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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榮寵手札》第43章
第43章

 「東西不是我拿的。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會是這個被偷?」

 元槿的回答讓藺君泓驟然回了神。

 戀戀不捨地別開了眼睛,少年偷偷看一眼女孩兒。見她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發覺他的舉動,這才暗鬆了口氣。

 強忍著耳根發燙身體發熱的感覺,藺君泓掩唇輕咳一聲,沉聲道:「你且放心。這事兒我自會幫你查明。」

 說罷,他朝女孩兒點了點頭。再不敢多待,疾步快速離去。

 藺君泓遠離輕煙小築後,便去了習武場。當即將四衛盡數喚了來。

 待到人盡數到齊後,藺君泓說道:「她那邊丟了東西,你們給找回來。」

 四衛面面相覷後,盡皆知曉,端王口中的「她」,應當是誰了。

 繁武最先按捺不住,問道:「爺,丟的是什麼?您說一聲,屬下立刻就能找回來。」

 藺君泓薄唇緊抿,默了許久,說道:「一本古籍。」頓了頓,方才又道:「還有一件衣裳。」

 此時此刻,他總算是體會到了,女孩兒當初為何只和他說了這一物。

 即便是對著跟了自己許久的四衛,他也沒法開口講出那樣東西來。

 繁興問道:「東西是何時丟的?在哪丟的?不知是何模樣?」

 「輕煙小築。就剛剛。約莫是一個時辰內。是冊琴譜,姚先生贈予可晴的。」

 四週一時沉默。

 繁盛思量半晌,說道:「剛才姑娘不在院子裡,咱們就也沒在那兒守著。不過,東西應當不是公主府的人拿的。」

 「為什麼不是。」繁英說道:「雖然公主府一向管制甚嚴,但今兒來往的客人那麼多,難保沒有偷懶耍滑的。剛才我還瞧見姑娘院子裡的那個媽媽鬼鬼祟祟去廚裡要吃食。」

 繁武贊同道:「公主府裡的人被壓抑久了,只今天能夠鬆快點。若想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也只今天能夠成事。」

 「我也覺得不是公主府的人做的。」繁興說道:「公主府的人若想偷那冊古籍,從姚先生處下手要比輕煙小築容易得多。為何姚先生住了這許多天未曾有所反應,反倒是今日去姑娘那裡動手?」

 「所以說,對方很有可能是今日的賓客。」繁盛頷首道。

 藺君泓雖然認為對方最主要的目的在於元槿的那件衣裳上,不過,他倒是贊同下手者應當是今日的賓客。

 「那件衣裳應當和古籍是被同一人所竊。你們先尋到了那竊書之人,我們再找那衣裳的下落。」

 說實話,一件衣裳可是比古籍要大。越大的目標,越好尋找。

 四衛不知端王為何棄了衣裳而選擇從古籍入手。但,王爺素來做事很有想法,不是他們所能揣測的,故而沒人敢隨意置喙。

 「你們覺得,若是有人手中拿了一本書冊,會怎樣處置?」

 繁興說道:「如果是男子,應當是藏入懷中。待到宴席結束再做打算。」

 繁英則道:「若是女子,衣裳貼身,拿個冊子想必不太方便藏在身上。少不得要回一趟馬車邊上,將東西藏過去。」

 藺君泓微微頷首,吩咐道:「繁興去查車馬附近,看看有無異狀。繁武留意男子,繁英去看看女眷那邊的情形。」

 他復又叮囑道:「女子雖不易將其攜帶在身上,卻難保有沒有人鋌而走險如此做。需得查看仔細了。但凡走路姿勢不正常、亦或是刻意護著身上某一處的女眷,也需得多加留意。」

 繁盛茫然,「那我呢?」

 「你去盯著輕煙小築吧。」藺君泓暗暗一歎,「保那邊不再出事就好。」

 雖然他說的是輕煙小築,但繁盛知道,他要護著的是那姑娘。於是不等其他三人行動,他當先領命而去。

 正當三人也要下去時,藺君泓忽地說道:「著重盯著將軍府的幾個人。」

 女兒家的貼身衣物,一般都放得仔細。誰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東西竊了去?

