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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第24章
§ 第45章

  「小羽,你開開門好不好?」

  楚宴發現謝清泉的臉色通紅,眼神也迷離著。紅暈佈滿在他的臉頰,外面是一片黑暗的樓道,這樣看著,竟有一種莫名發怵的感覺。

  楚宴終於不再壓著門,反正外面還有一條鎖鏈,謝清泉進不來的。

  「你怎麼了?」

  謝清泉發出小動物一般的嗷嗚聲:「頭疼。」

  他身上全都打濕了,現在可是夏季雨水最多的時候,這麼淋成了落湯雞,自然而然會發燒了。

  [愛意值是多少?]

  [一百。]

  楚宴:「……」

  這次不是增長悔恨值了,而是消除愛意值。

  根據人設,他還是一個有些善心的直男,楚宴覺得很棘手。

  不能放著不管,崩人設扣分更讓他心疼!

  於是楚宴不悅的抿著唇:「你湊近點。」

  謝清泉一愣,還是聽了楚宴的話湊近了幾分。

  楚宴伸出手去摸了下他的額頭,果然發現燙手極了。而謝清泉卻癡癡的笑了起來,眯著眼的蹭了蹭他的手:「小羽摸我了。」

  楚宴臉色一紅:「別說得這麼色/情!」

  謝清泉閉上了嘴,卻仍是一副甜蜜的笑容。

  楚宴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給他打開了門,從櫃子裡找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丟給他:「去洗個熱水澡,第二天發燒我可不管。」

  謝清泉竟十分高興,把自己的臉放在衣服上蹭了兩下:「是小羽的衣服……」

  楚宴眼皮一跳,深深覺得下一刻他會把頭埋到衣服裡,像個癡/漢一樣深深的嗅一口。

  然而讓楚宴擔心的事情還是沒發生,謝清泉抱著衣服乖巧的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裡面就響起了水聲。

  楚宴坐在外面,忽然想起裡面的香皂用完了。

  他皺了下眉頭,還是起身把新買的香皂拿了過去:「清泉,裡面的香皂是不是用完了?」

  然而裡面沒有答話。

  楚宴覺得有幾分疑惑,生怕謝清泉在裡面高燒暈倒。

  他狠狠的敲響了門:「清泉,謝清泉!」

  裡面仍然沒有回應,楚宴沒辦法只能破門而入。

  當他走到浴室,果然看見謝清泉暈倒在裡面,花灑一直噴著熱水,直接拍打在他身上,棕色的頭髮也被水珠染濕。

  楚宴蹲下去,摸了下他的臉,發現手上的溫度滾燙一片。

  沒辦法,楚宴只好走進去,把謝清泉扶起。

  謝清泉這樣光溜溜的身體,讓楚宴心裡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彆扭。對方明明和他一樣是個男人,但只要一想到謝清泉是個gay,楚宴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楚宴攬著謝清泉的腰,一點點走出去,沒想到剛才緊急之下揣口袋裡的香皂就掉了。

  楚宴內心:「……」作為一個gay,他能怎麼辦?

  [忍住!直男是不會想撿肥皂的!]

  [我知道。]楚宴深吸了一口氣。

  楚宴忍痛不去看,趕忙把謝清泉扶著出去。

  謝清泉還在昏迷當中,看上去十分難受。

  他身上比剛才還要濕,楚宴沒辦法,只能拿來了毛巾,先把他身上的水珠擦乾淨再說。

  外面的雷聲更大了,雨水嘩啦啦的落下,猶如斷線的珠子似的。狂風呼嘯,吹得樹葉啪啪作響,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

  楚宴偶然一瞥,不由皺緊了眉頭。

  這種天氣簡直有毒,看來是不能在雨停之前送謝清泉回學校宿舍了。

  楚宴認命的擦著他身上未幹的水珠,沒想到謝清泉表面上看著無害,性格在人前表現得也溫和,身上的肌肉線條倒是漂亮。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吧,楚宴又想起了自己現在這個身體,顯然的白斬雞。

  等等……!

  萬一謝清泉要對他做什麼,這身板的力氣是不是不如謝清泉?

