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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鳴廊》第8章
第八章 愛欲

  「我的命並不值錢,我除了會點輕功,彈點琴以外,無一所長。」方停君淡淡地道。「王爺若是覺得我能值上自己一員大將的命,那是我的榮幸。」

  忽必烈走到方停君面前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眼與自己對視。忽必烈見他臉上色蒼白,上面沾滿了泥土,一臉的惶惑,一身的狼狽,突然手一鬆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我怎麼會不救他。」他走過方停君,輕聲說道:「不過,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了。」

  方停君面無表情聽著他的話,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他冷眼看著進進出出的隨軍的太醫,看著他們忙忙碌碌,臉色越來越灰白,藥一碗一碗的端進來。

  不到一個時辰,忽必烈已經進來了三四次,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薛將軍中的好像是一種名叫桃花瘴毒,這是苗疆一種罕見的瘴毒,發於春季,中之人面泛桃紅色,非普通藥石可救。需要當地的苗族巫醫施以特別之法方可解。」一中年太醫小聲地對忽必烈說道。

  忽必烈煩躁地揮揮手讓他們出去,他凝視薛憶之良久,方才轉過頭來看方停君,他瞇著眼,眼裡露出一種凶狠卻又似透著雜亂情緒的目光。他突然一把將方停君拉倒在地,用手壓著他。方停君一時有些錯愣,不明白忽必烈何以突然如此。

  忽必烈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慢慢放在方停君的脖子上,道:

  「你知不知道,薛憶之其實是我的弟弟。」他咬著牙道:「在我的心目中,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他眼裡的目光越來越凶狠,他的手越壓越緊,眼裡的露出的思緒也越來越複雜。

  方停君右手抓著他越掐越緊的手,另一手抓著忽必烈的衣襟,呼吸聲也越來越急迫,只聽撕啦一聲,他扯下了忽必烈的前襟。

  忽必烈看著方停君猛烈顫動的長睫,挺秀的眉眼,竟然不由自主的手一鬆。方停君半俯著身體,在地上咳著,他心裡正暗暗盤算著如何控制忽必烈的情緒。忽必烈突然又粗暴地將他的身體翻過來,方停君看著他泛紅光的眼神不由心頭一驚。正想要開口說話,忽必烈已經俯身堵住了他的嘴。他像一頭獸似的啃咬著方停君的唇,嘴裡含糊地叫著他的名字,兩隻手急不可待地去脫方停君的衣服。這時候的方停君又驚又怒,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局面。他一邊竭力阻止忽必烈越來越狂野的動作,一邊心裡暗暗想著脫身之策。

  忽必烈卻像似已經失去了耐心,他由脫方停君的衣服到乾脆撕裂他的衣服。方停君心裡明白要殺忽必烈是輕而一舉之事,可這將會令計劃全盤打亂。他慌亂下,突然叫了句:「薛憶之,薛憶之,救我!」他這句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都忍不住轉頭去看床上薛憶之,見他彷彿聽到了那句話,頭拼命的動著,嘴裡含糊著,依稀彷彿還是那四個字:別傷停君。

  方停君叫他的名字純粹是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沒料到會在那樣的時刻想起的,居然是被他自己藥倒的薛憶之。忽必烈喘著粗氣,紅著眼看著昏迷的薛憶之,突然爬起身來衝出了帳篷。

  方停君鬆了口氣,爬起身看見薛憶之還在含糊地念著那四個字,他伏在床頭良久才輕輕說了一句:「謝謝。」

  忽必烈在自己的帳蓬裡猶如一頭困獸似的走來走去,他覺得自己哪裡失控了,他從來喜怒不形於色,即便是泰山崩於面前,也能不改聲色,可是他竟然為了一個漢人半大的孩子失控,他自己也形容不出對他的感覺,有欣賞,妒恨,恐懼,還竟然有一絲愛慕以及一股似難以抑制的佔有慾。

  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了,忽必烈煩躁的喝道:「出去!」

  「王爺,有密函!」忽必烈一轉身見進來的是自己的漢人幕僚郝經。

  忽必烈深吸一口氣,接過密函,皺眉讀了幾行,便將它丟置一旁,冷哼了一聲,道:「可汗讓七弟阿里不哥來迎大理的那份地勢圖。」

  「王爺,可汗讓阿里不哥來迎走軍圖,看來是不想讓王爺帶軍從雲南攻宋。」

郝經白色面皮,下顎幾縷長須,很有幾分儒家氣,看似文弱卻頗有幾分殺伐絕斷的智謀,是忽必烈手下重要的謀臣之一。他見忽必烈皺眉不語,便笑道:「王爺又何需發愁,這其實是一樁好事。」

