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今年走親戚輪到了邱二舅家了， 去年是在邱大舅家。

　　邱二舅家是躍層， 上下兩層， 面積很大十分通暢。不過邱家親戚小孩子們太多了， 這會樓上樓下都是聲，熱熱鬧鬧的，也稍顯擁擠了些。

　　於是邱二舅的小兒子當了個孩子頭，帶著一群小蘿蔔頭們下樓去玩雪了。

　　京都春節好不容易才下了一場雪， 昨晚到現在，積的寸尺厚， 路面被清理乾淨， 不過二舅住的這個小區，景觀區專門留有殘雪沒打掃，讓小區住戶孩子們能玩樂。

　　徐長命不放心魚仔，可又不想大家都去玩，只有魚仔跟著大人留在這兒說話，就檢查了一番， 帽子圍巾都武裝好，又叮囑：「不許拿下來，會凍感冒的。冷了就讓哥哥帶你上來。」這裡說的哥哥當然是邱家另外一個十五歲大的孩子。

　　喵仔先跳出來保證，挺著胸脯，肉肉的爪爪拍了拍， 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上面戴了個細小的銀鐲子，銀鐲子樣式跟孫悟空的緊箍咒差不多， 上面刻著福字。

　　倆兄弟都有，自從大年三十邱家那位兒媳婦說起育兒經後，季向河找人打了兩副長命鎖和銀鐲子，至於百家衣還得再等等，徐長命聽爺爺跟臨淵說等去了公司問問高管，湊湊軟軟的布頭回來自己縫。季臨淵很無奈，但還是答應下來了。

　　「爸爸你放心好了我會看著弟弟的保證弟弟一根頭髮絲都不會少。」

　　徐長命懶得跟喵仔得啵，這孩子就是越說越來勁，面上挺認真的說：「交給你了。」

　　喵仔跟領了什麼軍令狀一樣，拉著魚仔跟著孩子們出門玩了。

　　房間裡一下清靜不少，沒一會門鈴作響，有人開了門，聽到聲說：「是小玫啊，這位是？」

　　「我朋友，秦康。」是女孩子的聲。

　　開門的露出一副明白的樣子，招呼兩人進來坐，說：「還以為你今年趕不回來了，回來了就成，來先喝點熱茶。」又讓保姆倒茶。

　　徐長命和季臨淵坐在花廳，他正在吃瓜子，又嫌剝的手疼牙疼，季臨淵就在旁慢慢剝，他手裡剝著橘子，兩人互相投喂。

　　這會看到邱意玫和一位高大的男士往客廳走去，徐長命將橘子放下，被塞了一嘴瓜子，嚼著說不要了，又小聲說：「表妹的這位男朋友個子還挺高的。」

　　可能有一米八五左右了。

　　上次邱意玫和她父親到了別墅，說什麼心甘情願給季臨淵代孕這事，徐長命聽了面上沒說什麼——因為都季向河和季臨淵先說了。可其實心裡還記著，有點小心思，總覺得邱意玫是喜歡季臨淵的。

　　大年三十時聽到邱意玫有了男朋友，徐長命還暗暗鬆了口氣，倒不是什麼危機感解除。他有自信，臨淵不會喜歡邱意玫的，但一個漂亮青春的女孩子一直惦記著臨淵這感覺也不怎麼好，就想著趕緊讓這位姑娘清醒了好好過日子。

　　別吊在名叫季臨淵的參天大樹，樹上還有大貓兩隻小貓呢。

　　季臨淵看都沒看，拾起桌上剝了一半帶著皮的橘子剝完，塞給徐長命嘴裡，輕輕笑了聲：「不醋了。」語氣裡還有點不捨。

　　「什麼醋？不知道。」徐長命吃著橘子當聽不懂，開開心心說：「老婆，你別太得意了。」

　　「不得意。」季臨淵擦了擦手，親了下徐長命的唇，看到徐長命被嚇了一跳，四處看有沒有人看他們，笑著說：「看就看了，我們是合法夫夫，老婆想親親長命老公怎麼了？！」

　　徐長命嘻嘻笑，還說喵仔，他自己尾巴也快翹起來了。

　　夫夫倆這邊說著話，氣氛有些親暱，花廳外邱意玫帶著她的男朋友過來了，徐長命連忙擺出一副正經臉，研究桌上的瓜子，季臨淵坐在椅子上沒動，溫聲跟邱意玫打招呼，姿態客氣保持距離。

