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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猜我的崽是誰的》第46章
§ 第46章

  破舊不堪的老式民房跟前四處瘋長著野草, 這些草倒也長得出奇的好,淹沒了大家的腳脖子。

  攝影師罵罵咧咧地說:「這草裡蚊蟲怎麼這麼多, 癢死人了!」

  謝朝正使勁往身上碰花露水,腳上、胳膊上、手上全是蚊子叮出來的包, 蚊子還是那種又大又黑的毒蚊子。

  他順手給攝影師傅也噴上了, 空氣裡彌漫著花露水刺鼻的氣味。

  前兩天剛下來一場小雨,這裡正潮濕著,蚊蟲作祟得實在厲害。工作人員幾乎都沒抗住,身上總要塗點驅蚊的東西。

  穿裙子的女演員更慘,蚊子可勁兒往人家裙子底下鑽,鑽了一裙子, 逮住一塊血肉就拼命地咬。

  漢德爾也有些暴躁, 大聲說:「大家趕緊拍, 拍好了這場就回去, 不用在這兒喂蚊子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紛紛忙碌起來,調整好狀態趕緊拍攝。

  今天是場爆破戲, 準備工作相當充分, 就怕出個什麼意外。劇組給所有人都買了份保險,以防萬一。

  按理說這是十分安全的, 他們只要在爆炸點的週邊取景,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謝朝早年拍戰爭片也經歷過這場面, 心裡還是有底的,這會兒坦然地等著開拍。安格斯整理好頭上那頂紳士帽,施施然地到了指定的地點。

  場記嘹亮的嗓子吼了一句, 背後準備好的炸藥猛地被點燃了,鋪天蓋地的火舌卷了起來,猙獰又可怖。

  原本雨後的涼爽瞬間被驅散,周圍的溫度忽然升高,謝朝感覺這火勢猛烈得過頭了。

  他壓抑住情緒,進入狀態,掙扎往爆炸點裡走。周紹榮和克雷爾整整兩年的研究資料全在裡頭,這一場大火眨眼之間就把它們的努力吞噬殆盡。

  周紹榮滿臉的焦急,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腳下的步子都走得歪歪扭扭的。

  克雷爾一把抱住他的腰,摟住他安撫:「你先冷靜冷靜,那些東西以後還會有的。」

  周紹榮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裡頭不是滋味,目光凜冽地盯著火場。

  克雷爾生怕他做什麼傻事,一直強硬地攬住他。

  火勢越竄越大,席捲了這個荒野地區的老式樓房——這是劇組為了拍這場戲,專門找到的地方。他們還挑了個雨後的日子來拍攝,火勢比較好掌控。

  「嘭」一聲巨響,樓裡仿佛有什麼炸開了,聲音響亮得幾乎把人的耳膜震破。

  然後謝朝什麼都不知道,整個身體倏地被人撲到在地。他的背脊被摔得劇痛,後腦勺砸在水泥地,眼前白光一閃,痛得都快要失去意識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抱住他的人緊緊地箍住他的腰,然後就地滾了好幾下。

  他好像滾進了什麼草堆裡,謝朝感覺周身都被雜草紮得疼。昏迷之間,他還聽見蚊子嗡嗡亂叫的討厭聲音。

  ——

  謝朝醒過來就看到了高高掛起的吊瓶,自己正在輸液。

  漢德爾推門進來,驚喜地說:「謝天謝地,你可算醒了。」

  「怎麼回事?」謝朝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摸了摸額頭,上面還纏著一層厚厚的繃帶。

  漢德爾歎口氣:「我們運氣不好,那老樓裡居然有什麼超標的易燃氣體。還有那裡蚊蟲不是多嘛,大家買了一堆驅蚊水,聚在一起全燒起來了。」

  謝朝想起來安格斯那個暖和的懷抱,著急地問:「安格斯,我們兩一起的,他怎麼樣了?」

  漢德爾面色灰了下來:「他傷得比你重些,誰也沒想到那好好的走廊柱子突然砸下來,我們都以為那是石頭的,結果還能燒起來。」

  謝朝掙扎著爬下床:「不行,我得去看看。」

  漢德爾拉住他:「哎呀,你還是好好在這裡掛水吧,我剛去看過了。」

  「怎麼樣了?」

  漢德爾瞅著謝朝擔心的眼神,摸著鼻子說:「就是有點毀容,他身手好,當時就帶著你滾進了草裡,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謝朝失聲驚呼:「毀容?」