  楚宴連忙又搖頭,謝清泉在他記憶裡,只是某些行為很奇怪罷了,好像沒做過這種事情。

  他終於給謝清泉把水珠擦乾,又把衣服給他套在身上。楚宴有些尷尬的給他套上了睡褲,還不小心碰到了他那個地方。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謝清泉在睡夢裡也硬了起來。

  楚宴:「……」

  [窩草窩草,你聽我說,這次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一個直男是不可能碰到一個gay的棍子。]

  [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這次真TM是事故!!]

  楚宴流下了冤屈了眼淚,一個gay裝直男真的太痛苦了。

  楚宴去拿了藥給謝清泉喂下,又為他蓋上了毛毯,這才松了口氣。

  臨睡之前,楚宴想起了謝清泉脫下來的衣服。他連忙走到浴室,彎下腰拿起濕漉漉的衣衫,剛一準備拿去洗了,一個粉色的信封就掉落了下來。

  上面真的染了血,楚宴睜大了眼,竟鬼使神差的撿了起來。

  謝清泉說……這是他寫的。

  那粉色信封原本該少女心而甜美的,卻因為沾染了鮮血頓時變得詭異。楚宴硬著頭皮,想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刀片,等撕開了那封信,上面被雨水泡過的字就顯現在楚宴面前。

  一個個的字全都暈染開了,很難看清楚上面寫了什麼。

  楚宴仔細的讀了起來,也只能斷斷續續的看見一些內容:「愛你,不准搶,一塊塊……奇怪這什麼字啊?恨不得親吻?」

  能讀出來的,也就這幾句話而已。

  楚宴看向了那邊的謝清泉,發現他還因為發燒而沉眠著。

  他吞了下口水,將信封倒立起來,外面閃過一道驚雷,照亮了屋子裡面。

  讓楚宴驚訝的是,信封裡面並沒有刀片落下來。

  他總算是松一口氣,正想走出去,可臉上的笑容卻凝固起來:「等等……既然沒有刀片,清泉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楚宴睜大了眼,手微微顫抖的摸向了謝清泉衣服的口袋。

  他被紮了一下,手指受傷。

  楚宴瞬間拔了出來,沒敢再繼續把口袋裡的東西倒出來。

  他忽然想起,謝清泉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他溫和而無害,可是和他一起住宿的所有人都漸漸開始搬離他的身邊。

  楚宴是後來調到那個寢室的,所有人都在遠離謝清泉,唯有他朝他伸出了手。

  反正謝清泉是怪人,他也是個能看到鬼魂的怪人。

  兩個怪人住一個寢室,也沒什麼不好。

  不久之後,楚宴就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

  他的桌子上有刀,口袋裡有刀,就連拉開衣櫃也能看到一把斧子。

  楚宴被嚇得蒼白了臉,一旁的謝清泉還柔柔的站在聲旁問他怎麼了。

  「這些……怎麼會出現在你的衣櫃裡?」楚宴滿頭冷汗的問。

  「小羽是說斧子?是因為最近水管壞了,總是要敲一敲才能用,我就留下來了。」

  留?

  楚宴越發明白了一件事,謝清泉不是表面上看著那樣無害,而是靜靜站在黑暗角落的毒蛇,引誘獵物走進,他就會一口咬在獵物的脖子上。

  認識到這一點過後,大三開始,楚宴就朝學校申請出來住,也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回想起這些事,他只感到頭疼欲裂。

  等楚宴重新回到床上休息,一拉開床就看見披頭散髮的女鬼躺在他床上賣萌。

  楚宴:「……滾。」

  女鬼嚶嚶叫,比他還嚇得誇張:「你能看見我?」

  「別睡我的床。」

  女鬼哭了起來:「嚶嚶嚶,你剛才拿刀嚇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肯定能看見我!」

  楚宴歎了口氣,一隻女鬼在朝他賣萌,用手指對著手指的低下頭,還一身白衣披頭散髮的。這畫風怎麼看怎麼惡搞!

  「我要睡覺了。」

  「別啊,我剛才看你似乎很怕那個小子。你連鬼都不怕,怎麼怕他?」

  楚宴老臉一紅,把被子牽起然後在床上縮成一團。

  女鬼在他面前,仔細的端詳著:「我懂了。」

  那小小的一團突然悶悶的問:「你懂什麼了?別亂猜。」

  「你社恐。」

  楚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社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準確的說就是怕人!笑死她了!