　　「表哥，這是我朋友秦康。」邱意玫順著裙子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那位叫秦康的男士順勢坐在邱意玫旁邊。

　　徐長命注意到邱意玫的身體好像往扶手那兒靠了下，不過小細節也沒多想，興許邱意玫害羞，畢竟在他們倆大男人面前。

　　秦康大約二十五六左右，皮膚白，五官深刻，說話彬彬有禮很溫和，談吐進退得宜，不會顯得尷尬沒話找話，反正徐長命跟著秦康聊天，比跟邱家的媳婦兒兒子們聊天還自然隨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年三十的育兒經，現在邱家媳婦兒女性長輩逮著他都聊起怎麼照顧孩子、給孩子穿衣、吃飯等等，最後延伸到家長裡短的事情上，徐長命聽得頭大如斗，最後躲清閒躲到了花廳，就看到季臨淵的輕笑聲，估計是看他被圍著好笑呢。

　　「 ……《宮宴》我去看過，刷新了我對國內古代電影的印象，司清越演的真是出彩，我已經是他的鐵桿粉絲了，不過你也很出色，聽說是第一次演戲，感覺眼睛裡很亮 ……」秦康笑聊道。

　　徐長命跟著說了幾句拍攝《宮宴》時的小事，見邱意玫興致缺缺，就聽秦康換了個話題，說起跟邱意玫在國外認識了。

　　邱意玫看了秦康一眼，聲音有些小的說：「別說了。」又不自覺的看了眼季臨淵，補充說：「很難為情的。」

　　秦康握著邱意玫的手，笑的溫柔：「好了不說了，聽你的。」衝著徐長命和季臨淵露出一副戀愛中人的笑意。

　　徐長命覺得這人還挺好的，國外名牌大學出身，聽秦康說祖父還是混血，是華裔但從小在英國長大，風度翩翩，笑起來也挺溫和，看向邱意玫的目光很寵溺，不過就是總覺得這人的笑意特別眼熟。

　　他想了會沒想出來，等邱意玫拉著對方去客廳見其他人，對方替邱意玫撥了下耳邊髮絲，側著臉笑的時候，徐長命腦子一激靈，拍了下季臨淵的手。

　　「我知道了。」

　　季臨淵饒有興趣的問：「知道什麼？」

　　「這秦康的側臉笑起來時特別像你。」求生欲旺盛的徐長命緊跟著又真情實感的補充：「但是沒你有味道，你是獨一無二的。」

　　季臨淵便輕笑了聲，說：「小呆瓜。」不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目光移到了客廳裡兩人背影，眼裡帶著審視，聽到徐長命說話又散開，轉頭溫和的繼續給徐長命剝糖吃。

　　不過心底覺得這個秦康不對勁，包括邱意玫。

　　元宵那天，汪玲給徐長命打了通電話。

　　「《宮宴》入圍了金鳳獎，你是最佳男配角候選，這可是大喜事，你衣服我幫你準備——算了，你就穿你自己的。」汪玲想起徐長命的衣櫃，乾脆不自討苦吃了。

　　《宮宴》投資了五個億，當時上映時是國產保護月，當月最大的片就是《宮宴》，主演司清越演技在線口碑一向好，徐長命雖然在電影界是新人，第一次演戲，但架不住主演和張鄢導演的名氣，因此一上映勢頭就很好，但也沒有勢如破竹的那種氣勢，比較穩紮穩打。後來上映半個多月，口碑發酵穩穩上升，再加上那時候微博爆出司清越徐長命因戲戀愛在一起，就短短一天，票房都快超一周了。

