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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快車謀殺案》第17章
  9 哈德曼先生的證詞

  頭等鋪位最後一位接受詢問的乘客哈德曼先生,就是那個曾與義大利人和英國男僕共坐一桌、服飾花俏的大個兒美國人。

  他穿著鮮豔的格子呢西裝和粉紅色襯衫,領帶上的別針閃閃發亮。他走進餐車廂時,嘴裏還一面嚼著東西。他那張大臉,肥胖又粗獷,但面容極為和善。

  「早安,各位先生。」他說,「我能幫什麼忙呢?」

  「你已經聽說車上發生謀殺案了吧,哈德曼先生?」

  「當然。」他靈活地把嘴裏的口香糖換一個位置嚼著。

  「我們需要對車上的乘客一一進行訪談。」

  「這沒問題。我想也只能這樣做了。」

  白羅翻了一下他面前的護照。

  「你是賽勒斯.貝思曼.哈德曼,美國公民,四十一歲,是打字機色帶的旅行推銷員,是嗎?」

  「沒錯,我是。」

  「你是要從伊斯坦堡到巴黎?」

  「是的。」

  「目的是……」

  「做生意。」

  「你每次都乘坐頭等鋪位嗎,哈德曼先生?」

  「是的,先生,我的旅費是由公司支付的。」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現在,哈德曼先生,我們來談談昨天夜裏的事。」

  這位美國人點頭表示同意。

  「關於昨天晚上,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的呢?」

  「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啊,太遺憾了。也許,哈德曼先生,你可以把你昨天晚上所做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我們,從晚餐後說起。」

  這個美國人第一次露出不知該怎麼回答的神情。最後他說:

  「請原諒我冒犯,各位先生,可是,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透露一點吧!」

  「這位是國際鐵路臥車公司的董事布克先生。那位先生是檢驗屍體的醫生。」

  「那你呢?」

  「我是赫丘勒.白羅。我受鐵路公司委託來調查這個案子。」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哈德曼先生說。他又思忖了一會兒,說道:「我還是和盤托出為妙。」

  「當然你最好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白羅冷冷地說。

  「如果我真知道什麼,那麼你說這話就理所當然了。可是事實不然。正如我剛才說的,我什麼都不清楚,但我是應該要知道點什麼的。這正是我惱火的原因,我應該要知道的。」

  「請你解釋一下,哈德曼先生。」哈德曼先生歎了一口氣,吐掉了口香糖,把手伸進衣袋裏。同時,他整個人似乎經歷了一番變化。他不再裝腔做勢,感覺自然多了,鼻音也不再那麼重。

  「那張護照是唬人的。」他說,「這才是真正的我。」

  白羅仔細看著他遞過來的名片。布克先生也在一旁探頭觀看。

    賽勒斯.B.哈德曼

    紐約麥克尼爾偵探事務所

  白羅聽說過這家事務所,那是紐約最負盛名的私家偵探事務所之一。

  「現在,哈德曼先生,」他說,「請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原本是來歐洲追蹤兩名竊賊的,和這件事毫無關係。我在伊斯坦堡結束任務後,打電報給上司,他叫我返回公司。就在我打點行裝準備返回紐約時,我接到了這封信。」

  他遞過來一封信,信箋上端有托卡良旅館的標記。

  先生:

    有人告訴我你是麥克尼爾偵探事務所的私家偵探。

    懇請於今日下午四時到我房中一晤。

  署名是「S.E.雷契特」。

  「然後呢?」

  「我準時到他房間。雷契特先生講了他的處境,他還給我看他收到的兩封信。」

  「他很驚慌嗎?」

  「他故做鎮靜,不過還是很慌亂。他向我提出一個要求,要我和他一起搭火車前往帕羅斯,務必使他不致遭人毒手。嗯,各位先生,於是我和他乘了同一列火車,可是,儘管有我在,他還是遭到了暗算。我當然覺得惱火,這使我臉上無光。」

  「他有沒有指示你該怎麼做?」

  「當然,他全都安排好了。他要我住他隔壁——但這計劃完全落空,我只能弄到第十六號鋪位,而且,弄個鋪位也費了我很多工夫。我猜想管理員是想把那個房間留著備用。姑且不去管它,我在觀察各方面的形勢之後,我發現十六號房的戰略地位相當好。這節發自伊斯坦堡的臥車車廂,前面只有餐車廂,而前面能通往車外的門,在晚上是栓住的;任何人想進這節車廂,只有從車廂尾端的車門上來,或是從後面的車廂過來。不論從哪裏來,他都得經過我的房門。」

