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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月(十二妖精系列外傳)》第8章
  第八章

  走了大概一刻鍾,眼看便要走到行宮的大門時,忽然後面腳步聲響。接著一個丫鬟追上來,給江清曉一個瓷瓶,輕聲道:「江公子,教主讓我把這個給你,說是你身上入骨香的解藥,從後,你便再也沒有什麽禁忌了。」

  江清曉接過那個瓷瓶,他深深的看了一會兒,才放入懷中,柔聲道:「替我謝謝他,還有,你以後……好好照顧他。」

  那丫鬟是個胡女,聞言雙掌合十行了一個禮,說了聲「知道了」後,就翩然離去。

  誰也沒想到一場虎口奪人最後竟會演變成這種局面。走在冷清的大街上,王妃還猛掐自己大,一邊喃喃道:「兒子,你確定咱們不是在做夢嗎?人這就救出來了?我……我甚至還沒展現的絕頂輕功,赴如神掌,飄飄灑灑拳,天女散花的暗器……」

  「你放心,寧天帆不會給你施展這些花拳繡腿的機會的。據看來,他不像是對歌舞感興趣的人。」南宮夜軒毫不留情的吐槽,下場就是被他娘一路追殺回了客棧。

  月牙兒和江清曉並肩走在後面。父子倆久別重逢,且可以說是死裡逃生,都是不勝感慨唏噓,覺心裡有千萬句話要說出來,但最後,竟什麽也說不出。

  後月牙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心想月牙兒你怎麽了?平日裡的機靈伶俐都哪裡去了?怎麽面自己的老爹反而拘謹起來了呢?放開點放開點。

  一邊想著,咳了好幾聲,卻仍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怎麽了?受了風寒嗎?怎麽咳嗽個不停?」江清曉溫柔的看向兒子,摸著他的腦袋,喃喃:「十年了,我的孩兒都長大了呢。你娘若泉下有知,一定會十分欣慰的。」

  月牙兒聽到江清曉提起自己的娘,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哽咽道:「爹爹,真不是被那個人殺死的嗎?雖然他弟弟說不是,可我卻有點兒不相信。」

  江清曉停下了腳步,疑惑的看著他道:「小輝,你……你怎不記得了嗎?你娘從生下你後就難產走了,你一直是和爹爹相依為命的啊,直到……直到那事情發生的時候。」

  月牙兒心裡終於釋懷了,點頭道:「爹,我當日掉下懸崖後,幸虧有棵樹把我托住了,但我或是因為驚嚇,又或許是因為頭碰上了樹幹,後來就失憶了,沒看我現在的名字都不是小輝嗎?」

  他說完,就又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最後道:「若不是做了那兩個夢,只怕我現在都不知道是我爹爹呢。」

  江清曉歎了口氣,黯然道:「造化弄人,孩子,你受苦了。但不管怎麽說,我們爺倆也總算能今日,這就是上天待我們不薄了。」

  月牙兒點點頭,忽然又問道:「爹爹,你說,那個……那個大魔頭他會不會反悔,再追上來啊?」

  江清曉忽然停了步子,月牙兒不知他怎麽了,就也陪他停在當地,卻見他出了半天神,才又動腳步,輕聲道:「不會的,這麽長時間了,他應該也……看開了,也……應該……死心了。」

  月牙兒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自家爹爹離開了那裡,似乎也沒有多開心。一時間,兩人間又入了沈默。

  又過了一會兒,月牙兒忽然想起那個小瓶,不由得好奇道:「對了爹爹,那個……那個入骨香底是什麽啊?為什麽那個丫鬟說從此後你就不用禁忌什麽了,難道以前有什麽禁忌嗎?」

  江清曉的臉忽然紅了,幸而是在黑夜裡,月牙兒又沒有南宮夜軒的眼力。他抬頭看了看,只前面正上演著慈母追敗兒的戲碼。想了想,才小聲道:「你和那個南宮王爺,真的是情人嗎?」

  「恩,是的。」月牙兒老實回答,心裡一邊突突的跳著,害怕父親會因為甯天帆的事情而反對己和南宮夜軒在一起。

  「恩,其實這麽多年,我也看開了。要是他真的對你好,也沒什麽關係了。能冒著生命危險你來救我,這就算是難得的,換成別人,也未必做得到。」江清曉淡淡道,一席話算是解除了牙兒心裡的顧慮。

  月牙兒心裡大喜,暗道南宮夜軒的娘和我爹都同意了,總算這件事情沒什麽障礙了。不過爹,我剛剛問你入骨香的事情,你說這個幹什麽?難道是想對兒子我使用聲東擊西轉移話題的戰嗎?

