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反應，啞然

　沈若瑛氣呼呼的走在前面，沈壁在身後瞧著好笑：“快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前者猛地頓住，扭頭瞪她一眼，凶巴巴的：“我氣什麼？氣你得罪了沈音，以後要你不好過嗎？”

　她呸了一聲：“我才不氣呢！我開心的很，開心！你懂嗎？叫你平時窩裡橫，怎麼，沈音打你一巴掌你就不吭聲了？”

　說著，輕哼一聲：“沈音母女在府中獨大，你現在得罪了他們母女，以後他們找你麻煩，有你哭的時候！到時候，可千萬別找母親哭訴！”話落，她扭頭就沖走了。

　沈壁見狀，不由啞然失笑。

　身後的知竹青珠對視一眼，前者忙柔聲勸道：“小姐，六小姐看著話說的這麼凶巴巴的，其實她也是心疼你呢。”一副怕沈壁想不開的樣子。

　沈壁聞言，不由淡淡的笑了笑：“放心，我自有分寸。”

　倘若是以往的自己，聽沈若瑛這麼說，只怕早就火冒三丈了。

　可如今，哪兒能不知道她心裡的彎彎道道？

　知竹這才松了口氣，生怕小姐和六小姐如以往一樣，一點就炸。

　不過她發現自己是多慮了，可能是挫折讓人成長吧。現在的小姐，好似自宮宴之後，就改變了許多，變得比以往聰明，也沉得住氣了，這無疑是好的。

　這時青珠忍不住慢吞吞的開口：“可是小姐……六小姐說的，倒也不錯呀……今日小姐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和二夫人在府中權勢極大，倘若日後為難小姐怎麼辦？”

　沈壁聞言，眼神不由幽深起來，眸底微微閃過一絲冷厲，面上淡聲道：“放心便是，她若是聰明，便不會找我麻煩。即便找，她也討不著什麼便宜。”

　青珠不解：“為什麼呀？”

　沈壁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行了，快走吧，天都要黑了。”

　見此，青珠噘著嘴住口，眼珠子卻滴溜溜轉個不停，明顯還在絞盡腦汁的想沈壁話裡的意思。

　沈壁眼角掃見，不由無奈搖頭，想到什麼，吩咐她道：“既無事，你便去日月居尋了水晶瓶，折了臘梅給老夫人送去罷。”也免得小丫頭一天天沒事兒淨想些有的沒的。

　果然，這一說，青珠的注意力就被轉移，忙就應了是，回去準備了。

　見她一溜兒小跑的模樣，沈壁和知竹不由相視一笑，繼續朝撫寧院去。

　主僕二人剛到撫寧院裡，就見垂花簾子猛地被人掀起，緊接著，李氏滿臉的怒意衝了出來，身後跟著著急忙慌的沈若瑛和李媽媽等人，口中一個呼著夫人慢點，一個氣急敗壞的喊著娘。

　而李氏見到沈壁，則眼神一變，忙就喚了聲‘明娘’衝上來。

　這時，李媽媽和沈若瑛也趕上來了，丫鬟婆子見狀，都圍了過來，呼啦啦一大堆。

　李媽媽氣喘吁吁的，哎喲一聲：“夫人誒！您可不是！慢著點！老奴這心都快跟著蹦出來了！”

　沈壁略訝，快速扶了上前的李氏。

　又見她因走得急，蒼白的臉上似是染了怒意而帶著點兒紅暈，不由忙嗔問：“母親這是怎麼了？如此急匆匆的，可仔細些身子。”

　沈若瑛一聽，卻冷哼一聲，豎著眉瞪她：“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要不是你！母親至於這麼著急忙慌的嗎！”

　沈壁一聽，不由有些懵了。

　李氏卻瞪了沈若瑛一眼，而後拉著沈壁，眼睛對著她臉左瞧右瞧。

　見她左臉上果真有一個紅印子，當即就秀眉一豎：“不得了了！她沈音真敢下手？！”越說越忍不住，拉著沈壁就朝外走，邊走邊說：“她以為你背後無人，所以就敢隨意欺負你是吧！明娘，走，跟母親去找她們母女的場子去！”

　聽她這麼說，沈壁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是李氏知道了花園的事，反應才會這麼大。

　李氏出身武將世家，天生的性子直率灑脫，快言快語。

　也就是這些年來，連綿的病痛，和種種變故折磨的她如今性子消弭了許多。

　可到了關鍵時刻，卻也是馬虎不得的。

　若是有人欺負她在乎的人，她的心肝兒，那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委屈找回來。

　前世的自己，很是不喜母親的這點，所以若受了什麼委屈，也從來不讓她知道。

　就怕一個不好，就要去給她找場子，那樣的話，簡直丟盡了她的臉。

　可如今再見母親這般模樣，卻覺得這樣的母親是那麼的可愛，一時心中又是難過，又是開心。

　而本該是嚴肅的時候，她也沒忍住，輕輕的笑起來，忙就拉了李氏勸道：“母親，您別著急，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嗎。”

　沈若瑛也忙點頭：“就是！母親，她連塊兒肉都沒少，您就別擔心了！”說著，忍不住嘟囔：“早知道您反應這麼大，就不該告訴你。”

　她話音剛落，李氏就一個爆栗過去，沈若瑛‘哎喲’一聲捂著腦袋揉，皺著小臉兒喊：“您又打我做什麼。”

　李氏瞪她一眼：“你還想著讓你姐姐讓塊兒肉你才高興是吧？”

　“……”沈若瑛啞然，委屈巴巴的看了沈壁一眼：“她不是沒少嗎……”

　“你還說？”李氏作勢抬手，嚇得沈若瑛驚呼一聲，忙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李媽媽和沈壁也忙拉著她：“母親，好了，瑛兒也就是說說而已，別當真。”又勸道：“外面天色快黑了，晚上起風，您身體不好，別站在這兒吹風了，要是受了寒，豈不是讓我和瑛兒心裡難過。”

　李氏擰眉：“沈音母女……”

　“母親！”沈壁佯做不快：“您在這樣，以後我就不來看您了！”

　這下算是戳中李氏心窩子了，忙就慌張道：“明娘別生氣，母親聽你的，聽你的就是。”

　沈壁這才緩和了臉色，攙著李氏往屋內走，又好說歹說，才算是叫李氏徹底熄了火氣兒。

　進屋坐下後，還是沒忍住，拉著沈壁的手叮囑道：“若是日後再有人欺負你，只管可勁兒的欺負回去，往狠了欺負，出了事兒，還有母親呢。”

　沈壁鼻子驀然一酸，忙就和李氏撒嬌：“母親！我就知道，您對我最好了！”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快要溢出的淚水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