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沈昱二話不說答應了之後，白允陽反而覺得有些奇怪。

　　不是他自戀，而是魔修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把他綁在身邊的意圖太明顯，如今只是停頓片刻就答應了，白允陽非常懷疑沈昱的用心。

　　可能是他狐疑的目光太明顯，站在昏黃燈光下的男人眼神溫柔，無奈一笑：“我不答應，你就不走了？”

　　“當然不可能，這裡的日子太無聊，還有很多不懷好意的人，我不想待在這裡了。”白允陽直言道。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恢復人形就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當時在場的異能者太多，雖然大部分忠於沈昱，但也有小小的一部分是獨行俠，他恢復人形的事情無法掩蓋，消息早晚會傳開。

　　這個世界還是以科學為主，儘管末世來臨，但動物變成人太過匪夷所思，常人根本無法接受。

　　白允陽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李甾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沈昱能打發一個小城市的管理者，但是時間一長，消息傳到了其他基地呢？

　　具白允陽所知，s市只是一個十八線的小城市，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還有幾個人口千萬的大城市。

　　上位者總是會思考很多，手段也是詭譎多變防不勝防，白允陽不想用s市無辜的人來賭。

　　除非白允陽夠強，狠狠粉碎那些人的癡心妄想。

　　“我要找一個靈氣濃郁的地方衝擊靈力鎖，順便躲清靜。”白允陽懶懶道。

　　那些人見找不到他趁早收起小心思最好，等他出關回來，如果還是不知好歹的話，白允陽會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末世恐懼！

　　沈昱走過來，將他抱起來放在懷裡：“儲存的能量夠了？”

　　“夠了。”再加上他一身的靈力，這次一定能衝開老爹的靈力鎖。

　　既然沈昱這麼好說話，白允陽自然會多上心一些，他撥弄脖子上掛的通行證，給了沈昱一顆定心丸：“這個東西我不會摘的，你放心。”

　　沈昱微微一愣，他神情複雜地撚起黑色項鍊，慢慢將它摘下來，把上面小小的牌子去掉，再掛回白允陽脖子上：“既然要離開，這個通行證就不需要了，只掛著我給的項鍊就好。”

　　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的確可以扔掉了。

　　見沈昱抱著他向廚房走，白允陽奇怪：“你要幹什麼？”

　　“做飯。”沈昱舉起鏟子神色無辜。

　　抱著他做飯？

　　確定不會燒到他蓬鬆的尾巴嗎？

　　白允陽一頭黑線，前爪扒在沈昱肩膀上微微借力，跳到廚房外面，一溜煙沒了影：“我被那些人噁心地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沈昱聳聳肩，把鍋鏟扔到一邊。

　　他也辟谷了，吃不吃都無所謂，只是想要滿足愛人而已，既然不想吃那就算了。

　　白允陽沿著樓梯跑上三樓，一眼就被掛在那裡的青澤嚇到了：“你在幹什麼？！”

　　尾巴卷著樓梯扶手，呈倒立懸空狀的變異大蛇慢慢抬起身體，露出獠牙：‘我擔心他不同意，所以在這裡保護你。’

　　白允陽一噎，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青澤，不要跟那只禿毛鳥學。”

　　仗著自己的視力好整天嚷嚷著要去偷窺，白允陽真怕哪天青澤也染上偷窺的愛好。

　　光芒一閃，青澤縮小身體從扶手上離開，手腕粗的小蛇尾巴拍打地面：‘不會跟它學的，你放心。’

　　“我再過幾天就要走了，你不回九青山嗎？”白允陽詫異，解決了李甾之後，他以為青澤會回去，沒想到它居然會留在這裡。

　　‘九青山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我想跟你去到處看看。’青澤爽快道。

　　被勒令待在三樓不准下去的小紅藤也可憐巴巴地舉起藤蔓，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白允陽有些意外，他原本只是想找個靈氣濃郁的地方衝擊靈力鎖，然後再回來，沒想到青澤竟然想跟著一起去。

　　不過帶著它們也無所謂：“可以，有你們在我也能放心一點。”