  楚宴猶如被戳中了痛腳,煩躁的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然後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他做了一個光怪離奇的夢,夢到謝清泉把他綁了起來,還拿著一把斧頭懸在他的床頭上,告訴自己他很愛他。而一旁的女鬼拍手叫好,一直在眼前看熱鬧。

  楚宴嚇尿了,可他覺得好刺激,身下的東西也硬了起來。

  「我不要,我是個直男!你不能這麼對我!」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管不住欲/望。

  系統連忙出現,說他崩了人設,辛辛苦苦賺的兩萬多點數全都扣了乾淨。

  嚇得楚宴直接醒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臉色也慘白。

  天呐……都TM是什麼夢,簡直太嚇人了。

  他一轉身,就看見了謝清泉的臉,一大早上的,楚宴瞬間就懵逼了。

  等下,他昨天應該是,把謝清泉放到了沙發上睡?

  楚宴理了理頭緒。

  他昨天回臥室的時候鎖了門!

  對,他鎖了門的!!

  楚宴連忙看向了那一頭,發現門鎖被下了,鎖直接孤單的放置在了一旁。

  楚宴:「……」日哦。

  不過這麼近的距離,謝清泉長得也太好看了些。他平時都戴著眼鏡,總給人一種呆板的印象。如今眼鏡沒了,頭髮也淩亂著,他清雋的五官就這樣呈現在自己眼前。

  真好看,可能是加了晨光的柔和效果……嗯,可以打九十分了。

  離得太近,兩人的呼吸互相交纏,楚宴發現了一件令人尷尬的事情,早上起來男人都會……晨/勃。

  [……扣分。]

  楚宴一個激靈:[是謝清泉先的!關我什麼事!?我委屈啊!]

  [一個直男會對基佬晨/勃嗎?]

  楚宴漲紅了臉,覺得系統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為。

  憋了許久,只能狠狠說了一個字:[艸。]

  眼看著謝清泉就快醒了,楚宴一時半會兒也平息不下去,那根就這麼直著。楚宴呼吸越來越急促,只好朝系統說:[快快快,來個陽/痿的藥!]

  [收到。]

  等咕嚕一口喝完,楚宴透心涼了,心境都變了。

  他感受到了……平和!

  謝清泉就在此刻蘇醒,啞著嗓子朝楚宴說:「小羽,早~」

  楚宴臉色鐵青:「謝清泉,你怎麼在我床上?」

  謝清泉無辜的說:「我昨天晚上醒來,覺得沙發好硬,睡都睡不著,就……」

  楚宴僵硬的起身,指著門說:「我昨天是鎖上了的,你怎麼開的?」

  謝清泉臉上出現了紅暈:「我開鎖的技術還可以。」

  楚宴:「……」

  女鬼適當的出來作證:「是真的!他昨天晚上開鎖的時候還哼小曲兒呢,只是你睡得太死沒聽到。」

  楚宴僵硬的轉動脖子:「???」

  「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說小羽小羽真可愛。」女鬼給他在門口做了個示範。

  於是楚宴滿腦子都是那句‘小羽小羽真可愛’。

  他莫名打了個寒顫。

  「你開鎖技術這麼好,怎麼不去做專業開鎖的?」楚宴毛骨悚然的刺激了他幾句,希望降低點愛意值。

  謝清泉一聽,隨後笑彎了眼:「我還有好多小羽不知道的事呢!不止開鎖這一項!」

  楚宴又是愣住,半點說不出話來。

  一個病嬌,掌握了這麼多門手藝,藥丸。

  正當楚宴僵持著,謝清泉躺在床上就蹭了兩下床單。楚宴看了過去:「怎麼了?病還沒好麼?」

  謝清泉的眼神迷離,唔了一聲。

  「好難受……」

  楚宴湊近了他:「哪裡難受?」

  謝清泉眼神變得銳利,一把將楚宴的手腕拽住,讓楚宴直接滑到在自己懷裡。

  他指了下自己的下身,啞聲在楚宴的耳邊說:「這裡。」

  炙熱的氣息完全灑在楚宴的耳根,勾起一圈圈的漣漪。

  楚宴發現自己被撩了,還要義正言辭的說:「……不要臉!」

  他憤怒的走了,根本沒管謝清泉,獨留他在這個房間裡。

  楚宴狂奔到了廁所,把門堵死,看到沒人了才恢復了本性:[嚶嚶嚶好刺激好想玩。]

  [住手!你是個直男!]

