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鬱鬱蔥蔥的兩山之間，有幾十戶青磚瓦房躲在繁茂的山林中。

　　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灼烤著地面，導致空氣有了一絲扭曲，連青翠欲滴的樹葉也微微打著卷，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絲絲縷縷的炊煙嫋嫋升起，一股飯菜的香味隨著微風傳遍整個村莊，給兩邊的大山增添了兩份煙火氣息。

　　“爺爺，回家吃飯啦。”田邊的小路上，十一二的男孩跑得飛快，手裡還拎著一個水壺，由於壺蓋不見了，他只能用手蓋住壺口，防止水灑出來。

　　蹲在地頭查看莊稼，手裡拿著旱煙吧嗒吧嗒的老頭回頭，被炎炎烈日曬得黝黑的臉上滿是皺紋，見孫子跑的滿頭大汗的模樣，連忙招手示意男孩到樹蔭下避一避。

　　“虎娃，你哥哥出去回來了沒？”老頭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扣到嘿嘿笑的男孩頭上，接過水壺開始咕嘟咕嘟喝水。

　　男孩站在一邊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等到爺爺喝完了水，又把帽子戴回他頭上：“回來啦，大哥說今天運氣好，打了兩隻野兔和一隻山雞。”

　　男孩身上穿著背心和大褲衩，腳下蹬著一雙涼鞋，他看看田裡懨懨的作物，拉拉老頭：“爺爺，回去吃飯，今天媽媽做了涼麵，可好吃嘞。”

　　“你爸也跟著出去了？”老頭將墊在屁股底下的布鞋拿出來套在腳上，慢悠悠跟在男孩後面，歎了一口氣教訓，“不要讓他們天天出去，外面啥情況都不知道，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放心，他們把家裡的毛毛帶出去了，沒事。”男孩抱著水壺，跟在爺爺身邊，偶爾會跑到路邊，笑嘻嘻摘下一根野草，在手裡繞來繞去，最後繞成一個毛絨絨的草球。

　　唰——

　　路邊半人高的野草中有黑褐色的影子一閃而逝，在老人如臨大敵的瞪視下，一隻毛絨絨的動物從裡面鑽了出來。

　　男孩蹲在地上，驚喜道：“是你呀，今天又過來送吃的？大哥打獵剛回來，你今天能看見他。”

　　小熊貓褐色的眼珠定定注視著男孩臉上過於燦爛的笑容，回頭齜牙，示意草叢裡安靜如雞的小紅藤快出來。

　　垂頭喪氣的植物慢慢從雜草中鑽出來，藤蔓上還掛著一隻被勒暈的野豬，自知闖禍的小紅藤一直不敢看對面老頭愈發漆黑的臉色，只是安靜地站著。

　　小熊貓冷冷地注視著縮頭縮腦的小紅藤，非常頭疼。

　　一個月前，有幾個獵戶翻山越嶺外出打探情況，無意中靠近了山那邊白允陽沉睡的深谷，被小紅藤抓住後都受了不小的驚嚇，身上多多少少帶著傷口，其中一個大男孩更是扭傷了腳。

　　那時青澤和金毛鼠被禿毛鷹帶著回了九青山，只有小熊貓、菇娘果還有小紅藤守在這裡。只是一個轉身，這株不安分的植物就沒了影，留下一個爛攤子讓小熊貓收拾。

　　老頭眯眼望著無精打采的植物，敲敲手裡的煙杆，將煙絲扔掉，操著濃重的口音慢吞吞地說道：“老大的腳已經好了，以後不用再送東西過來了。”

　　小熊貓點點頭，示意紅藤將野豬給人家送到家裡去。

　　早就見識過村裡變異動物的老頭也沒有驚訝，手背在身後示意孫子走前面帶路。

　　小紅藤乖乖拖著野豬跟在小熊貓後面，一路上只能聽到男孩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老頭偶爾的附和。

　　到了村裡，坐在樹蔭下端著碗吃飯的熟人見到這熟悉的一幕哈哈大笑：“張老頭，這只動物又給你送東西了？”

　　“這回是野豬，個頭真大！”

　　“哎呦，野豬沒有流血，還能做血腸，這只動物真聰明。”

　　“張老頭，它是不是看上你家啦？要不帶回去養養，或許能養熟。”

　　老頭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亂說話，免得把兩隻動物惹毛了：“別瞎說，這個小熊貓還有植物一看就是有主的，不然不會這麼聰明，你們不要瞎起哄。”

　　留下哈哈大笑的村人，張老頭帶著孫子回到自家的小院子裡，朝裡面大喊：“老大，動物和植物又過來看你咯。”

