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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小旅館》第53章
第53章 心頭血

  龍宮。

  強大到無法忽視的魔氣, 狠狠衝擊了在場所有生靈,跟陰煞造成的強烈不同, 魔氣附帶著異香, 是一種令人暈眩的感覺。

  來者一襲黑袍,身材十分高大,但面容極其秀麗妖孽, 臉頰有暗色的魔紋,嘴唇薄而豔。他輕笑一聲, 緩緩把魔氣收了回來,對龍王道:「恭喜龍君。」

  龍王卡殼了一下, 帶著謹慎和恭敬拱手道:「魔尊大人竟然親自來瀚海,真是讓小王受寵若驚。」

  魔族向來行事詭秘,又因當年神魔大戰一事, 被其餘五界孤立許久,雖然近千年來有幾個魔尊先後對本族人進行「魔改」, 行事作風收斂不少, 但它們實在太強大, 隨便拉一隻出來都是戰鬥機, 所以五界居民聞魔色變,十分忌憚。

  單說眼前的魔汐, 只要他有心搗亂, 今日瀚海不說生靈塗炭,跑得慢的也得被迫入魔道。

  所以在場的賓客和龍族們都把心提了起來,一邊提防, 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去請神族來鎮場。

  好在魔汐笑得溫和,彷彿真是來祝賀小龍君破殼一週年的,笑眯眯地用尖尖的指甲摸弄了一下小傢伙軟軟的龍角。

  旁邊的人看著膽顫心驚,可小龍君似乎並不怕他,不僅醒來睜著大眼睛,還嗷嗚一聲,咬住了他的尖甲。

  「小兒不懂事……」龍王夫人急道。

  誰知魔汐卻笑出聲:「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小龍太子:「吼~」

  吼完用軟軟的角拱他。

  魔汐指尖一頓,彷彿感覺到什麼,眯起眼,片刻後口氣淡淡:「小龍君方才可是被什麼高人點化了?」

  龍王心裡一咯噔,莫非這魔尊也想點化自己寶貝兒子?那怎麼行?魔族點化肯定要入魔道的。

  魔汐做出一個深嗅的動作,笑了笑:「這手法,真是久違的熟悉啊。」

  「小、小兒是被點化過……」龍王嚥了嚥口水,努力鎮定道,「是鬼王所點。」

  「我知道。」魔汐收回自己搭在小龍君腦袋上的手,對龍王道,「那是本尊舊友,勞請龍王引薦引薦,請他出來敘敍舊。」

  龍王有些猶豫,「鬼王大人方才就先行離開了。」

  「是嗎?」魔汐抬起頭看向某個方向,笑得有些邪肆,「那本尊便自己去尋吧。」

  說著他拂袖而去,身後的魔卒們面面相覷——哎,魔尊忘記送生日賀禮了怎麼辦?多失禮啊!

  於是魔卒小弟先給龍王道了歉,說事後一定補上大禮。弄得龍族個個都受寵若驚加一頭霧水,怎麼魔族比想像中的好說話許多?除了造型殺馬特一點,也跟其他來賓沒多大不同嘛……

  亖亦仙沒溜多遠,就感身後水流不對,還沒等回頭,水流突然變得湍急,熟悉又陌生的異香隨之襲來,將他整個一卷,往後捲去。

  亖亦仙大吃一驚,隨即本能化回魚形,想快速逃走,可他不完整的弱小魚鰭力氣實在不太夠看,怎麼游也遊不出那漩渦。半晌後,眼睜睜看著那黑袍男人逐漸出現在眼前,亖亦仙冷笑一聲,變回原形,背著他不發一言。

  魔汐緩緩靠近,近到倆人只有半個拳頭的距離後,他低頭在鬼王耳邊輕聲呢喃道:「哥。」

  「不許這麼叫我!」亖亦仙彷彿被踩了魚尾巴。

  「呵呵呵……許不許,我也叫了很多年。」魔汐笑著,硬是把他身子轉過來,對上的卻只有亖亦仙帶著諷刺意味的臉。

  魔汐彷彿沒看到他眼裡的怒意,自說自話起來:「哥,我找你很久了,你真厲害,躲在那個客棧裡……據我所知,日月客棧是一個獨立的私人空間,對外有特殊屏障,尤其是對神魔兩界,難怪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找我幹什麼?」亖亦仙冷道,「你還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半枚妖丹還不夠你揮霍?」