  [……]

  [還有你怎麼跟那女鬼學壞了,別嚶嚶嚶了。]

  楚宴覺得現在就只有這幾個字能表達自己的心情,他覺得扮演直男簡直不是一般的困難,楚宴深吸了一口氣,希望能平復自己的情緒。

  還好吃了陽/痿的藥,否則被謝清泉發現……那可真是完了。

  等楚宴終於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出去之後,發現現在已經七點五十了。

  等下八點半大學裡還有課呢,得抓緊點時間做早餐。

  楚宴正準備去拿材料,就發現鍋子裡已經煮了一鍋皮蛋瘦肉粥了。

  楚宴微微一怔:「我昨天煮了這個?」

  女鬼適當的飄了過來,跟楚宴說:「這是昨天晚上謝清泉做的啊!你睡著之後他做了好多事,幫你煮了早飯,打掃了屋子,洗了你的內褲,還撬了鎖。」

  「等等!」楚宴連忙打斷她的話,「什麼叫洗了我的內褲?」

  「你自己去陽臺看呀~」

  楚宴臉色鐵青的走到了陽臺,發現上面真的晾著他的內褲,再看這屋子,比昨天整齊多了。

  楚宴忍不住捂臉……

  這被基佬洗了內褲該如何表現直男的憤怒?

  楚宴雖然很生氣謝清泉昨天晚上撬鎖的事,但看著這些,莫名其妙的想笑。

  眼看就要上課了,鍋裡的粥不吃白不吃。

  楚宴認命的歎了口氣,把東西舀了兩碗放到了桌子上,去臥室裡喊了一聲:「謝清泉,你TM到底要擼多久?快點吃飯了!」

  謝清泉委屈巴巴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紅暈。

  仿佛是……沒出來。

  楚宴被這gay裡gay氣的畫面給怔住,臉色沉重極了。

  「先吃飯,等下去上課,然後不准來我這邊了。」

  「我想和小羽住一起……」

  「你寢室不住,來我這裡做什麼?」楚宴的態度很不好,明確的拒絕了謝清泉。

  謝清泉抿著唇,臉色難看了起來:「難道你昨天沒偷看信封裡寫的什麼嗎?」

  兩人對持著,互相凝視著對方。

  面對謝清泉的咄咄逼人,楚宴移開了眼,有些心虛的說:「我沒看,直接丟了。」

  謝清泉臉色一白:「……丟了?」

  謝清泉再也沒說什麼,氣氛更至沉悶。

  楚宴不理他,覺得就這麼冷戰著也好,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降低愛意值。

  結果,還是謝清泉主動過來示好:「小羽,今天你能不去上課嗎?」

  「……我好端端的也沒生病,為什麼不去上課?」

  謝清泉的心情就更不好了,他很快就吃完了,蔫蔫兒的走到了廁所裡。

  楚宴才不去管他,而是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

  終於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廁所裡面的謝清泉變了臉色。

  他咬著手指,臉色扭曲的說:「五月三日,這天小羽會被許楓告白,我搶在了五月二日跟小羽告了白,這次……誰也別想搶走我的小羽。」

  謝清泉忽然間看到了廁所的垃圾桶,裡面是一個被拆開的粉色信封。

  他拿了起來,喃喃的自語道:「小羽真是個騙子,明明已經看了……」

  說完,謝清泉笑了起來,裡面藏著甜蜜。

  如果楚宴知道自己識破了他的謊言,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謝清泉眯起了眼,心情頓時變得開心起來。

  真想看看楚宴現在的表情,呀~好害羞。

§ 第46章

  謝清泉終究將那封信收了回去,想著楚宴已經看過了裡面的內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楚宴還在吃著飯,他遠遠的站在一旁,陽光穿過了白色的窗簾,微微的灑在楚宴的臉上。晨光之中,楚宴的模樣顯得格外美好。

