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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見江心秋月白》第9章
   第八章

   殘雲蔽月,螢光回雪。

   除卻風聲,似再無其他,於是天地也跟著詭秘地安靜下來。靜地能夠清楚地聽到一切,粗重的呼吸、血管被熱血鼓漲,指骨緊捏出的卡嚓聲、汗水沿著少年醺紅的肌膚滑落打濕身下草垛的悶響……

   「摸骨算命」的幡插在一旁,秋月白把小徒弟撈到懷裡捏住手腕探脈,只覺得像是抱了個火球。

   徒弟被暗算這種事秋月白並未覺得稀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的徒弟他最是清楚,雖有主意有心思,卻又不是喜歡搞彎彎道道的人,到底少年心性,初入江湖遇到點挫折也是常事。

   指尖下脈搏凸張,秋月白心裡忽生出幾分強烈的不安,等摸清脈象,那不安便具象化起來。秋月白蒼白的面容上先是震驚、隨即是惱怒、最後竟是滿臉的無措。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無論徒弟是中毒還是走火入魔都無妨,他有把握讓凌霄安然無恙,但萬萬沒有想到……

   窗外寒鴉乍一聲哭號,秋月白打了個寒顫,蹙眉低罵了句髒話。罵完又覺不解氣,當即抬手召起算幡,一掌拍碎外面的竹竿。竿碎,露出三尺細劍。

   秋月白的佩劍,薄倖。

   「師父……」小獸嗚咽般的聲音從凌霄口中發出,他蜷縮著身子,汗水濕透又被夜風吹乾,心裡熱的發瘋,身上冷的發抖,抬眸間恍恍惚惚只能看見個人影,但他知道那是誰。

   秋月白脊背一僵,尋仇的念頭猛然散去,現在還不是時候,當務之急是幫凌霄把蠱除去。

   蠱,子夜門的蠱。

   子夜門地處苗疆,許是離中原遠的緣故,出世的門徒並不多。秋月白行走江湖時也只遇見過一個叛出子夜門的門徒。但是子夜門的傳說卻不少,「秋風吹不盡,子夜玉蠱情」。這樣的故事裡總少不得癡心人和負心郎,傳聞子夜門門主年少時期曾來到中原,邂逅一俠客,少年意氣,最是一年春好處。世人多薄倖,再多的溫情不過黃粱一夢,夢醒,徒留無盡悔怨。

   傷了心的門主回到苗疆,從此再未踏入中原半步。但往昔經歷八成是對這位門主影響頗深,因為後來子夜門裡盡是出些古古怪怪的蠱毒。

   比如眼下凌霄身上這個「九夜歡」,聽名字就不是什麼正經蠱。

   當年秋月白遇到子夜門的叛出者,也因好奇纏著他講蠱,這才知道了九夜歡。那年秋月白尚且是少年,自幼離經叛道,玩心又重,追著人家討要子夜門的蠱,不過終是沒有討來罷了。如今風水輪流轉,徒弟反倒是中招了。

   九夜歡顧名思義九夜歡好,蠱蟲在午夜發作,發作時中蠱人神志不清,血脈逆行,若不以歡好相解,便落得個氣血攻心,經脈自毀的下場。夜夜如此,九次方可徹底解開身上的暗蠱。

   蠱融於血中,難解難尋,除非再次找到下蠱人。夜幕茫茫,何處去尋?

   又是一聲急促呻吟,凌霄渾身抖的更厲害了,他的手死死捏住秋月白的衣角,像是拽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秋月白心一橫,把徒弟拽起來扔到背上,整個人如流矢般衝向無邊夜色。

   走出沒多遠,秋月白就實在走不下去了。凌霄身上燙如烙鐵,身下某個部位也如少年秉性,意氣風發,囂張地頂在秋月白後腰,不安分地擦來蹭去。

   秋月白倒抽一口涼氣,忍著把徒弟甩出去的衝動,尋了個隱蔽的地方將他放下。

   「也不曉得你怎麼找的地方,方圓幾里連個路人都沒有……」秋月白自言自語,忽又想到有人又能怎樣,不禁頭痛欲裂。平陽城魚龍混雜,傍晚的時候就會閉城,這會兒想連夜入城都不行。可凌霄身上蠱毒迫在眉睫,遠水不解近火,附近連個活的都沒有!