　　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張元站在院子中央的井邊，將手裡的木桶扔到井裡，胳膊上的肌肉鼓起用力一蕩，一桶滿滿的井水被他拉上來。

　　他聽到張老頭的話立即回頭，一眼就看見站在弟弟身後的動物：“我跟你說過，腳已經沒事了，你不用再送東西過來。”

　　小熊貓示意紅藤把野豬拖到院子裡，甩甩尾巴坐在張元不遠處，確定他沒有說謊才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見它如此乖巧懂事，張元忍不住蹲下摸摸它的頭。

　　他一個月前跟著山裡的人一起去外面打探情況，因為把狗留在家裡幫忙打獵，回來的途中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導致大家走錯了路，勿入那株植物的領地。

　　被當成入侵者險些喪命的幾人以為自己會跌入谷底，後來是這只小熊貓出現救了他們。

　　他們以為自己得救就算是燒了高香，沒想到這只小熊貓更是隔三差五送他們一些狂暴動物，讓無法外出打獵的大家頓頓能吃上肉。

　　據他所知，那天被紅藤拖下深谷的幾人都已經表示不介意了，只有他腳傷比較嚴重，小熊貓直到今天還送來獵物。

　　“你的主人呢？怎麼一直沒有見到他？還是說他已經……”

　　小熊貓搖搖頭，尾巴甩甩，等小紅藤將動物送進屋之後就要轉身離開。

　　“等等。”張元想要伸手拽住它，將要碰到尾巴時被小熊貓靈活地避開，他摸摸後腦勺，憨厚一笑，“如果你們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小熊貓凝視張元，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就明白他是真的不介意小紅藤的事情。

　　小熊貓不認為自己會碰上麻煩，不過這份心意它領了。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菇娘果會擔心。’它淡淡地對扭來扭去的小紅藤說道，縱身一躍跳到小院牆頭上，眨眼不見了蹤影。

　　在兩個小傢伙走後，一個女人操著響亮的嗓門急忙走出來：“哎那個誰，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張元站起來，跑過去幫媽媽拎水：“它走了，以後也不來了。”

　　女人可惜的望著遠處的方向，語重心長的教育孩子：“以後不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這次是你運氣好，遇到的動物心善，萬一遇到了那種兇殘的就遭了。”

　　張元點點頭，跟著媽媽進屋吃飯。

　　一路上，小熊貓都在教育紅藤下次不可以這麼兇殘。

　　這附近只有一個村莊，依山傍水，環境非常好，村裡的人大多質樸，哪怕紅藤將他們嚇得魂飛天外，身上帶傷，送了一段時間的東西後，大家也能坐在一起笑嘻嘻的開玩笑。

　　所以小熊貓必須讓紅藤明白，這些人不是敵人。

　　‘我知道了。’小紅藤懨懨答道。

　　它那天看見這些人在靠近白允陽沉睡的地方，所以一時情急下手重了點。它是浴血而生的植物，所以與生俱來喜歡用暴力解決事情，當初也沒想這麼多就出手了。

　　小熊貓見它是真的記住這次的教訓了，轉身鑽入茂密的叢林之中，按照來時的路返回山那邊的深淵。

　　說是深淵，等那些霧化成乳的靈氣散開後，就是一個深谷而已。

　　它們跟隨白允陽來到這裡之後，在臨近谷底的位置挖建了一個巨大的山洞，供幾隻動物居住。

　　來到這裡它們的實力的確是一日千里，但是本該早早醒來的白允陽卻一直昏睡不醒，讓小熊貓和青澤非常擔心。

　　穿過大山的小熊貓默默歎了一口氣，覺得在烈日下，自己的皮毛就像是被火燒火燎一樣，熱得它心煩意亂。

　　‘素涵？’小紅藤疑惑小熊貓為什麼突然停下來。

　　‘沒什麼，快點回去吧。’小熊貓將白允陽前段時間教授的靈力運轉方法運用的爐火純青，靈力流轉全身後，速度快如閃電。

　　小紅藤連忙跟上，幾條藤蔓被它舞得虎虎生風。

　　到了那條地震形成的深谷之後，小熊貓示意紅藤跟在它後面，無形的微風盤旋在腳下，騰雲駕霧般將它和紅藤一點一點送下去。

　　每次小紅藤看見自己淩空的樣子都好奇不已，左右張望著觀察四周，有時興起還會踩踩腳下。

　　距離谷底百米深的岩壁上，黑漆漆的等人高洞口如同張開嘴的怪物，一眼望去有些詭異，小熊貓卻操縱著微風毫不猶豫地進入洞內。

　　起先洞內伸手不見五指，它們只能憑藉對洞內的熟悉慢慢行走，隨著深入洞中，絲絲微弱的亮光蔓延開來，一點點增強，最後變得明亮無比。

　　巨大的石室內，上方有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散發著明亮的光芒，菇娘果站在角落裡舒展身體，努力吸收四散的靈氣，見它們回來，歡快地招招手：‘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解決了，小白醒了嗎？’小熊貓一邊詢問一邊將紅藤趕到角落裡去修煉。

