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9章
楚宴再次醒來,空蕩蕩的房間裡什麼人也沒有。
眼前一片黑暗,他的眼睛尚未適應眼前的環境,只有耳畔傳來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有些害怕。
「這裡是……哪兒?」
楚宴覺得頭疼極了,太陽穴也凸凸的跳著。
楚宴注意到了那邊的窗戶,黑色的窗簾遮住了陽光,楚宴便走了過去,將窗簾拉開。
映入眼簾的,卻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仿佛連窗門都被封死。
看到這樣的場景,楚宴不由臉色一白。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他想去找許楓,卻被誰給打暈了上面。
「是許楓?」
楚宴冷著臉看著眼前的一切,想要弄開窗戶外面的板子,拿手砸了幾下,卻發現完全弄不開。
「可惡,這到底有多厚?」
要是這裡是遊戲,楚宴一定會聯想到密室逃脫之類,可真實的觸感讓他沉默了。
不一會兒,女鬼從封閉的窗外進來,看到裡面的場景嚇得嚶嚶叫。
楚宴疑惑:「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擔心你啊……還是跟著你一起過來的!」女鬼羞愧的低下了頭,一臉哭唧唧,「我怕你誤會是我騙你,誤導你去了那個屋子,才讓你落到現在的境地。」
「不會。」
女鬼睜大了眼:「真的?」
「嗯,你沒那個智商!」
女鬼:QAQ
「這個房間怎麼這麼古怪?外面可是大白天!」
楚宴睜大了眼:「大白天?」
他連忙看向了時鐘,上面分明指著晚上八點半。楚宴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是心理暗示。
若不是女鬼說破了這一點,接下來在這個房間,許楓大約會通過色彩、韻律、節奏、包括這屋內所有的擺設,都會給他造成一種心理暗示。
女鬼飄到楚宴面前,看著他臉色發白,冷汗都快出來了,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動了兩下:「怎麼說著說著你就愣住了?」
「發出指令、完成指令、給予獎勵、熟悉指令。」楚宴喃喃自語。
「啊啊啊,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楚宴看了她一眼:「我小時候曾經看過一本書,裡面寫著這樣一個案例。兇手把受害人的眼睛蒙住,綁在椅子上,然後跟她說‘我會用針頭把你的血給放幹,讓你死得痛苦不堪’,兇手用毛線針刺她,身旁還模擬出鮮血滴在木板上的聲音,你猜……那個受害人最後怎麼樣?」
女鬼吞了下口水:「怎麼樣?」
「在心裡暗示之下,休克致死。」
女鬼睜大了眼,哆嗦的說:「那個人想殺了你?」
楚宴沉默了下來,大腦卻顯得尤其冷靜:「現在大約幾點?」
「早上八點半呀。」
看來是被鏡像調整了時間,楚宴不明白許楓這麼做的意思,內心開始焦灼起來。
[許楓這傻孩子,怎麼在我面前玩這一套。]
[……低調,低調。]系統連忙說了兩聲。
[記憶編制被我用得這麼順~我早熟悉了那一套理論了。]
楚宴重新坐到了床上,忽然很好奇許楓接下來會做什麼。
正在此時,門忽然被打開了。
楚宴連忙站起身,門那邊卻空無一人。女鬼被嚇得哇哇直叫,楚宴瞥了她一眼:「你這樣還是鬼麼?你的尊嚴呢!不是該你嚇人!」
「可哥可我快嚇尿了!」女鬼哆哆嗦嗦,還真的差點雙腿一跪。
楚宴忍不住捂臉:「要是這是生存遊戲,你活不過一分鐘。」
「那那那你呢?」
楚宴笑著:「我當然能比你活得久一些!」
女鬼呼出一口氣,肯定了楚宴的實力。
「就是第一集和第三集死的差別。」
女鬼:「……」這麼說她更害怕了!