  剛想到這裡,就聽江清曉又道:「那入骨香的事,既然你和南宮是情人,我便說給你聽也沒什,只是以後不要說給外人聽,這種東西中原沒有,省的讓人知道了,會起歹心,前往波斯求取那實在不是我中原武林之福。」

  月牙兒慚愧的低了頭,心想爹啊,我對不起你,原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爹爹之腹了。

  「這入骨香其實……是一種特殊的淫藥。被下了此藥之人,不管多麽心高氣傲冰冷如霜,……某些時候,也總會……有些情熱。最……可恨的是,中了這入骨香,若沒有解藥,則一武功都形同廢去。可是一旦服瞭解藥後,就會一切恢復如常。」

  月牙兒恍然大悟,暗道難怪老爹不好意思說,這種事情是挺人的。只不過……他其實很好奇江清曉對寧天帆那樣的憎恨和決絕,即使有這入骨香,那魔在強迫爹爹做那種事的時候,爹爹真的也會情熱嗎?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問出口。

  思緒飄飛開去,就想到了自己和南宮夜軒,不知什麽,腦海中就出現了兩人糾纏在一起的情景。月牙兒的臉一下子紅了,他以前在南宮乘風集那些龍陽春宮圖的時候,偶爾也會瞥上幾眼,因此對這種事情是有些瞭解的。

  想到那些香豔綺靡情景,心裡又是羞怯,卻又感覺到十分的期待和甜蜜。好在這個時候已經了下榻的客棧,月牙兒忙收起這些遐想,帶著江清曉走了進去。正好看到南宮夜軒遞給小二錠銀子,大概是深夜叫他開門,所以賞他的小費。

  臨時給江清曉安排了一個房間。月牙兒生怕甯天帆改變主意,非要陪著父親。南宮夜軒看了他那身子骨兒,心裡直歎氣,暗道這要真是有人來,到底誰保護誰啊?沒辦法,也只好陪愛窩在一處。

  江清曉靜靜倚著床柱坐著,聽月牙兒詳細講述這些年的經歷。雖然為他感到心酸,但聽說南乘風並沒有虐待過他,再加上聽到嫩草這個馬妖的事情,不由得就將心酸轉化為了好奇,聽最後,壓抑的氣氛總算緩解了一些。

  「好了,睡吧,估計寧天帆就算想後悔,也不可能在今夜。」南宮夜軒摟住了月牙兒,愛人的圈都變黑了,他實在是好心疼。

  「你們回房間吧。他……不會出爾反爾的。」江清曉微笑注視月牙兒和南宮夜軒,然後又轉頭了看黑沈沈的窗外,好半晌,他才幽幽道:「就如同他瞭解我一樣,其實我也很瞭解他,他說放我走,就絕不會再讓我回去。」

  月牙兒認為自家老爹過於相信那個大魔頭,憂患意識顯然很不夠。正要死纏硬磨的留下來,被南宮夜軒一把拖到門口,他剛要抗議,就見愛人對自己眨了眨眼,輕聲道:「我們走吧,我信岳父大人的判斷,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月牙兒想了想,不得不承認南宮夜軒的話也有道理。再世為人,也許爹爹的心情也很激動,這種時候,他想要平靜一下也無可厚非。於是只好轉頭道:「爹,那我們回房了,你也早點睡,一旦有什麽異動,就大叫知道嗎?」

  江清曉微笑點了點頭,燭光下的他,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哪是你爹啊,說是你哥哥才會有人相信吧。」南宮夜軒再次對江清曉的年齡產生了懷疑,等說完就被月牙兒暗中擰了一下,看見愛人齜牙的樣子,他心情大好,一把抱起月牙兒,哈笑著回到了自己房間。