　　特別是小紅藤，還是放在身邊保險。

　　“什麼放心一點？”沈昱上樓，看見小紅藤高興跑來跑去的樣子挑眉問道。

　　青澤緩緩游到沈昱面前，帶著一種示威的心情得意道：‘小白要帶著我們一起離開。’

　　——所以只有你是被留下的。

　　被一條蛇以同情目光注視著的沈昱只是淡淡一笑，欣慰地點點頭：“這樣就好，有你們在我很放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靠你們了。”

　　為什麼感覺更不爽了？

　　青澤吞吐蛇信，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們走了，這個人想要小白當戰寵的目的不就落空了嗎？

　　為什麼這個人還能高興地道別，並囑咐它們一定要保護好小白？

　　並沒有完全理解小熊貓意思的大蛇糾結半天，連挑釁也忘記了，直到它無意中看見沈昱抱著白允陽回房間，立刻炸了：‘等等，你要帶小白去哪？’

　　沈昱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理所應當道：“進房當然是睡覺了。”

　　它知道回房間是睡覺，可是為什麼你們兩個睡在一起？！

　　沒等青澤撲過去搶回白允陽，沈昱眼疾手快地啪一聲關上門，甚至還在門上留了一層淺淺的雷網，導致外面的青澤只能幹瞪眼。

　　白允陽嫌棄地蹬開他：“真幼稚。”

　　“這是一個暗戀男人的正常行為，我沒有介意這些電燈泡已經夠大方了。”沈昱為自己辯解兩句，揉揉白允陽毛絨絨的小腦袋，轉身去了盥洗室。

　　神踏馬暗戀！

　　就差在腦袋上刻著喜歡兩個大字的魔修居然說這是暗戀？！

　　他是對暗戀有什麼誤解嗎？

　　聽著裡面嘩嘩的水聲，白允陽鑽進被窩閉上眼，不再理會。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允陽突然感覺地面傳來細微的震動。

　　他猛地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同時沈昱也醒過來，下意識地將白允陽抱進懷裡。

　　“是地震！”白允陽嚴肅說道。

　　沈昱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撈起旁邊的小小的控制器就按下去。

　　清脆嘹亮的鳴笛聲響徹整個s市的上空，將所有沉浸夢想的人驚醒。

　　鳴笛聲盤旋在上空久久不散，從窗戶那裡確定路燈上綁著的喇叭長鳴不止，沈昱才離開房間，帶著從另一間房出來的青澤和小紅藤，快速跑到外面。

　　震動越來越明顯，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不絕於耳，不用多說什麼，睡眼惺忪的人就明白了為什麼會響起緊急事故的鳴笛聲。

　　整個城市頓時陷入慌亂之中，昏暗的路燈下，越來越多衣衫不整的人聚集在那裡，緊緊靠在一起瑟瑟發抖，到處是孩子充滿恐懼的尖叫聲，還有大人絕望的低泣。

　　韓子陽帶著沈黎和狸花貓驚魂未定地跑出來，身上的衣服才穿了一半，另一隻胳膊還光著，他見沈黎的衣服沒有什麼不妥，才急忙詢問：

　　“團長，為什麼會突然地震！”s市百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沈昱皺眉不語，顯然在思考事情。

　　沈黎拉住急躁的韓子陽，示意他不要過去擾亂團長的思緒。

　　白允陽趴在沈昱懷裡，仔細感受了一下：“放心，以這個震度，應該不會有事。”

　　震源不在附近，s市只是被波及了。

　　但是……

　　‘你注意到了嗎？’白允陽頂頂沈昱的下巴，在他腦海裡問道，‘空氣中的靈氣突然增強了！’

　　如果以前空氣中的靈氣是清晨淡淡的霧氣，只有淺淺一層的話，如今空氣中蘊含的靈氣，就猶如沙塵暴來臨，並且隨著地震，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沈昱也感受到了。

　　小溪和大海的區別，他自然能察覺，結合前段時間他們的推測，沈昱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以前的靈氣似乎是無意中溢出來的，而如今的靈氣，則是有意識而為。’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昏暗的燈光下，已經彌漫了一層淡淡乳白色的霧氣，濃稠的具現化出來的霧氣將他們包圍起來，模糊了視野。