忽必烈一揚眉,眼裡露出幾分疑問。

  「王爺,要從四川繞至雲南攻宋,其實並不是一樁易事,儘管王爺可以千里鐵騎攻下大理,但南宋絕不是一個彈丸之地大理可以比擬的。若是王爺帶軍從雲南攻宋,一是戰線過長,二是,四川多山城,易守難攻。若是王爺取道雲南,很容易腹背受敵。」他見忽必烈若有所思,又說道:「王爺,漢人兵家有言,不戰而屈人兵者為上上之策。」

  忽必烈微微一笑,問:「怎麼樣才算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呢?」

  郝經笑了,輕聲道:「如今之計,只要王爺不戰,而最終能達到王爺預期目標的,都算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他眼見忽必烈微笑不語,就大著膽子說:「這人之兵可以是南宋,可以是七王爺阿里不哥……甚至可以是可汗。」

  忽必烈嘴角一彎,轉了轉手上的玉板指笑道:「若不是郝卿與我共事多年,我會認為你是漢人派來行使離間計的。」

  郝經大驚,立即跪地道:「小人是一片赤誠為王爺,天地可鑑!」

  忽必烈笑道:「起來吧,你不用慌!你們漢人重謀略,這原本也是長處,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弄得四分五裂,禍起蕭牆。謀略也不是不能用,但也要適度,看時機看人。」忽必烈的怒氣其實只是一閃而過,他知道以目前的處境,有一條管用的計謀無亞於手握千軍萬馬。

  郝經深知這位王爺脾性,見忽必烈的臉上的神色一轉,他的心裡就有了主意。「七王爺與南宋的權臣賈似道暗地裡素有來往,如今又得宗親的支持,王爺行事光明磊落,可是天底下人神智清明的又有能幾個,這朝堂上的人也不過是人云亦云,王爺攻下雲南是何等的大功,但也不過是空落了一些人的口實。若是王爺一味求個人清明,小人斗膽說一句,王爺的宏圖霸業只怕要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忽必烈眼底的掠過一絲寒氣,轉過身去輕輕地撫了一下架子上的軍刀,淡淡地道:「那依你看?」

  郝經眼皮子跳了一下,但一咬牙道:「王爺,漢人重謀略,成於此,敗也於此。但是這些謀略漢人行了千百年,條條都可謂是千古至理。……王爺,其中一條我們叫作攘外必先安內。」

  忽必烈沉默了半晌,方又道:「還有一句叫做無毒不丈夫,對嗎?」

  「王爺英明。」

  忽必烈圍著郝經轉了兩圈,輕笑道:「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才那幾句話,我可以立刻處死你。」

  郝經連連磕了幾個響頭,道:「我自追隨王爺以來,能成就王爺一統中原的宏圖霸業是小人的夙願。南宋朝庭帝君昏聵,權臣當道,這幾百年來戰亂不斷,黎民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難裹腹。若是王爺能一統中原,開創一片清明之世,小人死而無憾。」

  忽必烈一伸手將郝經扶了起來,嘆道:「郝經啊,你若誠心待我,我必不負你所願。」

  郝經鬆了一口氣,深知過了一關,只覺得自己背脊一陣寒意,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埋藏於忽必烈身邊多年,對這位英勇善戰的王爺很是有些欽佩。忽必烈性子外表隨性其實內裡心思慎密,可算是鐵木真子孫中唯一一個有望統一中原的人。如今自己刻意拉他捲入宮闈之爭,是否真能爭得漢家江山一口氣,想到此處郝經也禁有一絲茫然。

  「郝卿,你素來有識人之明。……你看,我最近帶回的那個漢人小子如何。」忽必烈突然轉換了話題。

  郝經抬頭見忽必烈雙眼有些迷離,兩頰微有些泛紅,知道他情根已種,但方停君分明面相寡絕,不是一個情濃的人,若是忽必烈情陷於此,只怕此生都要滄海桑田。他想要推波助瀾,可是不知怎地,回想起自己若干年前揮筆數文,斥罵蒙古暴君為刺猬,怒述民生之苦,是忽必烈將他接於府上,不但沒有責罰,反而待之上賓,採納他的建議,不惜得罪諸王,革除了他們直接徵稅的權利,減賦稅,免徭役。