  月上中天,遠處傳來三更的梆子聲。

  月牙兒已經在南宮夜軒的懷裡睡熟了,連日的勞累,突然放鬆下來的情緒。讓他很快就進入香甜的夢鄉。

  南宮夜軒也睡的很沈,但是當他發覺到屋裡有人進來後,他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並且拔了腰間的軟劍。

  「警覺性還挺高嘛。」一個聲音悠悠響起,是寧天風。

  南宮夜軒收了劍,回頭看看月牙兒,發現他一點都沒有被驚醒,他替愛人掖了掖被角,就悄下床,對寧天風道:「有什麽話用傳音入密說,不要吵醒月牙兒。」

  寧天風酸溜溜的道:「喂,用得著這麽體貼入微嗎?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你回去自然也可以給你師兄掖被角。」南宮夜軒淡淡道。當然,這都是傳音入密之法說的。

  「呸,你還有臉說這種話。知不知道我是一肚子火啊?我讓你們去想辦法給我哥哥幸福,結你們可倒好,直接把江清曉給接出來了,這下我哥哥成了光棍兒,他能看著我和師兄雙宿雙嗎?」

  寧天風一邊用傳音入密大叫,一邊就想拍桌子,不過手還沒到桌子上,就被南宮夜軒給擋住,原因當然是怕他吵醒月牙兒。

  「我又有什麽辦法?本來我也想到會這麽順利的,誰知道一進去了,你哥哥不知道怎麽的就放人了。我還奇怪呢,這也不是他這種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我不管,反正你最好想辦法把他們倆湊做一對。南宮夜軒,我一點兒也不嚇唬你,知道冰訣嗎?」寧天風的聲音忽然凝重起來,而冰心訣這三個字,也讓南宮夜軒的心頭劇烈震動了下?

  「什麽意思?你是說你哥哥得到了冰心訣嗎?」南宮夜軒失聲叫了出來,他甚至連傳音入密忘了用,好在月牙兒睡的很熟,所以沒有被驚醒。

  「恩,這冰心訣本來就是我家世代相傳的。當年在中原武林掀起腥風血雨,被你們稱作石神那個人,就是我的先祖,雖然你沒趕上那個時候,不過應該也聽說過吧?」

  宮夜軒當然聽說過,事實上,直到現在,經歷過那個時候的人都死去二百多年了,但是武林的人們一提起石神,仍然會面上變色。他腦中劃過一個念頭:「我明白了,你們先祖就是那個候來到波斯,創建了聖教嗎?」

  「沒錯,當年先祖被中原武林聯手追殺,你們所有閉關的長老高手齊齊出動,甚至連那些修之人也都參加了,這才迫使先祖遠遁波斯,創立了聖教。之後他得窺仙道,白日飛升。不過的後人,也就是我們,都不願意練習那可怕的冰心訣,也就沒人能夠像他一樣有武學上的不造詣了。」

  「難道……難道你哥哥竟然想練冰心訣嗎?」南宮夜軒聳然動容,如果真是這樣,如果寧天帶著恨意修煉這種功夫,那可以想像,將來的中原武林會是什麽樣子,甚至連道門都將受到及,最怕他入魔後,會連關山都對他沒辦法。

  寧天風點點頭:「是啊,他在江清曉走後,就去密室將冰心訣拿了出來。我因為偷偷去找師兄,看到的,不然連我也不會知道,我想他應該是心如死灰之下,決定修煉冰心訣,然後一統中的武林了。」

  南宮夜軒站起身來,在地上踱了幾步,咬著嘴唇道:「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了,你最好想想辦法,我也不希望哥哥變成那種冰冷冷的石頭一樣的怪物。」寧天風說,知道自己今夜的目的已經達到,就起身告辭了。