 少不得是熟悉之人。

 「將軍府?」

 四衛先是疑惑,因為這天除了鄒大將軍府的人外,還有穆將軍府上的。轉念一想,穆家肯定和這事兒扯不上關係,應當是鄒家人,故而頷首應下,離去。

 藺君泓的心裡泛起了絲絲的擔憂。

 如果真是將軍府裡的人做的,那丫頭知道了,指不定得多傷心。

 ……不過,她如果真的心裡疏解不開,他倒是可以帶她四處散散心。

 前些天她不是還羨慕他去過很多地方麼?

 正好藉機走走。

 只不過,得尋個合適的借口方可。

 藺君泓暗自思量著,想了想,又踱步出院子,喚了個丫鬟來,吩咐道:「你去滄海閣通稟一聲,就說我要去姚先生那裡叨擾一會兒,談論琴藝。」

 小丫鬟看是端王爺,自是片刻都不敢耽擱。當即把手頭所有的事情盡數擱下,趕忙領命而去。藺君泓正和姚先生談論著一本琴譜上的幾個關鍵音怎樣處理更為妥當時,繁武他們已然查得差不多了,過來回稟。

 藺君泓出去片刻,回到屋裡的時候,姚先生邊拿著琴譜細看,邊笑著問道:「端王爺若是身有要事,儘管去忙。我這裡清淡久了,等閒不會參加宴席。」

 「我確實有事。」藺君泓說道:「不過,這是有點棘手。想煩請先生幫一個忙。」

 元槿回了輕煙小築,聽了丫鬟婆子們的稟告,心下更是忐忑。

 什麼消息都沒有。

 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竟然一點波瀾都沒生出來。

 這個消息雖然讓人心安,但是這般的未知,卻讓人更加緊張。

 卓媽媽看元槿神色不太妥當,忙道:「姑娘不如去廳裡等消息吧。婢子這邊查,還得個好半晌功夫呢。」

 元槿猶在猶豫,春華秋實也在旁勸,「姑娘不熟悉府裡。即便在這裡,也是乾著急。不如去和太太們坐一會兒。」

 元槿這便曉得,可能卓媽媽要用自己的法子來「詢問」院子裡的人了。

 思量過後,她終是沒再堅持,叮囑了她們幾句,這便往廳裡行去。

 元槿到了廳裡的時候,很多熟人都已在了。不只是之前的葛老太君、葛雨薇、許太太,甚至是太子妃、鄒元杺也已經到了。

 她就尋了葛雨薇旁邊的位置坐下。

 葛雨薇知她之前離開是有事。有心想關切一下,看元槿臉色不太好,便歇了這個打算。只緊緊握著元槿的手,輕聲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元槿感激地回握了下葛雨薇的手,低聲道:「借姐姐吉言。」