楚宴也沒管她,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得泛酸。他朝屋子走了出去,希望能在這裡面找到吃的。
「廚房在哪兒啊……」
看著臥室外面的場景,女鬼忽然愣在原地,喃喃的說:「應該是一樓。」
楚宴錯愕的回頭望了過去,女鬼似乎回過神來,連忙擺手:「我猜的,一般廚房不都在樓下嗎?」
楚宴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你的常識還挺好的。」
女鬼也覺得奇怪,總覺得這房子到處都透著熟悉。
可畢竟是她讓楚宴變成這樣的處境,她必須負起責任。
房間內仍舊是靜悄悄的,天花板連個燈也沒有裝。正當楚宴走到廚房門口,卻聞到了一陣腐臭發黴的味道。垃圾桶裡的食物已經發臭了,蒼蠅嗡嗡的圍繞著臭味飛,仔細看裡面甚至長了蛆蟲。
楚宴一下子沒了胃口,臉色泛白。
他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捂著發疼的胃部走到了沙發上。
……好難受。
「你怎麼了?沒事吧?」
楚宴看了她一眼:「等下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你自己就先逃,別管我。」
女鬼嚶嚶嚶的哭了起來:「你雖然社恐,但真是個好人!」
楚宴:「……」姐咱們能別提社恐嗎?
楚宴趴在沙發上,奄奄一息的念著:「你說……剛才見到的腐爛食物,是不是之前有人在這裡住過?那在這裡住過的人呢?死了嗎?」
女鬼渾身一凜:「千萬別這麼想!你忘記你跟我說的案例了嗎!」
楚宴臉色變得難看,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我怎麼……」
明明知道這個理論,卻還是不知不覺的入了套。
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了,越想越恐怖,都快把自己給嚇死了。
楚宴肚子越來越餓,很想去冰箱看看有沒有東西吃,他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已經一天沒喝水了,嗓子就好像吞了沙子似的,渴得不像話。
他卻不敢過去,漆黑的周圍,仿佛只有蜷縮的抱著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正當此時,楚宴聽到一個聲音:「和我交換。」
楚宴迷迷糊糊的喊:「哥?」
「把身體給我。」
「……你想做什麼?」
「再這麼下去,我也得渴死。」
楚宴彎起嘴角,被這句話給逗笑。他很想說——哥你已經死了,沒什麼渴不渴死的。
程凜這麼說還真是彆扭,有點可愛。
楚宴閉上了沉重的眼皮,放鬆了對身體的控制。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變,原本該是同樣一張臉,卻讓人覺得此刻的他多了幾分霸氣。
「我去找水,你就在這裡。」程凜瞥了一眼女鬼。
女鬼剛才看到楚宴自說自話就給嚇一跳了,還以為楚宴什麼人格分裂呢。
「你你你……」
程凜煩躁的看向了她:「下次不准靠著他這麼近。」
女鬼一臉懵。
「他只有我能碰。」
說完,程凜就走到廚房那邊去了。
女鬼:「……」
人格分裂也能自戀成這樣……社會社會。
程凜走到廚房,看見垃圾桶裡的東西,面無表情的把那些拴緊。冰箱裡面果然有吃的,程凜拿出來咕嚕咕嚕喝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極冷。
「一顆鞭子一顆糖麼?」
先拿那樣的場景嚇楚宴,又給他準備了滿滿當當的食物。
他重生之前,可沒發生過這種事。
程凜眯起了眼,大腦快速的運轉起來。
等他重新走到了沙發這邊,並告訴女鬼:「現在我們回房。」
「不看看四周?」
「那房間門自己打開了,這屋子裡一定有人在,越大的空間越不好保護自己。」
女鬼覺得說得有理,連忙點了點頭。
等兩人一起回了房間裡,程凜想著身上的衣服沾染了腐爛食物的臭味,楚宴一定會不喜歡,再加上剛才他出了很多冷汗,有什麼衣服換就好了,至少能讓他舒服一些。
程凜看到衣櫃,便拉開了,卻看到裡面滿滿當當都是性感的女裝。
程凜:「……」
蠢蠢欲動。
「喂,你是變/態麼!這身體現在可是你在控制!」
「穿上的那一霎那,我就把控制權還給你。」程凜腹黑的勾起嘴唇。
楚宴一陣惡寒:「不准!」
「剛才是我拿到了水和食物,你總該補償我什麼吧?」
楚宴老臉一紅,支支吾吾的喊:「哥哥……」
「嗯?」
「哥哥!」
「有事的時候喊哥哥,沒事的時候喊哥,是不是以後你就叫我名字程凜了?」
楚宴驚恐的發現程凜的手就要伸到衣櫃裡面了,連忙又撒嬌又可憐兮兮的喊:「哥哥,我錯了,你別衝動……我一個一米七八的男人,穿那東西會嚇死人的。」
程凜一本正經:「不會,很萌。」
「在這種地方,萌給誰看?」
「我啊。」
楚宴:「……」
楚宴雖然不能知道程凜在想什麼,可對方的情緒卻完完全全傳來了。
那是一種惡趣味的欣賞,還帶著興奮和小激動。
激動個毛!
