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六月天說變就變。

　　上午還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中午吃過飯後，一層厚厚的烏雲眨眼間聚集過來。悶熱的空氣中漸漸出現一絲涼風，吹散了午日的躁熱。

　　在通往南部基地的高速公路上，排成長龍的車隊飛快行駛，試圖和上空移動的烏雲爭分奪秒。

　　“隊長，看樣子會有一場大暴雨過來，我們必須要找個地方躲一躲。”開車的壯漢抽空看了一眼天空，察覺到鐵塊般的厚重烏雲正一點一點包圍過來，讓他心裡一沉。

　　四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來，遠處的樹木在席捲而來的狂風中宛如群魔亂舞，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得不放慢速度，以防發生意外。

　　內線傳來一陣呲呲啦啦的雜音，隨後傳出一個柔和的女音。

　　“前面是什麼地方？”

　　打頭的壯漢示意旁邊的人趕快查看地圖。

　　“隊長，前面是a市，距離南部基地還有很遠的路，聽說a市幾個月前被喪屍佔領，具體情況未知。”副駕駛座的大男孩愁眉苦臉。

　　“這是一場大暴雨，我們下高速去a市週邊避雨，既然不知道市內情況，就不要深入。”內線中的女音模模糊糊，但是不難聽出話裡的凝重之色。

　　“所有人員都注意，我們要改道去a市避過這場暴雨和颶風，速度放慢一點，安全為上。”

　　一道命令下來，全速前行的車隊整齊劃一的放慢速度，下了高速公路後，分為兩列查找市外供他們全隊休息的地方。

　　“宋樂宇，我記得你以前是從a出來的，你知道市外有什麼大型場地能讓我們安營紮寨的嗎？”內線中傳來詢問。

　　壯漢目不斜視的開車，耳朵卻悄悄支起來了。

　　正在查看地圖的大男孩聞言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離開這座城市已經四年了，記憶有些模糊。但是我記得市外靠近郊區的地方，應該會有幾個大型食品加工廠，不知道有沒有拆掉。”

　　女音沉默了一會，眼見著窗外的狂風將一些小樹連根拔起，陰沉沉的烏雲仿佛就在他們頭頂上空，乾脆道：“你給高雄指路，我們去碰碰運氣。”

　　壯漢點點頭，示意神情忐忑的男孩指路：“送魚，別愣著，告訴我往哪裡走。”

　　宋樂宇狠狠瞪他一眼，努力回想記憶中的畫面：“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到第二個十字路口向東，那裡是a市最大的食品加工廠。”

　　宋樂宇依稀記得那個工廠是唯一一個遠離a市的地方，如果市里都是金剛喪屍的話，那裡倒是一個好去處。

　　有了本地人指路，這個百人傭兵小隊很快就找到了破敗的加工廠。

　　望著爬滿枯藤的大門，眾人面面相覷，一同看向站在中間的女人。

　　“隊長，看這情況，裡面應該沒有喪屍吧。”宋樂宇小心翼翼道。

　　江晴望著大門緊閉的工廠，側耳聆聽裡面的動靜，除了咆哮怒吼的狂風，加工廠內再無半點聲音。

　　“池飛，陽炎，你們翻過大門進去看看，試試工廠的自動伸縮門還能不能用，有什麼不對就大叫。”

　　這個加工廠末世後應該有人居住過，因為尋常的自動伸縮門只有一人高，從縫隙間能大致看清裡面的情況。但這個食品加工廠的自動伸縮門，江晴站在車頂都看不見裡面的情況，更別說有一塊薄薄的鐵皮阻擋著視線。

　　聽到江晴的吩咐後，有兩個人從車子裡鑽出來，跑到前面時不忘拍拍宋樂宇的肩膀，給他比個大拇指。

　　池飛雙手按在大門旁邊的牆上，一排鋒銳的鋼刺狠狠紮進牆裡，而他和陽炎，則是猴子一樣飛快攀爬進去。

　　過了一會，大門發出吭哧吭哧像是生銹一樣的刺耳聲音，在眾人驚喜的視線中慢慢打開，江晴微微一笑，示意大家進去。

　　到了工廠內部，望著由倉庫改建而成，極具生活氣息的十幾個巨大平房，和房頂鋪設的溫室，還有路邊搭建的花壇菜圃，江晴有些驚喜。這種情況，明顯是末世後有大批人居住在這裡，直到喪屍攻破了a市，這些人才匆忙離開。

　　至於為什麼是離開而不是死亡，這裡雖然淩亂，卻沒有一絲血跡就能說明一切。

　　“隊長，那個大門有些生銹，現在關不上了。”池飛從門衛室裡冒頭說道。

　　江晴緩緩打量四周，說道：“能關多少是多少，讓隊裡的卡車堵在關不上的地方，卡車裡的東西拿出來，設好瞭望台。”