  「看來哥哥還記得半枚妖丹寄放在我這裡,難道不想拿回去?」

  「不想。」亖亦仙面無表情道,「就當喂狗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魔汐怔了一下,隨後低笑起來,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亖亦仙彷彿受到侮辱般,眼中閃過憎恨,索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甩出拂塵,跟他廝打起來。

  魔汐低笑,不緊不慢地跟他周旋。

  海水被攪得一波一波激盪,從遠處看過去,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鬥起法來就像歪曲的八卦陣。

  ……

  徐長風捏爆手中那個奇異的球體後,大量墨水般的液體襲向李杭之。

  李杭之不知道那是什麼,本能地想躲開,可那些墨水卻如同跗骨之蛆拚命沿著水流將他包裹起來。

  極度的冷意一下子把他全身都侵蝕了,李杭之又驚又怒,又十分不解:「徐觀主?!」

  徐長風沒回話,而是祭出一堆水符,竟然在水中用掌中火將水符一一點燃。

  每一張符紙在這水下世界幽幽起火,漂浮在四周,約莫有四五十張,隨著洋流徐徐飄動,煞是好看。

  可李杭之的心逐漸沉下來,他意識到眼前那個仙風道骨的徐觀主,似乎從很早就開始織造一張網,而目標就是……自己!

  果然,徐長風手上掐出一連串法決,口中不知道念了什麼咒語,幾十盞符火突然向李杭之飛去,形成包圍狀。

  李杭之瞳孔驟縮,剛要後退,手指傳來燒灼感,低頭一看,戒指上的「扶桑之心」正在努力吸收原先的那些黑色墨水,而青奎劍劍鏽所做成的指環正在發熱,似乎打算顯靈,然而剛有所反應,就聽到符火熄滅的茲拉聲,與此同時戒指的溫度迅速降下來,彷彿完全失效了。

  「魁青!?」李杭之低喝一聲,戒指毫無反應,便知道那幾十張符肯定有蹊蹺,似乎是為了隔離青奎劍而織造了一張遮罩的網,以隔斷外界的援助。

  再看向徐長風,臉上掛著某種無路可退的決然。

  「他不會來救你的,隔著千山萬水,這裡既有瀚海結界,又有我的結界,他來不了,也不可能知道你被困。」徐長風沉聲道。

  李杭之憤然向龍宮的方向遊,柔軟的海水卻突然變得凝滯起來,雖然因為避水珠的存在還能正常呼吸,可是手腳卻像被灌了鉛,幾乎無法動彈。

  徐長風一個划水為牢,就把他圈死死了。

  「徐觀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杭之勉強鎮靜下來,指尖微微發抖,「我似乎和你並沒有過節吧?」

  「李施主不必緊張,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如果要取你性命,以你凡人之軀,我隨時就能下手了。」徐長風笑了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他緩緩遊過來,靜靜地看著李杭之,面色平和,沒有什麼殺意,手上卻一點點地,召出一柄奇怪的匕首。那匕首為自身法力所化,不具實體,卻泛著不懷好意的光。

  李杭之瑟縮起來:「你……」

  「非常抱歉,李先生,我騙了你,瀚海上有不沉木不假,但您的劍鞘並非不沉木所制,我只是為引你來故意放出的誘餌。」徐長風打量著他,視線定格在他的手上,此時那裡半分光彩都沒有,便知道感應已中斷,他鬆了一口氣,「從在人界開始,我一直尋找機會取你的一滴血,奈何你的戒指太厲害,我始終沒有這個機會,所以今日今時,我無論如何都要動手,你不用逃了。」

  「你要我的血?為何要我的血?」李杭之聲音都帶著顫,兀自掙紮結果發現掙扎不開,他心中一凜,腦子飛快轉起來,試圖跟他分析利弊。

  「道長若是只想要我的一點血,我隨時可以給你,可你這樣綁架我,無論是亖亦仙還是魁青,都絕對不可能放過你!」

  徐長風自然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他,所以來這裡前已經做好了逃亡的準備。他微微一笑:「多謝李先生關心,即便如此,我也沒有放棄的打算。只是我沒想到,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李杭之:「我的身世?」

  「你可還記得,曾經到長風觀上香,結果你手中的那柱香,燃速極快?」徐長風問。

  李杭之皺眉,快速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這一件事。「那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身份尊貴,那些神不敢受你的香。」

  「我身份尊貴?」李杭之茫然不已,卻突然想到自己曾經被強行騙去仙界,那些仙兵仙子祈求著自己給予一點口水治病的事,莫非……他以前是什麼仙醫,或者什麼奇葩神草?!