   活的……

   秋月白黑著臉去解徒弟衣服,準備先用手試試,雖心知沒有用,但至少徒弟不會那麼難受吧。剛扯開衣帶,原本還蜷的像個蝦子一樣的凌霄如遭電擊,整個人從地上彈起來。

   秋月白只覺得肩頭一緊,凌霄的雙手死死掐在他肩上,接著唇上一熱,尖利的小虎牙已經咬破了他的唇,鐵銹的腥甜溢開,胡攪蠻纏的舌頭不由分說的硬闖進來。秋月白徹底愣住了,待反應過來,徒弟已經被他一巴掌抽開了。

   「小兔崽子……」秋月白絲絲抽氣,唇上傷口被夜風吹出細微的痛癢。

   凌霄被師父一巴掌抽開後竟一動不動了。

   秋月白心裡咯登一下,等了一會兒,才聽到斷斷續續的低聲嗚咽,像是受傷的幼崽被人丟在冷風裡,找不到回家的路。聽得他心都揪起來了,暗罵自己下手沒分寸,明知道徒弟只是中了蠱,做什麼這麼大反應。

   「是師父不好……」秋月白扶起徒弟,柔聲哄道:「別哭了,師父給你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他也不知道。

   雙唇再次貼合,凌霄小心翼翼地舔舐著秋月白唇上的傷口,這次他沒有方纔那麼著急,一點點的試探著師父的底線。

   秋月白渾身僵硬,大氣不敢喘一個,每次嘗試著推開凌霄,總能適時地聽到他低低的啜泣。

   「師父……我難受……」凌霄越貼越近,他是真的不好受,整個人形同溺水,溺的是岩漿流火。燒的四肢百骸都疼,鑽心疼。

   「師父知道。」秋月白心底越來越冷,如置冰窖。他伸手,摸到凌霄臉上一片濕漉漉,不知是汗是淚。

   凌霄覺得自己病了,從那年黑墳山一睜眼的時候就病了,從秋月白的手揉在他頭頂的時候就病了,從解開枯木面具的那一刻就病了。這病從未痊癒過,像是燒不盡的野望,秋月白的一舉一動都能催生至漫山遍野,佔據心頭每個角落,他無能為力,只得投降。

   世人管這病叫相思,相思使人老。

   衣帶紛落,凌霄緊緊抱住秋月白,流火裡的唯一救贖。

   秋月白從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這是他徒弟,當兒子一樣養大的孩子。弟子事師,敬同於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停,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秋月白用力搖了搖頭,企圖把滿腦子的道德倫理甩出去。

   什麼都沒有凌霄的命重要,這是他的徒弟,親的!活的!他養的!

   秋月白心一橫,緊緊抱住凌霄就地滾了幾圈,水花四濺,與他一併墜入湖中。冰冷的湖水包裹住兩具幾乎赤裸的身子,好似最後的遮羞布。

   凌霄用力吻住抱著自己的人,兩人散開的長髮柔柔糾纏一處,少年結實的手臂緊緊箍住秋月白的腰,身下滾燙已經本能的尋覓去出。

   秋月白心亂如麻,窒息感帶出眩暈,破水而出的剎那腦海乍然清醒,烏雲不知何時散去,月涼如水,映出湖面漣漪,圈圈波光蕩漾。濕透的長髮貼在身上,像是件蔽體的衣裳,凌霄抱住他的腰不肯撒手,小狗一樣吻遍他全身,急的團團轉。

   「作孽啊……」秋月白苦笑,張開雙臂環住徒弟,水下修長雙腿纏上凌霄的腰,像一株不知廉恥的飄搖水草。

   少年早已被蠱燒光了理智,得了對方無聲應允,更是迫不及待。

   秋月白指尖捏的泛白,在凌霄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清晰的指痕,汗水沿著額角滴落,這場糾纏並沒有因為月色和湖水變得溫柔。

   忍了又忍,秋月白終於忍無可忍,低聲罵道:「混賬……你倒是輕著點……你……」

   剩下的話又被堵了回去,秋月白頭皮發麻,迷迷糊糊想,這算是什麼事。少年的精力像是用不完,不知節制的索取更多、更多。秋月白生怕他蠱毒不淨,縱容他一次又一次。

   怒嫌月色,恨殺湖水。只盼晨曦破曉,一切結束,到那時是莊周夢迷蝶亦是蝶入莊周夢,都是倆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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