　　“十人一組檢查這裡的情況，如果晚上想要睡得安穩，絕對不能漏掉一個角落，哪怕是櫃子都要打開看看！”江晴厲喝，示意眾人散開。

　　這些人進來的時候可謂是大張旗鼓，早就佔據最好平房的客人自然聽到了他們人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事實上，高雄和宋樂宇也沒有想到，他們負責檢查的平房內，居然有人早他們一步。

　　外面並沒有看見什麼車子，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所有人看見平房中央那個躺在竹椅上懶洋洋的精緻青年，面孔不由自主有了一絲扭曲，非常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那個……請問……你是誰？”宋樂宇戰戰兢兢的舉手發問，聲音還帶著絲絲顫唞。

　　其實他想問的是，這個躲在昏暗房間內的男人，真的是人嗎？

　　一道閃電應聲而下，也讓眾人在一閃而逝的亮光中看清楚那人蒼白如紙的臉色。

　　咦！

　　更嚇人了！

　　大男孩恨不得抱頭鼠竄，躲在後面不出來了。

　　聽到宋樂宇的問話之後，眾人看見那個青年懶懶的掀開眼皮，興趣缺缺地望著他們，連聲音也帶著一絲懶散之意：

　　“你們是來幹什麼的，我就是來幹什麼的，有空跟我在這裡廢話，不如檢查一下其他地方。”

　　高雄身後的異能者臉色當即有些發黑，正想嗆兩句，被壯漢攔住：“說的是，暴雨馬上就要來了，我們應該去檢查其他地方。”

　　等出了這個保存最完整的平房，一個異能者不岔道：“高隊長，那小子真沒有禮貌。”

　　高雄回頭，從牆壁上安裝的落地窗能看見裡面的人翻個身，在閃爍的雷電下，臉上仍是一片慵懶，他們這些突然出現的異能者沒有給人造成絲毫壓力。

　　這個人，如果不是驕傲自大，就是他有實力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我們先去檢查其他地方，如果沒有就回去報告，關於那個人，不要故意去招惹人家。”高雄警告道。

　　等那些突然闖入的異能者離開，白允陽才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翻來覆去像是烙煎餅一樣不安分。

　　‘難受？’剛剛躲在竹椅下的小熊貓鑽出來，擔憂地問。

　　“還行，有點想吐。”白允陽苦著一張臉道。

　　等他恢復意識之後，很快隔開了洶湧而來而靈氣，但那些吃進身體裡的卻要一點一點慢慢消化。

　　白允陽醒來後，青澤它們幾個也回來了，知道外界在一年的時間裡已是翻天覆的變化，他有些好奇，打算以遊山玩水的速度回s市，順便煉化體內的靈氣。

　　至於沈昱……沒良心的小崽子只是猶豫一秒，在連心鏡上留下平安無事的信息，轉眼將他拋在腦後。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剛帶著小熊貓六個出了深谷範圍，即將傾盆的暴雨打斷了他們的行程。

　　知道白允陽不舒服的小紅藤難得沒有鬧騰，跟著青澤一起縮小，乖乖繞在白允陽纖細的手腕上，翠綠和朱紅的襯托下，顯得他衣袖下的手腕精雕玉琢，宛如完美的藝術品。

　　而菇娘果則是乖乖站在紅藤旁邊，恢復原形的兩米高植物舒展開來，以披針形的葉子為扇，慢慢給白允陽扇風。

　　金毛鼠和縮成麻雀大小的禿毛鷹站在菇娘果的枝葉間昏昏欲睡。

　　在這種悶熱的下午，大家都沒有什麼精神，只想安靜縮在某個地方，享受窗外而來的涼風。

　　‘白白，暗嗎？’小菇娘糯糯地問。

　　不等白允陽回答，菇娘果身上掛的燈籠就慢慢亮起黃色的光芒，像是小燈泡一樣照亮了室內一角。

　　白允陽來了一絲興趣：“你的果實還能當燈籠用？”

　　菇娘果有些害羞的動動葉子，語氣驕傲：‘嗯，還能當炸彈。’

　　能吃能照明還能當炸彈……

　　白允陽靜默片刻，真心實意地誇讚一句：“真了不起。”

　　轟隆一聲響，依稀能聽到那些異能者驚慌的呼喊，颶風愈發聲勢浩大，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透過窗戶鑽進來，昭示著一場暴雨在所難免。

　　‘那些人又過來了。’小熊貓淡淡提醒。

　　白允陽眼睛艱難睜開一條縫，輕哼一聲：“應該是有房子被風刮倒了。”

　　的確是白允陽猜測的那樣，江晴的隊伍確定這裡沒有任何危險，聽到工廠裡已經有人了她非常驚訝，不過出門在外她不想憑白惹麻煩，那間平房有人了他們就換一個，沒想到暴雨來臨，十幾個平房倒塌過半，無奈之下只能來這裡。

