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宋竹整個暑假有大半時間都和孫皓銘待在一起。

他們一起逛大學校園、去市裡看展，在昏暗的電影廳中悄悄牽手，在人擠人的列車上偷偷摟一下腰。

任何情侶間會做的事他們幾乎都做過了，就只差最後一步。

他們最多最多，就是躺在一張床上相擁著接吻，有好幾次都快吻出火來了，孫皓銘卻總能堪堪止住即將擦槍走火的場面。

宋竹問過孫皓銘為什麼不試著再進一步看看，而那人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頂，淡聲說不急。

孫皓銘說不急就真的是不急，談戀愛總歸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再者他雖沒有實戰經驗，但查過不少資料，同性之間的性`愛並不是隨便就能提槍就干，尤其是進入過程太粗魯弄出傷口，或是事後清理不夠妥當，對承受方的身體都很不好。

而且似乎無論前戲做得有多仔細、潤滑做得多到位，進入的瞬間還是會產生讓人難以忍受的脹痛感。

孫皓銘捨不得宋竹痛。

直到那一晚宋竹留宿，洗過澡後他們躺在一起，孫皓銘側過頭本來想問宋竹要不要關燈休息了，結果對上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兩個人相看了半晌，嘴唇就貼在了一起。

做為晚安吻這著實有些過於黏膩纏綿，孫皓銘聽著宋竹鼻息間發出的細細喘息，聞著他剛洗過澡後身上淡淡的沐浴乳味，然後他便感覺到自己下`身的變化。

孫皓銘頓了一下，抬了抬腰想避免熱發硬的地方碰到宋竹的腿，身下的人卻趁著這短暫的空檔按著孫皓銘的肩膀一個翻身，整個人跨坐到他的身上。

宋竹曲著膝，兩條光裸的小腿平貼床面，屁股坐在孫皓銘下腹處，稍微往後一點點就能碰到他頂起的部位。

兩雙嘴唇在動作中分了開來，但臉還是貼得很近。

孫皓銘的手下意識搭在宋竹腰上，睜著眼近距離望進他明顯濕潤的眼眶，開口的時候聲音隱約有些沙啞，「你想幹嘛？」

宋竹咬了咬下唇，又眨眨眼睛，片刻之後像是才做足了心理準備，傾身覆在孫皓銘耳邊和他說：「你真的……不想要啊？」

孫皓銘一隻手摸到宋竹的後頸，用了點力讓他抬起頭來，視線掃過宋竹泛紅的耳根，還有臉頰上未褪的潮紅，孫皓銘的眸光漸深。

宋竹本來以為孫皓銘又要用不急兩個字帶過，剛要起身拉開彼此的距離，貼在他後頸的手忽然使力往下壓，分開的雙唇又貼合在一塊。

不想要嗎？

怎麼可能不想要。

孫皓銘的吻又深又急，完全不若以往那般像在對待什麼珍貴物品似的細細的吮吻。

他的舌尖急切地探進宋竹口腔，頂開牙關舔過每一寸黏膜，右手沿著宋竹寬鬆的衣襬伸了進去，指腹按著他發熱的腰間肌膚，又是摩娑又是揉『捏的。

孫皓銘撫弄著宋竹的腰，好一會兒手又慢慢往上摸，滑到不斷起伏的胸膛，帶著薄繭的指節擦過乳`尖，宋竹冷不防瑟縮了下肩膀，身體想往後逃，卻又馬上被孫皓銘壓了回來。

孫皓銘手上的動作無疑是在宋竹身上點起一簇簇火，弄得他又麻又癢，呻吟著想要更多，嘴又被堵著發不出聲音，只得空出一隻手，隔著薄薄的衣服布料輕壓了一下貼在自己左胸膛蹭動的那隻手。

查覺到宋竹的反應，孫皓銘這才收斂了動作，把手從宋竹衣服裡伸出來，又將他翻身壓在自己身下，額頭相碰，他看著宋竹的眼睛比方才更紅更濕，於是低聲開口：「不要了？」

孫皓銘的聲音很低很啞，染著一層情『欲的味道，但只要宋竹開口說停，他絕對會馬上放開他，自己下床沖冷水澡也不會繼續勉強。

然而宋竹只是眨巴著眼看著他，抬手勾著他的脖子，「要啊……想要你。」

孫皓銘呼吸一頓，很快又俯身吻了上去。

接下來的發展可算是水到渠成了。

孫皓銘伸長了手，旁邊櫃子裡摸出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好的潤滑劑和安全套，然後拉掉宋竹早就滑到胯骨下的四角褲。

宋竹緊張死了，雖然是他先起的頭撩的火，但當真的赤裸身子躺到孫皓銘身下，方才撩火的那股勁一下子全熄了，熱度從胸口一路燒到耳根。

「宋竹，你真的不後悔嗎？」孫皓銘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床上，然後伸手摸著宋竹的臉，最後又再問了一次。

宋竹有點不高興，覺得自己都這樣了，孫皓銘還問他後不後悔，但他又不想鬧情緒鬧得太明顯，只得伸著微微發顫的手，摸到孫皓銘胯間明顯已經硬`挺的器官，隔著褲子揉了揉。「你再磨蹭，我就當是你後悔了……」

