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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蜜[穿書]》第34章
第34章

  喝醉了酒的肖遙,像是一枝梨花落在紅酒裏又撈出來,素白的花蕊沾染了紅酒漬,濡濕欲滴。

  所以他才會對他有那樣一瞬而逝的想法。

  周海權為自己昨晚冒出的這個念頭震驚,一夜都沒睡好。今天又看到肖遙這個樣子,他總算找到了緣由……不怪他,只怪肖遙太招人!

  不過話說回來,家裏的房子也該改造改造了,快百年的老房子了,很多設施都跟不上了,帶獨衛的只有一樓一個大房間,當初是老周夫婦住的,後來他們去世以後,房間也空著,擺設還保留著他們生前的樣子。家裏的衛生間其實也不算少,一樓除了那個獨衛,王姨住的那半邊也有兩個衛生間,是傭人和客人用的,除此之外,二三四樓各有一個,三樓是周彤他們女生用的,四樓是娛樂區,衛生間算是公用。

  以前家裏只有他,偶爾還有周海榮周海東在二樓住,不過那時候大家都是兄弟,作息時間也都不一樣,很容易就錯開了,如今家裏多了個肖遙,身份上不同,還共用一個洗手間,確實不大方便。

  於是他就打電話聯繫了一個做設計的朋友。他們這種百年老宅,裝修尤其要慎重,能不能加衛生間,怎麼加,都要設計規劃。

  今天是週末,周彤和周思語都在家,所以早餐餐桌上難得熱鬧一些。周彤見肖遙下樓來,便笑著說:“我聽王姨說,昨天你喝多了?”

  肖遙說:“昨天太高興了,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老二呢,沒回來?”

  肖遙搖搖頭,周彤就皺起了眉頭,說:“他現在還經常夜不歸宿麼?”

  “沒有的事,”王姨忙說,“海榮最近忙完工作就回家,昨天不是他生日麼,估計和他那幫朋友玩了一夜,睡在外頭了。”

  王姨還是很護著周海榮的,看得出來,周家這些孩子裏頭,她最疼的就是周海榮,可能是周海榮嘴巴甜,會說話。

  周思語說:“那二哥是不是也會喝醉?他去年就喝醉了,前年過生日,也喝醉了。”

  “還不是他那群朋友,”王姨說,“沒事就愛灌他。”

  “他不喝,還有人按著他的脖子啊。”周彤說,“肖遙,你也管管他。”

  肖遙心想他哪管得住,他也不敢管,他現在還不是周海榮的正經媳婦,管多了適得其反怎麼辦,他巴結著周海榮還來不及呢。

  “我等會去找他,把他帶回來。”肖遙說。

  結果早飯還沒吃完,就見周海榮回來了。

  肖遙搭眼一看,就發現周海榮有貓膩了。

  穿的不是昨天穿的那身衣服,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顯然是消滅了所有證據才回來的。

  只不過周家的人沒有傻子,王姨一看他渾身毫無宿醉跡象,心裏就咯噔一下,笑著問說:“怎麼才回來,昨天又跟你那幫朋友喝通宵了麼?以後可得愛惜點自己的身體。”

  肖遙發揮了迄今為止最好的演技,他默默地沒有說話,低頭用刀叉撥著盤裏最後剩下的幾個聖女果。說實話,他有點激動,也不知道為什麼。

  周海榮笑了笑,樣子很尋常:“吃什麼呢你們?”

  “你要吃麼,吃的話我給你煎個雞蛋。”王姨說。

  “昨天喝太多了,沒什麼胃口。”他說著便走到肖遙身邊坐下,笑著說:“你昨天也喝多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肖遙說。

  周海榮就站了起來,說:“那你們吃,我有點不舒服,回去躺一會。”

  肖遙看著周海榮上樓,自己把盤子裏最後幾個聖女果吃了。王姨大概猜到了什麼,很溫柔地問他:“要不要再給你添點牛奶?”