  知遇之恩,提攜之德,郝經心頭一熱。「王爺,此子相本是九五之尊,可惜眉宇孤絕,不是個福厚之人,此子相無女緣,無子女緣,只怕是一個孤獨終老的命格。」忽必烈手抖了一下,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他既然是個九五至尊的相,後宮三千佳麗,又怎麼會無女緣。」

  郝經心裡嘆了口氣,道:「王爺通曉百書,自然知道古時魏王與龍陽君,衛靈公與彌子瑕這些典故。」

  忽必烈心頭狂跳,嘴裡則笑道:「你們漢人帝王的花樣倒也繁多,這女子姣好愛不得嗎,偏偏要挑些男人。」

  郝經上前兩步,輕聲道:「王爺英明,方停君正是個愛不得的人。此人狠絕,對他施之情愛,便猶如授柄利劍於他,遲早要傷了自個兒。」他見忽必烈垂眉不做聲,便笑道:「魏王對龍陽君,衛靈公對彌之瑕也未必是愛,彌之瑕色衰而愛馳便是個佐證,那些寵愛不過是帝王的慾念,便猶如對後宮裡的寵妃,不過是男女之別罷了,沒有其它的不同。」

  忽必烈心頭一動,回想起自己對方停君洶湧地慾念,不禁心裡暗笑,原來不過是一些慾念在作祟倒把自己弄得魂不守舍。若自己能一統中原,成就這霸業,他便算是三千佳麗中一個,又怎樣了,古來帝王有男歡的何止他一人。智若漢高祖有一個籍孺,勇如漢武帝還有一個衛青,想到此處彷彿心頭豁然開朗,於是放聲笑道:「郝經說得是,這古來帝王有愛也是博愛,哪裡來的情愛。」

  郝經鬆了一口氣,也跟著附合了幾句,然後退出了忽必烈帳篷,眼望空中皎皎明月,心頭迷茫,回想剛才的幾番言論,竟然說不上自己對了還是錯了。

  第二天,大軍繼續前行,方停君陪同薛憶之留在馬車上,沒想到蒙古的太醫們倒還有幾分本事,所下的藥石雖然不能解薛憶之的毒,但是控制毒素在薛憶之體內蔓延卻很有效。薛憶之稍有些輕醒就會含含糊糊地念那四個字,方停君聽了一會兒,突然手一伸點住了他的啞穴。「你不會傷害我,但是我遲早有一天會傷害你。」方停君低語道。

  他的眼看向車窗外,蔥鬱的叢林,清晨的陽光灑著淡淡的金霧,眼裡有一絲迷茫。窗外傳來整齊劃一的步伐聲,那像鼓似的一陣一陣敲擊著他的耳膜。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再落在薛憶之身上的眼神便變得冷漠,冷淡多了。

  大理王府早已修繕一新等著新主人的到來,忽必烈彷彿很滿意他的新居,心情也似不錯,對方停君不像在路上那般不理不睬。他特地派了人供方停君使喚,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屋內用什也一應俱全,連箏琴也備有放置在案幾之上。

  方停君雖然跟他交手次數不多,也知道忽必烈看似紈絝子弟,卻是個相當精明厲害的人物。他這般反反復復,方停君心裡也猜測不出他究竟意欲何為。

  不過,方停君很快就發現,忽必烈派了人來照顧他,其實也是派了人來監視他。他進出都有人隨同,形同軟禁。眼見身後的人亦步亦趨,他不禁微微一笑。

  「方公子,王爺叫小的來為您砌三道茶。」方停君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眼睛一亮,轉過頭只見身後站著一青衣小廝,白淨的皮膚,小瞇眼,不算英俊但是非常耐看。方停君忍不住露出了個笑臉,道:「王爺賞賜,當然要品嚐,不過這雲南的三道茶看的是做功,你會嗎?」