孫皓銘重重吁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他擠了點潤滑劑到手裡，用掌心的溫度捂熱之後才往宋竹的股`縫間抹去，指尖在閉合的肛`口處按揉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地塞了一截指節進去。

宋竹體內很熱，又緊，孫皓銘邊細細替他擴張邊觀察他的反應，見他眉頭微攏嘴唇輕抿，不像是舒服的樣子，孫皓銘只得一邊不停親吻他轉移他的注意，一邊憑藉著理論知識，埋在宋竹體內的手指時而勾起找尋每個男人身體裡都有的敏感點。

很快地他就發現，當手指壓過某一處的時候，宋竹的身子會突然繃緊，細微破碎的呻吟音調會忽地拔高，孫皓銘從善如流地直往那裡進攻，磨得宋竹不得不開口討饒。

「那裡……啊、那裡……不要嗚……」

「不喜歡？」孫皓銘含著宋竹的耳朵，低聲問。

「喜、喜歡……哈嗯……更想要、想要你進來……啊啊……」宋竹的鼻音很重，嗓音又甜又黏，孫皓銘聽著只覺得一股火直往身下竄。

抽出濕黏的手指，孫皓銘拍了拍宋竹的屁股，示意他先放開環住他脖頸的那雙手，然後他把褲子褪了，硬燙不已的性`器露了出來，前端早已淌出清液。

孫皓銘撕開保`險套包裝，不慎熟練地給自己套上，橡皮圈勒在根部有些緊，不過不會不舒服，還行，接著他又拿過扔在一旁的潤滑液擠了一些在性`器上，再用手掌擼勻，最後在宋竹腰下墊了顆枕頭，握著根柱讓前端對準穴`口，俯下`身刁住宋竹頸子脆弱皮膚的同時把自己擠了進去。

「唔……孫哥、孫哥哥……孫寶貝……你、你弄痛我了……」三根手指總歸比不上堅`挺硬熱的性`器，下`身竄上來的撕裂感讓宋竹疼得直掉淚，雙手攀著孫皓銘的後背抓出了幾道明顯的紅痕。

孫皓銘聽宋竹這麼一叫也不敢亂動，才進去三分之一的陰`莖被因疼痛而緊縮的內壁緊緊裹著，宋竹不好過，他卡在那邊不上不下的更是難受。

孫皓銘沒辦法，往後想退出來，宋竹卻抬起腿勾著他的腰，腳後根往孫皓銘後腰的地方壓了壓，寧可自己疼也要對方再進來一點。

他不停在宋竹臉上落下一個又一個輕輕柔柔的親吻，舔掉他掉出眼眶的淚滴，身下很緩慢地推進著。

孫皓銘也有點喘，一是被欲『望逼的，二是被宋竹夾的。

他很想這樣不管不顧地直接進到宋竹體內最深處，卻又不可能不顧宋竹的感受，只能咬牙問他：「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好一點？」

「叫、叫叫我……你叫叫我啊……我看到你、通訊簿了……你都、都這麼存了……怎麼也不這樣、這樣叫叫我啊……」宋竹纖長的睫毛上都沾著水，看上去格外可憐。

孫皓銘呼吸一窒，旋即把嘴唇移到宋竹耳邊，似呢喃似歎息，「宋小竹。」

一聲宋小竹，乘載著他一直以來壓抑的滿腔愛意。

宋竹鼻子一酸，眼淚掉得更多，他盡可能調整呼吸放鬆自己，等到孫皓銘全根沒入，他的額角和全身早已堆滿了汗。

花了一點時間適應體內被侵入的不適感，隔了一會兒孫皓銘才開始緩緩挺腰擺動起來，他動得很慢，宋竹跟隨著抽『插的頻率輕哼著，孫皓銘不時去吻他嘴，吮他脖頸喉結，也埋下頭去舔他乳`尖。

痛感退去之後，很快便有細細麻麻的快感從身下傳上來，孫皓銘漸漸加快插弄得速度，騰出一隻手撫慰宋竹那被夾在兩人之間脹紅的性`器。

射`精的那瞬間宋竹的眼前和腦海裡俱是一片空白，快感太過強烈，他甚至連點聲音都發不出，只能劇烈的喘息。

而甬`道隨著高`潮來臨痙攣緊縮，裹得孫皓銘一聲悶哼，又堅持了一小段時間，才盡數射進安全套裡。

孫皓銘慢慢從宋竹體內退了出來，一不注意擦過敏感點，宋竹忍不住哆嗦了下肩膀。

兩個人相擁溫存，宋竹用下巴蹭了蹭孫皓銘的頸側，軟聲道：「好舒服啊……」

孫皓銘身子一僵，摸著宋竹後腦的頭髮，貼在他耳旁無奈地說：「別撩了，再繼續你受不了的。」

「受得了的。」宋竹按著孫皓銘的肩膀往後推了一點，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義正嚴詞。「受得了。」

那天晚上孫皓銘抱著宋竹，不斷地在他耳邊喚他宋小竹，一邊進入他一邊說喜歡他說愛他，深藏許久的情意像是積累太多又太久，剛有個出口，便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