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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快車謀殺案》第27章
  4 匈牙利護照上的油漬

  白羅與布克先生、醫生同桌用餐。

  車廂中用餐的人都非常安靜,很少說話,就連那老是喋喋不休的赫伯德太太也出奇地沉默。她在入座時就喃喃地說:

  「我覺得什麼東西我都沒胃口吃。」

  可是在瑞典女士的敦促下,端到她面前的每一樣東西她都享用了一些。瑞典女士似乎特別照顧她。

  在開始上菜之前,白羅拉住了領班,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康士坦丁醫生注意到侍者總是最後給安雷尼伯爵夫婦上菜,並且在他們用餐完畢要開發票時又拖拖拉拉的,他終於料到白羅對領班的指示是什麼了。他猜得還真不差。因此,後來伯爵夫婦就成了餐車廂中僅存的客人了。

  當他們終於起身向車門走去時,白羅一躍而起跟著他們。

  「對不起,夫人,您的手絹掉了。」

  他拎著那條上面繡著字母的手絹,向她遞了過去。

  她接過來看了看便遞還給他。

  「你弄錯了,先生,這不是我的手絹。」

  「不是您的手絹?確定不是嗎?」

  「確定不是,先生。」

  「可是夫人,上面有您名字的縮寫字母H啊!」

  伯爵吃了一驚,白羅沒理會他。他直直盯著伯爵夫人看。

  她鎮靜地望著他,說:

  「我不懂,先生。我姓名的縮寫是E.A 。」

  「不對,您的名字是海琳娜,不是艾琳娜。您是琳達.亞登的小女兒海琳娜.哥登堡,也就是阿姆斯壯太太的妹妹。」

  頓時一片沉默。伯爵和伯爵夫人都面色慘白。約其過了一兩分鐘,白羅溫和地說:

  「否認是沒有用的。這是事實,不是嗎?」

  伯爵憤怒地叫道:「我要求說明,先生,你有什麼權利——」

  伯爵夫人用一隻纖手擋住他的嘴,打斷了他的話。

  「別這樣,魯道夫。讓我來。否認這位先生的話是沒有用的,我們還是坐下來把事情說明白的好。」

  她的語調變了。儘管還帶著柔和的南方腔,但是發音突然變得清晰,音節也更分明。她第一次發出了不折不扣的美國音。

  伯爵不說話了,他遵從了她的意思。他們兩人在白羅對面坐了下來。

  「你剛才說的,先生,的確是事實。」伯爵夫人說,「我是海琳娜.哥登堡,是阿姆斯壯太太的妹妹。」

  「但是今天早上,您卻沒有把這一事實告訴我,伯爵夫人。」

  「是的。」

  「事實上,您和伯爵對我說的一切都是謊話。」

  「先生!」伯爵生氣地叫道。

  「別發火,魯道夫。白羅先生提問題的方式是專橫了一些,可是他所說的事實是否認不了的。」

  「我很高興您如此直率地承認事實,夫人。您現在願意告訴我,您為什麼要說謊以及您為何要塗改教名嗎?」

  「那是我塗改的。」伯爵插話。

  海琳娜平靜地說:

  「白羅先生,你當然猜得到我的理由——我們的理由。這個被殺死的人,正是那個謀殺我小外甥女、害死我姊姊,並且使我姊夫心碎的人。這三個我最親的親人,他們構成了我的家——我的世界!」

  她的聲音充滿感情。她的母親曾以戲劇的感情張力使廣大觀眾淚如泉湧,此刻更看得出這是她如假包換的女兒。

  她以更平靜的聲調繼續說。

  「搭乘這列火車的乘客中,或許只有我有殺死他的動機。」

  「不是您殺死他的嗎,夫人?」

  「我向你發誓,白羅先生——我丈夫也知道,也可以發誓——儘管我可能動過這樣的念頭,可是我從沒碰過他一根汗毛。」

  「我也可以發誓,先生。」伯爵說,「我以我的名譽向你們擔保,海琳娜昨天夜裏沒有離開過房間。就像我說過的那樣,她服用了安眠藥。她是完全無辜的。」

  白羅看著他們,視線從這個轉到那個身上。

  「用我的名譽擔保。」伯爵又重覆了一次。

  白羅微微搖頭。

  「可是你們為何要擅自塗改護照上的名字?」

  「白羅先生,」伯爵誠懇而激動地說,「請考慮一下我的處境。一想到我的妻子被扯進一樁不光采的罪案之中,你以為我能忍受得了嗎?她沒有罪,這我清楚,可是她剛才講的是真話——由於她和阿姆斯壯一家有關係,她會立刻被懷疑,她會受到盤問,也許還會遭到逮捕。既然我們交上了厄運,和這個雷契特坐在同一列火車上,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承認我向你說了謊,先生,全是謊言,但有一件事並沒有說謊,那就是:我的妻子昨天夜裏沒有離開過她的房間。」