  「方公子,小的外婆乃是雲南第一泡茶手,小的手藝是她老人家一手相傳。」

  方停君忍住笑意,高聲道:「那是要品嚐一下了。」然後壓低聲音說:「青川,你上次不是說外婆是北方第一美人嗎?」

  青川拉長了臉低聲道:「少爺,我是來救你的。」

  方停君微笑道:「我聽說品三道茶,感人生無常,一定要尋一處清靜幽雅之所,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場所。」

  「我看公子這裡就很清雅,只要讓人離遠些就好。」青川說著走到門外,不知道他說了一些什麼,只見門外兩個人面帶不豫的離開了這裡。

  「你真有本事,居然想起來先忽必烈一步混到他府上。」方停君見他回身,便笑道。

  「少爺!」青川嘆氣道:「你還是想法子快走吧!這個忽必烈絕對不是個好惹的茬。我都不知道他的府上有多少高手,為了你,我這幾天算提著腦袋過了。」

  方停君皺了一下眉道:「他府上有很多高手?」

  「這你就別管了,少爺。」他說著脫下身上的青衣,道:「你穿著我的衣服,只要矇騙過中院,到了外院,以你的武功,一定可以殺出去。」

  「我出去了,你怎麼辦?」方停君微微笑道。

  「我當然是被你打昏了,」青川煩躁的說道:「要是騙不過忽必烈,就他媽的算我倒霉。」

  「你絕對騙不過忽必烈。」方停君淡淡的道。

  青川沉默半晌,繼續脫衣服,笑道:「少爺,我這個人的運氣好的很,你就不用掛心了。」

  方停君微笑著搖了搖頭,走到房案幾旁的瑤琴旁,輕輕用手撥弄,居然彈起了琴。青川是第一次聽方停君的琴聲,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彈琴,只覺得那琴音時緩時急,如清風拂面,又似一股清泉在心間流淌,窗外春風輕拂起方停君烏黑的長風,淡黃色的衣衫,此景讓人錯以為天上人間。

方停君一曲終了,方才笑道:「跟我說說這內外院高手的分佈情況。」

  青川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主子,喃喃道:「少爺,你若是想硬闖是絕對闖不過去的,不說別個,單是那八個陰陽怪氣的喇嘛,走路像打樁,動不動就全身格格暴響。手裡拿著六根烏黑的木棒子,聽說就是那個妖將扎木合的師傅。」

  方停君微一皺眉,心想:這六個喇嘛怕是內家高手,手裡拿得也恐怕是千年玄鐵。他不禁心裡一緊,自己雖然擺平了薛憶之,但黑白雙煞的武藝也是非同小可,如今再多了六個喇嘛,單憑一人之只怕無法取勝。青川看他出神,不禁急著推了他一把,道:「少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方停君皺了皺眉,拿起他的衣服飛快的穿上,然後點了青川的穴道,看著他的小瞇眼問:「品三道茶,最遲需要多少時間。」

  青川愣然道:「快則小半個時辰,如果再嘗點果子什麼的,大概要一個時辰。」

  「好,我一個時辰以內一定回來。」方停君拉好身上的僕人服道,等他走向門邊時,青川在背後輕輕說道:「少爺,你還是別回來了。」

  方停君不答,低著頭朝門外走去。突然從他的背後傳來了青川放大的聲音,道:「方公子,三道茶一泡少年苦,二泡中年甜,三泡老年淡……」

  方停君聽見他的聲音輕輕嘆了一口氣,低著頭快速穿過後院的門。可當他剛穿過中院門,迎面見忽必烈與一群人正朝自己走來,他心頭一驚,自己被逮著那倒也罷了,可是勢必會連累青川。可如果這個時候往後退那就太明顯了,眼見忽必烈離自己越來越近,聽見他彷彿正與人談論雲南新徵賦稅一事。方停君只得硬著頭皮站到路邊,低頭垂目等待忽必烈等人的通過。

  耳邊聽著忽必烈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方停君心也越跳越快。耳邊忽然聽一清亮的聲音說道:「四哥,我剛想起來,可汗有一道密旨要給你。」方停君聽到那聲音,心中一跳,略微側過目,只見阿里不哥似若有若無的掃了自己一眼,他立刻收回了視線。只聽忽必烈笑道:「那好,我們回書房談吧。」

  眼見他們走遠了,方停君深吸了一口氣,他立即飛奔回自己的房,拍開青川的穴道,急道:「你快走!」

  青川還在驚訝的問為什麼,已經被方停君拉了起來。「聽我說,你現在馬上走,立刻出大門,不要回頭。我剛出院門的時候撞上了忽必烈他們,我被阿里不哥認出來了」方停君脫下身上的衣服讓青川穿上。「你擔心他會告發你。」青川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一邊接著又問。

