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學校發生了開天闢地以來第一次成功的逃亡。
這件事沒在學校引發太大轟動,因為管理者及時封鎖了消息,大部分師生們都以為新來的兩位教授和那個不怎麼老實的學生歐陽寶是拿著校長的皮條離開的。
少數可以接觸到內情的校內人員,當然也不會大嘴巴亂說。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校長辦公室裡,狄歌坐在他最喜歡的椅子裡,手藝嫺熟地泡茶,「你不也一樣,練就出一雙火眼金睛,卻被只愣頭愣腦的虎斑貓給下了藥,狼狽到了家。你現在能站在我面前喘氣,都要感謝人家手下留情。」
「不要再提這三個字。」
「好吧,不提虎斑貓。總之這次你洪老大栽了,我狄校長也栽了。張氏兄弟逃出學校,你來找我興師問罪,實在沒必要。聲明一下,你把他們帶過來時,學校可沒收保護費,現在弄丟了,也別指望學校有賠償。來一杯?」茶已泡好,狄歌端起一杯,不慍不火地問了一句。
「沒有你那寶貝表弟幫忙,他跑不出去。其實以你在學校安排的力量,連歐陽寶也不該能跑得了。只能說你嘴裡強硬,其實還是徇私,發現你表弟是其中一名逃犯,沒讓你的手下動用最大武力,結果被他們找到空子溜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索性承認了。對,我不捨得把我表弟當靶子打,所以讓他趁機溜了。畢竟是一家人,打疼了他,我姨媽一定心疼。不過,難道你就願意我把你那只逃家寵物當靶子打?打疼了他,你不心疼?」
「他不是我的寵物,他也沒把我這裡當他家。」洪黎明心情不好,臉色黑沉,「我心疼不心疼是另一回事,反正,我現在胸口的傷很疼。他對我下的藥,是歐陽寶給的,你是歐陽寶的表哥,這事難道你不用負責?你的學校應該是最安全的牢籠,結果破了個口,讓他跑了,這事你難道不用負責?」
「你更寧願我的警衛把他亂槍打死?」
「我知道你對內部逃跑者會用橡皮子彈,打在身上是有點疼,但死不了人。」
狄歌美滋滋地喝完了一杯自己親手泡的茶,抬頭看看在自己面前站得筆直,氣勢逼人的洪黎明,把勸他坐下,喝杯茶降降火的心思自動打消。
給自己再斟一杯,在洪黎明犀利的目光下又美滋滋地喝了。
「好吧,你說,要我怎麼負責?」喝完茶,校長大人和和氣氣地談條件。
「把他找回來。」
「做不到。」狄歌聳肩,「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現在管的就這麼一畝三分地。在學校裡,我能掘地三尺,幫你把一隻正在行房的地鼠挖出來都行。但校園圍牆之外,我絕不插手。」
「那就把你的追擊隊借給我。」
狄歌一怔,把茶杯放下,抬頭直迎洪黎明居高臨下的目光,「你應該知道我手底下那追擊隊的風格,純專業人士,不是鬧著玩的。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你日了人家也不止一次。就算他再對不起你,也用不著找追擊隊對付他吧?」
「你借,這次把他放走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你不借,我不開心,一定也會讓你不得安生。」洪黎明淡淡說,「借還是不借,你自己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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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洪黎明,狄歌打開書櫃後的暗門,走進只有他有許可權進入的密室。
密室的椅子上綁著一個人,手腳捆得死緊,嘴巴也被膠布黏住,金絲眼鏡不知跑哪去了。沒了眼鏡,一雙近視眼因為視線模糊而微微眯起,散發著純情小書生的獨特氣質。
