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元平河岸邊,俞東池看著牽引索把江鴿子的城堡車單獨拖出來,這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氣。
他害怕江鴿子不離開,只是沒想到他竟毫無反抗的就答應了。
這令他有些小失落,又很快振奮起來。
他對著鴿子擺手,態度親厚親和的說:“鴿子,你過來,我有些肺腑之言要跟你交代一下。”
而江鴿子卻態度粗魯的拒絕了他,並繞著他走開了。
交錯那一刹,俞東池聽到他說:“甭交代,交代這個詞兒挺危險的,地球電視劇規則,甭管好壞人,一旦說起肺腑之言也就離死不遠了,你還是~看好你……自己吧!”
就這樣,他再次被鴿子大爺毫不客氣的撅回來了。
啊!真是久違的感覺。
俞東池僵在哪兒半天兒,最後他只能無奈的笑笑,對提著行李表情有些不太好的周松淳擺手,示意他趕緊登艇。
周松淳順手將行李丟給侍從官,慢慢挪到他的面前,與他一起看著忙忙碌碌的碼頭哀求到:“殿下,我就必須回去麼?”
俞東池點點頭,這一次他表情倒是認真的許多,並很嚴肅的吩咐到:“幫我看好他,不,照顧好他!你回去之後,再把……關秋安調到中州總辦事處,那邊總要放個人。”
周松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能無奈的回答:“是!可秋安他……跟陛下走得很近。”
俞東池拍拍他後背笑了一下說:“沒事兒,我現在是小可憐麼,有這邊的肥肉,誰能看中我那點兒渣渣!再說那傢伙看利益可比陛下重,最近他~應該也碰的頭破血流了!時間到了……上去吧!”
推他前行。
“走吧!不要替我擔心,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
周松淳最後被迫登船,而就在不遠處。
連燕子跟巫們也在看著屬於自己的城堡車,正在徐徐從曾團結統一的船隊裏牽出。
沒有人出來送行,只有燕的幾位重要人物,就站在工地的高車上,紛紛拿著望遠鏡瞭望這邊。
姿態小人而又卑鄙到了極致。
登船不久的周松淳偶爾抬頭,目光便與李瓊司對上。
對方儀態十足的笑著,甚至還從軍服口袋裏掏出一塊白手帕,對他得意的擺擺。
“卑鄙!該死!”
周松淳大力的將拳頭砸向鋼鐵焊接的甲板欄杆。
江鴿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岸邊,人格已經徹底飛揚的俞東池。
因為天氣炎熱,俞東池放棄了以往莊重的服飾,他穿著一條用剪子粗魯剪腿兒而形成的四角大褲衩,還有一件剪去袖子衣領的白襯衣。
這樣的俞東池,給他一把蒲扇就能混老城胡同兒了。
總而言之,如今這位皇子的整個形象都瘋癲的很。
而他這種瘋癲,恰恰符合了一切人想像,是現實發生的事情,將這位受過帝國最優秀教育的皇子一步步推入深淵。
然而沒有人對他表示抱歉,大家默認這是叢林法則。
燕的那些人今天站出來,也不過想顯示一下,在巨大的打擊下,他們始終保持了貴族儀態這件事吧。
而比起昨天歡迎江鴿子回來的盛況,今天的河岸碼頭安靜而寒涼,來來去去的基本就屬於俞東池派的這些人。
對了,還有巫!
巫們似乎對這些也是不屑一顧的,他們不想摻和這些事兒,便不顧挽留的,除了燕巫都離開了這個地方。
多一分鐘他們都不想呆。
河岸的清風吹著,蜻蜓在河水裏大膽的□□產卵,不知道從那裏得到消息的青蛙,撲通一聲跳入清澈的水底。
生命又開始延續……
江鴿子帶回了最確切的路線圖,並且將原礦的一些照片,礦脈原液樣品也帶了回來。
這下子,整個探險隊都震驚了!
昨夜,發報室又是一夜未停……
天明之後,俞東池便知道了這個理所當然的結果。
他一切的努力都被充公了,有關他的貸款抵押,也被悄無聲息的原件退回,一切原始資料銷毀。
最有意思的是,之前的款項那些銀行也白送給了他。
人家不要了!壓根不承認有過這樣的交易。
那麼一大筆錢,最後是誰分擔了?