 屋裡人正言笑晏晏地說著話,突然,有小丫鬟匆匆來稟。

 「王爺、端王爺來了!」

 女眷們一聽,先是驚訝,而後趕緊起身,往前去迎。

 嘩啦啦走了沒兩步,挺拔少年已經大跨著步子行了進來。

 他眉目凌厲地環顧四周,對著行禮眾人微微頷首。待到大家都起身後,方才回身問道:「長公主呢?」

 小丫鬟答得戰戰兢兢,「長公主已經在路上了……啊,到了到了!」

 說著話的功夫,明樂長公主藺君瀾也已經行進了屋裡。

 藺君瀾看著藺君泓,疑道:「你來到這邊是為了什麼?又不是不知大家都怕你。外院正熱鬧著呢,過去頑吧。」

 藺君泓冷笑道:「敢情你府裡出了事兒,我來幫個忙倒是錯了?」

 藺君瀾聽著這話不對,忙住了口。轉首一瞧,穆效、葛雨明他們幾個也一起過來,已經進了院子。

 長公主這才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忙小聲問道:「究竟是怎麼了。」

 「只我一個人在這兒,沒的被人說我欺負女人。倒不如叫了他們一起攪一趟渾水。」

 藺君泓並不多說,只吩咐丫鬟們取了個一人高的寬大屏風,放到了屋子一角。

 一切安排妥當的時候,姚先生款步進了屋子。

 緊接著,鄒家的大姑娘鄒元楨,在婆子的引領下淺笑著進了屋。

 鄒元楨一進房內,藺君泓忽地吩咐道:「清人。關門。拴上。」

 丫鬟婆子趕緊出了屋去。

 鄒元楨立刻轉身,緊跟著婆子們也要離去。

 藺君泓使了個眼色。

 穆效拉著葛雨明,一人一邊守住了門。

 穆效笑道:「這位姑娘急什麼。大家既是到了,總得好好敘敘舊才是。忽然就走,豈不是枉費了大家的一片心意。」

 他這話說得吊兒郎當的,還帶著股子痞氣。

 葛雨薇甚是嫌棄地扭過頭去,重重哼了一聲。

 穆效臉白了白,趕緊住了嘴。

 不過,被他這樣一激,鄒元楨倒是沒再作勢要走了。

 她笑著說了句「我不過是怕有人不待見我罷了」,折轉回了屋中,尋了個靠牆的空椅子端正坐著。

 許林廣和顧青言看看周圍,都是女眷。他們倆索性也踱到了穆效和葛雨明的身邊站定。

 楊可晴和藺松華兩個人也在屋子裡。

 不過,由於心裡有事兒,兩個小傢伙都沉默得很,半個字也不多說。

 姚先生問藺君泓:「可以開始了?」

 端王爺搖了搖頭,「人還沒到齊。」

 不多時,響起了篤篤篤的叩門聲。

 在藺君泓的示意下,穆效和葛雨明把門打開來。

 外頭站著的,分明是鄒家的老太太和二太太杜氏。

 看到是她們,藺君泓讓少年們把二人請了進來,這便將門再次拴好。而後朝姚先生說道:「請。」

 姚先生朝藺君泓稍稍頷首。而後走到屋子正中央,說道:「我今日送了一本古籍給小郡主當做生辰賀禮。可不巧的是,東西不見了。」

 楊可晴怕極了。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淚來。

 姚先生朝她微微一笑,說道:「這事兒本也不是小郡主的錯。不過是被有心人給算計了。」

 看到小姑娘止了眼淚,眨著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模樣,姚先生方才繼續說道:「如今,我們便是要找出這個人來。」

 語畢,她看了看屋裡,歉然說道:「不知有哪位可以幫我一把?」

 許林廣和顧青言趕忙上前,幫著把那大屏風給展開。

 那個角落坐著的太太姑娘們自動行到一旁,將那一處讓出來,方便姚先生行事。

 姚先生躬身謝過了大家,說道:「查找東西,最方便快捷的,便是搜身了。只是因著關係到女眷,又少不得請了端王爺在場做見證,所以,特意設了這個屏風出來,還望大家見諒。」

 對於端王爺做見證,眾人倒是都沒異議。

 畢竟他身份高、輩分高、職權高。在這次滿府到場的人裡,算是頭一份了。

 待到大家議論聲漸漸消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後,姚先生這才轉向屋子一邊,含笑說道:「不如,我們就從鄒大姑娘這邊查起吧。」

 語畢,她十分歉然地一笑,說道:「還望姑娘不要介意才好。我也知道這樣太強人所難了。只是那本棋譜,是我師父當年送與我的,十分珍貴。若是查過姑娘後,東西不在你那裡,我自當另送你一本古籍當做歉禮。」

 鄒元楨冷冷一笑,說道:「先生這話說得好聽。我是第一個被你叫到的,難免有第一個被懷疑的嫌疑。這可是事關名聲的大事。莫不是先生覺得,單憑著一本書冊,就能抹去我所遭受的所有平白冤屈嗎?」

 「那你要怎樣才肯過來一驗呢。」姚先生淡淡說道:「不然這樣。若不在你身上,我必然當著全京城的人給你道歉。如何?」

 她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須知姚先生是舉國有名的女鴻儒,身份地位非同尋常。

 誰也沒料到,她居然會用這樣一句來和鄒元楨對抗。想必,是對那古籍的下落有了幾分把握,方才敢開這個口。

 眾人細細思量後,望向鄒元楨的目光,便截然不同了。

 鄒元楨如坐針氈。

 如今她沒過去,就已經被旁人懷疑的目光給刺得頭皮發緊。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慌亂。

 過去還是不過去?