　　“這是什麼！”

　　“灰豆，別亂跑，我看不見你在哪？”

　　“難道末世再一次來臨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

　　四周的可見度越來越低，兩米開外的地方已是一片純白，只能看見隱隱綽綽的黑色影子。

　　韓子陽雙手在身前慢慢摸索，嘴裡喊道：“阿黎，你在哪？”

　　“我在這，狸花貓也在，別擔心。”

　　聲音是從左邊傳來的，韓子陽一喜，連忙慢慢摸過去，直到他摸到一個軟綿綿的物體，試探性的按按，疑惑：“阿黎？”

　　啪！

　　清脆的巴掌聲讓白允陽為之側目，同時濃霧中還傳來沈黎咬牙切齒的聲音：“還不放開！”

　　“哦。”

　　聲音委屈巴巴的，白允陽幾乎能腦補出韓子陽捂著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忍俊不禁，對著濃霧幸災樂禍道：“阿黎，下手太輕了。”

　　“小白，我最近沒得罪你吧！”韓子陽哭喪著一張臉，拉著不知是氣還是羞的沈黎慢慢過來，左邊臉頰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

　　白允陽甩甩尾巴，無辜的模樣讓韓子陽恨得牙癢癢。

　　到了沈昱旁邊，韓子陽才收起臉上嘻嘻哈哈的表情，嚴肅道：“團長，你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知道一點，應該不是壞事。”沈昱安撫，清朗的聲音就像是一陣春風，傳出很遠的距離，安撫這個駐紮區驚慌失措的人，“冷靜一點，找到空曠的地方坐下，s市只是被波及而已，我們不會有事的。”

　　末了，他又打開帶出來的控制器，連通了長鳴不止的廣播，將剛剛那番話重新說了一遍。

　　雖然還是心驚膽戰，但沈昱的話有效的抑制了逐漸暴躁驚慌的人，他們緊緊縮在城市每個還算安全的角落裡，臉上帶著明顯的淚痕，默默等待這場地震結束。

　　粘稠的純白色霧氣慢慢吞沒了所有人，眼前盡是白茫茫一片，沈昱懷裡的銀白色毛團子，更是直接融入了霧氣之中，若不是手上的觸感還在，沈昱幾乎以為白允陽消失了。

　　“震動斷斷續續，但只是讓我們感覺到震動卻不會震塌高樓，就是不知道，是只有我們這裡這樣，還是全國各地都一樣。”

　　白允陽動動身體，警告剛剛變小爬上來的小紅藤安分一點。

　　噗通一聲，剛剛還在拌嘴的韓子陽和沈黎沒了動靜，只有狸花貓焦躁的低吼，幾秒之後，狸花貓沉重的身體也砸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憑藉白允陽和沈昱過人的耳力，自然聽到了遠處接連不斷傳來的落地聲。

　　十分鐘後，若有若無的啜泣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街道陷入死寂，配合著久久不散的白色靈氣看起來有些詭異。

　　沈昱慢慢來到韓子陽和沈黎身邊，揮揮手驅散源源不斷鑽入他們身體中的靈氣，將這些靈霧驅趕到兩米之外的地方。

　　望著韓子陽和沈黎沉睡的樣子，白允陽探頭：“他們是被改造了？”

　　沈昱摸摸韓子陽忽冷忽熱的手背，點點頭：“靈氣在改造他們的身體。”

　　白允陽爪子上的小紅藤和竹葉青探頭探腦，精神奕奕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昏迷的趨勢，他甩甩爪子自言自語：“為什麼它們沒有事？”

　　“你經常給它們喂一些雜七雜八的丹藥，它們的身體早就比一般的變異動物強出太多，所以沒有昏迷。但是你仔細看，剛剛那些靈氣也在改造它們的身體。”沈昱瞥了張牙舞爪的小紅藤一眼，提醒道。