再看看今天,大概也就該心裏有數了。
那真是一個蓋爾從未出現過的露天磐能礦脈。它闊綽到不必花一文錢的投資,就可以直接原漿灌桶進入國際能源市場流通。
受巨大的利益驅使,刹那間一個團結的探險團,徹底分裂成了十份兒。
等旭日東昇,這裏就變成了俞東池派及其它國。
一份看上去公正的合同,它的生效在,合同上的幾方面都必須承認它的法律效力。
就像俞東池將燕排斥在外一樣,俞東池現在也被毫不客氣的消滅掉了。
得知各方態度之後,俞東池也立刻做出反應。
他將自己最在乎的人全部提前送走,只留下他一個人面對強大的以國家為單位的,那些窘境。
他不想江鴿子他們被孤立,被排斥。
他反正政治體系本根出身,臉皮足夠厚實。
一聲鳴笛,五輛城堡車掛靠成了新的團隊。
江鴿子終於抬起頭,一言不發的看著俞東池對自己比了個一個剪刀手又小心心……
他無奈的從胸腔噴出鄙夷之氣,氣罵了一句:“傻瓜!“
很快身邊便有了回應者。
“是!大傻瓜!傻瓜!!”
周松淳嘶喊了一聲,接著淚流滿面,並氣急敗壞的拍拍欄杆,轉身離開了。
城堡車慢慢開動,俞東池隨著車船跑動起來。
他一邊跑一邊對江鴿子大喊:“不要擔心!!”
江鴿子無語至極,他對擁有蓋爾源力的人擔心?他是吃多了麼!
俞東池還在喊著:“回去!就……好好的做你的藝術家吧!!”
一切的事情,就由我來做吧!
他一提醒,江鴿子倒想起自己還需要完成一件事情,來這邊之前他跟俞東池有一份藝術作品合同。
現在仔細想下,這傢伙曾經對自己還是非常照顧的。
恩……要不,就對他好點?
江鴿子遲疑的,緩緩伸出手臂,揮手與他正式告別。
俞東池終於不跑了,他停下腳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喊到:“小二……等我回去!!”
死吧!
你才小二!
原地爆炸吧!!!
江鴿子轉身離開欄杆,帶著一肚子氣的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而俞東池卻對著船隊哈哈大笑起來……
走了很遠,都能聽到他已經放棄貴族儀態的哈哈大笑聲,震起蘆葦蕩裏所有的禽鳥,在天空高飛盤旋起來……
就這樣,一支只有六輛城堡車的船隊,淒涼的踏上了正途。
回去的路程,包括巫在內,大家都走的憋屈又不開心。
不,他們的心大概已經被傷成無數碎片了。
他們走了不到半天,就看到了停在河岸某處,原地待命的給養車隊。
給養車隊裏,一定有那些士兵迫切需要的抗生素還有維生素吧?
他們默默與那些車隊交錯,對方也在尷尬的看著他們。
毛尖先生沖回艙室,提著一把連發木倉出來,又被大家集體按倒……
幼芽小隊的那個玩向日葵的小胖子,已經永遠的留在這片土地上……
車隊再次快速前進,在第五天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支新的探險隊,正在全速的向著他們來處進發。
來的……可真快啊!竟然開著軍艦就來了。
城堡車可沒有這樣強悍的馬力。
又是兩隊交匯,那邊相當嚴肅的,從指揮官到士兵,都行了最高尚莊嚴的軍禮。
而這一次,包括巫在內的人們,都面無表情的對他們豎起了中指。
這一套,來自江鴿子不良的生活習慣。
其實,到了現在的大家除了比出中指,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反抗招數了。
這些人,那些人,無數人……他們蹦躂在世界上,你方唱罷我登場,將人性的無恥表演到了極致。
而隨著電臺越來越暢通,他們幾乎每天都能聽到由其他國官方電臺發出的新消息。
這些消息皆有一個論調就是,這次的探險行為是以自己國家,自己皇室主導的一次偉大的行動。
它的成功,是俞東池,與江鴿子,與巫,與幼芽隊,與那些死去的士兵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人這輩子,可以見到很多卑鄙,然而被祖國這樣卑鄙一次,也真叫難受。
再看斷斷續續停了一路的給養隊,再想想那些死在疾病及營養不良當中的倒楣鬼們……
除了軟弱的比出中指,你還能做什麼呢?
什麼也做不到啊!