  「自那時起,我便對你暗自留心,猜測你是什麼神仙的轉世,還曾到過地府,探查你的功德簿……你的功德簿看起來非常平庸,只不過是運氣好一點的,命數好一點,而且投胎記錄完整,實在不像一般仙人曆劫。」

  李杭之:「你為什麼要查我?」

  徐長風苦笑,因為他的那隻鬼已經耗不起,無奈之下特地去了一趟地府,想獲得一些指點。當時以為李杭之是上神轉世,想著他或許有方法幫自己的忙,才動了打探的心思。

  「你的投胎記錄太漂亮,我無從下手,但事後我卻有了另一番猜測——因為太完美、太無破綻,偏偏你的其他都非常詭異,比如不能存放功德,招鬼歡迎的面相……於是我想,你定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徐長風頓了頓,「我決定從你身邊的人查起。」

  首當其衝自然是日月客棧和闢邪劍,一查就發現了青奎劍的一些陳年戰績。

  「青奎劍是上古神劍,三界六道就沒有它不能斬滅的東西,屬性極其霸道,曾經連九重天的神明都喪命在它的鋒芒下,它造成的傷口無法恢復,哪怕極小的傷口,都會因為無法癒合,最終魂力流失而死。」

  「所以,神界決定封印它……但封印前夕,上面的神仙發現有株神木對青奎劍似乎有抑制作用,割其表皮取其漿液,可治癒青奎劍劍傷,於是他們對著那神木研究一番,最後把那株神木木心挖出來,木身做成鞘,木心嵌入青奎劍柄上,以鎮住青奎的凶性。」

  李杭之聽到這裡,也不知怎麼,心中有種奇怪的撼動和酸楚:那神木,分明是活著的,那樣剝皮挖心,也不知道它疼不疼?

  徐長風:「木心取出,神木自然枯萎,但確實非常有效地抑制了青奎劍,更令人意外的是,據說那神木之心未死,還成了精。」

  「這株神木是……?」

  徐長風沉聲道:「它叫『無患木』,具有強大的克邪能力,但它的克邪原理與桃木和不沉木或者扶桑所不同,它是一種具有淨化之力的神木,青奎劍劍上的血腥和煞氣,均被它所淨化過濾,而不是單純的驅逐,所以它才能夠治癒劍傷,而它的木心,則有安寧的神效,所以之後的很多年,青奎劍一直比較平和。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遺失了。」

  無……患……木?

  李杭之從未聽過它的名字,卻在默念那三個字時感到莫名的熟悉。

  「這……跟你綁架我有什麼關係?」

  「自然有莫大關係,因為你……」徐長風一字一頓道,「就是無患木。」

  李杭之心神大慟,好像被擊中了。

  徐長風定定地看著他:「你同樣具有跟無患木一樣的屬性,也許是無患木的轉世,也許是化身?我至今未查清楚,但毫無疑問,你擁有淨化和治癒之力是不爭的事實,你就是無患木!」

  「我不知道……」李杭之茫然無比,他覺得徐長風的話是天方夜譚,但對方神情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即便我是那神木,你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我需要你的治癒之力,只有你的血,才能救我的鬼。」徐長風抿了抿唇,「你的心頭血,只需一滴即可。」

  李杭之已經不是純粹的無患木,光普通的血無法完全淨化,必須得最純粹、最灼熱的、附帶著魂力的心頭血,才能讓自己的鬼復原。

  「我不想傷害李先生,但我別無選擇。」

  他舉起劍,眼中有歉意,但更多是堅決,似乎是安撫,但更像是通知地對李杭之說,「我的劍是特製,不會傷及你性命,請你忍耐一下。」

  徐長風的表情仿若不忍,卻又十分無情。

  「不……」

  李杭之掙扎地動了幾下,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的水牢,眼看著那尖刃越來越近,他近乎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魁青!!!唔——」

  噗嗤,胸口一痛,那尖刃已入體,鋪天蓋地的陰冷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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