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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黑手》第7章
第四章

  1

  約莫一週後,帕翠姬告訴我說,可以的話,貝克太太想跟我說一兩分鐘的話。

  我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貝克太太是誰?」我不解地問,「她去見喬安娜行不行?」

  但問題是,對方想見的人是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貝克太太是碧西的母親。

  我早忘記碧西這號人物了。這兩個星期來,我一出現,就覺得有位額前幾縷灰髮的中年婦女,會像螃蟹一樣地跪著從浴室、樓梯和過道上退出去。我知道她是新來的日佣,除此之外,我根本沒多留意。

  知道喬安娜不在時,我已找不出理由拒絕碧西母親的求見,不過老實說,這件事讓我有點緊張。真希望我沒有被控玩弄碧西的感情。我一面在心裏詛咒那惡劣的寫匿名信者,一面大聲叫人帶碧西的母親到我面前。

  貝克太太是位高大壯碩、滿面風霜的婦女,說話語速極快。看到她面無慍色,令我鬆了一口氣。

  「先生,」帕翠姬剛閤上門,婦人便說,「希望您能原諒我自做主張來見您,但我覺得來找您是最適合的。您若能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做,我會非常感激的,因為我認為是該想點辦法了。我這人一向乾脆,不愛無病呻吟,就像前兩個禮拜牧師佈道時所說的,我喜歡『說到做到』。」

  我覺得她的話有些費解,彷彿我漏掉了關鍵部份。

  「當然當然,」我說,「你你先坐下說吧,貝克太太,我保證我會很樂意……盡一切力量幫你──」

  我停頓不語,等她接話。

  「謝謝你好心,先生。」貝克太太坐在椅子邊上,「您人真好,我很高興今天來找了您。碧西在床上嚎啕大哭,我告訴她說,包頓先生會知道怎麼辦的,人家是倫敦來的紳士。我們一定得想點辦法,要不然還得了?年輕男孩子衝動又不聽勸,女孩子說的話一句也不聽。我對碧西說,如果是我,我倒是願意將我的全部所有都給他,可是磨坊那邊的女孩該怎麼辦呢?」

  我聽得一頭霧水。

  「很抱歉,」我說,「我實在沒聽懂你的話,到底出了什麼事?」

  「先生,是那些信。那些惡毒下流的信,寫了些不三不四的話,比聖經寫得還那個。」

  後面那句話實在大有意思,不過我沒多管,只是急急地問道:

  「令嬡一直都有收到這種信嗎?」

  「不是她呀,先生,她只收到一封,就是害她丟掉這裏工作的那封。」

  「我絕不會……」

  我才剛開頭,貝克太太便堅決而客氣地打斷我:

  「先生,您不必告訴我,我知道信裏寫的都是惡毒的謊言。帕翠姬小姐已向我保證過了──而我自己有眼睛也會看哪。先生,您不是那種人,這點我很清楚,您是個病人。信裏頭寫的雖不是事實,但我還是對女兒說,她最好離開,因為人言可畏。大家一定會說,無火不起煙啊。女孩子家還是謹慎點好,何況碧西接到那封匿名信後,自己也很尷尬,因此當她表示不想再到這兒幫忙時,我就跟她說沒關係。我們都很遺憾事情會變成這樣……」

  貝克太太沒把話說完,她深吸口氣後又開始說:

  「我本來希望那樣就能扼止那些難聽的閒話了。可是現在正跟碧西交往的喬治──他在車庫那邊做事,也收到一封了。信中惡意中傷我們家女兒,說她跟賴伯特家的湯姆亂搞──我可以跟您保證,先生,我女兒僅僅是出於禮貌跟他打打招呼而已。」

  這會兒又殺出一個賴伯特先生家的湯姆,我簡直聽暈了。

  「讓我先弄清楚,」我說,「碧西的朋友收到一封匿名信,指控她和別人亂來,對不對?」

  「正是這樣,先生,話講得難聽極了,用了最歹毒的字眼。喬治氣炸了,真的,他跑來找碧西說,他無法忍受她做那種事,不容許她和別人背地裏胡搞──碧西表示那全是憑空捏造──他卻說無火不起煙,然後便大發雷霆。可憐的碧西只能默默承受,所以我便說,我要直接來找您想想辦法,先生。」