他是絕不應該出現在這間密室裡的人。
因為狄校長剛剛才對著洪老大承認,張氏兄弟已經跟著歐陽寶一起逃了出去。
而此時此刻,張氏兄弟裡那個年紀比較小的,無辜被捲入黑道漩渦的張醫生,卻被綁在了愛喝茶的校長的密室椅子上。
狄歌走到張平面前,很講道理地開口,「你欠我一個人情。剛才洪黎明怒氣洶洶地來找我要人,你大哥把他給大大地得罪了,如果我把你交給你,你就有罪受了。你說,欠這麼大一個人情,怎麼還我?」
張平抬頭,眯著眼睛看站在面前的身材修長的男人。
「以身相許?看你的樣子這麼純情,想不到你作風這麼開放。不過我是一個正經人,還是為人表率的校長,做事不能輕率。」狄校長行雲流水地自說自話,「在我作出決定之前,我還是先驗驗貨吧。」
張醫生今天沒穿白大褂,上身就是一件最日常的白色襯衣。
襯衣領口被解開了,衣襟往兩邊打開,露出中間和他哥一樣白皙細膩的肌膚,和兩顆未經風霜,看起來特別純情的淺紅花蕾。
狄歌用兩根指頭夾住一顆,往外扯了扯。張平仿佛受到很大的刺激,眯起的眼睛驀地瞪大。
「顏色雖然挺新鮮,但就這小小的一點,好像營養不良的樣子。接受你,對我來說真的不怎麼划算。知道我幫了你多少忙嗎?為了讓你留在安全的校園範圍裡,我把歐陽寶和洪黎明那一位都給放跑了。歐陽寶那孩子看著中二,其實還有點腦子,居然被他看穿了我挺留意你。」
「…………」
「你以為他是好心才帶著你逃跑?」
「…………」
「別天真了。從西伯利亞那種變態集中營裡出來的,會是好心人嗎?他對你哥有興趣,帶著你哥跑大概還有點譜,但帶著你跑,顯然是利用你。知道什麼是干擾彈嗎?飛機被導彈鎖定時,會放出干擾彈,目的是讓導彈被干擾彈引導到別的地方爆炸,從而保證飛機的安全。對歐陽寶來說,你就是一顆干擾彈。 」
「…………」
「逃走的時候,他把你放出來,吸引了我的視線。抓歐陽寶和張恆,或者抓你,我必須做出選擇。」
「…………」
「我當然選擇抓你。歐陽寶再不好,也是我表弟,抓回來,我又不能真的打斷他的腿。張恆是洪黎明的,抓到他,我又不能留下自己玩。所以只有抓你,好歹抓到還可以玩玩,雖然你這個點點玩起來,略顯手感不足。」
狄歌溫柔和藹地對張平解釋自己的心路歷程,手也沒有閑著,幾乎每說三四個字,就拽著那個小突起一扯,放開,再扯,就像百無聊賴的人在玩一條顏色越來越粉嫩可愛的皮筋。
張平咿咿嗚嗚,左躲右閃,可被綁在椅子上,怎麼也躲不過狄歌的魔掌。
「你哥跑了,洪黎明居然向我要賠償,最後我只好把自己最能幹的手下借給他使喚。沒辦法,狄校長待朋友就這麼誠懇。既然為了你不得不放跑了你哥,還偷偷把抓到你的消息瞞住,我就算有點對不起洪黎明了,向他做點讓步也是應該的。」
心滿意足地把張平胸前的小花蕾蹂躪得楚楚可憐地腫立起來,狄歌終於松了手,改而摩挲張平的臉頰,像在憑藉肌膚觸感,進行某種科學計算,「乳頭手感一般般,辛辛苦苦捏半天,才腫起這麼一點,光想想日後的敏感調教要浪費我多少時間,就覺得好不划算。不過,皮膚摸起來棒極了,這水汪汪的憤怒眼神,也可以給你加幾分。」
「嗚嗚嗚嗚!」
「嗚什麼?現在還不是調教你呻吟的時候,不用那麼使勁。嗯,你想說話?想我撕開你嘴上的膠布?」
張平用力地拼命點頭。
「我不要。」狄歌微笑,「你開口能說什麼?不就是罵我變態?我承認,第一次看見你在基礎解剖課上拿著手術刀拽拽的樣子,我就很想變一下態了。話說回來,你這為人師表的,這樣勾引一位正直的校長,心裡難道沒有負罪感嗎?」
前一刻才說不要,下一刻,他就毫無預兆地撕下了封住張平聲音的膠布。
在張平張口大罵之前,勾起張平的下巴,用唇堵上張平的嘴,居高臨下地來了一個官能意味濃厚的深吻。
久久的吻結束。
掃視張平被憋出紅暈,交織著憤怒、憋悶、羞恥、懵懂等種種情緒的臉,狄歌眼裡多了一絲罕見的欣悅。
「我喜歡你的味道。」
校長想了想,然後鄭重其事地宣佈,「經過慎重考慮,我決定,接受你的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