　　“這位先生，出門在外行個方便，我們想在這裡借住一晚等雨停。”

　　江晴臉上帶著笑容，不著痕跡打量躺在竹椅上的青年和他腳邊的小熊貓，還有仿佛裝飾一樣的植物燈，心裡暗暗提高警惕。

　　這個人，看起來有些不好惹啊！

　　被暴雨淋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誘人的曲線，不過江晴一點也不在意，強大自信的笑容讓在場所有男人忽略了這一點。

　　“隨便，這裡不是我的。”白允陽睜開眼睛，深邃的眼睛佈滿了細碎的星光，讓江晴一愣。

　　“那就謝謝了。”女人看出他不想繼續交談，示意抱著鍋碗瓢盆的大家去另一邊。

　　白允陽注意到，一個似乎是空間異能者的男人拿出了小型發電機，白熾燈等照明工具，這個幾百平方米的地方瞬間亮如白晝，在暗淡的天空下猶如燈塔一樣耀眼。

　　“這裡很亮，你可以收回自帶的燈泡技能了。”白允陽示意菇娘果不要繼續發光發亮了。

　　好不容易被誇一次的小菇娘動動身體，身上巴掌大的黃燈籠愈發明亮，賭氣般的和那些白熾燈較勁。

　　當燈泡幾乎不費能量，它樂意qaq，如果白白能再誇誇它就好了。

　　白允陽翻個白眼，閉上眼睛，趁著空閒煉化體內的靈氣。

　　在帳篷裡換身乾淨衣服出來的江晴被宋樂宇偷偷摸摸的樣子逗笑了，她走到大男孩身邊，坐在凳子上問：“怎麼了？”

　　宋樂宇接過旁邊隊友遞給他的飯，拉著江晴湊到人堆裡，小聲問：“江姐，他一個人出來就不怕喪屍嗎？”

　　高雄瞥了他一眼，甕聲甕氣道：“附近沒有其他能開的車，也就是說他是走過來的。”

　　池飛眨眨眼睛，對宋樂宇說道：“長得這麼漂亮，臉色卻非常蒼白，你說，他會不會是鬼！”

　　大男孩立刻抖了一下，安靜如雞，不著痕跡地向江晴身邊靠靠。

　　陽炎舉起手狠狠拍池飛一巴掌，冷聲警告：“都什麼時候了，還用這些嚇唬小孩！禍從口出，不要背後猜測別人！”

　　“可是真的很像鬼啊。”池飛扭頭看向角落裡閉目養神的青年，嘀咕，“這附近荒無人煙，左右都是馬路，你說他是怎麼來的？怎麼看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見其他人都支棱著耳朵偷聽，池飛得意道：“你們再看看他四周，除了竹椅外什麼都沒有，身上的衣服整潔得就像新的一樣。”

　　有人討論，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說道：

　　“我們來到這裡以後沒見他起來過。”

　　“你們看看他身邊的那株植物，它的根系直接鑽破地板深入地底，而且力道正好，不會破壞周圍的地板。”

　　“那只小熊貓也夠奇怪的，總覺得它看我們的視線有些涼颼颼的。”

　　“對對對，我也有這個感覺，它比一般的野獸還要嚇人，感覺對視久一點它就要撓上來。”

　　悶頭吃飯的江晴突然覺得有一股視線落在背上，她慢慢回頭，就看見被手下討論的小熊貓正冷淡地望著他們。

　　這麼遠的距離居然還能聽到！

　　江晴一驚，下意識地舉起手裡空掉的飯盒拍在池飛後腦勺上：“你早晚會因為這張嘴吃虧，快閉嘴道歉。”

　　“江姐，我又怎麼……”池飛苦著一張臉捂住後腦勺，轉頭想抗議兩句，發現小熊貓在目不轉睛地凝視他，乾笑一聲弱弱辯解，“哈哈哈，我們沒有惡意只是隨便聊聊，小傢伙，你吃飯嗎？”

　　小熊貓收回警告的視線，慢慢趴在白允陽給它準備的軟墊上，只是左右甩動的尾巴昭示著不平靜的內心。

　　不知道怎麼的，剛剛那一瞬間它總覺得小白脖子上的項鍊在發光。

　　白允陽皺眉望著眼前陌生的房間，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身後纏上來一雙有力的臂膀，他下意識地握住那雙手的手腕狠狠一拉，將人扯到身前來。

　　“沈昱？！”白允陽驚訝無比。

　　沈昱勾唇一笑，靜靜凝視面露驚訝的青年：“允陽，好久不見。”

　　“對我來說這是睡一覺的功夫而已，沒有很久。”白允陽打量這個陌生的房間，半晌，他若有所思的撚起脖子上微微發熱的項鍊，感歎，“長本事了啊，修為居然已經到了借物尋人的本事。”