  這個畫面讓謝清泉感到滿足,可升騰在腦海裡的卻是鮮血淋漓的畫面。

  「小羽,吃完了嗎?」

  楚宴有些心不在焉,卻見到謝清泉坐在他另一頭,將那封皺巴巴的信掏了出來。

  楚宴終於回過神,眼皮一跳。

  「你拆開了呀~」

  剛才騙了他,根本沒想到謝清泉還會去找。楚宴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嗯。」

  「那為什麼要騙我說沒看過?」

  楚宴張了張嘴想解釋,但腦子裡卻突然升起一個計畫:「當然是你讓我感覺太噁心了!我才不像你這樣,喜歡男人!還、還給我寫那種……」

  此言一出,對面的人臉色瞬間變了。

  「這信你讀完了?」

  「……當然!」

  謝清泉卻古怪的笑了兩聲:「小羽,你確定看見我在信裡跟你表白了嗎?」

  謝清泉將皺巴巴的紙張攤平,上面分明有喜歡兩個字,赫然出現在楚宴眼前。而謝清泉卻說:「我說的喜歡,是喜歡和你一起住的日子。」

  楚宴:騙鬼呢哥!

  「你不信我?」謝清泉笑彎了眼,而那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只徒留下寒氣。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著,楚宴那句‘不相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謝清泉深深的凝視著他,忽然站了起來用手輕輕的觸碰楚宴的臉:「他們都是騙子,只有我才能保護你。」

  他們?

  楚宴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拍開了謝清泉的手,快速的走到了廁所。

  他開了水龍頭,用冷水澆在自己的臉上,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些。

  原主唯一的心願,是洗清他的名聲。

  一個月前,他的裸/照曝光在學校論壇,雖然一個男的的裸/照爆出去根本沒什麼,頂多會被人罵成暴/露/癖,猥/瑣男之類的。但那照片卻遠遠超出了原主的預料,他找到了照片,看見照片的光線都十分昏暗,好似某個被封閉的小房間。

  而他被迷暈,做著曖昧的姿勢,臉上滿是紅暈浮現,看上去就像一朵黑色而開的玫瑰,背後是一片荊棘。有人用手指插到了他那個地方。

  照片很唯美,像藝術品那般,充斥著黑暗與色/欲。他不該露的地方一點沒漏,可圍繞在他身邊的,是越來越多的怪異眼神。

  他被所有人說成是gay,可笑的是他完全想不起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家中抑鬱了一個月,他還偶然間看到了照片被流出去,網上刺目的評論,他再也忍受不住自殺了。

  楚宴的洗白唯有兩項:洗清原主的名聲,找到發佈照片的人。

  那段記憶一直很壓抑,楚宴一想起來就覺得不舒服極了。

  因為他在裡面太久了,女鬼從外面飄了進來,好心的想問問楚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在裡面這麼久都沒出來,打飛機啊?」

  楚宴的額頭冷汗打濕,看上去十分不對勁。

  「你社恐也不至於這樣吧?」

  楚宴抬頭冰冷的看了她一眼,惹得女鬼蒼白了臉,在原地瑟瑟發抖。

  沒一會兒,楚宴就恢復了最初的模樣:「……抱歉,讓你擔心了。」

  女鬼笑得很是勉強:「沒關係。」

  等楚宴走出去之後,女鬼才把楚宴昨天拿菜刀嚇她的行為在心裡做了一個對比。

  ——他是認真的。

  楚宴明明對謝清泉也保留著善心,之後也一直沒有對她有什麼惡意。就連自己嘲笑他社恐,楚宴也都是無奈的看著她。

  可是……最初見面,和剛才的時候,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女鬼有些擔心,總覺得楚宴身上藏著什麼秘密。

  就像……兩個人似的?