  方停君苦笑了一下,道:「不是,他倒是替我掩飾,可是他都能認出我來,忽必烈怎麼會認不出我。」不等青川再多說立即將他推出了門。

  青川眼見方停君如此情急,也知事情不妙,立刻轉身離去。他才出花園門,就聽到急促的步伐聲,連忙隱身在暗處。只見一隊侍衛從面前過,封鎖了所有的通道。

  方停君見青川出了院門,才走出自己的房門,放眼四顧,見不遠處有一個青衣僕人正端著水盆走過。他咳嗽了一下,衝那僕人招了招手,那個僕人立刻過來了。方停君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伙子,不由輕嘆了一聲,道:「對不起。」然後抬手擊暈了他,又將他的衣服扯亂,丟在花叢中。

  等他剛返回自己的院門,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他眼看著忽必烈面帶微笑地推門面入。「停君,這兩天忙,沒來看你。還適應嗎?」

  「多謝王爺關心,停君很好。」方停君微笑道。

  忽必烈微笑著靠在書案上,望著坐在床前同樣面帶微笑的方停君。他們都似乎忘了曾經在帳篷裡發生的那一幕。「停君,我今天很高興,我的兄弟們託我七弟阿里不哥送來的我的生日賀禮。」他微笑著看著自己的雙手,問:「你想看看他嗎?」

  方停君微笑道:「是阿里不哥王爺嗎,我們倒是曾經見過一面。」

  忽必烈倒沒曾想他這麼痛快就承認自己認識阿里不哥,怔了半刻還未待說話,門外就有侍衛匆匆走進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方停君知道他們一定找到了那個僕人,他心裡知道這根本瞞不過忽必烈,他現在要的是爭取一點時間給青川脫逃。

  忽必烈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拉過方停君的手腕,道:「走,既然你認識我的安塔,那就不妨見上一見。」方停君被他的動作又嚇了一跳,見他並沒有其它出格的動作,只是扣著他的手腕極緊,一路上幾乎是拖著他前行。

  阿里不哥見忽必烈拉著方停君進來,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與方停君打招呼,倒是方停君顯得大大方方地微笑著道:「李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阿里不哥隨即笑道:「停君,又見到你了。」兩人親熱地雙手相握,方停君只覺得阿里不哥似塞了一樣東西在他手裡。兩人鬆開手,神色如常地落座,三人話了半天的閒話。忽必烈聽聞兩人是在大獲認識的,不由沉著臉問阿里不哥道:「你怎麼會去那裡?」

  阿里不哥與忽必烈有幾分相似的臉上露出些靦腆之色,道:「我聽說那兒的雪梨肉片天下聞名,禁不住有些嘴饞。」

  忽必烈釋然的一笑,道:「大哥好酒,你好吃,這要叫漢人知道了,還不笑話死。」他這麼說著,彷彿渾然忘了方停君就是個漢人。他心情忽然變得大好,像是有一樁什麼心結解開了,飯宴上還飲了不少酒。宴畢,他堅持要送方停君回房。

  方停君見他很有幾分醉意,有心擺脫他,但是忽必烈抓著他的手甚緊,他只得無奈跟著他走。眼見離自己的房門越來越近,方停君笑道:「不如王爺就送到這兒吧。」

  忽必烈沉默不語,突然一把摟住方停君,低聲道:「停君,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好嗎,我想過了,漢高祖能有一個籍孺,漢武帝也有衛青。」他親著方停君的脖子,問道:「為什麼我不能有一個方停君呢。」他說著手就沿著方停君的衣襟滑了進去,方停君強笑著掙脫他的手,道:「王爺,漢高祖與籍孺他們都是兩情相悅的吧。」

  忽必烈一呆,他緩緩抬起方停君的下巴,讓他下垂的視線對上自己的眼睛。兩人對視良久不語,忽必烈抬起手,用手指去描方停君的眉,眼,鼻,唇,然後抿了一下唇,輕笑道:「停君,我們還有四五十年的時間,你會慢慢適應著去喜歡我,因為你只能喜歡我。」

  說完他手一鬆,放開了方停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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