　　雖然後來雙方澄清，可對於《宮宴》像是梅開二度似得，一些越長cp粉這輩子指望不上真人在一起了，就暗戳戳買票三刷四刷，在電影裡尋求慰藉，而一些本來沒去看的路人，經了這麼一波也買票去看了。

　　電影上映了一個多月，最終拿下了二十三億的票房，對於古代電影來說已經是超高的。

　　鼎盛和百歲賺的盆滿缽滿，當然鼎盛沒百歲投資大，杜洺事後都有些後悔當初將這個投資全都讓給了百歲，當然也在心底想季臨淵的眼睛毒，第一次接觸娛樂圈都能大賺。

　　他本來想著十五六億票房都是好的，也無所謂拿到手的分成，跟極限搞好關係是不會錯的。等杜洺看到最終票房時，跟堅定百歲有什麼投資在徐長命身上項目一定要插一腳賺一筆，他發現徐長命這小子運氣可真好。

　　最終《破風行動》就是百歲和鼎盛二度聯手了。

　　「好呀，我會自己準備的，謝謝玲姐了。」徐長命聽到自己能入圍也很高興。

　　汪玲繼續道：「還有個晚會，是京台舉辦的，業內資深電影人都會去，這個主要是討論下現在電影影視行業的發展，當然也是頒頒獎，不過都是給從業長又傑出貢獻的，雖然規模沒有金鳳獎大，不過規格要高一些。晚會給你發邀請了，我意思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去一去，聽聽也好，混個臉熟。」

　　徐長命一聽這晚會是京台舉辦的就知道不是烏煙瘴氣的那種晚會，尤其對方又邀請了他，果斷答應下來了。

　　他剛入電影行業不過兩年，還是個小新人，見見世面聽聽長者的經歷也好。

　　年結束後，距離金鳳獎頒獎典禮還有一個月。徐長命身上沒有活，從《破風行動》殺青也不過半個多月，年過的美滋滋養胖了幾斤，就連隱隱作現的腹肌都沒了，徐長命一時受不了嫌的發慌，最主要每天還要應對喵仔這個小喇叭。

　　回到玉蘭路，送兩隻去幼兒園，徐長命一清閒，早上沒事去健身房練一練，中午吃過飯在家又無聊就去找老王嘮嗑。王萌萌整天對著啊魚，覺得自己跟個黃臉婆沒什麼兩樣了，連個事業都沒有，當下孩子丟給司清越，家裡還有月嫂看護孩子，不會出岔子。

　　兩兄弟一搭伴，叫上肖瀟開始捂得嚴實去打電玩或者去打打籃球。

　　王萌萌個子不高打籃球吃虧，最後就成了三個人打牌，這樣老王一直贏。

　　這樣的日子沒三天，三人都煩了虛度光陰的日子。

　　「明天不約了，我要去一個劇組串串戲。」肖瀟說。

　　「多久？」王萌萌問，「在哪裡啊？」

　　肖瀟說也就兩周，報了個劇組名字和導演名。徐長命和王萌萌都沒聽過這位導演，肖瀟笑的不好意思說：「我第一部 偶像劇《愛似晴空》那位，那時候我連走位都不會，王導對我很好，手把手教我演戲，沒怎麼發過脾氣。她這次第一次拍電影，說那邊缺個男三號，我想著現在我大小也是咖，過去給撐撐流量。」

第一部 偶像劇雖然是靠睡投資商上位拿下的，但是劇組氛圍真的很好，王導又盡心，一群小咖每天哈哈笑的上工拍戲，就算有流言蜚語說他靠睡投資商上位，王導對他也是一視同仁，從來沒鄙視過。

　　肖瀟這人有的事情不在乎，看似陰沉算計多，其實骨子裡挺仗義的，是那種對方給他三分好，他能回報六分的那種人。

　　這會提起這個，肖瀟不由想到第一位投資商，也就是他的第一位金主。癖好是要挑乾淨的處男來，約好去酒店，他洗完澡裹著浴巾在床上等了半天，實在困得不行關了燈就睡了，半夜迷迷糊糊的有人在他身上啃——