  這裡南宮夜軒在屋裡轉了幾個圈子,終於下定了心。

  再看了看月牙兒的睡臉,見他被子蓋的嚴嚴實實的,他才放心走出門去,對黑暗中的影衛吩,讓他們保護好月牙兒,王妃和江清曉,然後他離開客棧,再次來到之前走出的地方。

  那座寢宮裡依然是燈火通明,看來寧天帆並沒有睡下。

  南宮夜軒這一次索性也不藏頭露尾了,直接就大大方方走了進去。丫鬟們看見他,不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面上都現出幾絲欣喜神情。

  一陣慘叫聲傳來,讓南宮夜軒瞭解了丫鬟們什麽看到他好像看到救星一樣,歎了口氣,他直接走入寧天帆的房間。

  「你還過來幹什麽?難你認為我的耐性會這麽好?」寧天帆仍然坐在桌子旁翻著一本書,沒有了江清曉在身邊,他聲音如同是千年寒冰。

  「我有些話想和你說,是關於江清曉的。希望你可以讓其他人都退下,還有,我不太喜歡聽叫聲。」南宮夜軒很自來熟的坐下,目中古井不波。

  寧天帆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他:「江清曉和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從他踏出門的那一刻開始,已經和我沒有半點關係。如果你現在還不出去,我不介意殺了你,因為我現在真的很想殺人。」

  「江清曉在的時候,你也這麽想殺人嗎?」南宮夜軒卻一點不為所動:「還有,我想我應該提教主一聲,您拿的書,是倒著的。」

  寧天帆低頭一看,果然,那書上的字都是倒的。他手一緊,那本無辜的書立刻化成了紛紛的片。

  他抬頭狠戾的看著南宮夜軒,南宮夜軒也就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忽見寧天帆一揮手,然後森聲道:「都下去。沒有我的傳喚,不許進來。另外,止行刑,鬼哭狼嚎的煩死人了,讓她以後記住這個教訓。」

  外面響起潮水般的腳步聲,南宮夜軒甚至可以想像到那些丫鬟如臨大赦的樣子。不一會兒,叫聲也停止了。

  寧天帆冷笑道:「堂堂的殺手王爺,竟然不喜歡聽慘叫聲,這還真出乎我的意料。」

  南宮夜軒也微笑道:「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教主竟然會這樣容易就放手。換做是我,月牙兒便一輩子也不會愛上我,我也要將他拴在身邊,只要能看見他,擁有他,其他的我都不管。以為教主也是我這樣的人,沒想到卻是我想錯了。」

  甯天帆的面色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哼了一聲,漠然道:「你懂什麽?十年前,我何嘗不像你這樣的想法。可如果當你真的這麽做了,當你用了十年時間,也換不來他一個哪怕是敷的笑容,聽不到他說一句帶半絲感情的話,你就知道,我為什麽會放手。」

  宮夜軒低頭沈思,慢慢點頭道:「也許吧,我是那樣的愛著月牙兒,如果讓我看著這樣的他,整看上十年,我或許也會崩潰的。」

  甯天帆冷冷道:「如果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那麽你可以走了,在我還沒改主意之前。

  南宮夜軒抬頭微笑道:「我當然不是為了這個,我說過我有事情要和教主談。」

  他站起身,見寧天帆沒什麽反應,就自顧自的說下去道:「教主知道月牙兒和江清曉是父子,你也一定知道我得到月牙兒的手段,也不甚光彩吧?我是從堂哥府裡強行將他要來的。」

  寧天帆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內心中那份始終揮之不去的一點希望和期待,卻讓他耐著性聽南宮夜軒說了下去。

  南宮夜軒道:「月牙兒因為身份的關係,不像他爹那樣剛強,但是他對我也是沒有好感的,他我,也恨我,坐在馬車上,他只是縮在角落,用戒備的眼光看著我。就在那時候,我意識到如果只露出王爺威嚴的一面來逼迫他是不行的,就算我可以得到他的人,將來也不可能得到的心。」

  寧天帆心裡一動,面上卻仍然沒有任何表情,聽南宮夜軒說下去。

  「於是我放棄了用王爺的身份來壓他。我溫柔的對他,關心他,愛他,寵他,我原本以為,要我始終這樣的愛他寵他,總有一天,月牙兒也會敞開心意接受我。古語說,精誠所至金石開,這話總不會是無的放矢吧。」