　　‘沒有，還是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菇娘果收起高興的表情有氣無力答道。

　　小熊貓看向右邊那張巨大的石床，上面盤成一個球的毛團子還是一動未動，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肚子告訴它們情況安好，小熊貓幾乎要插手查看白允陽的情況。

　　不知是不是它太過思念，以至於產生了幻境，小熊貓總覺得床上的毛團子，似乎怕冷一樣不安地動了動。

　　與此同時，一間裝修簡潔的書房內，微風從打開的窗戶進入室內，吹散一室燥熱。

　　迎面而來的涼風讓伏案的男人舒適的閉上眼睛，停筆休息，焦躁的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

　　篤篤篤——

　　“進來。”沈昱不悅地睜開眼睛，覺得心底努力壓抑的思念再次冒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引起的漣漪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有擴大的趨勢。

　　韓子陽推門走進來，屋內的冷氣讓他恨不得抱頭鼠竄。

　　“團長，s市那邊傳來消息。”進都進來了，現在退出去也來不及了，只能說一點自家團長感興趣的事情。

　　沈昱精神一振，連忙追問：“是小白回來了？”

　　韓子陽連忙搖頭，生怕沈昱產生希望再次失望：“不是小白，但是有人說，看見了那條大蛇。”

　　當初那條蛇護犢子的模樣給韓子陽留下太深的印象，所以一得到這個情報他就飛快的跑來告訴團長這個好消息。

　　見到了那條蛇，小白應該也快出現了才對！

　　沈昱靠在椅子上慢慢闔眼，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耐心等待，畢竟修行之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但是持續十天的濃霧散開後，連心鏡一直聯絡不上白允陽，而沈昱也無法感應打在項鍊內部的追蹤符，他開始後悔了。

　　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這段時間沈昱趁著夜深人靜，駕馭著飛劍走過許多山川河流，一直記得白允陽說過要去地震的源頭，但整個世界的震源多得數不勝數，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白允陽藏身的那一個。

　　既然發現了那條大蛇，那麼……

　　沈昱突然睜開銳利的雙眼，毫不猶豫地起身。

　　“團長，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報告。”韓子陽一看沈昱的動作就明白他要做什麼，戰戰兢兢地繼續說道，“南部基地再次送來邀請函，請您去那裡共同商討對付金剛喪屍的辦法。”

　　當初的地震斷斷續續震了十天，這十天當中，所有人都在濃霧的包圍中昏迷不醒，直到十天後濃霧散去，他們才滿頭霧水地醒來。

　　漸漸地，他們發現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大，以前異能耗盡時，腦子裡會像被針紮似的痛疼不止，但是濃霧散開後他們驚喜地發現，異能耗盡只要靜靜坐著不動，努力外放精神力平靜思緒，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就會悄悄進入身體滋潤隱隱作痛的大腦。

　　不止是異能者在改變，普通人、變異動物、變異植物也是如此，大家變得越來越強。

　　所有人都稱那場地震是二次進化。

　　就連沒有木系異能滋養不能產出的土地，也在一夜之間恢復正常，翠綠的青菜一茬一茬像韭菜一樣接連不斷地冒出來。

　　就在他們做著將喪屍趕盡殺絕的美夢飄飄然時，一個消息將他們打落谷底。

　　那場濃霧不僅改造了好的一面，對那些壞的也是一同仁。

　　狂暴動物和狂暴植物懂得了隱藏自己，狡詐地學回了偷襲。

　　喪屍進化的更加完美，擁有了一身銅皮鐵骨。

　　那些喪屍互相吞噬，進化的愈發像個人類，只有猩紅的眼珠和青色的皮膚還保留著喪屍特徵。

　　它們外表的膿瘡慢慢剝落，皮膚開始變得光滑，如果簡單化個妝的話，外表與常人無異。

　　擁有銅皮鐵骨的喪屍非常難對付，幾乎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但它們不再具有傳染性，被抓傷了也不用怕變成喪屍，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推了。”沈昱毫不猶豫道。