　　白允陽跑到沈昱劃分出來的圈外，伸出爪子將青澤放在外面，果然看見靈氣迫不及待鑽入身體的畫面。

　　“記不記得我們上次猜測的事情，有關於空間法則反擊的事情。”沈昱重新抱起白允陽站在路燈下，望著上方翻滾的濃霧，聲音沙啞。

　　“你是說，這場地震是空間法則弄出來的？它的目的是什麼？”白允陽非常疑惑，他父親對付這方面只是草草提過幾句，但因為白允陽對這些事情不上心，所以說得不多。

　　“你曾經說過，毀掉大氣運之人和擾亂世界運行的軌跡會讓空間法則虛弱，但是法則也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反擊。”沈昱摸摸他毛絨絨的腦袋，一點一點說出他的猜測。

　　“這個世界的軌跡已經被太極陰陽盤擾亂了，人分為喪屍、異能者和普通人，動物和植物也是如此。我們自末世以來，一直身處在白盤和黑盤的包圍之中，法則肯定不會甘心，所以才會釋放這些地底儲存了上萬年之久的靈氣。”

　　白允陽眯眼：“你是說，法則在利用這個世界本身的靈氣沖刷大家的身體，把黑盤和白盤的痕跡從他們體內抹掉？”

　　“可以這麼說，喪屍、異能者、還有狂暴動物植物，變異動物植物，這些被白盤和黑盤影響至深的，已經無法變回正常的樣子，而法則也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才會用靈氣改造大家。”

　　既然無法恢復原樣，那就選擇吞噬！

　　用靈氣沖刷改造一遍之後，他們這些被白盤和黑盤改造的異類，也就成為這個世界接納的一部分，世界原定的運行軌跡改變，則會成為一件正常的事情，法則也避免了會因此虛弱。

　　無法改變已定的事情，那就選擇去接受，這應該就是空間法則真正的意圖。

　　而白允陽，注意力則全部放在了沈昱說的，地底上萬年的靈氣全部釋放出來的事情上：“我現在就要離開。”

　　“這麼急？”沈昱非常意外。

　　“嗯，這是個機會。”白允陽指指外面不斷翻滾的濃稠靈氣，提醒沈昱，“這個世界的靈氣雖然比不上無界領域，但第一次噴發出來的靈氣驚人的純粹，就像是□□爆開的瞬間一樣，我們在這種情況下修煉能一日千里。”

　　所以不要浪費時間了，快放手！

　　白允陽用力掙扎，想要離開。

　　沈昱下意識地收緊手臂，他同意白允陽離開是一回事，但他從來沒想到離別會這麼快：“你要去哪？在這裡應該也可以吸收靈氣。”

　　“這場地震一定有源頭，靈氣就是從哪裡噴發出來的，我要去那裡。”

　　源頭的靈氣比這裡還要濃郁千倍萬倍，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白允陽邀請道。

　　沈昱很想點頭，但他的責任不允許：“這裡需要我，等這些人醒來，市內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白允陽明白了，正要安慰幾乎，上空突然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喊：“呦呦呦大哥，你在不在？”

　　“吱吱吱吱吱方向錯了笨蛋，應該是這邊，你在往東飛。”

　　“呦呦呦呦呦呦呦可是我明明記得是這個方向，閉嘴，不然扔你下去。”

　　“吱吱吱吱我聞到小白的味道了，所以還是你閉嘴。”

　　白允陽哭笑不得，直接在上面兩個內訌的傢伙腦袋裡說道：‘我在這，你們下來就能看見我。’

　　沒過多久，上空刮起一陣凜冽的颶風，黑色的影子從天而降，張開的翅膀遮天蔽日，甚至將周圍的燈光都擋住了。

　　沈昱無奈回到家門口，讓靈氣繼續改造韓子陽和沈黎的身體，將門口無人區域的靈氣掃開。

　　此時的震動已經慢慢停下，只剩腳下的石子偶爾會滾動兩下。

　　一隻眼神銳利神態不凡的蒼鷹拍打著翅膀從天而降，短短幾天不見，它的外表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翅膀上長出來的羽毛從柔軟的絨羽變為堅硬的飛羽，輕輕煽動就能引出強大的颶風，幾十釐米長的身體驟然漲大幾倍，蹲在地上幾乎快要和沈昱一般高，當蒼鷹有力的腳爪落在地上時，甚至產生了武器相撞的金鳴聲。