搞得他現在也能感同身受!
楚宴胸口起伏,打算重新把身體的控制權給奪回來。
程凜卻忽然間不鬧了:「我總覺得你哪裡不一樣了。」
楚宴心裡一抖,是不是被程凜看穿他不是程飛羽了?畢竟這種一體雙魂,最難瞞過去了!
楚宴深呼吸了一口,問:「……哪裡?」
「很奇怪,分明是一樣的,習慣也是一樣的,但總覺得……」
「嗯?」
程凜笑彎了眼:「你讓我很興奮。」
楚宴:「……」
得了,又是這種變/態式發言。
不過好不容易取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楚宴總算把衣櫃給關上了。
一旁的女鬼用悲痛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寫滿了同情。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懂,你社恐,一個人太孤獨了,還分裂了一個人格保護你!」女鬼同情心氾濫,掉下了母愛的淚花。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楚宴總感覺自己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
正當此時,門忽然又被關上了,碰的一聲,阻斷了楚宴同女鬼的交談。
他的眼瞳狠狠一縮,連忙走上去握住門柄,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
「該死!」
楚宴暗罵了一聲。
黑暗裡,楚宴忽然感受到被誰給抱住,他心跳都差點停止了,眼睛一點點的朝後看去。
「原來學長還有這麼好玩的一面。」
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還藏著幾分笑意。
楚宴心跳都差點停止了:「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許楓笑著說:「學長撒嬌叫哥哥的時候。」
楚宴沉默了下來。
「我聽說有一種病,因為幼時受過傷害,一個人在黑暗裡的時候,會製造出許多幻覺給自己,學長莫非也是?」
楚宴皺緊了眉頭,不想回答他的話:「放開我!」
許楓的確是放開了他,卻把楚宴狠狠的推倒在床上。
楚宴想從床上爬起來,下一秒冷鋒就按壓在了他的脖間:「噓,別動。」
楚宴滴下了冷汗:「你想做什麼?」
「我姐姐的屍體到現在還沒找到,學長知道這屋子之前是誰的嗎?」
「……誰?」
「程耀。」
楚宴滿是震驚,他已經多少年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程耀……程凜的親生父親,在和母親離婚之後就消失了,他以為程耀不在這個城市了!
「殺掉我姐的,是學長的爸爸。我處心積慮的接近你,是想給你一個了結的。」
許楓的眼神驟然沉了下去,看楚宴的眼神也變得格外的冷。
工具刀擱在他的臉上,楚宴身體在微微發顫。
「你怎麼知道是我爸殺了你姐?」
許楓無奈的笑著:「這房子是他買來送給我姐的,我並沒有做任何改造,包括裡面所有的監控器也不是我做的……你懂嗎?」
這個房子?
楚宴倒吸一口涼氣,心裡仿佛已經明白了什麼,他的餘光看到一旁,女鬼一直在瑟瑟發抖,似乎受不了這裡的氣氛終於逃出了這個地方,還是從窗戶走的。
「我們沒有家,是程耀給了我和姐姐家。但他的愛太扭曲了,瘋狂的喜歡……還順帶對我……」
「他對你做了什麼?」
許楓沒有說下去,臉色像是完全冷了。
許楓舉起了刀子,似乎想給他來一刀。楚宴知道自己跑不了,在巨大的恐懼之下,他閉上了雙眼。
然而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卻發現刀子劃破的不是他的臉,而是身上的衣服。
「我改變主意了。」
「你想做什麼?」
楚宴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仔細聽的話,還是掩蓋不了顫抖的聲音。
「把他兒子變成gay,讓他斷子絕孫好不好?」
還有這種報復方式?