 不等她猶豫完,她那邊人影一閃,已經有人按捺不住當先過去了。

 葛雨薇一把拽住鄒元楨,笑道:「鄒姑娘好生靦腆。姚先生性子極好,等閒不發怒。旁人想要被她搜一次身,都還沒那機會呢。你又何必如此推脫。」

 葛雨薇剛才因為擔心元槿,所以一直在盯著元槿看。

 她發現,元槿在聽了姚先生的話後,明顯地臉色更蒼白了些,不敢置信地望向鄒元楨,葛雨薇便明白,元槿剛才的不對勁兒,八成就來自於她的這個庶出堂姐。

 有人敢欺負寶貝槿妹妹,葛雨薇如何忍得?

 她本就是個爽利的性子,想到什麼就去做什麼。如今瞧見元槿心神大亂,她也懶得顧及什麼旁的了,當先就去了鄒元楨處,將她拖了出來。

 葛雨薇使了巧勁兒,在鄒元楨肘上的麻骨處輕輕一捏一按,鄒元楨就倒抽一口涼氣脫了力氣。

 葛雨薇順勢一拉,鄒元楨就站了起來。

 拚力氣,鄒元楨自然不是練箭好手葛雨薇的對手。三兩下就被她扯了出來,拉到了屏風後。

 明樂長公主頗為尊重姚先生。更何況,這一次是姚先生送與她女兒的生辰賀禮被竊,自然更是重視。就跟著姚先生一起到了屏風後頭。

 幾位太太都是有兒女的。自然也不用避諱一個小姑娘怎麼樣。就也跟了過去。

 眾目睽睽下,姚先生將手放在了鄒元楨的腰後。

 還沒來得及使力,屋內便響起了鄒元楨的喊叫聲。

 「別動!我自己來。」

 鄒元楨先前聽姚先生提起古籍,就暗道不好。可她已經將古籍綁在了腰後側,栓得牢牢的,即便想拿出來,卻也無法得逞。

 她知道這一次自己跑不過去了。與其被人扒了衣裳露出來那古籍,倒不如自己拿出來,好歹還能留點體面在。

 矮下身子,掀開裙子。硬著頭皮在眾人的眼皮底下把古籍從腰後抽出,鄒元楨臉色蒼白地把東西拿到姚先生面前,一言不發。

 眾人的指責聲此起彼伏。

 「小小年紀,竟然不學好,學會了偷東西。」

 「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居然在公主府裡偷小郡主的東西。」

 楊可晴在外頭看不見裡面情形。但聽大家的議論,她知道東西找到了。驚喜之下,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撲到了藺松華的懷裡,哭個不停。

 藺松華被楊可晴矮小半個頭。他努力踮著腳,半摟著傷心的小姑娘,拍著她的背安撫道:「表姑姑莫哭,表姑姑莫哭。已經沒事了。」

 鄒元楨眼圈兒一紅,也要開口說話。

 誰料藺君泓大手一揮,讓穆效和葛雨明上去把大屏風忽然撤了。

 雖然自己的衣衫都還完整地穿著。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驟然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鄒元楨還是忍不住臊了。臉色忽地一陣紅,忽地一陣白。

 明樂長公主嗤地一聲,笑道:「莫要再做出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了。也不知給誰看。」

 說罷,她去到一旁,安慰自家哭得傷心的小女兒去了。

 眼看著楊可晴不往她懷裡竄,反而往元槿的懷裡撲,長公主臉色沉了沉,復又和緩了些。

 待到楊可晴哭得輕一點了,長公主便將女兒從元槿懷裡抱了過來。

 藺君泓朝許林廣低語了幾句。

 許林廣打開一條門縫兒,望了眼外頭。果然,繁武正帶著一個人恭立在外。

 回頭看了看藺君泓,見他點了頭,許林廣就把門縫兒開得大了點,讓那人進了門。

 看到此人,太子妃「咦」了一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此人正是太子府的車伕。太子妃今日和鄒元楨一同過來,便是他駕的車。

 「有人給了他一方絲帕。」藺君泓說罷,與那車伕道:「你與大家說說,剛才你收到了個什麼東西。」

 東西?