  她被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

  然而楚宴已經走出去了,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

  今天是楚宴打算重新開始的日子,他想鼓起勇氣重新回學校。

  楚宴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差不多已經八點十分了。

  從這裡去教室起碼十分鐘,楚宴連忙和謝清泉一起出了門。

  一路上,看到楚宴的學生紛紛朝他側目,那別樣的眼光讓楚宴臉色泛白。

  「那不是……照片那個?」

  「他還有臉過來上課呀?」

  「窩草,死gay還拍那種照片,噁心人嗎?」

  楚宴一下子冷了下去,朝那邊瞥了一眼,那邊議論他的兩個人漲紅了臉,沒想到楚宴會這麼直接,紛紛尷尬的瞥開了眼裝作討論天氣。

  謝清泉一直在楚宴身邊,快要到學校的時候,笑著看向楚宴:「小羽,你先進去吧,我肚子有點疼,想去廁所。」

  楚宴也沒在意,而是直接上了三樓。

  等楚宴走後,謝清泉臉上的笑容徹底就散去了。

  他認識剛才的兩個人,和他們同一個年紀,同一個專業,還在隔壁上課。

  謝清泉低著頭,站在必經的樹林裡等著他們。

  剛才他看得真切,兩個人走的是這條路,似乎想刻意避開他們,特別繞了遠路。

  離上課還有不到十分鐘,那兩個人終於慢悠悠的走來了。

  「我都讓你別議論他了,看吧,被抓了個正著。」

  「我哪兒想得到他耳朵那麼靈啊?」

  「不過程飛羽長得還真TM好看,那照片簡直像藝術品似的。」

  一回想起那些,兩人不由陷入了沉思。

  照片被拍得很美,甚至一點也不低俗。上面被黑暗繚繞的地方很多,只有程飛羽躺在床上沉睡著,而程飛羽平日正經的臉上沾染了色/氣,仿佛從照片外也能聞到那股醉人的香氣,只要看一眼就會被蠱惑進去。

  兩人莫名有點臉紅心跳,其實很多人都不覺得那照片難看,反而是為了掩飾被照片吸引的自己,而惡意詆毀程飛羽的人有很多。

  「要是被別人聽到你垮程飛羽長得好看,你會被人罵成基佬的。」其中一人好心提醒。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下去,正準備朝前面走,便看到了等在一旁的謝清泉。

  謝清泉笑得無害:「我能找你們談一件事嗎?」

  「……都快上課了。」

  「只需要給我兩分鐘。」

  兩人想了想,兩分鐘也不算什麼,就點了下頭:「好吧。」

  謝清泉一步步的朝他們走進,眼神變得銳利:「同學,下次別在身後議論別人。」

  兩人有些詫異:「你想說的就是這個?」

  謝清泉笑著,刹那間,一個刀片就放置在了一人的脖子上。

  他的表情不變,說的話也同樣不變:「同學,下次別再身後議論別人。」

  然而他們卻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眼睛瞪得猶如銅鈴那麼大。

  好、好可怕。

  「你別亂來!」

  謝清泉一挑眉,刀片更近了幾分:「答應嗎?」

  兩人快被嚇尿了:「答應答應!」

  謝清泉終於滿意的笑了出來:「下次看見小羽,記得在他面前親自說一句對不起。」

  「好好好,你把刀片挪開啊!」

  謝清泉看他們兩人的樣子,不由捂住肚子笑了出來:「刀片?什麼刀片?這是模擬的,你們要是喜歡,我可以送給你們呀。」

  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耍我們?」

  謝清泉被人抓住了衣領,無奈的看著對方:「咦,你們怎麼知道我身上沒有真傢伙?」

  這個謝清泉簡直古怪到不行,兩人臉色變了變,終究不想和他染上關係,便徑直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謝清泉一人在樹林裡,拍了拍自己的衣領,滿是嫌棄:「我只讓小羽碰的。」

  他將口袋裡的東西捏緊,又重新走向了教學樓。

  —

  早上第一節是建築力學,等楚宴走過去之後,忽然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看向了他。

  視線在自己身上,格外的讓人不舒服。

  楚宴又回想起了照片被爆出之後,他受到的那些欺負。他總能受到一些罵他去死的紙條,下課去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書的每一頁都被塗滿了泥土和蟲子的屍體。甚至拿衣服去洗……也能從濕衣服裡發現圖釘。

  沒有謝清泉陪在身邊,楚宴覺得格外難熬。

  無奈之下,楚宴只好往後坐。

  楚宴正打算走到那邊去的時候,一個人拉住了他。

  「學長,你坐這裡呀,我幫你占了位子。」

  楚宴定睛一看,是許楓。

  他拿謝清泉當藉口,想躲開他:「可是……清泉還沒來,我需要兩個位子……」

  許楓臉上的笑容毫無陰霾:「沒關係,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給學長占了兩個位子!」

  楚宴:「……」

  眼看著就快上課了,無奈之下,楚宴只好坐了過去。

  「這不是大三的課嗎?你怎麼會來?」

  許楓笑著露出了小虎牙:「我早上又沒課,而且對建築力學也很感興趣啊!就過來旁聽了!」

  楚宴臉上的笑容有點僵,還沒忘記許楓是個gay。兩個人是在出事之前就認識樂,許楓雖然是個gay,但和自己關係不錯。

  只是……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對gay都有點敬而遠之。

  「我還幫學長買了麵包!」

  楚宴抿著唇對他說:「許楓,我是個直男。」

  許楓有些錯愕:「學長你想什麼呢,我是個0,沒有攻擊性的!」

  這到底是哪裡得出來的理論,0就沒有攻擊性麼?