  貝克太太停下來,像一隻耍玩把戲的狗等待犒賞般期待地看著我。

  「為什麼來找我?」我問。

  「我知道您本人也收過一封下流的信,因此我想,來自倫敦、見多識廣的您,一定知道該怎麼處置這種信。」

  「如果我是你,」我說,「我會去找警察。這種事應當予以制止。」

  貝克太太露出極度震驚的神色。

  「啊?不,先生,我不能去找警察。」

  「為什麼?」

  「我從來沒跟警察打過交道,先生,我們都沒有找過警察。」

  「就算沒有吧,但警察是唯一能處理這種事的人。這是他們的職責啊。」

  「去找伯特.魯道嗎?」

  我知道伯特.魯道是地方警官。

  「警察局還有個警佐,必定還有一個巡官。」

  「要我去警察局啊?」

  貝克太太用責怪與不可置信的語氣說,我開始覺得很煩。

  「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建議。」

  貝克太太撇嘴不語,顯然很不服氣。她不死心的問:

  「這些信應當予以制止,先生,它們真的該予以制止,要不然遲早要出事的。」

  「對我來說這已經算出事了。」我說。

  「我指的是暴力,先生,這些年輕人會闖出亂子──老年人也一樣。」

  我問:

  「有很多這種信在四處散佈嗎?」

  貝克太太點點頭。

  「而且越來越嚴重了,先生。住在藍波爾的畢德夫婦,他們一向很恩愛的,可是收到信後,那位做丈夫的也變得疑神疑鬼了,先生。」

  我向前靠了靠。

  「貝克太太,」我說,「寫這些可惡匿名信的人,你知不知道或能不能猜到是誰?」

  她竟然出乎意料地點點頭。

  「我們當然有我們的猜測,先生。是的,我們有充分的理由。」

  「是誰?」

  我還以為她可能不願意說出名字,沒想到她很快就答道:

  「是柯里特太太──大家都這麼認為,先生,一定是柯里特太太。」

  今早我聽到太多的名字,腦子都給攪糊塗了,我問:

  「誰是柯里特太太?」

  原來柯里特太太是個打零工的老花匠的老婆。她住在通向磨坊的一間小屋裏。我接下來問的幾個問題,她的回答都無法令人信服。當我問到柯里特太太為什麼要寫這些信時,貝克太太只是含糊其詞地說:

  「這像是她會幹的事。」

  最後我再次強烈建議她去找警察,而後便請她走了。我看得出貝克太太不打算採納我的意見,而且感覺得出她對我頗為失望。

  我把她說的話又重新考慮了一遍。儘管證據薄弱,但我覺得既然柯里特太太是十手所指的幕後黑手,那說不定還確是真的了。我決定去找葛菲詩先生,問問他的意見。如果他認識這位柯里特太太,覺得不無可能,那麼我或他或許可以去提示一下警方,說柯里特太太可能是此事的幕後主使。

  我算好葛菲詩做完手術的時間到了那裏。當最後一個病人走後,我進了手術室。

  「是你啊,包頓,你好!」

  我將貝克太太的談話大致講給他聽,談到也許是柯里特太太搞的鬼。令我失望的是,葛菲詩竟搖搖了頭。

  「沒那麼簡單。」他說。

  「你認為幕後黑手不是這個叫柯里特的女人?」

  「有可能是她,但我覺得可能性不高。」

  「那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認為呢?」

  他微微一笑。

  「唉,」他說,「你不懂,柯里特太太是本地的女巫。」

  「天哪!」我驚叫。

  「是的,這年頭這聽來確實很怪,不過事實就是這麼回事,人的感覺是會延續的,比如覺得某些人、某些家庭最好別去招惹。柯里特太太出生於這類『惹不得』的世家,而她也極力在維護家風。她是個怪人,有那種挖苦式的幽默感。假如哪個孩子割到手指、摔傷或患腮腺炎,她就會說:『誰教他上週偷我的蘋果』或『活該他欺負我的貓』等等。有些孩子的母親會很快把孩子拉走,有些女人則帶著蜂蜜或自家烤的蛋糕送給柯里特太太,以博取她的好感,以免她對他們『施咒』。聽起來很迷信可笑,不過真的就是這樣。所以現在自然而然,大家都認為是她在幕後搞鬼了。」

  「但她沒有?」

  「是的,她沒有,柯里特太太不是那種人。事情……事情也沒那麼單純。」

  「你知道是誰嗎?」我好奇地看看他。

  他搖搖頭,但眼神茫然。

  「不知道,」他說,「一點也不知道,不過我不喜歡這種事。包頓……這種事會惹出亂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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