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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特》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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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巴比特不敢確定伯吉樂·楊齊有意避開他的話。那麼,第二天早上威廉·華盛頓·俄桑的態度可就毫無疑問了。早上巴比特開車去上班時他超了俄桑的車,當時這個臉色蒼白、嚴肅的銀行家坐在司機後頭。巴比特向他揮手招呼並大聲說:「早!」俄桑從容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不決地向他點了個頭,臉上的神情是輕蔑不屑的!

  十點的時候,巴比特的合夥人兼岳父到他的辦公室來:

  「喬治,我聽到關於你拒絕康乃爾參加好市民聯盟的閒言閒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在搞什麼鬼?想毀了這家公司嗎?你以為這些大人物會忍受你最近的無理取鬧而又繼續跟你做生意嗎?」

  「喔,胡扯!亨利,你只是聽到一派胡言罷了!才沒那回事,他們只是企圖不讓我自由地考慮,這是個自由國家。人人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他們哪有什麼計謀,誰說的?只是人家覺得你神志不清而紊亂,你總不會認為他們還會和你做生意吧?還有,最近傳說你變成一個古怪的人的謠言更會毀了你的事業,這比所有的計謀和這些愚蠢的小說家所捏造的情節更讓人們對你失望。」

  那天下午,那個快樂的守財奴卡拿多·李得到他辦公室來,巴比特建議他買一塊達奇士特新住宅區的土地時,李得很快地說——太快了:「不,不,現在不想做新交易!」

  一星期後,巴比特從亨利·湯普遜那兒知道,拖車公司在計劃另外的房地產生意;由桑德斯·施雷·溫格聯合公司洽辦,沒有巴比特一湯普遜公司的份兒。

  「我想傑克·奧非德也聽到關於你的傳言而有點懷疑你。他當然是個意志堅定的老頑固,他一定會建議拖車公司的人找其他的經紀人。喬治,你得採取一些行動了!」湯普遜顫抖著說。

  巴比特立刻同意。儘管人們不該如此誤解他,但是——他決定下一次他們再來找他參加好市民聯盟時,他就會答應,他焦急而認命地等著。他沒有被要求加入。他們不再重視他了。他也沒有勇氣到好市民聯盟去要求加入。而且自我逃避地解嘲:「他被全市遺忘了!沒人理他要想什麼、要做什麼了!」

  對他來說,再也沒有那件事情像麥克鐘小姐——那位卓越的速記打字員——突然辭職更叫巴比特震驚了。雖然她的理由是那麼充分——她姐姐病了,她要休息一陣子,六個月以內她不願再找事情做。

  他一點也不喜歡接替麥克鐘小姐的新打字員,哈斯達小姐。至於哈斯達的名字則全辦公室沒有人知道。她好像根本不可能有教名、愛人,可能連個粉撲或記事簿都沒有。因為她是那麼沒人緣——這個削瘦、蒼白、勤勉的瑞典人——所以也沒有人去想她有沒有個家,吃不吃大鍋菜。她真是個道地的工作機械。而且每天晚上,她理所當然地擦掉桌上的灰塵,關上抽屜才下班。她聽寫很快,字打得很棒,但是巴比特一跟她對上了就顯得很遲鈍。她使他感到一無是處,甚至連他最愛欣賞的幽默,也勾不起她絲毫反應。他渴望麥克鐘小姐的歸來,想要寫信給她。

  然後,在麥克鐘小姐離去後的一星期後,他聽說麥克鐘小姐已經在他最危險的競爭對手——桑德斯·施雷和溫格公司工作。

  他並不僅是生氣,簡直是嚇壞了。「她為什麼要辭職呢?難道她已經預感到我的公司就要垮了嗎?難道桑德斯會把拖車公司的所有生意全攬過去。胡扯——破產!」他擔心地想著。

  現在恐懼的陰影籠罩著他。他注視著費裡茲·威林格,那個男推銷員,懷疑他是不是也快要辭職了。他每天都感到不安。他發覺商會沒有邀請他在年會聚餐中演講,奧維羅·瓊斯舉行了一個大型的代理商宴會也沒有邀請他參加。他深信自己已經被孤立了。他很怕到運動員俱樂部吃中飯,又不敢不去。他相信他是被人暗中監視著;當他吃完離桌時他們竊竊地談論他。到處都可以聽到這種竊竊的交談:在顧客的辦公室裡,當他去存款時銀行裡的人也低談著他,在他自己的辦公室,在他自己的家。他覺得很奇怪,他們到底在說他什麼呢。整日裡,他沉湎在一種幻覺中,他好像聽到有人說:「巴比特?哦!他是個道地無政府主義者!你得佩服他那厚臉皮的樣子,他變成自由主義分子的德性,上帝,那絕對只是為了他自己過得舒服而已,但,小心哦!他可是很危險的人,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當他走到轉角的時候差點碰到兩個熟人,那使他心都絞動起來,他聽到那兩個人在談話——是耳語罷!——他的心狂跳不已。他們昂首闊步從他身邊走過,而他則窘得像個小學生。他看到哈伍德·小野和奧維羅·瓊斯在一起,他偷偷地注意他們,躲到別人的房子裡免得被他們看到並且痛苦地確信他們是在計劃什麼陰謀似的在——竊竊私語。

