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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特》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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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他忘記,他是一個自覺的反叛者,但是,在辦公室裡他顯得暴躁,十一點時,他拋開所有的電話和訪客,他做了件他一直想做卻從不敢做的事:他沒有任何藉口就溜掉了,把辦公室留給他雇來的奴隸,自己跑去看電影。他高興他有權獨處。他懷著一種邪惡的心思出去做他高興的事。

  在俱樂部裡,他走近惡棍之桌時,每一個人都笑了。

  「喲,來了個百萬富翁!」西得尼·范克史坦因說。

  「是啊,我看到他坐在他的人力車上呢!」卜弗雷教授說。

  「天呀,像喬治這麼精明的傢伙,一定很了不起!」伯吉樂·楊齊佯怨地說:「他可能偷遍了整個道契斯特區。我真不願留下任何小塊無辜的土地在那兒,使他能把它弄到手!」

  巴比特理解,他們「能在他的身上尋到許多點子」。同時,他們「有開不完的玩笑」。平常,他高興有份榮幸被尋開心,然則今天他突然變得敏感易怒了。他咕嚕:「哼,當然囉,也許,我該把你們這些傢伙當做辦公室裡那些傻瓜!」玩笑被仔細推敲,而後彼此抨擊,他感到不耐煩了。

  「當然啦,他可能和某某女郎有約,」他們說,還有「不,我想他正在等他的老同學,耶路撒冷·道寇先生。」

  他累了,「噢,去你的,去你的,你們這些笨蛋!還有啥更高明的玩笑嗎?」

  「嘿!喬治真的生氣了!」西得尼·范克史坦因吃吃笑說,整桌的人咧嘴笑開了。楊齊透露那驚人的事實:中午,他看到巴比特從電影院裡走出來。

  他們就以這件事做把柄,開上百次不同的玩笑,大笑了上百次,他們說,他在辦公時間居然跑去看電影。他並不怎麼介意楊齊,但他卻對那位潑辣、瘦削、紅發的玩笑詮釋者,西得尼·范克史坦因感到惱怒。凍水杯裡的冰塊也來煩他。過大的冰塊;他要喝水時,它便團團轉起來,冰炙著他的鼻。他懊惱著,范克史坦因就像那冰塊一般。然則他抑制了他的憤怒,他僵持著挑戰的姿態,直到他們對這誇張過度的嘲弄逐漸感到敗興,隨後他們就開始談論當天的大事了。

  他省思著:「今天我是怎麼囉?似乎滿懷怨氣的。僅僅因為他們太多話了。不過,我最好小心控制自己,保持緘默。」

  他們點雪茄時,他低聲含糊地說:「我該走了,」這時他們異口同聲說:「你是否要把早上的時間都跟電影院的招待小姐耗在一起!」他掩耳逃了出去。他聽到他們吃吃笑著。他感到很窘。「天氣暖和了,」他極誇張地如此附和著衣物保管員,同時,他覺得他渴望孩子氣地把煩惱拋開,尋求那小仙女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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