許楓笑了起來,朝楚宴的唇吻了上去。
被強行握住了腰肢,他一點也動彈不得。
這個吻十分強勢,楚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許楓便停了下來。
他的嘴角已經破開了一道口子,上面流出了血。
許楓舔了舔,似乎這樣的疼痛讓他興致高漲。
「很舒服……」
「再咬我一口。」
§ 第50章
剛才咬他的時候,楚宴自己的唇上也沾染了許楓的鮮血。
刺鼻的腥味讓楚宴皺緊了眉頭,眼前的許楓……他到底該如何應對?
「你究竟想怎麼樣?」
許楓癡迷的望著楚宴:「學長,我喜歡你呀。」
這句喜歡只讓楚宴感到詫異:「我喜歡的是女人。」
許楓笑彎了眼:「我也可以為學長穿女裝,女僕裝,兔娘裝,職業裝,你喜歡什麼?」
楚宴睜大了眼,那就是衣櫃裡全是性感衣服的原因?
楚宴狠狠掙扎起來,覺得他大約是瘋了:「那能一樣嗎?」
這樣被人給按在床上,楚宴發現此刻自己根本沒有力氣推開許楓。
楚宴忽然反應了過來,那水……
楚宴呼吸都淩亂了:「我回去是想救你去醫院的!你竟然這麼對我!」
「救我?」
聽到這話,許楓的動作一下子變輕,「我也不想用這麼強硬的手段,只是這段時間學長身邊總是有謝清泉纏著你,再加上……你是程耀的兒子。」
楚宴抿著唇:「你找我算什麼本事,有本事直接去找程耀!」
「誰說我沒找他?」一聽到程耀的名字,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瘋狂又從心頭湧起,方才突然而來的溫柔仿佛只是假像,「我告訴你好了,他就在這個屋子住著呢。」
楚宴的心跳幾乎冷得快要靜止。
「那,你有沒有問他,你姐姐的事?」
「我姐死了以後,他就瘋了。」許楓的表情很冷,「這個瘋子目前由我照顧,我一天沒問出我姐的屍體被他怎麼處理了,我一天不把他交給員警。」
楚宴滿眼錯愕:「你這是……」
許楓湊過去親了下楚宴的耳垂,淡笑著說:「就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學長今天把他的飯菜倒掉了,他今天得餓肚子了。」
楚宴回想起了垃圾桶裡的東西,那些根本不能叫做飯菜。
楚宴一想起那個畫面,就感到了嚴重的不適。
可現在的許楓,讓他覺得更加可怕。
「怎麼……同情他?」
楚宴打了個寒顫。
許楓問:「學長是在害怕我麼?」
楚宴目光微閃:「他不是我真正的父親。」
許楓皺緊了眉頭:「……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楚宴仰起頭和他對持,「你不會是沒查清楚吧?當初車禍死的那個孩子,才是他親生兒子。」
許楓咬緊了牙關:「可他提起你的時候,分明……!」
楚宴一時了然,大約是程耀精神越來越不對勁,再加上他小時候說過程凜的靈魂在他體內,所以程耀才老淚橫縱的把他認成了自己兒子。
「程耀的兒子叫程凜,早死了七年了。」
聽到這個消息,許楓的呼吸驟然一變。
他帶楚宴來這裡,一半的目的是為了刺激程耀,讓他說出姐姐的屍體去了哪兒。
就算是被分屍了,他也要一塊塊的找回來。
那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你不信我,總該信員警吧?你既然想找回你姐姐的屍體,就更應該把他交出去。」
「不行。」許楓牙關緊咬,上輩子他就是把人給交出去了,可程耀瘋了!他不用受到制裁,也沒人找到他姐姐!
