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0章 小丑的遊戲（3）

　　在這 4000 米的高空之中，繩索突如其然的斷裂、向裡傾斜，讓江以霖都覺得有幾分猝不及防！

　　然而下意識的，黑髮青年的右手仍然緊緊的攥住了那僅剩下的半根繩索，然後，用雙腿夾住並且纏繞住它。

　　這個動作，使得黑髮青年能夠擁有更多的接觸面，並且找到支撐點，來維持住自己的身體平衡。

　　儘管江以霖的反應非常的快，但是，他的身體，仍然重重地撞擊到了那摩天巨塔的玻璃窗面上，讓自己的身體都產生了一陣刺痛的感覺。

　　江以霖嘗試著往上看。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在另外一座大樓的 joker，此時此刻，就站在這棟吊著玩具熊的大樓的樓頂。

　　joker 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致的俯視著自己。

　　他的神情，有點像是關切，又像是帶有著某些說不出來的感情。

　　「我親愛的江先生，您的反應可真夠快的呢！」

　　joker 輕輕地歎了口氣。

　　「讓我感到非常高興的是…… 你的確對於這個遊戲非常認真，然而，不知道為什麼……」

　　joker 臉上的神情有些奇怪，仿佛是又想笑，卻又帶著些許的冷淡，「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卻並不是那麼的樂意。」

　　「你知道麼？只要我想，我親愛的江，你所有遊戲的勝率，都非常的低，你是不可能贏的，你知道嗎？」

　　就在這一刻，黑髮青年猛然的睜大了眼睛！

　　他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繩子已經在了一個瀕臨破碎的邊緣。

　　joker 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認真的說道，「那是因為，我親愛的江，這是屬於我的意識世界啊！」

　　「儘管是我侵入了你的大腦，但是那個時候你處於精神混亂的邊緣，是我收容了你所有的記憶，並且佔據了一個主動的地位…… 這才是屬於我的世界！」

　　「換一句話說，這些遊戲，本身就沒有什麼公平而言，即使你千辛萬苦的從那麼遠的地方爬了過來，我也只想要好心好意的告訴你一聲，那就是…… 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規則！」

　　說著，joker 從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把剪刀，那把剪刀非常的普通，看上去和所有市面上較為流行的剪刀沒有什麼區別。

　　「哎呀…… 我的情緒總是那麼的不受控制，這一點很不好，但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你說，是不是？」

　　joker 輕輕地把剪刀放在了，那吊著玩具熊的那一根吊線之上，說道。

　　他做的這個行為，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威脅性，就只是輕輕的把那剪刀較為鋒利的邊緣，摩挲著那鐵絲的吊繩，力度非常的輕柔，看上去也不會造成什麼過大的危險。

　　江以霖穩定住自己的身形，看著這樣危險的一幕。

　　然而他的心思卻非常的冷靜，他順著 joker 的話說了下去，說道，「我知道，你最討厭的就是規距，你想要打破它們，所以，我也清楚，即使我真的按照你所說的這麼做了的話，他們能活下去的可能性並不高，但是，人總是要嘗試的，不是嗎？」

　　joker 看了江以霖半響，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知道嗎？其實你越是這樣在意他們，我就越是不甘心…… 你這樣，總會越激起我相反的欲望啊。」

　　joker 說完這句話之後，先把剪刀輕輕地放在了喬伊的臉上。

　　鋒利的邊緣在喬伊的臉頰上，慢慢的，沁出了一條血痕。

　　「我這個人，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做什麼威脅，威脅這種事情，其實只有在沒有底氣的人身上才能夠反映出來。」

　　「但是…… 事實卻告訴我，有的時候這樣的行為，才反而能夠讓我看到更多的東西，就比如說，你對他們到底上了多少心。」

　　在 joker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仍然留意著江以霖的神情。

　　儘管，他們之間的距離並不是那麼的短，這種垂直俯視的視角，並不能夠讓 joker 仔細的觀察著江以霖臉上的每一寸肌肉……

　　但是，他卻也清楚一件事情，這個在自己手上挾持著的少年，在江以霖的心中，並沒有佔據著多大的分量。

　　「嗯，看來不是這一個，我猜也是。」

　　「——那麼，下一個。」

　　joker 輕輕的瞥了一眼在下方的江以霖，又把剪刀放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臉上。

　　「看來也不是這個，那麼下一個。」

　　摩天巨塔之上，穿著白色襯衫的小丑，不斷的神經質的把剪刀放在一個又一個的人的臉上。

　　在 joker 持續的做這個動作，他一直在在意著江以霖的反應。

　　過了許久之後，當他把剪刀放在了江以霖的弟弟江旭雲的臉頰之上的時候，joker 才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臉上的笑容全部都掩了下去，真正的露出了認真的神情。

　　——就像是褪去了所有輕浮的神情。

　　joker 把剪刀扔在了地上，用雙手緊緊的禁錮住了那被黃金弗瑞迪包裹著的青年的脖頸。

　　江旭雲的脖頸，在他的手上顯得是那麼的脆弱。

　　——這本來就是一條容易流失的生命，特別是在他的意識世界之中。

　　「嗯…… 看來我原來想的果然沒有錯嗎？」

　　「在那些所有的過往之中，我本來就覺得，除了你的弟弟之外，即使你有在意過的人，即使你也有過些微模糊的感覺，但是在這個世界上…… 沒有一個人比你的弟弟更能觸動你的心靈。」

　　joker 低低的聲音，帶著深沉的壓抑，他直直地緊盯著下方的黑髮青年。

　　他能夠感覺到，在他把剪刀移到黑髮青年弟弟的臉頰上的時候，江以霖握著繩索的手的力道，有著細微的變動。

　　——果然。

　　即使距離再遠，但是 joker 一直在這方面，有著一種清晰的，近乎是直覺一般的敏銳。

　　穿著白色襯衫的小丑微微晃了晃腦袋。

　　「我知道…… 我果然是知道的，你對你的弟弟並沒有那麼的冷淡，這是一種近乎本能一般的的感情……」

　　「雖然我無法理解，但是這卻並不妨礙我的嫉妒！」

　　他的手指上的力量，慢慢的加大，用一種江以霖能夠看到的變化。

　　江旭雲的嘴唇，逐漸變得青紫，可是他卻仍然用平淡無波的眼神，看著 joker，似乎在看著一個在舞臺上，跳舞的瘋子。

　　事實上，江旭雲並不怎麼害怕死亡。

　　在他成為一個員警，開始調查關於 joker 的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即使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真凶就是 joker。

　　江旭雲想側頭看一下自己的哥哥，卻仍然被 joker 牢牢的禁錮著自己的脖頸。

　　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辦法出聲，自然也沒有辦法對著江以霖說出什麼話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口，產生的火燒一般的灼痛感。

　　——大概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和哥哥…… 在一起了吧。

　　江以霖看著上方的小丑，聲音泛著些許冷，「夠了，你想玩遊戲，我陪你玩遊戲！你到底還想要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

　　joker 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發出了一聲怪笑。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瘋狂，又像是帶著沉重的枷鎖。

　　穿著白色襯衫的小丑，又把手指慢慢的收緊，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手上的青年那不斷流逝的生命。

　　「我親愛的江…… 你不要忘了一件事！」

　　「——因為愛你，我才給了你遊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