 車伕把頭垂得低低的,聲音還算鎮定:「我吃了口茶回到馬車的時候,看到車上有個布巾,然後布巾上塞了個紙條。」

 「紙條上寫了什麼?」

 車伕很快地答道:「說是裡面有好東西,讓我帶去門房上,和兄弟們樂呵樂呵。」

 「然後?」

 然後?

 車伕搖了搖頭,說道:「太子妃平日裡就和府裡的下人們說,該自己做的事情,做好。不該自己做的,一樣也不准多管。我瞧著那東西蹊蹺,就仔細留在了車上,想著等太子妃來了後再做定奪。」

 明樂長公主看了看太子妃,頷首道:「太子府的人,你管得不錯。」

 「謝姑姑讚賞。」太子妃暗鬆了口氣,溫婉說道:「應當的。」

 端王爺忽地一笑,撩了衣袍在屋子裡坐下,說道:「不過,那布巾裡包著的東西,我倒是看了眼。」

 他望向鄒老太太和鄒元杺,意有所指地道:「裡面是方絲帕。艾綠色繡白梅花的。下面還有兩片花瓣。」

 聽了這個,鄒老太太、二太太杜氏還有鄒元杺的臉色登時變了。

 這哪裡是什麼絲帕?

 分明是、分明是……

 鄒老太太和杜氏都看向鄒元杺。

 鄒元杺騰地下站了起來。

 若是以往,她必然會大喊著說出來實情。但經了前些日子那一遭,她已然將性子收斂了不少。

 此刻鄒元杺暗暗告誡自己,切忌妄言。她努力緩了緩神,說道:「我是有這麼個帕子。不過,應當是在家裡。」

 她眼眸一轉,落到元槿的身上,突地有了個想法,「或許是……」

 「既是在家裡,少不得這一個是有人仿造了二姑娘的。是也不是?」

 藺君泓輕笑著打斷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鄒元楨,道:「本王斷然不可能見過鄒二姑娘的東西。只是剛才瞧了一眼,方才能夠說出口。」

 他這話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鄒元楨剛剛去過車子停放的地方。

 鄒元楨之前想要把古籍擱到馬車上,無奈她放在太子府的車上或是鄒家的車上都不放心,這便塞在了自己後腰。

 而且……

 鄒元杺和老太太、二太太現在已然確定,東西定然是元槿的東西被改了後裝成元杺的模樣的。

 除了鄒元楨外,誰還能做到這一點?!

 鄒元楨還欲辯駁,藺君泓揚指丟了個字條出來。

 正是先前夾在布巾中的那一個。

 字跡自然是遮掩過的,比劃雜亂,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不過……

 太子妃「咦」了一聲,探身過去,輕捻了下紙張,遲疑著說道:「這不是我們府上的紙嗎?」

 藺君泓說道:「你可瞧仔細點,千萬別看錯了。」

 「不會錯的。」

 太子妃說著,眉目漸漸冷了下來,「我以往總覺得自己用的紙太白了,但是差點的紙又太黃了。所以特意和紙坊的人說了聲,定了這一批不黃也不白的紙來,想著先用用看,好了再繼續定做。」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死死盯著鄒元楨,輕聲道:「這紙我寶貝的很。統共也只給過你幾張。旁人都沒的。」

 鄒元楨臉色瞬變。

 她在自家府裡,從來沒有用過極品好的紙張。

 雖然她看著太子妃給她的這紙很好,卻以為好的紙張定然也都差不多,應該是富貴人家都有的。斷斷沒想到,這張居然如此獨一無二。

 事已至此,大家就都心下確定,這事兒是誰做下的了。

 二太太杜氏一想到這個庶女竟然黑心成這樣,就忍不住心口發疼眼前發黑。

 她恨不得立刻上去撕爛這個人,看看這人的心是怎麼長的。

 公主府裡可是有丫鬟認得元槿貼身衣物的。

 若那東西被公主府門房的人把玩……

 女兒家可就一輩子都完了!

 如果查不出是元槿的東西,名譽受損的會是鄒元杺。如果查出來是元槿的,那元槿落不得好去。

 這人怎麼就看不得自家姐妹好!

