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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承認自己很氣惱梅根就這樣突然離我們而去,也許她忽然厭倦我們了。
畢竟,她的家庭生活並不那麼愉快,家中還有兩個孩子和愛瑟.霍蘭。
聽見喬安娜走回來,我急忙躲開,以免她又說些我是日晷之類的無聊話。
快到午飯時間時,歐文.葛菲詩駕車來訪,園丁已備妥蔬菜,等著他取走。
趁老亞當把東西裝上車的空檔,我帶歐文進屋子喝點東西,他不能留下來吃中飯。
當我拿著雪利酒回來時,發現喬安娜已經開始在招呼客人了。
只見她蜷在沙發一角,完全看不出一絲敵意。她愉悅地問及歐文工作上的種種,諸如他是否喜歡當一般科醫生,為什麼不做專科醫生等等,還說她認為醫生是世上最迷人的一種職業。
不管你平常對喬安娜有何看法,但她真的是名可愛而專注的聆聽者。碰過那麼多懷才不遇的天才一天到晚向你大吐苦水,現在聽聽歐文.葛菲詩講話簡直輕鬆至極。酒過三旬時,歐文已開始用醫學術語對她描述某些不明反應或傷害了,除非你也是學醫的,否則一個字也別想聽懂。
但喬安娜卻一副興味昂揚、聽得津津有味的表情。
我心頭一陣迷惑,喬安娜真是太壞了,葛菲詩這小伙子真的不錯,但可經不得別人玩弄。女人真是惡魔啊!
接著我瞥了葛菲詩一眼,看到他長而堅毅的下巴及冷峻的雙唇,便又不敢確定喬安娜能稱心如意了。不管怎麼說,男人是不會允許自己被女人當傻子一樣玩弄的,就算如此,也只能說是自找的。
這時喬安娜說了:
「葛菲詩醫生,你就改變主意,留下來跟我們吃飯嘛。」
葛菲詩臉微紅,表示自己很願意,只是他妹妹在等他回去……
「我們會打電話向她解釋的。」喬安娜很快說完,便去客廳打電話了。
葛菲詩似乎有些不安,我心念一動,揣想也許他有點怕他妹妹吧。
喬安娜笑著走回來說沒問題了。
就這樣,歐文.葛菲詩留下來吃午飯,他似乎很開心。我們聊書籍、戲劇、國際政治,還聊了音樂、繪畫和建築。
我們沒談到嶺石塔,沒談到匿名信,也沒談及西蒙頓夫人的自殺。
任何話題我們一聊就聊開了,我想歐文.葛菲詩很開心,他黝黑的臉龐閃著亮光,他的想法也很有趣。
他走後,我對喬安娜說:
「這人不錯,你就別玩弄他了。」
喬安娜說:
「你怎麼這樣講嘛!你們男人總是護著男人。」
「喬安娜,人家躲你,你卻偏偏要找他來,為什麼?是虛榮心受到傷害嗎?」
「也許吧。」我家小妹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