楚宴現在並不想刺激許楓,畢竟現在這局勢,他又不是傻子。
方才的話已經讓許楓的情緒浮動,強烈的恨意湧上了許楓的心頭,讓他恨不得真的動手。
這樣的許楓真的太奇怪了,仿佛下一秒就會黑化似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幾近凝固,楚宴忽然說了一句:「……能別這麼壓著我麼?」
許楓古怪的笑起來。
衣服已經被剛才的刀片割開了,所幸許楓已經將美工刀收了回去。他撩開了楚宴的衣衫,開始一點點的親吻了上去。
長期的黑暗,讓他的眼睛早已經適應了這些。
許楓低下頭,便看到瑩白的肌膚,細得猶如白瓷那樣。若是真的染上什麼,一定很好看。
他的手挪到了下面,楚宴是個正常男人,被這樣觸碰還是會有感覺的。
要按照正常攻略,他半推半就,就躺在下面享受就可以了。
然而……他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憤怒感。
是程凜。
完了完了,要是對許楓有感覺,程凜也一準兒得黑了。
同時顧全兩個超辛苦,這兩隻都是動不動就要黑化的貨。
他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
[來一劑嗎?]
[來來來!]
系統發出笑聲:[但是你之前喝多了有抗藥性了,一支恐怕不行。]
[一支不行就來兩支!]
[真的不要一勞永逸的那支?]系統誠懇的建議。
楚宴的臉都快綠了,覺得是系統拖著時間搞事,他快忍不住了。
[不要!你是想讓我這個世界都痿著嗎!良心呢!]
系統直接拿楚宴的點數買了兩支藥劑,藥水可以直接含在口中出現,吞下去就行了,不用在現實裡直接喝,非常方便。
楚宴喝了頓時感覺……
透心涼,齊分享。
[我是雪/碧,我要報警了。]
楚宴心痛無比看著系統:[看來這個世界你回主神空間真的得殺殺毒,看看現在皮成什麼樣子了!?]
系統忽然驚恐。
咦,它好像又……?
[宿主大大……]
[什麼?]
[我剛才好像弄錯了QAQ,那兩支當中有一支是……一口痿的,你估計可以痿一個世界了,不用再為了那啥而擔心。]
楚宴恐懼到顫抖。
[那……我的點數?]
[扣了三千。]
完了,以後不僅對基佬沒感覺了,對妹紙也沒感覺,自己摸也沒感覺。
這豈不就是那什麼……閹?
要是現在有煙,他拿煙的手也一定是顫抖的。
黑暗裡,許楓弄了半天,發現楚宴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看向了楚宴,卻發現他此刻的表情仿佛在忍耐著什麼巨大的悲痛一般。
許楓:「……」
楚宴是個有職業素養的人,雖然剛剛得知了自己這麼慘痛的消息,但演技還是得逼真。
「我說了我是直男,你這樣觸碰我,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我親吻你,也會覺得噁心?」
「當然。」楚宴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慘笑,「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對你硬。」
許楓皺緊了眉頭:「我不信。」
明明重生之前……不是這樣!