  「但是我沒想到,效果竟然會這麽好。月牙兒從放下對我的防備,到慢慢對我產生感激,到為我的柔情而動心,最後對我有了感情,是那種生死不渝的愛情,這一切,只不過用了不到個月的時間。」

  寧天帆深深的吸了口氣,冷冷道:「所以,你今天晚上是來刺激我的嗎?」

  南宮夜軒滿頭黑線:「你看我是想早死的人嗎?」

  然後他歎了口氣,搖頭道:「你還不明白嗎?當我們處在這個地位,擁有這種身份之後,我們往就會不由自主的偏離自己的心,就比如你吧,明明想對江清曉好一些,可是表現在行動上,成了逼迫,你逼他吃飯,逼他休息,就算想逗他開心,可在他眼裡,你也是要逼他開心。」

  他說到這裡,就頓了一下,咳了一聲道:「更不用說那種事情了,你也肯定逼迫他不知道做了少次,你說,這樣的你,怎麽可能讓他愛上呢?」

  「就算我逼他,我也是為他好。」寧天帆暴躁的揮揮手,然後又慢慢的將手握成了拳頭:「好,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麽?他愛不愛上我都沒關係了,因為我已經和他……斬斷了所有的情意恨和愛,根本都已經不重要了。」

  南宮夜軒攤手道:「你又來了,教,你問問自己的心吧,它真的可以像你說的那樣,徹底忘掉江清曉嗎?你可知道,江清曉最說出的那一句‘天帆,謝謝你!’並不是為了脫身,而是發自真心……」

  不等說完,寧帆就猛然站了起來,沖到南宮夜軒面前,激動的大聲道:「你說什麽?你憑什麽這樣說?不…這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他就是為了脫身才說出來的,他就是……」

  「我不瞭解江清曉,可是我知道,當一個人在說違心之言的時候,他的聲音裡絕對不會有那真摯的感情。教主,請你想一想,想一想以江清曉的性格,他會不會為了脫身,而逼自己說那樣一句違心的話?請你再想想,他說的那句話,真的是為了脫身而敷衍你的違心之言嗎?」

  南宮夜軒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向門口走去。寧天帆則是如遭雷擊,呆呆的站在他的身後。

  當南宮夜軒的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另一隻腳卻還未抬起時,他終於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帶著音的問話:「等等,你……你是什麽意思?」

  南宮夜軒心裡松了口氣,心想只要你被說動了就好,嘿嘿,我還真怕你就那麽無動於衷的看我走呢。

  不過表面上當然不能表現出這種慶倖,南宮夜軒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不過身形倒是停了,淡道:「我什麽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嗎?聰明人是不必點化太多的。我只想告訴你,或許,你也以試著改變一下愛江清曉的方式。」

  「要……要怎麽改?」寧天帆懊惱的在桌上捶下一拳,可憐的桌子立刻淪為無辜的犧牲品碎片片,他朝著南宮夜軒的背影大吼道:「我……我根本就不會改。」

  「到底會不會,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說到底,還是要看自己的心想讓你怎麽做。」

  南宮夜軒嘴角邊已經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了,他又接著邁出第二隻腳,淡淡道:「對了,我們計明天就出發回中原,還要趕在過年前回去呢。因為臨時增加了一輛馬車,所以我挺煩惱的,要是有好車夫的話,介紹一個給我吧。讓他去沙漠客棧找我就行。」

  他說完,看也不看身後已經黑了臉色的寧天帆一眼,輕鬆自在的走出了房間。

  對於南宮夜軒昨天晚上的秘密行動,月牙兒根本毫不知情。當南宮夜軒回來的時候,他還在上呼呼大睡呢。

  南宮夜軒也覺得很累,心想做媒人真不容易啊,關鍵是怕出了力還不討好。自己過去總是把門的媒人都給丟出去,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一邊反省著,就爬到床上打坐調息,待真氣運行了三十六周天后,果然覺得身體舒暢多了,神也變得充沛了,睜開眼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月牙兒從外面走了進來,端著一盆水,上面搭著雪白的毛巾。看見他睜眼,就笑道:「看來真累壞了,我醒了你都不知道,來,洗把臉,吃完早飯我們就要往回趕了。雖然累些,不過臘之前可以到家,還能好好歇幾天。」