  肖遙搖頭,說:“我上樓去看看海榮。”

  接下來是考驗他演技的一系列酸爽戲碼!他上了樓,直接敲響了周海榮的房門,周海榮正在床上躺著,一聽見敲門聲立即彈了起來,輕咳了一下,說:“進來。”

  肖遙籲了一口氣,臉色陰沉下來,然後推門進去,進去之後關上門,人卻沒往周海榮那裏走路,而是靠在門後,說:“說吧,跟誰睡的。”

  周海榮臉色大駭,一下子站了起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

  “你在說什麼……”

  “我都知道了,”肖遙說,“你跟一個跳舞的睡了,是誰?”

  “你聽誰胡說八道的……”

  “周海榮,”肖遙聲音高了一些,“我不想吵的你家裏人都知道,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最清楚。”

  周海榮臉色漲得通紅,走到他跟前,要拉他的手:“我真不知道,我喝醉了……”

  肖遙陰沉著臉,可是在周海榮看來,他卻感覺像是要哭了。

  原著裏的肖遙,怎麼說呢,他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一個,人卻有些極端,別的都能忍,唯獨出軌忍不了,他這人佔有欲和嫉妒心都太強了,何況周海榮條件比他好那麼多,他一直都懸著心呢。出現了這種意外,他是有些崩潰的,但一開始的時候,他理智還是在的,也不敢大吵,更不願意鬧的周家人都知道,這對他沒有好處,他還是捨不得周海榮這個富二代的,既然捨不得,就沒必要鬧到無法收拾。

  周海榮說:“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是我朋友把我們弄到一塊的,我……”

  “也是你朋友逼著你幹他的?”

  周海榮一怔,放開了他的手:“我不記得了……”

  肖遙冷笑,說:“幹沒幹,你不記得了,還是你不記得你幹的是誰了?”

  周海榮沒說話,肖遙打開房門就出去了,“砰”一聲合上了門。

  “藉口,都是藉口,”等他和何明明他們匯合以後,何明明氣憤地說,“我前男友就是這樣劈腿的,說,啊,我喝醉了,我不清楚狀況,人家硬往我床上爬,我呸,是老子按著他的頭讓他喝的?還是老子給他喂了藥?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都他媽是畜生!”

  好姐妹的作用就是在男友劈腿以後用來一起幫你罵的。陳小凡說:“你也別太難過了,男人都是害人精,沒一個好東西!”

  “早就跟你說了,豪門不是咱們這種人該進的,門不當戶不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老祖宗的智慧,錯的了?!依我看,你撈夠本了趕緊撤,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要是為了錢把自己終生幸福給賣了,姐妹們可瞧不起你!”

  “就是,如今國家進步,把同性婚姻合法化了,咱們要是不好好過日子,對得起國家嘛!”

  這些小妖精,關鍵時刻三觀倒是正的很。

  肖遙只是哭哭啼啼的,何明明他們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哭有什麼用啊,哎呀你這個沒用的死丫頭,不會愛上他了吧!”

  肖遙被那句“死丫頭”罵的外焦裏嫩,忍住羞恥說:“我想原諒他這一回,我好不容易才找個這麼靠譜的。”

  “周海榮哪叫靠譜啊,他以前的花花新聞比誰都多,恨不得一個月換一個男朋友,還叫靠譜?要說靠譜,我看他那個大哥,是真靠譜。”

  “他大哥叫什麼來著,昨天生日宴,他來了麼?”

  “他大哥周海權呀,青年才俊,帥的一逼,那大長腿,那身板,臉特有型,非常有男人味,又自律的很,一點緋聞沒有,我擦,他應該是最優的富二代了吧?”

  “還是周海榮帥吧,他大哥沒他帥!”

  “審美不一樣,不一樣的帥,我就愛他大哥那樣的,一看就是巨大又猛烈……”

  肖遙黑線,敲桌子:“你們是不是跑題了?”

  何明明笑著說:“我們這是在告訴你,什麼樣的男人才叫靠譜的男人。浪子如果輕易就能回頭,也不會有那句老話,浪子回頭金不換了。就是浪子基本都回不了頭,所以偶爾有個回頭的,大家才會金不換呀!”

  只可惜如今的他要做一個聽不進閨蜜勸導的人,擦了眼睛說:“你們知道跟他睡覺的人是誰麼?”

  “沒拍到呀,只聽說人長的挺好看的,是個小妖精呢。”

  “現在的小妖精怎麼這麼不要臉呢,”陳小凡說,“肯定是昨天參加生日宴的人呀,肯定也知道周少有對象,還往他床上爬。”

  “就是,”肖遙恨恨地說:“不要臉的碧池!”