  不過原主那個傻直男是真的信了許楓的話,許楓是個0,沒有攻擊性,反正又不會被艸,是可以做朋友的。

  於是原主就跟許楓說了很多心裡話,總而言之對許楓比對謝清泉好。

  可楚宴卻通過了這短短的交談,摸清了許楓真正的個性——

  裝乖、裝受接近他,讓他放鬆警惕。

  內裡……還不止是個什麼變/態呢。

  楚宴麻木的咬著麵包,而正在此時謝清泉在上課的最後一秒趕了過來。

  原本謝清泉臉上還洋溢著笑容,卻在看見楚宴和許楓坐在一起之後,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小羽,我們不坐這裡。」

  「別鬧了,已經上課了……」

  謝清泉臉色扭曲,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楓,對他做著口型——你是算計好的?

  許楓仍然微笑,似乎對謝清泉的敵意視若無睹。

  老師已經來了,謝清泉只好坐下去,而楚宴被夾雜在中間,還有謝清泉和許楓一人坐一旁。

  這到底是怎樣的修羅場?

  [……你好像一點也不怕。]

  [誰說我不怕?]

  系統激動:[你現在心裡都是幸災樂禍呢!]

  楚宴回過神:[啊,好怕好怕好怕好怕好怕。]

  系統:[……]

  楚宴還頗為遺憾:[我還想嗑瓜子看看他們會為了爭奪我發生什麼事呢!]

  [那、那可是關係到你自身的生命安全。]系統僵硬的說。

  [哈?統大釗同志,再激烈的風雨,都擋不住我深/入敵/軍的心!dang和組織看好我!區區一點生命安全算什麼!]

  系統:mmp,總有一種三個神經病玩不過一個皮皮宴的趕腳。

  作為報復,外面老師在上建築力學,而系統在腦內授課,開始告訴楚宴直男行事的二三事。

  兩人相處得十分和諧,為了任務楚宴學得格外認真。

  終於下了課,楚宴看了下課表,他們上午就沒課了。

  許楓擔心的看向了楚宴:「學長……你一個月都沒來上課了,我很擔心你。」

  「我今天不是來了嗎?」

  許楓垂下眼眸,十分內疚自責:「對不起,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也沒能好好陪在你身邊……」

