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不得民心
上文說過,聖母院周圍的士紳庶眾,不大喜歡主教代理和敲鐘人。克洛德和卡西莫多時常一道出去,主僕一前一後,穿過大教堂前面的陰涼、狹窄而黝暗的街巷,一路上總要聽到挖苦、嘲諷和謾咒的聲音,除非在難得的情況下,克洛德·弗羅洛抬著頭,露出冷峻的、幾近威嚴的前額,嘲笑者才望而生畏,不敢放肆。
他們二人在那一地段,猶如雷尼耶(雷尼耶(1573-1613):法國詩人。)所說的詩人:
詩人後面跟隨者色色形形,
好似黃鶯亂叫尾隨貓頭鷹。
有時,一個小淘氣溜過去,把一根別針插進卡西莫多的駝背,要得一點難以形容的樂趣,不惜拿自己的皮肉冒險;有時,一個美麗的姑娘,活潑過分,又特別放肆,她故意擦過教士的黑道袍,衝他哼唱譏刺的歌曲:「回洞,回洞,魔鬼給生擒。」還有時候,一幫粗野的老太婆,坐在大門前臺階的陰涼中,看見主教代理和敲鐘人經過,就起哄鼓噪,以咒駡向他們表示歡迎:「嘿!來了兩個人,一個人的靈魂,就像另一個人的體形!」再不然,就是一群學生和當兵的,正玩跳房子,一見他們就肅立,用拉丁文嘲罵,以這種傳統的方式向他們致敬:「來呀,來呀!克洛德和克洛瘸!」
然而這類笑駡,神父和敲鐘人往往都充耳不聞。卡西莫多太聾,克洛德又陷入沉思,哪裡聽得見這些恭維的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