許楓再次觸碰了楚宴的肌膚,一圈圈的在上面流連,仿佛這個人的體溫給他帶來了無限的舒適一般。
許楓從他的鎖骨吻下去,手也不自覺的滑下。
而楚宴不再想看他,而是狼狽的轉過頭,忍受著屈辱。
屋內靜悄悄的,兩個人心裡都藏著事。
許楓感到無比的心痛,重生了……那些記憶只在他的腦海裡,他恨學長,又同時想懺悔。兩種複雜而矛盾的感情在心裡交織。
上一次,他帶楚宴來這個地方,還不知道楚宴不是程耀的兒子,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而可悲的是,許楓發現到最後卻只有楚宴陪在他的身邊,他一直都是孤獨的,最開始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到最後唯一的姐姐也不知去了哪裡。
他連她的屍體也找不到……更別說把她下葬。
在關到房間裡兩個月,許楓真的養出了一個會對他好,會對他笑的人。他被眼前的假像迷住,沉醉於自己親手造出來的溫柔。
這是他自己給自己造就的夢……
然而盛夏的一天,當他終於鼓起勇氣打開別墅外面的板子時,陽光滲透了進來,他以為自己可以和他一起繼續活下去。
然後,他就死了,吞了大量的藥物,臨死前也爬出了這個房子。
望著那個場景,嘴裡最後一句對不起,哽咽在心頭。
許楓知道自己是瘋了,心底某一根弦徹底斷裂掉。
只是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他想著把學長從那個礙眼的傢伙面前搶回來,卻沒想到一到這個屋子,他心底那些的陰暗的記憶就全都關不住,仿佛猛獸般洶湧而出。
許楓原以為楚宴說的話只是為了敷衍他,可無論如何,楚宴完全沒有反應:「你真的那麼討厭我?」
他抬起頭,看見楚宴臉上唯有深深的厭惡。
「是。」
許楓的心一陣疼痛,他垂下了眼,最終離開了這個房間。
屋子裡,僅剩下楚宴一人。
楚宴把褲子提起來,心底滿是沉痛。
根本預料不到許楓會這麼做……身體裡的那位,要嫉妒得發飆了。
誰叫兩人的情緒是互連的,程凜所有的情緒都直直的傳到他這裡來了。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楚宴想說點什麼。
沒想到,反倒是程凜先開了口:「……是我喝的那水,抱歉。」
「我都一天沒喝水了,長久的不喝水是會死的,你做的沒錯。」
程凜伸出手回抱了一下楚宴:「……第一次這麼想要一具身體。」
「啊?」
「這樣就能抱著你了。」
楚宴歎了口氣,忽然想起從來沒有查過程凜的愛意值。
他連忙問了系統。
[現在八十五。]
[!!莫非是我降的?]
系統沉重的說:[不,是從三十暴漲到八十五的。]
楚宴:[……]
現在身體在發軟,也不能離開這裡,楚宴就開始問程凜有關程耀的事情。
「哥,你還記得……你爸嗎?」
「記得。」程凜很不願意提起這件事。
「他現在似乎也在這個房間,我們出去的時候要不要……」救他?
聽出了楚宴的言外之意,程凜的語氣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不。」
楚宴一時之間有些疑惑。
而程凜卻逐漸回想起了那些事:「程耀讓我感覺噁心,他很愛我母親,可我母親死後,他就一直在出軌包養其他女人。我見過那些女人,每一個都有什麼地方跟我母親相似。」
黑暗的空間裡,程凜開始緩緩的講述起了當年發生的事。
原來楚宴的母親也有某個地方和他母親相似,所以程耀才花了很大的功夫和楚宴的母親再婚了。
婚後幸福的日子不過是假像,他厭惡那個病態的人。
程凜露出一個悲涼的笑容:「我出車禍那天,被人從後面推了一把。」
楚宴睜大了眼:「那不是個意外嗎?」
「惡有惡報罷了,是當初那些跟過他的女人。」
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黑暗繼續在蔓延。楚宴看了下那邊的時鐘,指著十二點半的位置。
大概外面已經是中午了。
他到底失蹤了多久?那些人會找到他嗎?
楚宴陷入了沉思當中,正想從床上爬起來,就看見自己的口袋裡掉出來一張名片。
羅元傑。
他什麼時候塞到自己口袋的?