  南宮夜軒笑著接過毛巾,並在月牙兒的臉上輕輕擰了一把,湊近他耳邊笑道:「是啊,過完年們就準備成婚的事兒,可夠忙一陣子了。」

  「成……成什麽婚啊?你……你想讓太后和皇上殺你的頭麽?」月牙兒嚇壞了,驚慌道:「這事情也就我們爺,嫩草和咱們府裡的人知道就行了,傳出去非獲罪不可。」

  「笨,獲什麽罪啊?你看我堂哥娶了嫩草,不也沒事兒嗎?聽說關山後來也和那公雞精成婚,孩子如今也和小飛差不多大了吧?呸,虧這廝當日還騙我說他故意裝作不知道這公雞精的份,我這次在京城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只公雞精,連原形都見過了,人在一起沒多久就郎有情妾有意,他卻還瞞著我,氣死了。」

  月牙兒目瞪口呆,想了想,好像南宮乘風是提過這麽一回兒,不過當時他沒太往心裡去,嫩草也不知道呢。

  「那……那皇上這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就沒給國師定罪?」月牙兒撓撓頭:「不對呀,我覺得我們爺都很調,也沒和嫩草舉行婚禮啊,不就是因為怕皇上知道了降罪嗎?」

  「屁,皇兄他哪有臉說別人?他自己立的皇后就是一隻妖精。說起來也是奇怪,最近好像是精們紮堆了還是怎麽的,你看堂哥,皇兄,還有國師關山,怎麽都和妖精好上了呢?我堂哥大概是因為嫩草不喜歡張揚,才沒辦婚禮的。切,他們娶了公妖精都行,我娶男人就不行?歹我們家月牙兒也是個正宗的人嘛。」

  「我……我在和你說正經的啊。」月牙兒白了南宮夜軒一眼:「你卻這麽玩世不恭的。」

  「是啊,我也是說正經的。嫩草和堂哥不願意張揚,但是我們不能不張揚嘛,恩,也不算張了,請一些要好的朋友和親人,擺幾桌酒席,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這些程式是一定要走的。」

  南宮夜軒摟住月牙兒:「寶貝兒,你知不知道我現在一想起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血就往腦子上啊。」

  「好……好了,趕緊吃飯吧,再磨蹭一會兒,天就晌午了。」月牙兒心慌意亂臉紅紅,隨便找個藉口就跑出去。但是他知道,聽見南宮夜軒這番話的時候,他是真的很窩心很感動。

  一行人很快就吃完了早飯,南宮夜軒賞了掌櫃的一百兩白銀,把掌櫃笑的眉眼彎彎,就差沒步一磕頭的送這位財神爺出門了。

  「坐馬車吧,這些天大家都累壞了,還有大沙漠要穿過,保存體力最重要。」南宮夜軒指著店口一字排開的幾輛大馬車,把月牙兒和王妃讓進了其中一座。

  「我爹爹呢?」月牙兒卻又從馬車裡探出頭來,一邊就朝江清曉招手。

  「我安排江盟主坐另一輛馬車。」眾目睽睽之下,南宮夜軒怎麽也沒辦法叫那麽年輕的江清曉岳父,只好稱呼他江盟主。

  「你就跟著月牙兒一起,叫我爹爹吧,盟主那已是前塵往事,不必再提了。」

  江清曉微微一笑,跟著南宮夜軒走到了第二輛馬車上。忽然間,他的身形停住了。

  第二輛馬車上的車夫戴著一個大斗笠,把臉遮住了大半,見江清曉和南宮夜軒停了下來,他跳下馬車,沈聲道:「王爺,我是被您的朋友推薦過來的,聽說你們要回中原,正好我也想去裡找一些營生幹幹,不知道可否讓我順路,替你們效勞?」