  他說話的神情是如此真摯,令人很難反駁。

  「我並沒有說我不相信您,先生。」白羅慢條斯理地說,「我知道您的家族歷史悠久,極為顯赫。對您來說,妻子被扯進一樁不祥的刑事案件,的確令人難以忍受。這一點我十分同情。可是對於您妻子的手絹掉在死者的房中,這件事又如何解釋呢?」

  「那條手絹不是我的,先生。」伯爵夫人說。

  「有H字母也不足為憑嗎?」

  「不足為憑。這樣的手絹我不是沒有,但是飾有那種花樣的我沒有。我知道我當然沒有辦法使你相信我,可是我向你保證,我說的是事實。那條手絹不是我的。」

  「也可能是別人放在那裏要陷害您的吧?」

  她微微一笑。

  「你說來說去,還是想誘使我承認那是我的手絹,不是嗎?可是白羅先生,它真的不是我的。」

  她的神情極其懇切。

  「那麼,如果這條手絹不是您的,您又為什麼要塗改護照上的名字呢?」

  伯爵做了回答:

  「因為我們聽說你們發現了一條上面繡著H字母的手絹。我們在來到餐車廂接受訊問之前就商量過這件事,我跟海琳娜說,如果你們發現她的教名是以H開頭的話,她馬上就會受到嚴厲的盤問。我想出的辦法很簡單——把海琳娜改成艾琳娜,很容易就改成了。」

  「伯爵先生,您真有條件成為一名出色的罪犯,」白羅一本正經地說,「您有犯罪的天賦,而且顯然不惜屈正枉法,」

  「啊,不,不。」伯爵夫人傾身向前,「白羅先生,他只是告訴你事實真相。」她一下子從說法語改為說英語了,「我當時很害怕,怕得要死,你了解吧?要是把過去的一切又重新提起,是多麼可怕啊。我一定會受到懷疑,也許還會入獄。我真是嚇壞了。白羅先生,你能理解嗎?」

  她的聲音親切而深沉,圓潤懇切,正像是女演員琳達.亞登之女的聲音。

  白羅嚴肅地注視著她。

  「如果要我相信您的話,夫人——我並不是說我不相信您——那麼您必須幫我的忙。」

  「幫你的忙?」

  「是的。這樁兇殺案旨在報仇,源於拆散您家庭、毀損您青春的那齣悲劇。帶我回溯過去的歷史吧,小姐,我可以從過去找到解開全部問題的鑰匙。」

  「過去有什麼可以對你說的呢?他們如今都死了。」她悲痛欲絕地重覆著,「全都死了,全都死了。羅勃特、索妮亞、親愛的小寶貝黛西。她是那樣可愛,那樣活潑,她的一頭鬈髮多麼討人喜愛,我們愛她如命。」

  「可是夫人,當時還有一位受害人,可以說是間接的受害人。」

  「可憐的蘇珊嗎?是的,我忘了提她了。警方盤問了她,他們認為她和這件事有牽連。這也可能。不過,如果有的話,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我想,她曾在和別人閒談時洩漏了黛西外出的時刻。這個可憐的人激動得不得了,她以為人家要她承擔罪責。」她顫抖了一下,「她縱身朝窗外跳了下去。真是可怕。」

  她用手捂住臉。

  「她是哪國人,夫人?」

  「她是法國人。」

  「她姓什麼?」

  「她的姓很古怪,可是我記不起來。我們都叫她蘇珊,她是個滿面笑容的漂亮女孩。她對黛西很好。」

  「她是保姆,是嗎?」

  「是的。」

  「護士是什麼人呢?」

  「是個受過訓練的醫院護士,她名叫斯登格堡。她對黛西和我姊姊極為忠心。」

  「現在,夫人,我要您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好好想一想。自從您搭上這列火車以來,您見到過任何認識的人嗎?」

  她兩眼瞪著他。

  「我嗎?不,一個也沒有。」

  「卓戈米羅芙公主呢?」

  「啊,她嗎?當然,我認識她。我以為你問的是與那件事有關的任何人。」

  「我正是這個意思,夫人,現在,仔細想一想。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你要知道,人的外貌可能會有變化的。」

  海琳娜苦苦地思索了一番,然後說:

  「沒有,我可以肯定,一個也不認識。」

  「您自己,當時您還是個小孩,難道沒有人監督您的課業或照料您的生活嗎?」

  「哦,有的,我有個監護人。對我來說她像個家庭教師,她也兼任索妮亞的女秘書。她是英國人,說得更精確一些,是蘇格蘭人,是個高個兒的紅髮女人。」

  「她叫什麼名字?」

  「弗里博迪小姐。」

  「年紀大不大?」

  「在我眼裏她是很老的了。我想她現在不會超過四十歲。當然了,照管我的衣服和伺候我的是蘇珊。」

  「家裏沒有別人了嗎?」

  「只有一些僕人。」

  「那麼您敢肯定——要十分肯定,夫人——那些人,沒有一個出現在火車上?」

  她誠摯地回答說:「沒有,先生,一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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