  雖然說演員的外貌不是很重要,尤其是實力派的老演員。但是毀容這不是件小事,安格斯在觀眾心裡從來都是容貌大於演技,不可否認他的演技很好,但容貌卻為他打通了不少路子。

  漢德爾拽住謝朝:「你別咋咋呼呼,毀得也不厲害。」

  謝朝滿臉驚恐:「毀得還不厲害,毀容就已經不得了,何況我們是演員!」

  「沒傷到臉,脖子和背脊這塊兒燒傷了,你別激動啊。」漢德爾趕忙打補丁。

  謝朝松了口大氣:「你能不能一句話直接說完,嚇死我了。」他心有餘悸,「要是真毀容,那你就罪過大了。」

  漢德爾也不好受,怏怏地說:「明天要準備植皮手術,後頸和後背那裡燒傷嚴重。」

  「要植皮?」謝朝愣愣地問。

  「嗯,儘量不能留疤,尤其是脖子那塊。」漢德爾擰著眉頭,「你們好好休息。」

  謝朝恍惚地坐在床上:「安格斯醒了沒,我吊完這瓶水去看看他。」

  「行,你頭還疼麼?」漢德爾看了眼他的吊瓶,「醫生說有點輕微腦震盪,當時送來的時候頭上都是血。」

  謝朝無意識地摸摸後腦勺的紗布,大概是安格斯把他撲在地上時撞的,好像撞到庭院裡凸起來的花壇邊角上,還在草裡滾了好幾圈,又撞了些不知道什麼東西。

  「還好,現在沒感覺了。」

  漢德爾疲憊地坐在床邊:「這下子完了,你們都光榮負傷了,我的戲起碼要拖個大半年。」

  謝朝橫了他兩眼:「這能有什麼辦法,倒楣催的。」

  護士小姐過來俐落地給謝朝拔了吊瓶,謝朝也不耽擱,動身去隔壁看安格斯,漢德爾跟在後頭。

  謝朝輕輕地推門進去,安格斯正趴在床上睡覺,遠山似的眉頭微微蹙著,睡得不怎麼安穩。他躡手躡腳地往後退,朝漢德爾使了個眼色。

  漢德爾在後面不明所以,出聲問:「怎麼了?」

  安格斯睡得淺,立馬張開了眼睛,看清楚是謝朝後,便笑著問:「來看我?」

  謝朝墨色的眼睛黯了黯,安格斯脖子那裡根本動不來,已經被醫生做了基礎的處理。他「嗯」了一聲:「還難受麼?」

  安格斯臉上還是好好的,唇角微勾:「已經沒事了,你呢?」

  謝朝抽抽鼻子:「我什麼事也沒有。」

  漢德爾見不得這兩人在這裡磨磨唧唧地互相慰問,連忙把手上新鮮的百合花放好:「我夫人送的,你們一人一束。」

  謝朝踱步到安格斯床邊的小椅子上坐下:「反正病房裡無聊,我陪你坐坐吧。」

  「好。」安格斯湖藍色的眸子漾著笑意。

  漢德爾給百合花折騰了個造型,見氣氛實在尷尬,尋了個由頭,抹腳溜了。他心裡頭嘀咕,這氣氛著實古怪,這兩人也不覺得尷尬,他可是呆不下了。

  謝朝坐在那裡也沒事,視線幾次在安格斯的脖子和背上打轉。那裡燒傷了,被子也不能蓋,安格斯那床被單只搭到了腰間。

  「明天的手術麼?」謝朝盯著自己手指甲,尋了個話說。

  安格斯回道:「對,才簽的字。」

  「你自己簽的?」

  「嗯。」

  謝朝不作聲了,一個勁兒地扒拉自己的手指甲。他手指甲本來就短,修得整整齊齊的,也沒有什麼可扒的。

  安格斯存心輕鬆下氣氛,話說出口就變了味:「不自己簽,你幫我簽?」

  謝朝掐著大拇指,看著指甲蓋下麵的血肉慢慢地變成了白色,白得發黃。

  安格斯幾乎以為他就這麼幹耗著了,他眸光一轉,想盡話題,試圖把這個問題掩蓋過去。

  「嗯。」

  聲如蚊蚋。

  安格斯耳裡過人,清楚地捕捉到了這細小的聲音,一瞬間竟然不知道怎麼答覆了。

  半晌,他才出聲:「你說真的?」

  謝朝微微頷首,指甲心被他按得死白,周邊一圈的皮膚都充了血,就連那頷首也幾乎看不清,下巴就輕輕挪了那麼幾毫米。

  但他的臉卻是緋紅的,露在黑髮外頭的耳尖紅得最厲害,深紅得像晚秋最盡頭的楓葉。

  這本來是件值得歡呼雀躍的喜事,安格斯心裡頭卻開心不起來。他沉下聲音:「謝朝。」

  謝朝不為所動,繼續折磨自己的手指甲。

  安格斯再喊:「謝朝。」

  謝朝面色卻更紅了,眼皮子都不敢抬,頭微微垂著。他喊一聲,睫毛就輕輕顫兩下。

  安格斯歎了口氣,艱難地伸長手臂卻去夠謝朝的手。好在謝朝坐得離他不遠,他緩緩把手搭在謝朝的手背上。

  「我當時護著你,是我的本能。」安格斯喉頭滾動,輕笑一聲,「我並不希望這件事成為你的包袱,你也沒必要因為這件事遷就我,你明白麼?」

  謝朝通紅的臉上消了些熱度,濕漉漉的墨色瞳仁望著安格斯:「所以……你不想我答應你麼?」

  安格斯握緊他的手,溫柔的目光有如實質般包裹住他,聲音輕柔:「怎麼會?」他定定地說,「我想要你純粹地答應我,眼裡心裡沒有別的考量,只有我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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