  宮夜軒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江清曉,見他只是面色變的白了一些,一雙手進緊握成拳頭,倒有其他激動的表現。

  他心裡有數了,就回頭對那車夫微笑道:「好吧,既然你自己願意,那我又何必拂了你的好意。」

  話音未落,就見江清曉已經恢復了面色,從容不迫的上車,撩開簾子坐進車裡。

  「南宮,我怎麽看這個馬車夫有些怪異啊,好像……好像是在哪裡見過?」月牙兒卻不知什時候爬下了馬車走過來。

  南宮夜軒嚇了一跳,連忙道:「身材相似的人又不是沒有,好了,你怎麽又下來了,真是不嫌煩。」他說完,摟著月牙兒就往第一輛馬車走。

  「可是我想和我爹爹坐在一起嘛,你陪著你娘就好了。」月牙兒撅起嘴巴,剛剛認回了爹爹,不等好好開心親近一下,南宮這霸道的家夥就想把他從爹爹身邊帶走嗎?哼,門都沒有。

  「哎呀,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你爹是喜歡清靜的性子。」南宮夜軒乾脆抱起了月牙兒,在他耳小聲道:「更何況,你忍心就把我放在車裡受我娘的荼毒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麽性子。」

  想想王妃的恐怖的性格,月牙兒的確猶豫了。用腳趾頭也可以想像的出來,極愛胡鬧的王妃這無聊的一路上,會怎麽折騰南宮夜軒,有自己在他身邊,的確可以幫他擋擋。「

  情孝難兩全的月牙兒最終還是選擇陪愛人,他覺得自家爹親的確是個清淡的性子,更何況,認為只要自己和南宮夜軒能纏住王妃,不讓她跑到江清曉面前禍害他,這就已經是對爹親最的孝順了。

  一天后,他們再度進入沙漠。仍然是六十個士兵帶隊,還有大批的駱駝和幾輛由駱駝拉的大車,南宮夜軒謹記自家寶貝兒的要求,決定穿過沙漠後,要把這些駱駝都帶回王府去養。

  黃沙漫漫,烈日當空。駝鈴聲悠揚的在沙漠中回蕩著。月牙兒從馬車中鑽出來,跳下車子來江清曉的車上,他特意的想看看那個車夫的臉,然而對方始終低頭,大斗笠把他全部的臉都遮住,什麽也看不到。

  想起南宮夜軒的話,也許這車夫是有什麽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不要去多多探究。於是月牙只看了兩眼,沒有結果後就放棄了,彎身爬進車子中,不一會兒,裡面就傳來一陣歡笑聲。

  車夫終於回頭看了馬車廂一眼,因為有簾子擋著,所以他看不到裡面的情景,但是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

  忽然,一個士兵大叫起來:「不好了,有響馬賊。」隨著呼喚,遠處天地間騰起一陣塵煙。

  月牙兒在車廂裡也聽到了這聲叫喊,不由得面上一下子變色,大叫道:「糟了,有響馬賊,士們說這是沙漠裡最可怕的大害蟲。他們個個武功高強來去如風,南宮只有二十多個護衛影衛,知道是否能抵擋得住。」

  他一邊說著,就要爬出車去,卻被江清曉拉住了,聽他微笑道:「不必害怕,爹爹已經恢復武了,你那個愛人也不是等閒之輩,對付馬賊,我們兩人足矣。

  月牙兒見到父親如此自信,不由得放下心來,不過他沒有看到,外面車夫在江清曉說道對付賊我們兩人足矣的時候,握著馬鞭的手猛然收緊。

  馬賊來去如風,疏忽而至,幾十人的隊伍在南宮夜軒的駝隊前一字排開。那些人一看見如此大的車隊,眼睛裡不由得都放射出貪婪興奮的光芒。

  「兄弟們,今兒咱們發財了,男人全殺死,女人都帶回去給兄弟們樂。」那個首領高聲大喊,聲未完,忽然看見江清曉和月牙兒出現在馬車上。

  「有那漂亮的男人,也留下來。」首領轉頭間看見江清曉,眼裡立刻發出淫邪的光芒。

  與此同時,南宮夜軒也從車裡鑽出來,一看見那首領的眼神所看的方向,他就忍不住低頭笑一下,心想你真是想死也不撿個好日子。什麽人不好看,竟然去看我岳父,這下想留個全屍不可能了。