 二太太氣得口唇都在打哆嗦了。

 老太太尚算鎮定。一把拉住了她。

 鄒老太太看了眼眸色狠戾但依然強忍著沒去和鄒元楨當面計較的鄒元杺,暗暗點了點頭,心道這個孫女兒好歹也有點像樣子了。

 「此事,多謝端王爺。」

 老太太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朝藺君泓行了個禮。

 她知道,如果不是王爺將這事兒連根拔起,被旁人查到這個事情,但凡透出一點半點的話茬來,將軍府兩個嫡出的姑娘都落不得好去。

 幸虧端王爺識大體,雖看出了其中關竅,卻護著將軍府。不然的話,事情怕是無法收拾。

 藺君泓受了她這個禮。

 待到老太太起身了,他方才悠悠然地說道:「老太太不必多禮。我出手,不過是念著和鄒大將軍多年的交情。」

 穆效怔了怔,扭頭問葛雨明:「王爺和鄒將軍關係很好?」

 葛雨明十分艱難地開了口:「……誰知道呢。」

 顧青言側首一笑,「往後會好起來的。」

 許林廣輕嗤。

 藺君泓朝這邊淡淡掃了一眼,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有人膽敢在公主府內竊取姚先生贈予可晴的古籍,那是斷然不能輕易饒過的。」

 杜氏當真是被氣得頭暈腦脹。

 因為這個鄒元楨,老太太和她有了隔閡,對著她和杺杺怒極而罵。自那天起,杺杺的性子大變,連她都快不認得自己的女兒了。

 因為這個鄒元楨,太子府那邊近乎就斷了聯繫。老太太為杺杺謀劃了那麼久的,差點都被她一人給搶了去。

 如今又是這個不成器的,居然敢害到自家姐妹頭上。

 雖然杜氏也討厭元槿、也恨不得這人趕緊在眼前消失。但,她也有自己的底限。不會讓女兒家這麼私密的東西暴露在那些髒兮兮的大男人跟前。

 更何況,這人竟然是把衣物改成了杺杺的樣子……

 若不是端王爺,今兒這事兒怕是沒法善了。

 她的寶貝杺杺,怕是永遠也沒法在別人跟前抬起頭來。

 杜氏一向自矜自傲,這一回卻是想也不想,噗通一下子跪在了藺君泓的跟前,朝藺君泓鄭重叩了個頭。

 「是我這個嫡母管教不嚴,才讓她做了這樣大的錯事。」

 杜氏知道,王爺只提鄒元楨竊取了古籍一事,不提那衣裳的事情,顯然是在有心護著鄒家。

 她把心一橫,恨聲道:「王爺,這人既是黑了心,那是斷然不能輕易放過的。任憑王爺處置。只求王爺一點,但求從嚴,絕不從松!」

 鄒元楨頹然坐倒在地。

 做錯事後,若有家族護著,或許還有轉圜餘地。

 可如今鄒家和她的嫡母都肯捨了她。那麼,旁人怎麼處置她,都可以了。

 「若我來處置,這事兒恐怕就不會輕易罷休。」藺君泓垂眸一笑,「到時候傳揚出去,牽連到了鄒二姑娘和鄒三姑娘,恐怕就……」

 「槿兒怎麼了?我瞧著槿兒好著呢。」

 藺君泓還未說完,葛老太君招手讓元槿過去了,「這孩子我瞧著喜歡。誰都比不上。」

 她拉著元槿的手,與端王爺和長公主說道:「你們想想,那庶出的連自家姐們都敢算計,哪有半點兒把將軍府當自己家?她的事兒,定然是和將軍府沒太大關係的。不過是她一個人作孽罷了。」