歸去的士氣都十分低落……只除了江鴿子。
在一個傍晚,他從又見的沛梧平原,挖出了一個巨大的樹根。
他將整個樹根擺在他城堡車的指揮臺上,每天揮舞著一把電鋸,開始對它木屑紛飛的搞起了創作。
1889年七月,九州各國連同國外十數個能源財閥齊聚磐能露天口。
他們在露天口,擺了最大的祭台,為探險隊死去的隊員,舉行了默哀儀式。
那塊地方被鯊魚們毫不客氣的分餐了。
俞東池笑眯眯的參加了所有的儀式,在這個儀式當中,他得到了一個安慰獎。
除卻磐能露天礦脈之外,所有的禁區土地,現在都歸他了。
俞東池笑眯眯的接受了這個合同,沒有做一絲絲反抗。
而這天晚上,當世界上最新式的磐能低溫打撈機開始工作的時候,那些人舉行了露天篝火晚會。
晚會上,九州最好的食材被奢侈的上桌,還有各國皇室帶來的小樂隊在為來賓激情演奏。
一切人都在歡呼,只有俞東池回到了他的藤屋。
那些人燃燒篝火,吃新獵取到的沛梧野牛,野羊,野豬……還有各種平原珍奇臻味……
然而這些人沒有看到,就在據說可以每天打撈兩萬桶原礦的水脈之下,一些大若拳頭的小洞忽然密集的鋪開,它們慢慢張開了小嘴,開始不緊不慢的吞咽。
闊綽的磐能深潭邊,穆先生站在監控設備前端坐。
不斷有財閥代表,悄悄為他送來名片。
他矜持的收下,偶爾抬頭就看到監控器中,銀色的原液正在一桶一桶的裝滿,打封,進入低溫設施……
他抬起手臂,用手指輕輕彈彈名片,最後無奈的笑著,將它們全部裝入衣兜。
而他的助手笑眯眯的過來說:“提前恭喜先生獲得國際科技奉獻獎,並一次可以拿到十年的科學贊助金了。”
穆先生看看這位的臉,最後輕笑道:“滾!”
他話音剛落,有人跑來對他耳朵輕輕嘀咕了幾句。
穆先生皺眉看看這人,這人確定的點點頭。
思考片刻,穆先生笑的十分不在意的說:“一天兩萬桶,怎麼可能不下降水位,管那麼多做什麼?我們跟下一支給養船隊離開,這裏……我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深夜,營地四處彌漫著酒香,還有夜鶯在遠方的嗝咕聲。
“小愛……小愛!!!”
銀杏樹下,有人在大聲呼喚著俞東池,那人一直喊著他的名字,並十幾分鐘不間斷的喊著,聽上去真是焦急又擔憂。
大概是聲音太吵,俞東池終於慢慢推開藤屋的窗戶向下看去。
銀杏樹下,一個五官英俊,氣質優雅,高貴至極的軍人站立著。
這是他的五哥,帝國五皇子李玫。
見到俞東池出來,李玫露出一副總算是安心的樣兒,他一副好哥哥的樣子笑著說:“小愛,呵~你呀!總是捨得出來了!我很擔心你。”
俞東池仰頭看看天空的繁星,他想起小老頭,還有小老太太,他們一生有過各種語調,憤怒的,埋怨的,嘮叨的……唯獨不會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姿態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噁心話。
現在,他有點原諒李籍道了,他感謝他送自己去了地球,並擁有了那麼一段真正的人間真情。
其實……有件事他沒有告訴江鴿子。
他不是江鴿子的哥哥。
是的!他說謊了!他是鴿子沒了之後,老頭老太太從福利院收養的。
鴿子去世之後,他才有了鴿子的記憶,陰錯陽差的他還成了鴿子的弟弟。
他沒說出那個真相,那是因為……如果說了,江鴿子心裏的疙瘩怕是放不下了,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父母受一點點傷害。
如果知道他們在有生之年,沒有一天不思念。
鴿子的有生之年,將會被內疚堆滿,心傷難愈。
他不能告訴鴿子自從沒了他,老頭老太太就很少笑了,一直到他們去世老頭兒才說,真好啊,馬上能看到臭小子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邊咋樣啊!指定等急了……
他泣不成聲的抱著養父嚎啕大哭。
他說,鴿子好著呢,他在外星,還成了一個杆子爺……
老頭無奈的看神經病一般的看著他說,老逗我~可不能去外星啊,不然到了佛祖那邊,我找不到他了可咋整……
“小愛!老八!!”
李玫依舊在銀杏樹下喊著,一直將俞東池從思念裏狠狠的揪出來。
俞東池看著他,皺著自己眉毛,這臭傻逼,那兒都有他,他可真得意啊!
他從樹上蹦了下去,李玫上前一副好哥哥的樣子,拍拍他身上並沒有的灰塵。
俞東池向後躲了一下,李玫無奈又包容的氣笑了。
他說:“老八!讓我說你什麼好呢?陛下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她一次一次的給發報,命令你與帝國保持一個步調,你看……”
他攤手向左右擺動一下,無奈又可惜的歎息到:“如果不是中州皇室能扛過他們,這次我們肯定吃了大虧!要不是我加急帶著那些財閥過來,你信麼?你會被吃的渣……都不會剩的,要不是我這個五哥最後給你撐一下!你一畝土地都不會得到,你信麼?”
俞東池雙手插兜,安靜的看著面前這人表演。
以前他可不知道,這人表演能力這麼強悍,不是他在背後抽板,自己不能這樣狼狽。
他最大的指揮失誤就是得不到援助,失去了合作者。
李玫還在說著自己的艱難。
“從小我就反對你學藝術,可李拓支持你!那時候我還困惑,為什麼一個有著大面積封地的皇子,不學管理卻要被送出去學藝術?藝術有用麼?它的一切用處要建立在我們這樣的人,承認它的作用性!它才具有價值,對吧?”
