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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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麻雀的叫聲,醒過來,愉快地舒展著身體,然則想來一切都不對勁;他決定要反抗現實,卻一點也沒有那種離經叛道的喜悅。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連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非反抗現實不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何不理智點;為啥不趕快停止這些個傻念頭,好好地享受家庭的樂趣,好好地做生意,安安分分地和俱樂部裡的同道相處呢?」離經叛道又能讓他得到什麼呢?只有羞辱和痛苦——這種羞辱被像愛達·蒲迪克那種無賴當成小孩子鬧情緒的反抗似的看待罷了!可是——無論想幹什麼,他總會同到「可是」就打住了。不管會遭到什麼痛苦,他再也無法對那一度產生懷疑的世界再感到心滿意足,因這個世界已經變得荒唐可笑。
他惟一搞清楚而自信的是,「他要利用這個世界來追求女人。」
到了中午,他甚至連這點自信也不那麼肯定了。即使在麥克鐘小姐、洛依塔·史旺森,和愛達身上他都找不到女性的溫柔和可愛的地方,但那也不能證明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女性。許久以來,他一直認為在世界的某個地方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既能了解他、重視他,又能讓他快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