　　利用他脖子上曾經打下追蹤符的項鍊，強行把他的意識拉到這裡來，這是金丹期或是元嬰期的修士才能達成的，短短時間就進步這麼多，不得不說沈昱的修煉天分讓他刮目相看。

　　“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嗎？”沈昱黑白分明的眼珠直勾勾地看著東張西望的白允陽，似乎在等待什麼。

　　“其他的？”白允陽眨眨眼睛，恍然大悟，“我在連心鏡上留下了訊息，說是過段時間再回去，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

　　沈昱看到了，就是因為看到了這條消息，他才迫不及待地利用項鍊將白允陽拉進來，希望能聽聽他的聲音，看看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沈昱，一年不見，你換地方了？”白允陽見這個房間裡沒有一絲熟悉的地方，不由地奇怪問道。

　　是啊，換地方了。

　　沈昱低聲輕笑，笑聲帶著幾分苦澀。

　　他在白允陽走後帶著手下乾脆離開了s市，來到了危機四伏，也是國內第一個淪陷的城市——市。

　　他不眠不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城市內千萬喪屍剷除殆盡，將狂暴動植物連根拔起，哪怕手下都撐不住回去休息了，他還在喪屍群裡咬牙支撐，只為能早點給白允陽一個安穩的環境。

　　他耗費了無數精力心血，才將那個破敗荒蕪的城市發展的欣欣向榮，成為國內最大的傭兵之城，成為異能者心目中的聖地。

　　一城之主的身份終於能讓沈昱強硬拒絕那些打白允陽注意的人，讓他們有所顧忌，心生忌憚。

　　現在的傭兵之城，可以讓白允陽肆意妄為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用出門還要帶著通行證，不用整天困在家裡無聊度日。

　　他用了一年的時間，給白允陽創造一個自由肆意的生活環境。

　　可是等他一切準備好之後，白允陽卻沒有回來。

　　或許是等得太久沈昱不想再等下去，所以他主動找來了。

　　望著對面那人沒心沒肺的樣子，沈昱微微眯眼，說出那句一直以來都憋在心裡的話：“白允陽，我心悅於……”

　　嘭！

　　白允陽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氣。

　　小熊貓站起來關心地問：‘怎麼了？’

　　“沒事，只是被嚇到了。”白允陽喃喃道，看向外面雷電交加之下，披著雨衣一腳踹開大門的人。

　　江晴帶著高雄走過來，站在白允陽不遠處，望著外面烏壓壓的黑雲，還有慢慢靠近的人，慢條斯理地說道：“先生，在狂風暴雨之下，有個門遮風擋雨還是不錯的，請高抬貴腳。”

　　“哈哈哈，抱歉，外面的雨太大了，我在外面叫門沒有人應，只好把門踹開，見諒見諒。”

　　穿著黑色雨衣的大漢走進來，伸手彈彈衣服上的雨水，將雨衣扔到一邊，見江晴英姿颯爽的模樣眼睛一亮，被身後女伴嬌嗔一聲才收回視線。

　　“外面還有幾隊趕路的異能者，加起來有一百多人，他們去了旁邊的平房，因為那裡擠不下了，我帶著手下只好到這裡來，大家都是來避雨的，出門在外行個方便。”

　　池飛在江晴耳邊咬牙切齒：“小六和呆瓜那兩個蠢貨，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江晴對於大漢剛剛的視線心裡非常不快，輕聲道：“池飛，你和高雄去門衛室那裡看看，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話期間，又有二十多個異能者跑進來，冰冷的雨水從領口灌進衣服裡，讓眾人瑟瑟發抖，面對這種情況江晴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讓大漢和隨後進來的那隊異能者去另外兩個角落裡。

　　就這樣就，先後進入平房的三波不同的勢力各自選了一個角落貓著，江晴的小隊佔據裡白允陽旁邊的地方，另外兩個勢力在對面。

　　大漢望著獨自躺在椅子上的白允陽，眼珠滴溜溜一轉，好奇道：“兄弟，你是自己過來的？”

　　最後過來的那一隊異能者也好奇地望過來。

　　白允陽的注意力還放在剛才沈昱說的話上，對於大漢的詢問，只是懶洋洋來了一句：“關你什麼事？”

　　面對大漢突然黑下來的臉色，江晴撲哧一笑，主動釋放善意：“先生，你好像還沒有吃飯，要過來湊和一頓嗎？”

　　白允陽這次終於默默地抬了一下眼皮，詢問：“手藝怎麼樣？”

　　“額……馬馬虎虎。”江晴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什麼，謙虛道。

　　“那就算了。”白允陽重新倒回去挺屍狀。

　　江晴：……

　　等等，先生你是聽不懂她在謙虛嗎？

　　她好久沒有遇到如此耿直的b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