問,門外猛然傳來小寶激動的吠叫聲。

  「來了嗎?」賀三郎立即側身閃到窗邊,鐘權也迅速吹滅燈火,屋裡頓時一片黑暗。

  樹林裡,幾團火光正在閃動,似乎正在向小泥屋靠近。鐘權噌地拔刀,靠在門邊。賀三郎對阿犁低吼:「阿犁!快到櫃子裡躲起來!」

  阿犁手忙腳亂地打開櫃門,藏身進去。他將櫃門留出一條細縫,惶恐地窺視著外面的情況。

  只聽垮啦一聲,屋門被踹開,一條人影閃了進來,鐘權凌厲出刀,刺中對方。

  「啊——」那人發出慘叫,外面的同夥們嚷著:

  「有埋伏!」

  「被發現了!」

  「衝進去!」

  一群人亂七八糟地湧人,有的乾脆從窗戶跳進來,被藏在窗邊的賀三郎殺個正著。屋裡一陣凌亂的劍影,廝殺聲不斷。

  阿犁著急地看著,就怕賀三郎會在混戰中受傷。奈何屋內太過昏暗,只有刀光在閃爍,打鬥中的人混在一起,是我是敵完全無法分辨。

  屋內狹窄昏黑,那些松鶴門的人佔不了便宜,一個個只有任殺的份兒,這時,只聽屋外的人喊道:「大家撒到外面來!別上了鐘老頭的當!」

  鐘權殺紅了眼,飛身過去砍下一名正往外逃的敵人,怒道:「雜碎們!哪裡逃!」

  松鶴門的人往外撤,鐘權領著賀三郎追趕出去。

  阿犁的櫃門被擋住了,無法再看到外面發生什麼事,只能聽到陣陣慘叫怒吼聲,還夾雜著馬兒嘶叫的聲音,他蜷縮著身子,使勁摀住自己的耳朵。

  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終於漸漸平息下來。

  已經結束了嗎……阿犁心驚膽顫地想著,他推開櫃門,小心地探身出去。屋裡一片靜謐,所有傢俱幾乎都被破壞殆盡,只有他躲藏的櫃子還能保持完整。

  阿犁驚魂未定地跨過地上的屍首,走到門邊。

  鐘權與賀三郎站在門外喘氣,他們腳邊全都是敵人的鮮血與屍體。「三郎……你沒事吧……」

  賀三郎轉過頭來,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只有眼神裡還殘留著一絲殺氣。

  「我沒事。」他捂著肩膀道:「只是中了兩劍而已。」

  「你受傷了?」阿犁大為緊張,立即跑過去給他查看傷勢。

  「不用擔心,小傷罷了。」賀三郎不在乎地說,一旁的鐘權誇道:

  「小子,你表現得不錯。」

  「謝謝鐘前輩。」賀三郎自信地淡淡一笑。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下手卻如此狠毒,你日後一定大有作為,我相當喜歡你。」鐘權對賀三郎的誇獎聽在阿犁耳裡,只覺無比刺耳。

  「前輩過獎了,能幫上你的忙,是我的榮幸。」

  「哈哈哈……不錯,你挺會說話的。」鐘權笑完後,驀地問道:「怎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賀三郎就等著他問這個,他驚喜交加地道:「有,晚輩一直期待若能加入鐘前輩門下,為前輩效力!」

  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了!想不到只是殺了幾個人就讓鐘才對他如此看重!實在太好了!賀三郎心中充滿激昂。

  「三郎!」阿犁再也無法沉默了,拉著他低叫:「你到底在說什麼?」

  「阿犁。」賀三郎滿臉正經地說:「我決定了,我要加入鐘前輩的門派,我要出人頭地。」

  「你……你連是什麼門派都不知道,怎麼可以說加入就加入?」阿犁焦急地說。

  鐘權在一旁冷冷地插嘴:「哼!我們獨扇門可是江湖裡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多少人爭破頭了想進來,你這醜人別給臉不要臉!」

  賀三郎連忙道:「前輩,阿犁他只是不明白,您千萬別跟他計較。」

  他轉而對阿犁道:「阿犁,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我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種窮鄉僻壤,我要離開這裡,到外面闖一闖。」

  其實阿犁早就察覺到賀三郎的心意了,從他那天回來告訴他有「江湖」這個世界開始,他就知道這天終會來臨,只是自己怎麼也不願意面對而已。賀三郎心意已決,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勸不了他了,他垂著頭,淚水在眼裡打著轉兒。他可以預料到,那個所謂的獨扇門一定不是什麼名門正派,賀三郎進去之後也只會幹一些不法勾當,但他卻阻止不了……

  「阿犁……」賀三郎口氣放柔,湊近他道:「你跟我一起走好嗎?」

  阿犁驚訝地抬起頭,賀三郎撫摸著他披在肩上的發,凝望著他半邊並不美麗的慘白面容,道:「我不想跟你分開,我說過的,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你跟我走好嗎?我們一起到外面去闖蕩,終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阿犁毫無血色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恐懼。

  「可是……我不會妨礙到你嗎……」他低聲問道。

  「怎麼會呢?有你在身邊,我才能安心做我想做的事啊。」

  「可是……我出生以來都沒出過遠門……我怕……我怕自己適應不了……」阿犁對將來未知的生活感到不安,他不想跟鐘權那種人扯上關係,可他更不想與賀三郎分離。

  「不怕的,有我在啊,再說,我也沒出過遠門啊,我們一起努力,慢慢就能習慣了。」

  「嗯……」希望如此吧……阿犁在心裡低嘆。

  他們說了老半天,鐘權也沒耐性了,嚷道:「你們磨蹭夠了沒?到底要不要加入?」

  賀三郎忙道:「當然加入!不過前輩,我想帶上阿犁一塊去……請問可不可以?」

  「可以啊。」鐘權半帶嘲笑地說:「這醜人雖然一無是處,不過廚藝倒還不錯,就讓他在廚房幹活好了。」

  「謝謝前輩!」賀三郎喜出望外,拉著阿犁道:「快,你也來謝謝前輩啊。」

  阿犁低著頭,幾不可聞地說:「謝謝前輩……」

  「好了,那就別耽誤了,把東西準備一下,我們這就出發,天亮之前要趕到烏核鎮去。」鐘權不忘咒罵著:「那群飯桶,讓他們來接我卻被敵人搶先了一步,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們!」

  「是。」賀三郎立即牽著阿犁的手跑進屋裡。

  阿犁邊收拾著衣物,邊望著窗外,月亮再次被烏雲遮蓋住,一切都被黑暗籠罩。轉頭看著賀三郎興高采烈的俊俏臉蛋,他嘴角浮現出苦笑。

  儘管前路茫茫,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他相信自己能熬過任何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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