  肖遙這個綠茶婊,私底下說話那是相當刻薄粗俗的。

  但凡是個圈子,基本上就沒有秘密,何況昨日生日宴,羡慕嫉妒肖遙的人那麼多,如今聽說周海榮偷吃了,個個幸災樂禍,簡直把這件事當成笑話來談,群眾當中出智慧,很快就把蘇林給扒出來了:“是個酒吧跳舞的,他同事說的。”

  這一下肖遙“可炸了”,尤其是“一想到蘇林是他自己請過來的,就悔的拿頭撞牆”,暗恨自己“引狼入室”。

  周海榮和肖遙戀愛談的高調,突然出了這種事,傳的就特別廣,就連趙梨華都聽說了,她一為了表示慰問,二為了見周海權,就來到了周家。

  “怎麼回事啊,外頭傳的,是真的麼?”她私下裏問肖遙。

  肖遙打腫臉充胖子,說:“外頭什麼傳言,關於我的麼?”

  趙梨華狐疑地看著他,然後笑了笑,說:“沒什麼,沒什麼。”

  肖遙覺得自己現在在趙梨華眼睛裏,肯定綠帽子戴到天上去了。

  周家第二個知道的人,是周彤,她知道之後,立馬就找周海榮核實了一下情況,周海榮有些煩躁,說:“這都是哪些長舌婦傳的。”

  “你幹了這事,人家才會傳你。”周彤說,“我也不是來質問你的,我就想知道你是什麼打算。是打算要跟肖遙斷了呢,還是打算一直都這樣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過下去?”

  “我都說了,是意外,意外。”周海榮說,“我還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呢。”

  周彤有些生氣,說:“你這樣不負責任,還結什麼婚,別說你哥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周海榮揉了揉頭髮:“哎呀,我也煩死了,你就不要再來煩我了。”

  周彤氣的推了他一把:“你敢學咱爸那樣試試!”

  周海榮很鬱悶,肖遙生氣不理他,他自知理虧,心情煩躁,也不去主動找肖遙,自己悶在房間裏睡了兩天,這個週末就這樣過去了。

  週末這兩天,肖遙都窩在房間裏練演技,他怕自己關鍵時刻哭不出來,還買了兩瓶眼藥水,自己對著鏡子滴了眼藥水,看著眼藥水沾濕了他的睫毛,然後倏地掉下來,你別說,是好看,梨花一枝春帶雨,不是吹的。

  他本人就是情緒比較豐富的人,其實不用眼藥水,醞釀醞釀,感覺也能擠出幾滴眼淚來。

  這個週末,卻有很多人對肖遙有了改觀,因為“青春之歌”播出了,肖遙的表現可圈可點,雖然在人才薈萃的晚會上不算出彩,但對於認識肖遙的人來說,他的表現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比如周彤,到底富家千金出身,她一直覺得肖遙本身缺乏的就是氣質,小家子出身,沒什麼才華,空有臉蛋的小白臉一個。如今突然GET到了肖遙的魅力,人靠衣裳馬靠鞍,打扮打扮,倒是看著金玉一樣。再加上想到周海榮剛幹了那種事,就覺得自己這個弟弟也就配肖遙這樣的,真是十全十美的,還看不上周海榮呢。

  週一按例要去學校,只是以前上學他都是素面朝天就去了,今天卻收拾的光彩亮麗。

  他去學校,是見萬惡的“小三”蘇林,自然不能在“小三”面前遜了色。

  王姨眼前一亮,笑著說:“今天打扮的好看。”

  她還是有幾分心虛的,雖然她和肖遙關係不錯,但周海榮和他,她還是要站周海榮的。她大概也猜到這兩天他們倆為什麼反應那麼不正常,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跟肖遙語焉不詳地說:“海榮這個人,就是還沒定性,心還是好的,也是真心喜歡你。”