  一提起這些,楚宴的臉色不太好。

  與此同時,一旁的謝清泉竟伸出手一把將楚宴摟在懷裡,戒備無比的看著許楓。

  許楓睜著眼,疑惑的看著謝清泉和楚宴:「學長,你們……」

  「清泉,放開!」楚宴有些惱怒。

  謝清泉蹭了蹭楚宴,像只大型動物似的:「不想放。」

  楚宴只能掙扎起來,這麼惹眼的動作,讓周圍對他的眼神更怪異了。他們不想惹麻煩,雖然看見了,卻還是一個個冷漠的走出了教室。

  教室裡的人陸續出去,人也越來越少。

  楚宴漲紅了臉,轉過身去推開了謝清泉:「你到底還要羞辱我到什麼時候?」

  謝清泉微愣,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楚宴離開。

  他跑開的時候眼角發紅,似乎是真的傷心了。

  謝清泉下意識的想去追,就被身後的許楓給叫住。

  和剛才的乖巧完全不同,許楓臉上的表情變了:「謝清泉,你這麼咄咄相逼,是不會得到他的。」

  還好此刻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否則兩個男人爭風吃醋,楚宴的名聲就更要毀了。

  「你以為你好到哪裡去?」

  許楓無奈的攤手:「至少我沒讓他覺得我有威脅。」

  「沒威脅就是在他面前裝受?」謝清泉臉色很冷。

  許楓笑了起來:「如果能讓學長接受我,我不止可以裝受,還可以穿女裝呢。」

  謝清泉的眉頭緊皺,極度厭惡著眼前的人,卻因為重生的記憶而深深忌憚著他。

  謝清泉不欲再同許楓說話,而是領著包走了出去。

  臨走前,他狠狠的丟下了一句話:「有特殊性/癖的瘋子!」

  許楓臉色微變,教室裡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了。

  許楓走到了窗邊,拉開窗簾之後,溫暖的陽光就照了進來。

  微風輕拂,花香四溢,他細碎的黑髮也被吹動。

  許楓喃喃自語:「五月三日,我跟學長表白之後遭到了拒絕……還得再忍忍。」

  他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裡面密密麻麻的記載著楚宴的喜好。

  看到謝清泉和楚宴在一起的照片之後,他臉上滿是惱人的表情:「嘖,真煩人。」

  —

  謝清泉追了出去,因為未來發生了改變,他根本不知道楚宴去了哪裡。

  謝清泉有些害怕,一直撥打著楚宴的電話。

  那一頭卻沒有人接聽。

  他開始著急起來,心裡害怕楚宴會發生什麼事。

  忽然,一個短信發了過來:[今天我想靜靜。]

  謝清泉看著這條短信,手也無力的垂下。

  他眼底跳動著自責,今天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想幫楚宴,避免事態惡化。因為許楓跟楚宴告白之後,就被人給聽見了,讓楚宴處境變得更不堪。

  楚宴不會知道,他也不會告訴他。

  謝清泉只發了一個字:[好。]

  而這一邊,楚宴從學校出來以後,就沒有立即回家。

  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上,臉上的表情有些麻木。女鬼說他社恐,他的確很害怕人。他封閉著自己的內心,好不容易跨出一步想要敞開心扉,卻因為這些又急急的縮了回去。

  天空下起了雨,楚宴看著來往的行人,根本沒有打傘。

  天空閃過一道驚雷,合著風聲和雨聲,似乎要把灰濛濛的天空撕裂那般。地上水坑裡的水越來越深,葉子隨著風滾落到排水口,混沌而的旋轉著。

  楚宴走到一處,忽然停了下來。

  鏡子外的自己身上全都被雨水淋濕,黑髮也滴著水珠。

  「冷嗎?」

  這是他對自己說的話。

  「有些。」

  「那早點回家吧。」

  這幅畫面異常詭異,因為分明是一個人,卻類比著兩個人的對話。

  楚宴低下了頭,還是默默的朝著家裡走去。

  又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楚宴回到了自己租的房間裡。

  當他走進去的時候,腳就十分沉重,邁不開步子。

  楚宴的意識忽然恍惚起來,卻一點也沒害怕,仿佛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早已經習慣了。

  周圍的一切都混沌起來,他的腦子也跟灌了鉛似的。

  楚宴跌在地上,陷入了昏睡之中。

  當他再一次清醒,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自己綁在了床邊。

  而另一隻手,在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不要,哥……」

  他詭異的在和自己對話:「小羽喜歡誰?許楓還是謝清泉?」

  楚宴狼狽的垂下眼眸:「都不喜歡。」

  他自己的手已經開始揉起了胸前,楚宴的臉上浮現屈辱的紅暈。

  「住手!我把身體借給你,不是讓你對我做這種事!」

  「可是……我嫉妒得快發瘋了。」

  第三個神經病,也就是原主的哥哥程凜。哥哥不是親生的,而是雙方父母再婚,各自帶了一個孩子過來。最開始的時候,一家人十分幸福。可後來程凜死于車禍,夫妻之間開始為了程凜的死而互相爭吵指責,後來也因為程凜的死而離了婚。

  原主心地善良,在程凜死之前,把一半的身體借給了他。

  黑暗之下,楚宴的眼底跳動著玩味的光。

  一體雙魂。

  嘖,賊TM刺激了。

  不過拍照片的人到底是誰?謝清泉、許楓、還是程凜?

  這種任務目標都需要自己猜的任務,可真夠煩人啊。

  那只手還在繼續往下,楚宴從床上爬起來,想控制身體給自己鬆綁。

  只是再怎麼動,他都掙脫不開。

  楚宴只能平躺在床上,終於把想問的話都問了出口:「那天拍照片的人……是你嗎?」

  程凜動作一頓,語氣裡還帶著怒火:「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我換一個問題。」楚宴深吸了一口氣,「你看到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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