 葛雨薇靠在元槿身上,在旁幫腔豎拇指:「老太君英明神武。」

 葛老太君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

 「我也瞧著槿兒好。」許太太在旁附和道:「不過是個不長眼的庶女罷了。當不得什麼。」

 有葛老太君和許太太撐腰,鄒元楨鬧了這一出即使壞了她的名聲,也牽連不到元槿身上了。

 「元杺這邊,小皇叔不用擔心。」太子妃見狀,心疼地拉過鄒元杺,說道:「她們鄒家的孩子既是被個庶女給算計了,那處置了庶女便罷。其餘的,不關她們的事兒。」

 藺君泓朝葛老太君和許太太笑了笑,手指輕叩扶手,說道:「既是如此,我就破一次例,把她送去大理寺吧。」

 他轉向許林廣,問道:「重凌這幾日可有空閒?」

 許林廣一怔,「你要把她交給賀重凌?!」

 「那是自然。」藺君泓輕笑道:「順便還得多提點他幾句。」這女人想毀了槿兒一輩子,那他就絕不會輕饒了她。

 其他幾人也愣住了。

 八成這事兒牽扯到了鄒三,惹怒了藺君泓。所以藺君泓特意讓賀重凌「關照關照」鄒元楨。

 大理寺少卿賀重凌專司刑事。

 那可是個越長大越狠辣的主兒。

 一幫兄弟裡,他也就給端王爺一人面子。對著其他兄弟們,他都是愛答不理的那副鬼模樣。

 如果知道送到他手上的人敢動端王爺的心頭愛……

 呃,這位鄒大姑娘當真是會求死不得。

 鄒元楨之前不發一言。

 直到屋門被打開、婆子們湧了進來、她將要被拖出去的時候,方才放聲嘶喊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你們這些臭東西,不要碰我。」

 「嗯,不錯,很有膽量。」

 藺君泓嘴角噙著淺淡笑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她不過是被幾個粗壯婆子拉住,就嫌髒了。

 那他的槿兒呢?

 幸好太子妃管得嚴,手底下的人不會隨意行事。

 不然的話,槿兒的私密衣裳,怕是要被那些臭男人摸了個遍。往後名譽受損,一輩子再也抬不起頭來!

 這女人,忒得狠毒!

 「既然她那麼喜歡走路,不如就多照顧她一次。」

 端王爺輕嗤一聲,淡淡開了口。

 「先把她兩條腿折了,再送去大理寺吧。」

 鄒元楨這次是徹底怕了,哀嚎一路,被拖了出去。到了院子裡,嚎叫聲戛然而止,想來是被人塞住了嘴。

 事情既已解決,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些後怕。

 沉默中面面相覷了許久,最後還是長公主當先發了話。

 「誰家沒個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兒?既是解決了,便也不用再提了。」

 長公主也有別的思量。

 若是旁人家,她或許直接把肇事人的一家全趕出去了。

 看可晴好似很喜歡元槿,她也有心維護元槿一下。畢竟她這女兒性子古怪,等閒不會和誰親近。難得有個姑娘入得了可晴的眼,又是可晴的伴讀,倒是可以再相處長久一點。

 而且,看那樣子,若她把元槿趕出去,楊可晴今兒的生辰都不會過得開心。

 眾人會意。

 今日是楊可晴的生辰,長公主也不希望被這些事情擾了興致。於是紛紛頷首,打算將這事兒暫且掩下不提。

 不過,誰也不肯再在這個屋裡待了。

 大家緩緩往外行去。

 元槿則藉機去尋藺君泓。

 端王爺的周圍向來沒什麼人敢靠近。所以,等藺君泓離旁人遠了些後,她很快就找到了機會和他單獨說幾句。

 她先是十分認真地謝過了藺君泓,而後,小心翼翼地臉紅紅地問道:「那、那個東西……是不是在你那裡?能不能還我?」

 藺君泓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想到那帶了女孩兒淡淡馨香味道的肚兜……

 端王爺目光閃了閃,轉過眼去,問旁邊的繁英:「先前那布巾裡包著的東西呢?」

 繁英驚詫,心說東西不是被王爺您收起來了、不准旁人碰的嗎?

 繁英憋了半天回答不出,扭頭問繁興:「東西呢?」

 繁興看了看藺君泓臉色,遲疑道:「許是不見了吧。」

 元槿聽聞,臉色白了白。

 藺君泓心疼,微慍:「不見了?這麼個緊要的東西,若是落入賊人之手,豈不糟糕!」

 繁武眨眨眼,試探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見了。只不過……」

 他甩頭去看繁盛。

 繁盛氣定神閒地道:「只不過剛才經過茶水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燃著的火燭,給燒沒了。」

 端王爺心下大悅。

 他一臉痛惜地對女孩兒說道:「東西已經燒沒,無法還你了。不過這樣倒好。它也斷然不會再出現在旁人的手裡。你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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