  恐懼到極點,他開始反抗了。他變得頑固、不可理喻。有時候,他決定要變得像昔尼克·東尼那麼膽大妄為一番。有時候,他盤算著要去拜訪東尼,告訴他自己是一個多麼勇敢的革命者,可是他卻不敢越雷池一步。但也是經常地,當他聽到周遭那些善良的低語時,他會傷心地哭著問自己:「天啊!我到底做錯什麼?我也只不過和丹妮絲他們在一起玩玩,我只是不贊成克萊倫斯自稱是個偉大了不起的軍人罷了!我從來也不曾去批評別人或強迫別人家接受我的觀念啊!」

  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約束,不久以前,他承認自己很想回覆到以前那種順服的安全裡面去,假如有這麼一條美滿又不失面子的台階可下的話,但是,他堅持,他不能被強逼著回頭!他不幹,他發誓,他決不「忍辱」。

  只有在他太太提出一些建議時,這些隱瞞在他內心的恐懼才會顯露出來。她埋怨他怎麼變得神經兮兮的,又奇怪他最近晚上怎麼不偶爾過訪小野的家。他曾經試著向他太太解釋,卻無法讓她明白。而且,他又跟保羅和丹妮絲斷了聯繫:於是再也沒有人能夠和他談談。「老天爺!這些日子以來,只有妲卡才是我真正的朋友。」他嘆著氣說。而他真的變得像個小孩子一樣,整個晚上跟妲卡玩堆積木的遊戲。

  他打算去監獄探望保羅,但是儘管他每星期可以從法院收到一份通知,他已經把保羅當成死了!只有丹妮絲才是他最想見的。

  「我認為自己那麼棒,獨立自主,把丹妮絲斷了,而現在我那麼需要她。哦!老天!我是那麼的需要她!」他悲嘆著說。「蜜拉根本不了解我,她對生活的所有見解也不過和其他人沒什麼兩樣。但是,丹妮絲一定會告訴我,我是對的!」

  然後,有一天晚上,他開車去找丹妮絲,他並不奢望丹妮絲在家,但是她在家。而且是一個人。只是,她不再是昔日的丹妮絲,她只是一個謙恭有禮、眼睛上看、冷若冰霜的女人——她,長著丹妮絲的容貌。「怎麼啦!喬治!有何貴幹?」以一副毫無興趣的神情問他。聲音平板,他只好掃興而離開。

  他初次感到欣慰,那是泰德和優妮斯·小野帶給他的。

  那天晚上泰德自大學回來,他們跳著舞,然後,泰德笑著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爸!我聽優妮說她爸爸說你稱讚昔尼克·東尼惹火了楊齊啊!太棒了!該給他們一個當頭棒喝,這些老傢伙也該醒醒了!」優妮斯突然坐到巴比特的膝蓋上,重重地吻了他,她的捲頭髮拂著巴比特的臉頰,大叫著:「嘿!你比我老爸還棒哩!我爸太老邁了,他心腸不錯,又老實,他實在不錯啦!可是太墨守成規,故步自封了,你不覺得我們可以為他做點事情嗎?親愛的!」

  「嘿!優妮,你不可以這麼說你爸爸!」巴比特說,以花崗住宅區居民的神情說著,但是他真的很快樂,這麼多個星期以來第一次覺得心曠神怡。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光榮的老兵在接受新生一代的敬仰。他們到外面打雪仗。巴比特大聲說:「假如你媽媽看到我們這樣,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囉!」然後,優妮斯就手叉著腰,學著當老娘的樣子,嘰裡咕嚕地破口罵了他們幾聲來罵他們,然後吻著巴比特的耳根。用一種修道院院長威嚴的聲音說:「天殺的!為什麼像我這樣的女權主義者還得繼續照顧這些人呢?」

  由於這個激勵,當他遇到青年會的教育主任謝爾頓·史密斯及路德教堂合唱團的指揮時很魯莽而無禮。史密斯用一隻潮濕的手緊握住巴比特厚厚的手掌親切地說:「巴比特兄弟,最近很少見你來教堂。我知道你生意很忙,但是你也不能忘記你教堂裡的那些老朋友啊。」巴比特甩開這種熱情的握手——而謝爾頓喜歡握人家的手握得很久——然後說:「我想,沒有我你們一樣可以主持得很棒。很抱歉,史密斯,我得走了!再見。」但是,他隨後就很膽怯地想:「這個傢伙從來也沒有拉我回教堂過,今兒是怎麼回事啊?我想大概連教堂也都在談我的事吧!」他好像聽到他們竊竊私語——低聲耳語——約翰·詹尼森博士、福林克,甚至是威廉·華盛頓·俄桑。孤獨無主的感覺從他的身上流露出來,當他自己一個人走在街上時,害怕人們嘲諷注視的眼光和不斷耳語的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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