　　也就那一晚，對方再也沒約過他。角色也拿到手了。

　　那時候他還吐槽這人，上了一次不是處男就成了，還想著事情挺好。現在肖瀟想來，總覺得第一位哪裡不對怪怪的。

　　「你說的那個《愛似晴空》我還追過，不過把我虐成了傻逼我就沒看了。」老王心有慼慼說。實際上也只看了個開頭兩集，又是車禍又是失憶，導演把炮灰男主虐的不成，恨不得車□轆在身上來回碾壓。

　　女主哭天抹地，不過兩年後重新愛上了真男主肖瀟。

　　徐長命也不太喜歡這個劇情套路，不過導演拍攝拍攝手法很細膩，所以虐戀情深還掀起了一波風潮。

　　「想什麼呢？眉頭皺的那麼緊？」徐長命一看肖瀟苦大仇深樣子，笑著說：「你跟老王差不多了。」

　　肖瀟從記憶中回過神，玩笑說：「當初我也被劇情虐雷了死去活來。」

　　三人說說笑笑，徐長命又提到金鳳獎和京台的活動，問肖瀟去不去。肖瀟在流量上比徐長命還好一點，因為電視劇、真人秀、綜藝節目前期接了多，攢下了不少粉絲，受眾知名度也比徐長命好，單是那個《愛似晴空》就有不少媽媽級的在家觀看，因為後期虐男主，肖瀟收穫了不少媽媽們的關心愛。

　　面上肖瀟算二線卡一線流量小生，但其實從莫名的『逼格』來說有點遜色徐長命。

　　這在八組論壇裡，有人拿逼格說話，徐長命的黑粉使勁嘲過，說就一個作品還是男二說什麼逼格，可大部分路人還是比較贊同的。

　　可能因為徐長命除了《探險》真人秀外，接的戲少而精，身邊朋友司清越等，看起來相熟，加上五官長相『高級』冷清臉，莫名的逼格就起來了。

　　「金鳳獎我也接到了。」肖瀟笑著說：「入圍最受歡迎男明星。京台的晚會沒有收到邀請，正好我可能在劇組忙著，也抽不開身。」

　　「我也是聽玲姐說的，有長輩傳授經驗，我去聽聽回頭要是寶典秘籍我講給你。」徐長命玩笑：「一起打通任督二脈。」

　　聊完天各回各家，徐長命要去幼兒園接孩子，王萌萌今天開的車，路上還跟徐長命說。

　　「我以前真是錯看三弟了。三弟真是人美仗義又大度。」

　　徐長命知道老王對肖瀟最初印象是覺得肖瀟有點陰沉，開口說：「他小孩子個性，家裡環境也挺矛盾糾紛的，能長成痛快灑脫的性子已經很難得了。」

　　他能直接問出肖瀟去不去晚會沒有顧慮，就是信肖瀟個性直率坦蕩不會想歪覺得他在奚落。對於其他人，徐長命就不會像剛才那樣直白的問了。

　　另一頭肖瀟開車回家，車裡放著搖滾音樂，他跟著點頭唱嘻哈，心情很好，如同徐長命說的根本沒有受影響。

　　幼兒園五點放學。

　　徐長命沒跟老王去車庫，一看時間緊趕慢趕的掐在最後一秒到了小區幼兒園門口。外頭接孩子放學的大多都是家裡保姆，有挎水壺的也有拎著菜籃子的。

　　鈴聲作響。

　　剛剛還安靜的幼兒園頓時嘰嘰喳喳熱鬧起來，小孩子們的笑聲哭聲交織在一起。沒一會，幼兒園操場上小朋友按照班級隊伍排列整齊，門口兩位老師一個個卡著家長留在園裡的接送人照片對照，以確保不會有人冒領錯孩子。