　　“這已經是第五封邀請函了，不僅如此，東部基地、北部基地和西部基地也會派人前往，金剛喪屍慢慢逼近，它們比普通喪屍更難對付，我們這個傭兵之城就在金剛喪屍前行的路上，無法避開。”

　　韓子陽愁眉不展，他們這個傭兵之城建立的時間還是太短了，雖然擁有很多實力出眾的異能者，但對於金剛喪屍還是要提防一二。

　　沈昱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慢慢垂眸，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思緒，半晌才在韓子陽擔憂的目光中輕輕說道：“準備直升機，這次你留在城內處理事務，讓其他人隨行。”

　　韓子陽點點頭，轉身去準備東西，關門之前，望著沈昱孤零零站在窗臺前的背影，不知怎麼的有些心酸。

　　自從白允陽走後，沈昱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處理公務，偶爾閒暇時，會慢慢撫摸一面擁有精緻花紋的鏡子，眼裡盡是韓子陽從來沒有見過的思念。

　　或許這份隱藏在平靜下的孤寂，只有等小白回來才能化解。

　　身後輕輕的關門聲讓沈昱卸下了過於冷硬的表情，他的手輕輕覆在窗臺上，眼裡裡盡是柔光，配合著手下輕柔的動作，黑白分明的瞳仁看起來極其詭異。

　　都說時間是最會考驗人的東西，這麼久過去了，他對白允陽的思念與日俱增，沒有絲毫退怯的想法。

　　這種心情讓他明白，他對那個人志在必得！

　　沈昱轉身繼續處理公務，只有窗臺上深深刻下的指印能看出他心裡掀起的驚濤怒浪。

　　讓他想想，對於不聽話的小傢伙，應該用什麼手段才能馴服。

　　白允陽的意識浮萍一般沉沉浮浮，身體卻像塊海綿如饑似渴地吸收外界的靈氣。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被洶湧而來的靈氣撐爆時，他父親留在額頭上的護印一陣發燙，將那些爭先恐後鑽入身體的靈氣隔絕在外面。

　　等他將體內的靈氣化為已用，再次睜眼看見的就是菇娘果慢慢湊近的畫面。

　　白允陽一躍而起，驚魂未定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小菇娘歡快地舉起青翠欲滴的枝丫，高興地軟軟道：‘白白，你醒啦。’

　　聽到動靜飛奔回來的小熊貓和紅藤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被白允陽精血灌溉長大的紅藤更是急不可耐地撲上來。

　　一陣光芒閃過，毛絨絨的小傢伙周身泛起明亮的光芒，小熊貓和兩株植物望著光芒中逐漸拉長的身影，有些震撼。

　　這是它們第一次看見白允陽化為人形樣子。

　　穿著一身白色長袍的青年抬手揉揉頭髮，雪白的髮絲即刻像是潑墨一般轉變為黑色，眼角帶著紅痕的桃花眼隨意一眨，湛藍的眼眸就變得漆黑深邃。

　　現在外表與普通人無異的白允陽盤腿坐在石床上，饒有興趣的眨眨眼睛，他很少看見小熊貓情緒外露的樣子，不由地問：“你們怎麼了？”

　　小熊貓的注意力則全部都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你的臉色很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沉睡這麼久？”

　　白允陽扯扯嘴角，臉上露出一抹尷尬。

　　他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就利用翻滾的靈氣衝開了體內的靈力鎖，但硬來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的修為和父親比還是相差太遠，導致體內靈力枯竭，經脈也出現了裂痕。

　　父親的護印只能攔住外來的危險，卻不能制止他自己作死。

　　無奈之下，白允陽只好安下心來，借著百年難見的機遇進行修煉。

　　時間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是最不缺的東西，而且一旦陷入沉睡也很難叫醒，白允陽估計自己睡了很久，但具體時間尚且不明。

　　至於蒼白的臉色……則是因為他吃撐了。

　　體內的靈氣經歷過枯竭再次盈滿之後，更加瘋狂攝取周圍的靈氣，加上他晉級之後更加堅韌的經脈，有些得意忘形了。

　　“身體沒事，已經解決了。”白允陽含糊道，堅決不把真實原因說出來。

　　“青澤金毛鼠和禿毛鷹呢？他們去哪了，有沒有好好修煉？”洞內太過安靜，導致白允陽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兩個喜歡看熱鬧還無比鬧騰的鼠鷹呢？

　　而且連青澤也不見了。

　　‘它們回九青山看看，應該快回來了。’小熊貓解釋。

　　白允陽詫異：“回九青山？山上有銀狼和白獅子它們，還需要回去？”

　　小熊貓神情複雜：‘小白，你在這裡睡了一年零兩個月。’

　　“哈？！”白允陽直接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