  「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兇手是什麼樣的人吧!」

  「這個,我知道他是什麼模樣,雷契特先生向我描繪過。」

  「你說什麼?」

  其他三個人一致傾身向前。

  哈德曼繼續說:「他是一個矮個兒,深色皮膚、嗓音像女人——這是那老頭子說的。他還說,他認為第一天晚上不會有什麼動靜,很可能是在第二天或第三天晚上動手。」

  「他還真掌握了一些情況。」布克先生說。

  「他所掌握的情況當然要比他告訴秘書的多。」白羅思考著說,「關於這個仇人,他對你說了些什麼沒有?譬如說,他有沒有說過,為什麼他的性命會受到威脅?」

  「沒有,關於這方面的情況他是閉口不談的。他只是說那個傢伙想要他的命,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矮個兒,深色皮膚,嗓音像女人……」白羅沉思著,接著,他兩眼盯住哈德曼,問道:「你應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囉?」

  「你指的是誰,先生?」

  「雷契特。你認出他來了嗎?」

  「我不懂。」

  「雷契特本來叫卡賽第,就是阿姆斯壯綁票案的兇手。」

  哈德曼先生長長的吹了一聲口哨。

  「真是想不到!」他說,「是啊,先生!我沒有認出他來。那件案子發生時,我人在美國西部。我想我在報紙上看過他的照片……不過,新聞記者拍攝的照片,即使是他們的親娘恐怕也認不出來。這個嘛……有人對卡賽第心懷怨恨,我倒不驚訝。」

  「你知不知道和阿姆斯壯一案有關的人員中,有誰符合他所描繪的模樣?矮個兒,深色皮膚,嗓音像女人?」

  哈德曼想了一兩分鐘。

  「這很難說。和該案有關聯的人差不多都已死光了。」

  「其中有個少女是跳樓自殺的,記得嗎?」

  「當然,這倒是個線索。她好像是外國人,也許還有歐洲方面的親戚。不過你知道,他除了阿姆斯壯一案之外還有過其他案子。卡賽第幹過好多年的綁票勾當,你不能只注意這一件案子。」

  「哦,可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件罪行是和阿姆斯壯一案有關。」

  哈德曼先生揚起眉毛,詫異地瞥了白羅一眼。白羅沒有理會。這個美國人搖搖頭說:

  「我想不出相關人員中,有誰的長相符合他所描的樣子。」他慢吞吞地說,「不過,我並未插手此案,當然了解的也有限。」

  「好吧,繼續講下去,哈德曼先生。」

  「沒有什麼可講的了。我是白天睡覺,晚上守夜監視。頭一晚沒有發生可疑的情況。昨夜,就我來講,也還是一切如常。我把房門打開一條縫,注視著四周動靜,並沒有陌生人從門口經過。」

  「這一點你能肯定嗎,哈德曼先生?」

  「我非常肯定。沒有人從車外進到車廂裏來,也沒有人從後面車廂跑到前面來。這我敢發誓保證。」

  「你從房裏能看見管理員嗎?」

  「當然可以。他坐的那個小椅子幾乎正對著我的房門。」

  「火車在文科威車站停下後,他有沒有離開過座位?」

  「你指的是上一個停靠站嗎?哦,對了,他去應過兩次服務鈴,那是在火車最後一次停下後不久。在那之後,他經過我的門口到後面車廂去了,在那裏待了約十五分鐘。然後,有人瘋了似地猛按鈴,他就跑了回來。我跨出門到走道上,看是怎麼回事——感覺有點緊張,你知道。原來只是那位美國太太,她不知為什麼事在那裏大聲嚷嚷。我笑了笑。接著他又去另外一個房間應鈴,又走回來,拿了一瓶礦泉水送過去。然後他就在他的座位上坐著,後來又起身去為車廂另一頭的旅客鋪床。此後直到今天早上五點鐘左右,他都沒有走開過。」

  「他打過瞌睡沒有?」

  「這我說不上來,或許有。」

  白羅點點頭。他快速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揀出了那張正式的名片,說:

  「請在這裏簽個字吧!」

  哈德曼照著做了。

  「我想,哈德曼先生,沒人能夠證實你的身份吧?」

  「在這列火車上嗎?恐怕找不到,麥奎恩還有些可能。我早就認識他,我曾在紐約他父親的辦公室見過他。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能認出我,當時現場有一大堆偵探。沒辦法的,白羅先生,你只能等待,等雪停之後向紐約打電報。不過,放心好了,我不是在胡說八道。好了,各位先生,再見。白羅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白羅遞出了他的香煙盒。

  「還是你喜歡抽煙斗?」

  「不,我是不抽煙斗的。」

  他動手取了一支煙,接著就輕快地走了。

  留下的這三個人面面相覷。

  「你認為他可靠嗎?」過了一會兒康士坦丁醫生問。

  「是的,我見過這種人。而且他那些話如果是假的,是很容易拆穿的。」

  「他向我們提供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線索。」布克先生說。

  「是的,很有趣。」

  「一個矮個兒,深色皮膚,尖尖的嗓門兒。」布克先生若有所思地說。

  「這些特徵,在這列火車上沒有人符合。」白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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