  果然,他剛想到這裡,就見江清曉那輛馬車上的車夫身形突然間動了,好像是一道黑色的驚,月牙兒只看他在那些馬賊群中幾個起落,轉眼間,幾十個馬賊就倒下了一大半。

  就在這時,幾十道血箭方噴上空中。那之前看著江清曉的首領,身子被絞成了無的碎塊,此時才支離破碎開來,一塊塊掉落在地上。

  剩下的馬賊完全都被這惡魔般的屠戮方式驚呆了,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跑啊……」下一刻,他們便撥轉馬頭,沒命的向大漠深處逃去

  這一次是南宮夜軒的身形動了,殺手王爺第一次在月牙兒面前顯露了他令人聞風喪膽的修羅段。幾道劍影晃過,剩下的那十幾個馬賊也被屠殺殆盡。

  一直到南宮夜軒殺氣沖天的回來,月牙兒還是驚魂未定。他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怎麽……怎麽可以這樣?殺幾個懲戒一下就行了,為什麽……為什麽南宮還要追過去趕盡殺?」

  小輝,這件事南宮的做法是對的。」江清曉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已經回到車上坐下的馬車夫一,然後淡淡道:「這些馬賊身上,哪一個沒有背負幾十條的人命?沙漠裡的商隊,沙漠周圍的莊,他們可全都是趕盡殺絕。今日南宮若放了那十幾個人回去,不到兩個月時間,他們就會次糾結成一支新的馬賊隊伍禍害其他人。」

  江清曉這樣一說,月牙兒頓時覺得心裡暢多了。南宮夜軒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越發高大。和江清曉說了一聲,他就跳下車轅,直奔南宮夜軒懷裡,兩人不知說了什麽,接著大笑聲就傳過來。

  江清曉著那一對膩在一起的情人,心裡只覺熱乎乎的。他看了一會兒,就鑽回車子中,心想這回月兒可不會來囉嗦自己了,正好趁機補補睡眠,昨夜也沒有睡好。

  卻不料剛剛合上眼睛,就聽見月牙兒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南宮南宮,真沒想到,這位車夫大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他剛剛那幾招你看沒看到看沒看到?一點都不比你差耶。」

  車夫大哥?江清曉默默閉上了眼睛,催眠自己說我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沒聽到。

  南宮夜軒也就敷衍著月牙兒,卻聽興奮的小家夥又道:「啊,南宮,你不是說車夫大哥是要去原找個活兒幹嗎?這還用找嗎?他這麽高的武功,就讓他在咱們府裡做護院好了,快快快,快去和他說定了,省的到時候他會被別人搶走。」

  江清曉的手握成了拳頭,再次心裡默默淚流:兒子啊,你這算是迫不及待的想引狼入室嗎?

  「月牙兒,這個……再說吧,總得問問你爹的意見啊。」南宮夜軒猶豫了一下,總算他是明白龍去脈的人。

  江清曉心裡哼了一聲,暗道我就知道是你這小子搗的鬼。卻聽自家兒子仍然興奮道:「不用問爹爹了,爹爹也一定不會說什麽的。剛剛如果不是車夫大哥,就要他自己動手了,所以他心一定是很感激人家的,你問他他也一定同意了。」

  江清曉坐直了身子,伸手扶住額頭歎了口氣,心想兒子啊,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賣你爹啊?而你賣的還真夠徹底,不知道用不用爹爹幫你數數銀子,唉,這個傻兒子啊。

  最終南宮夜軒總算把月牙兒拖走了,不知道答應了他什麽,月牙兒才放棄對車夫大哥斗笠下張面孔的研究,跟著南宮夜軒回了他們自己的馬車。

  收拾了一下,將響馬賊騎的那些馬都接收了過來,士兵們都說這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馬匹,可在沙漠裡疾行。南宮夜軒打算送給南宮乘風,他相信自家堂哥一定會喜歡這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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