楚宴睜大了眼,心跳咚咚的加快,想起了羅元傑的那句話——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楚宴不動聲色的把名片放了回去:「現在聯手機也沒有,真不知道在現在看見這個是福是禍……」
「等等。」
「嗯?」
「名片厚度很奇怪。」
楚宴用手指在名片上輕輕撫摸,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凹凸不平的東西:「追蹤器。」
一小片,就像是晶片的大小。
把追蹤器嵌入名片裡,也虧羅元傑想得到。
真不知是誰聰明了,楚宴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那個員警心思還挺細膩的,等他來就行了。」
方才的恐懼一掃而空,楚宴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窗戶那邊就伸出了一隻血手。
「都說了你下次別用這種登場模式……」
女鬼連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良心上過不去……」女鬼可憐巴巴的對著手指,分明臉上全是慘白,頭髮也亂糟糟的一團,一副專程嚇人的模樣,卻做著小動物似的動作。
楚宴可恥的覺得有點萌。
「你回來也無濟於事。」
「才不是無濟於事呢!我在外面有重大發現!」
楚宴看向了她:「什麼重大發現?」
女鬼朝他說:「我出去在這個房子周圍飄了一圈,從那些地縛靈裡問出來了這個房子原來有個隱蔽出口!在另一個房間的視窗。」
楚宴睜大了眼:「當真?」
「嗯嗯!那視窗我去看了一下,在二樓,那個高度可以借助床單慢慢爬下去。還有還有~窗戶有些高,洞口比較窄,只能一個孩子或瘦小的女人通過。」
楚宴嘴角一抽:「那豈不是說了等於白說。」
女鬼捂住臉:「你找到什麼東西砸開大一點點不就行了?」
楚宴仔細考慮起了女鬼的想法,若到第二天羅元傑還沒有來,他或許真的可以用一下這個辦法。
「這房子很奇怪,除了那個地方外,到處都被封死了。」女鬼抿著唇,自言自語的說,「你說……會不會是以前用來關誰的?」
楚宴愣住,眼神也變得銳利:「你想起了什麼?」
女鬼捂著頭,發出疼痛的聲音。
可她已經成了鬼了,於是聽在耳邊的全是帶著音響效果的鬼叫。
楚宴:「……住、住口!」
女鬼看他一臉煞白,從窗戶那邊飄了過來:「你怎麼樣了?」
楚宴覺得自己神經虛弱,之前還很緊張的,可被女鬼這麼一鬧,突然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困意逐漸湧了上來,楚宴竟緩緩的睡了過去。
夢裡他一直做著恐怖的噩夢,周圍全是黑色的影子向他襲來。他想逃,那些黑影化成巨大的帶子,一根根的將他綁住。
腳步變得沉重,身上的帶子越積越多,楚宴逐漸放棄了奔跑,神色落寞的站在原地。
然後……被無窮無盡的黑影之海給吞沒。
他從夢中驚醒,滿臉的冷汗。
楚宴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綁住了繩子,他劇烈的掙扎起來。
「別怕。」
「哥?」楚宴的牙關都在打顫。
程凜臉色極冷,指向了那邊:「他暈過去了。」
「什、什麼情況?」
程凜露出一個微笑,極冷:「他想對你下藥,被我稍微用了點力氣給打暈了。」
那邊赫然躺著許楓,看樣子他的確是暈過去了的。
楚宴松了口氣,現在只有一隻手被繩子綁住,他大可以用另一隻手解開。
「還好有你在……」
楚宴眼底包著眼淚。
程凜則用另一隻,輕柔的為他擦掉淚水:「傻瓜,這也是我的身體。」
楚宴笑了起來,之前是他一直這麼嚷嚷著說這句話的,現在反過來了。
楚宴正要拿右手去解開自己左手的繩子,想乘許楓醒來之前逃出去。
沒想到,他卻忽然感受到了奇怪的感覺,仿佛身體的某一處莫名的癢了起來。他的呼吸微顫,臉色也逐漸變得通紅。若是旁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大約會被迷住吧。
楚宴原本的長相就好看,只是平日總是板著個臉,一副不合群的樣子。偶爾臉紅一下,還被許多女生說反差萌。白如細瓷的肌膚上,紅暈越堆越多,他的呼吸也顫抖了起來。
「怎麼回事?」
「忘了跟你說,我控制身體的時候,他已經喂了那瓶藥給你了。」
楚宴牙關打顫,他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
楚宴陷入了害怕當中,程凜眼底卻染上了寒意:「別怕,有我在。」
「你想做什麼?」
只可惜,讓楚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程凜接過了身體的控制權,把右手的繩子解開。程凜深呼吸了一口,走到了許楓身邊:「這繩子,還是綁在他身上比較好看。」
「快走,別在這裡耽擱時間了。」
程凜做完這一切,走到了女鬼說過的那個房間。他不想等那個羅元傑了,來得太慢。等來到這個房間,望著上方的窗戶,程凜看到了微弱的光。
感受到楚宴害怕而緊張的情緒,程凜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乖,你只有我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