  肖遙笑了笑,沒說話。他在這個家為數不多的自尊,他還是要守住的,所以沒告訴任何人。

  他今天來學校來的比較早,教室裏還沒幾個人,蘇林是最後來的,來了就在教室的角落裏坐了下來,肖遙扭頭去看他,蘇林臉色微紅,躲避了他的眼神。

  正牌受就是正牌受,自然不可能有那種醜惡小三嘴臉,發生了這種事也不是他所願,心裏也不好受著呢。

  但肖遙這種“惡毒男配”,自然不會管他的感受,立即拿著書就挪了過去。蘇林察覺他挪過來的時候,半邊身體都僵了,沖著他訕訕地笑了笑。

  秋光瀲灩,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值得被原諒的感覺。

  上頭張桂英還在講《琵琶記》,肖遙這一次卻沒做筆記,只是轉著手裏的筆。這支筆讓蘇林心慌了一整堂課,等到下課鈴聲一響,肖遙就站了起來,說:“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蘇林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到了外頭,走廊裏都是人,倆人走到校園的一個小樹林裏。蘇林問:“有什麼事麼?”

  肖遙立即叉起腰,眉毛倒立:“有什麼事,你說有什麼事,我倒想問問你,你有事麼,往人家男人床上爬!”

  蘇林臉色頓時漲的通紅:“誰跟你說的,周海榮說的,說我往他床上爬?”

  “難道不是,難道還是別人強迫你的?!”

  蘇林說:“我喝多了,不記得了。”發生了這種事,他也自知理虧,因此臉色羞愧的通紅,“不過我還是要跟你道歉,對不起。”

  “虧我拿你當朋友,沒想到是引狼入室!”肖遙早已經沒了他平日裏沉靜溫柔的樣子,臉色黑,表情猙獰,情愛這麼美好的東西,卻也總能讓人暴露出最醜陋的嘴臉。

  “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在背地裏和他來往,我饒不了你。”

  肖遙說完扭頭就走,留下蘇林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樹林裏。

  肖遙一直走到體育館後面,然後偷偷探出頭去看,看見蘇林還一個人在原地站著。

  仔細想想,這個蘇林也很可憐,簡直天降橫禍,無緣無故慘變“小三”。

  肖遙從學校出來就去游泳館學游泳了,他得抓緊時間學了,雖然說他覺得如今的救援設備,應該不至於跳到江裏就會死,但會游泳的話,生存幾率還是要大很多。

  這一次學的好了很多,水下能蹲的住了,身體不再那麼不可控制。從游泳館回到家,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周彤和趙梨華去逛街了,中午不回來,周海榮和周海權都去公司了,家裏只有他和王姨兩個。

  他前段時間在院子裏種的花,如今長了花苞,王姨很高興地告訴了他:“再過幾天就能開了。”

  肖遙很高興,他很愛養花,如今再沒有比看到他養的花要盛開更高興的事了。

  晚上周海榮回來的時候,也帶了一大捧玫瑰花,笑眯眯地要給他,肖遙當著周彤他們的面接了,周彤說:“玩浪漫,家裏人都不如你。”

  周海榮笑嘻嘻的,說:“肖遙愛花我才送的,我也不是人人都送。”

  肖遙捧著那一大捧玫瑰花,神色靜婉一如往常。周海權看到了,想起那天演出結束,肖遙也捧了這麼大一束花,夜色裏看,清新有豔色。他這麼想著,忽然看到肖遙察覺他的注視,便朝他看了過來,周海權低頭吃飯,心跳略有些快。

  心裏的這點異樣波動,他早就察覺到了,最近為此心煩的很。他這人向來自律,生活不容有起伏偏差,愛上弟弟的愛人這件事,決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他覺得不怪自己,只能怪肖遙長相太招人。

  關於肖遙的評論很多,但不管喜歡他還是瞧不上他,有一點大家都是公認的,那就是肖遙生的很好看,而且是那種沒有攻擊性的,老少鹹宜,我見猶憐的好看,色可能迷惑不了一世,但迷惑一時還是能的,人人皆好好顏色,這並不是罪。

  周海權第一眼見到肖遙,就覺得他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人之所以是人,貴在自控,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不會和肖遙有任何苟且,這是肯定的。

  此時此刻,周海權身正不怕影子斜,滿腔都是浩然正氣,從未想到,後來他滿眼愛欲,如火如荼,癡漢一樣匍匐在肖遙腳丫底下,成了愛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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