　　此時背上載著小熊貓和金毛鼠，爪子上纏著菇娘果的蒼鷹抖抖身體示意它們下來，跑到白允陽面前獻寶般的展示自己強壯的身體。

　　‘大哥你看，我的羽毛全部長出來了，而且還變大了！’

　　“這是怎麼回事？”白允陽詢問小熊貓。

　　‘青澤走後，它就跟氣球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結果就變成了這樣。大概是你給的藥以前都在修復它的身體，身體好了之後才開始強化的。’小熊貓舔舔爪子，並不意外。

　　它們見青澤遲遲不回，都很擔心，山雀傷好之後來了一趟，聽說白允陽變成了人就趕緊回去報信。

　　以小熊貓的聰慧，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索性安排好山裡的事情之後連夜趕回來看看，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放肆，它們也好幫上一二。

　　沒想到趁剛到s市上空，下面就傳來亂七八糟的尖叫聲，它們耽誤了一會時間查看情況，再次起飛，四周已經遮天蔽日的濃霧，禿毛鷹還差點一頭撞到大樓上。

　　白允陽不想再等，拿出父親送給他的連心鏡，塞進沈昱懷裡：“這是我父親給的，另一個在空間裡，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輸入靈力，如果我醒著一定會看見的。”

　　沈昱定定地注視著神色焦急的白允陽，半晌他才微微闔眼掩飾所有的低落和不舍，慢慢低頭……

　　白允陽舉起爪子捂住他薄薄的嘴唇：“你就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嗎？”

　　沈昱一頓，英俊的面容爬上一抹微笑，堅定否定：“沒有。”

　　“你沒有我有啊。”白允陽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在沈昱下巴那裡蹭蹭，“乖，等我真正恢復人形，讓你親個夠，所以現在閉嘴，不要當禽獸！”

　　到了地上之後，他制止想要下來的小熊貓和金毛鼠：“九青山安排好了嗎？”

　　小熊貓疑惑地點點頭：‘銀狼它們都是實力出眾的動物，有它們三個管理著九青山，又沒有強大的敵人，肯定沒問題。’

　　“那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歸期不定。”白允陽詢問它們，“去不去？”

　　幾隻動物互相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點頭。

　　沈昱站在階梯下目送白允陽遠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低頭，他繃緊了臉，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非常不舒服。

　　他現在才知道，沒有了白允陽和那些鬧騰的動物植物，四周安靜的讓他非常不悅。

　　白允陽趴在禿毛鷹的背上，不再壓制自己的實力，腦海裡富有攻擊力的神識全部釋放出來，仔細探找地震的源頭。

　　“保持這個速度向左飛，不要怕，我們的高度不會撞到大樓的。”

　　天空王者乖乖按照背上大哥的指示去做，它相信白允陽，所以哪怕視線之中一片濃白，它也敢振翅向前。

　　延綿百公里的神識一點一點從濃郁的靈氣中分辨源頭，順著愈發精純的靈氣，循著蛛絲馬跡，漸漸來到荒無人煙的地方。

　　越靠近源頭，空氣中的靈氣就越活躍，白允陽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饑餓，他迫不及待的吸收空氣中那些無主的靈氣，像只饜足大貓，沉迷貓薄荷不可自拔。

　　不知飛了多久，起碼恢復實力的禿毛鷹都覺得有些疲憊，白允陽才喊了停下。

　　他站在虛空之中，揮手間就有一股龐大的靈力化成了肆無忌憚的風暴，將地下猶如實質的滾滾靈氣不容拒絕地吹散些許。

　　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進入他的視線，並且這個深淵還在劇烈的震動中緩緩擴大，不斷有山石落在深淵之中，憑藉著白允陽的耳力，竟然沒有聽到落地之聲。

　　火山噴發般的靈力再次席捲而來，瞬間遮住了剛剛初露一角的深淵。

　　是這裡了。

　　白允陽露出滿意的神色，雖然只有片刻，他還是看清了深淵之中幾乎要霧化成乳的靈氣。

　　如果借助這裡的靈氣，不僅可以衝開靈力鎖，他的修為或許還能上升一個階段，這是個百年難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