　　隊伍裡的喵仔高出半個腦袋，並排拉著魚仔的手，墊著腳尖看到人群中的爸爸，高興的揮著爪爪。

　　「爸爸爸爸爸爸~」

　　徐長命只想捂臉，旁邊有位老太太見了樂呵跟徐長命搭話說：「你兒子呀？這嗓門倍亮兒，一看就是個高高壯壯身體好的小伙子。」

　　「他平時胃口好不挑食。」徐長命戴著口罩跟著搭話。

　　老太太一口京腔，看到喵仔旁邊的魚仔，兩兄弟一模一樣的長相，就是體重不太一樣。就說：「小伙子你也不能太偏心老大，小孩子別養的太精細了，讓他摔摔打打的，不過現在的孩子喲比不上以前了 ……」說著話，她家孫子到了，老師對照好照片確認了，跟著說明天見。

　　徐長命一看老太太領的孫子，又高又胖，他再也不說喵仔肥小子了，跟人家一比，喵仔還是很瘦很苗條的。

　　輪到了徐長命，他頭戴棒球帽，臉上掛了個口罩，不像家裡接孩子的倒像是偷小孩的。幼兒園老師一看，反倒沒起疑心，而是臉上笑容都大了，高興說：「徐先生今天您接孩子呀？」

　　徐長命配合老師工作，將口罩拉了下來，露出一張臉，跟著老師說話：「是啊，最近閒著沒事情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下崗員工。

　　「今天喵仔和魚仔表現的很好。」老師誇讚道，聲音透著興奮：「徐先生加油啊，我很喜歡您了。」

　　徐長命連忙道謝，喵仔已經抱著他的大腿了蹦躂了，他面上裝的父慈子孝，忍了打兒子的心思，笑的一派慈祥說：「謝謝老師照顧，喵仔什麼樣子我也知道，給老師添麻煩了。」

　　一番客套，喵仔已經抱著爸爸大腿蹦躂了，嘴裡巴拉巴拉說話。徐長命連忙結束客氣話，一手抱著魚仔到懷，一手拉著肥小子的肉爪爪往回走。

　　懷裡魚仔還給爸爸貼心的將口罩戴好，喵仔蹦蹦跳跳走在旁邊說今天幼兒園發生的故事。

　　「爸爸爸爸今天有人搶弟弟的橡皮我問他要了回來，還露出大胳膊，板著臉都學你揍我的時候，果然嚇哭了那個小屁孩。」

　　徐長命反省了一秒，嘴上給自己刷清白。

　　「胡說，我可從來沒揍過你。」又說：「別亂打小朋友。」

　　喵仔蹦蹦跳跳搖頭晃腦說：「我也沒揍他我就是學你揚著巴掌他就怕了。」

　　徐長命心想以後他不能對喵仔這麼暴力了，又聽喵仔恍然大悟說：「爸爸爸爸我知道了，原來你以前這麼做都是嚇唬我的沒想打我對不對？」

　　「弟弟弟弟我們以後都嚇唬其他敢欺負你的小朋友。」

　　徐長命收回不能打孩子這個念頭，想著剛才老太太的話，孩子嘛還是要摔摔打打的身體才能倍棒。

　　這樣下崗帶孩子日子過了十來天，到了三月底，京台舉辦的星光璀璨感謝有你三十年晚會來臨了。晚會場地在京都電視台，紅毯、簽名、介紹等等流程一樣不少，不過氛圍要比別的頒獎典禮要融洽低調一些，俗話說比較接地氣。

　　大家衣著樸素自然，走紅毯的年紀最高的已經九十多歲了，被家人推著輪椅。基本上都是四五六十歲的範圍，單是看臉的話，徐長命只能認出幾位導演，但聽主持人介紹都是製片啊、電影人啊，他被安排在偏後面一點走紅毯，觀察了下好像只有他年紀最小了。

　　走了紅毯流程，徐長命被引導進了演播廳，因為主打的晚宴名頭，演播廳不像尋常演播廳座椅燈光設備，而是大圓桌擺了十來桌，已經上了涼菜酒水高腳杯，是實打實的吃飯。

　　徐長命望著桌上的席面，不爭氣的嚥了下口水，然後肩膀被拍了下，嚇得他連忙用手擋著就怕真流口水了。

　　一回頭見到來人愣住了。

　　「秦康。」

　　赫然就是過年才見過邱意玫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