恩,也許對吧。
俞東池側著腦袋,微笑著看向李玫。
看自己弟弟的雙眼總算捨得看向自己,李玫內心緩緩鬆了一口氣,他想上前猶如親兄弟一般的用手臂,摟住他的肩膀。
然而俞東池依舊躲開了。
李玫無奈的伸出手掌,拍了自己的腦門。
“哈!你總是這樣,敏感又任性,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看,李拓倒是跟你好,該要的利益,他一點都不放過!好吧,算了!不過,母親希望你明天出現在實況轉播節目當中,畢竟你代表中州!就……對全世界人民說一些話,隨便什麼都可以,只要代表中州皇室就可以……恩,我會把你的新禮服送來的。”
他一臉笑的拍拍俞東池的肩膀,巴掌留在了他的肩膀上:“母親給你頒發了帝國勳章!金色那種哦!”
俞東池用手指挑開他的巴掌,問神色略微有些狼狽的李玫道:“李拓?”
李玫頓時一臉傷害,大聲說到:“你看不出來麼?他拿了好處,這裏有他一腳!不然你不會這樣狼狽!所以……他不敢來了,我來了……我問心無愧,就是這樣!反正你也不喜歡我!”
“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給養車停止前行,原地待命的每道軍令都有我與他的簽字,你我一向不和,所以我問心無愧,小八……這次你輸了……”
他繞道俞東池眼前,笑著歪頭說:“明天我等你,你最好來,不然,你會失去母親最後的庇護的,相信我,你已經傷透母親的心了,恩~!”
他說完,腳步跟著遠處的古典舞步音樂慢慢挪動著離開。
俞東池看了他一會,喊他的名字:“李玫!”
李玫扭頭對他揚揚眉,表情得意又飄然:“嗯哼,聽著這樣的音樂,在這樣的星空下,這種感覺真是……”他扭動著,像個女表子!
俞東池也笑了,還笑的相當開朗。
他認真的喊到:“給你個忠告!”
“什麼?”
“聽說,這次各國皇室財政孤注一擲,對磐能市場進行了大衝擊。”
“沒錯兒!然後呢……你想加入?分誰的利潤呢?”
李玫笑的十分噁心的繼續喊到:“大哥不會讓你,母親不會讓,你想求我麼?別求!我家大業大,我也不讓!呵~你的兄弟,沒有一個會的……啊!不過你也沒有損失,恭喜你,你是九州皇室最大的地主了,你現在想立國也好,想叛國也好,請隨意……我們會支持你的,那些人羞愧之下,也會支持的!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對麼?”
俞東池表情未變,眉角也是輕微上挑,顯得心情很好的樣子點點頭。
他最後大聲說:“本來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什麼?”
“祝你早日升天!!”
李拓歪頭仔細打量他,最後微微彎腰,欣然一笑道:“好的!一定!偉大的大地主,未來的國王陛下!”
“謝謝!”
“不客氣,明天你會去對麼?”
“不!”
“啊哈!真是任性~算了,誰讓你最小呢,其實……你去不去的,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們不會在歷史上看到你,不會在任何官方消息裏看到你,我們總是這樣做,對麼!”
“對!再見!”
“再見,我的弟弟……我拿到了裴娜的鑰匙,就要去天堂了!哈哈!”
李玫走了,俞東池盯著他看了一會後,緩緩閉起了眼睛。
磐能礦脈底下的小洞,頓時消失了一半去。而它們吞咽的速度,就這樣緩緩的慢了下來。
當他再次睜眼,他說:“祝你們好夢!”
這天,離開的船隊,再次到達了葫蘆口。
一直回避的丹娘終於出現在了船上。
她飄在空中,看著面前一尊足有兩米多高的半面大地母神,半面魔鬼的雕像好奇的問江鴿子。
“父神?”
江鴿子放下打磨機,奇怪的看向她:“最近去哪兒了?還有……別喊我這個名字!我可不是父神……”
你新爹在礦脈裝小可憐坑全世界呢。
丹娘有些羞澀的對對指頭說:“那邊太可怕了,丹娘再也不會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還是離那些人遠一點的安全。
江鴿子點點頭,帶起防毒面具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隨著絕壁越來越近,船上思鄉的人都齊聚甲板,眼神平靜的打量著那座山脈。
進來的時候,他們還有人類的自覺。
然而現在,他們的人性大概也被割裂的四分五裂了。
連燕子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女神的耳朵後,好奇的問江鴿子:“鴿子?”
“恩?”
“你給這尊偉大的作品起了名字麼?”
江鴿子摘去面具,接過戚刃遞來的毛巾,一邊擦手一邊說:“就叫……一念之間吧!”
“一念之間?”
對!一念之間,成神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